司空空啊司空空,你到底在干什么’
“司空,你到底在干什么?”
戴大老板突然闯进来,吓得司空空差点儿没从转椅上掉下来,“老板,你叫我?”
不叫她,叫鬼啊?瞧着显示屏上除了“策划案”
三个字,再无其它的空白页面,戴大老板简直想揪下她的脑袋,“都几天了,你的策划案怎么还没做出来?你知不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时间就是金钱。趁着这段时间各大媒体都在炒作‘慕庄将流行音乐融人古典艺术’事件,我们强势推出‘慕庄独奏音乐会’。
不用说,绝对能引起轰动效应。”
“可老板,身为专业人士,司空空了解其中的利与弊,“这样一来慕庄在古典音乐界的声誉会因此尽毁的。”
“‘横空’的名字却会在策划界全面崛起。”做老板的,惟一的考虑只有利益。大手一挥,戴大老板为她作出决定,“你今天之内拿出策划方案,最好在一个月之内举办慕庄独奏音乐会,这宗案子如果办得好,我升你的职,为你加薪水;如果办不好,你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别怪他残酷,这就是都市白领生涯的全方位写照。
被逼到了绝境,司空空无可选择。关上电脑,既然这件事因她而起,她就必须亲手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在慕庄,她需要他的帮助。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该坦然地面对他。
“‘大眼妹’,咱们回家喽!”
十五分钟之后,司空空出了电梯,站在“家”门口,她被动情的乐曲留住了脚步。慕庄在拉琴?不!不只慕庄,这像是有两把小提琴在对唱。
那是熟悉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慕庄将旋律作了调整,变成两把小提琴相对演奏,正在演奏的是《楼台会》那一段,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最后的相会中将爱情泣诉。不像是小提琴,倒像是一男一女,一低一高正在相互倾诉难舍之情。
能将情感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能让两把小提琴在高低音位奏出如此和谐的乐曲,想来两位演奏者之间的默契也不是一天、两天培养出来的吧’
掏出她决定住到这个家里的时候,慕庄给她的那把钥匙,她将它塞进钥匙孔里,手却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终于,她闭上眼扭动钥匙,门内正在对唱的两把小提琴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停止。
如她所料,两把小提琴的演奏者正是慕庄和他的得意门生——白云。
他们全情投入到演奏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两把小提琴交织出一段悲欢离合的爱情,待到化蝶时分,司空空已经被两把小提琴表现出的爱情感动丁。
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彼此了解,相互珍惜,他们才是真正的才子佳人对对配,马文才那么粗俗的人又怎么能挤进他们之间’
目光从两把小提琴交织出的旋律中抽回,对面没有镜子,司空空却看见了自己。满心算计,满眼金钱名利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化蝶”的。
醒醒吧!司空空,你真的是空空如也啊!
两把弓同时从琴弦上抽回,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整首曲子。演奏者依旧深情地望着合奏者,未能从乐曲所表现的情感中抽身。
司空空大声地鼓掌,为他们俩的演奏喝彩。
不懂音乐,她只知道能感动她的旋律就是好音乐。这样的音乐多了商业行为和媒体炒作就不再是让她感动的音乐,不再是慕庄的音乐。
“空空?”她不是在公司里作策划案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慕庄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她冲他笑着,放弃了所有的杂念,她笑得极自在,“如果我没有回来,怎么能听到这么好的对奏呢?”
白云骄傲地扬着手里的弓,像是挥舞着属于自己的武器,“这是我和老师都很喜欢的作品。”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透着鄙夷,对司空空听不懂这首曲子而露的鄙夷——她们根本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有着云泥之别。
无所谓了,司空空今天不想和她斗鸡,她只想告诉慕庄。“没有独奏音乐会了。”
“什么?”慕庄的耳朵很好,他只是不相信听到的事实。
“我说再也没有什么独奏音乐会了,我决定取消与你的合同。”说这些的时候,司空空一直是微笑着的,因为我们签署的一直都是委托书,上面并没有提到具体的违约赔偿,所以虽然合作取消,你也没办法控告我或‘横空’。”他不会控告她的,合作取消,他该感到高兴才是,至少司空空已经从白云的眼中看到了愉悦。
慕庄并没有如她所想笑得得意,反倒是露出苦恼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不继续合作下去?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差不多吧!”她没有明确告诉他原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看着他和白云合奏《梁祝》,她突然觉得他的世界从不属于她,今后也不会属于,她不想与他合作,心里总隐隐约约透着几分恐慌。
如果真的是公司出了问题,她为什么不敢对视他的目光?慕庄修长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空空,我有权知道实情。”
“可我不想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迎视他的目光,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我们的合作结束了,从此以后我们俩各自活在各自的世界里,就像从未认识一样。”
从自己的肩膀上拉下他的手,她不敢用力,怕碰坏了对他而言比生命更重要的手指。将他家的钥匙放在他的手心里,她希望能抹去曾经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还给你!”
这是什么意思?慕庄紧紧地握着那串钥匙,到底是木头,这半晌了,他依然无法接受她要抽身离去的事实。
最开心的莫过于白云吧!她又可以独霸她的老师,不需要担心有另一个强势的女人跟她争抢。在走之前,司空空只想告诉她:
“一个人的优秀是别人成就的,如果你和我一样,生长在最普通的家庭,想拥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去获得,那么,你或许会比我更不择手段。相对的,如果我生在一个高贵的家庭,也许我会比你更鄙视现在的我。”
那就让她做一次高贵的人,至少在慕庄面前高贵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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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搬了两次家,没想到如今她所有的家当竟只剩下这只行李箱,还有盛放行李箱和她的大眼妹。
回想当初大学毕业时风华正茂的她,满怀着希望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结果游走在现实与梦想间;她反倒成了名利与金钱的奴隶。好不容易有了发达的机会,她竟然选择放手。
为了一根木头,值得吗?
“‘大眼妹’,你说我会不会后悔?”
至少这一刻她不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握着方向盘,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先去公司吧!至少她得告诉戴大老板,她亲手撕毁了慕庄的策划案。
不知道戴大老板听到这一消息会有什么反应——“横空”本可以借着这场世界级小提琴演奏家的独奏音乐会闻名于世的,但戴大老板的如意打算被她全盘打破。后果可想而知。
后果正如司空空想象的那样,戴大老板在听到她放弃委托书的消息之后,首先是无法相信,再到爆怒,直至现在的冷静。别以为戴大老板已经接受了计划落空的结局,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着巨大的危机,司空空知道自己的灾难即将到来。
“你没有跟公司、跟我作任何交代,居然单方面终止了委托。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
“你不能。”司空空握有最后的筹码,“委托书是以我的名义跟慕庄签署的,与‘横空’无关。”接受了肖伯纳抢去成晔案子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司空空以个人名义与慕庄交涉。好在那段时间,“横空”根本不看好慕庄,也没有对这件事详加追究。
戴大老板真有些悔不当初,尤其是司空空无所畏惧的表情,最叫他气愤,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只要我向同行放出消息,司空空’三个字就彻底从策划界消失了,你明白吗?”
她明白,如果戴大老板真的将她的行为告之同行,等于毁了她身为策划人的所有前途。在放弃委托的那一瞬间,她就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可她还是放弃了与慕庄的合作。
因为慕庄,因为慕庄的音乐。
“如果带着商业目的去欣赏慕庄的音乐,等于毁了慕庄这个小提琴演奏天才。我不愿意,所以我只能放弃。”
戴大老板深锁眉头瞅着她,像在看陌生人。司空空也有如此感性的时刻,从前不觉得啊!“你……你不会是爱上了那个拉小提琴的吧?”
司空空眼神一紧,脸上揉进不自然的笑容,拼命地摇着头,“怎么可能?你如果见过慕庄,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可笑的话。他那个人,就像一根木头,除了拉小提琴、教学生、睡觉,其它的事什么也不做,没有任何业余爱好,跟这种人在一起会把你闷死的,而且……”
她迷离的眼神飘向远方,脑中显现的是慕庄和白云相对演奏《梁祝》的情景,“而且,他需要的也不是我这样的女生。他要一个了解音乐,了解小提琴,了解他的人陪他共同走过铺满音乐的世界——那个人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啊!”
既然对木头无情,那她的感慨又来自何方?戴大老板会赚钱,因为他了解各种各样的客户心理,爱情他知道,但他不想全盘掌握——陷进爱里的人只会做亏本生意。
“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之‘慕庄独奏音乐会’这宗案子我是势在必得,你要么重新抢回整个策划案,要么……我让你从媒体策划这一行永远消失。”
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该懂的规矩司空空都知道,不能怪老板无情,要怪只能怪自己无能。没有骗钱不眨眼的能力,没有足够的狠心去伤害一根木头。
与其被老板炒掉,不如主动退出,好歹还能保留最后一份颜面,“我辞……”
“不如让司空暂时过来帮我吧!”肖伯纳靠在门边,满眼含笑地望着戴大老板。他现在可是“横空’,的红人,老板办公室照闯不误。
见到他,司空空挺直了腰杆,倔强地笑着,“你身边那么多人,还需要我帮忙吗?’’
“你可是策划界的英才,有你的帮助,我如虎添翼啊!”也许做策划这一行,肖伯纳不是最能干的,但骗人不偿命的本事,他倒是比司空空能多了,“怎么样?过来帮我吧!”
“我……’
司空空正要开口拒绝,肖伯纳突然走上前抱住了她的腰,她愣住了,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肖伯纳在耳边低语道:
“你想彻底失去这份工作吗?是聪明人就听我的。”
他说得没错,都市里的单身女人一旦失去工作,就像大眼妹失去汽油,她要奔跑就得做个聪明人,保持沉默是这一刻惟一能做的。
“既然这样,你就先去帮伯纳吧!‘慕庄独奏音乐会’的事,你考虑清楚,等时机成熟我再找你。”
戴大老板岂会看不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不过是给自己,也给司空空找个台阶下。
论才能,司空空远高于肖伯纳,但她不如肖伯纳做事决断,所以难成大器。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她真的不是做这行的,再将她开掉也来得及。
“还不快跟肖伯纳去研究一下成晔音乐会的事!杵在这里给我放风啊?”
门开了又合,戴大老板倒在椅子里半天不做声,想当初他也是满怀着希望从事媒介策划这一行的,这跟司空空好相像啊!
这世上最尴尬的心情莫过于此吧!最痛恨,最瞧不起的人竟然帮了自己,该道谢却又说不出口,不道谢又不符合自己为人的原则——司空空现在的心情正是如此。
最让她不懂的是,肖伯纳这样的烂人为何要帮她,难道他有什么企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帮你,笨女孩。”
肖伯纳点上一根烟,对着她开始吞云吐雾,司空空不由得想到如果慕庄那支绝美的手握着香烟会是何等的尊贵。
错错错!慕庄是从不抽烟的,她用手扇扇包围自己的烟雾。这无意识的动作让肖伯纳皱起了眉头,熄灭抽了半截的香烟,他替她挥开烟雾。
“你已经没地方可住了,如果再失去工作,你还能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没地方可住?”她反问他,难道他连她住的地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肖伯纳难得露出羞怯的表情,竟让司空空看得有些不自在,“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你了。”
注意她?是了,如果他不注意她,又怎么会知道她正在策划成晔音乐会,又怎么能抢走她的案子呢?嘟着嘴,司空空露出气鼓鼓的样子。
他忍不住想笑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我对你的确有所企图,”他走近她,站在一步之外,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里。“这企图就是——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一、二、三,司空空来个大喘气。
“你在开玩笑!”她笑得有点儿像慕庄发呆时的表情,“你如果真心喜欢我,怎么会抢走成晔那宗案子。”喜欢一个人就是用尽所有的方式去伤害她,这就是他对“喜欢”的定义?
“你的聪明你的倔强,你的挣扎,我一一看在眼底。可从你进公司那天起,你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男人的喜欢与女人的喜欢是不同的,征服是雄性动物的本性,男人这种高级雄性动物当然也不例外。“无论我用了什么方式,最起码我让你注意到了我,我赢了你,赢了我自己。”
天悬地转是司空空现在的感觉,她最痛恨的“狗”然要她做女朋友,而且还是一片深情地诉说着对她的情,有没有搞错?
司空空不断地向后退,退到门边,她却退不出肖伯纳的眼神,“对你来说爱是一种征服,是吗?你爱我,所以你要征服我,你不断地伤害我只为了换来征服的快感,这就是你的爱,你用爱的名义来伤害我?”
仇恨是她看他时的眼神,肖伯纳并没有回避,他坦诚地迎视她的目光,显得那么有勇气,“干吗说得那么难听?别忘了,我们是一种人,你不是也利用慕庄对你的感情签下了那份委托书嘛!所以,你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司空空倒吸了一口气,肖伯纳或者不够君子,但她又何尝正直,他说得没错,她利用了慕庄,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否则也不存在现在的放弃。
她和肖伯纳是一种人,一种人!
“吗不说话?”
肖伯纳像一面镜子,让司空空从中看到最丑陋的自己。不想面对,她只想结东这场谈话。司空空找出成晔音乐会的所有已成型的策划方案,从专业的角度审视起来。
“之前的策划案我没能参与,中途插入进来,自然要多用心。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在戴大老板面前为我求情,我无以为报,只好用最出色的工作回报你的知遇之恩。”
既然跟他是一种人,好听的话她说得也很溜。
被当场摆了一道,肖伯纳也不在意,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到她的手边,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他的真心,更会爱上他,“这家宾馆为成晔音乐会的筹办提供了两套贵宾房,你现在没地方住吧?暂时住那里吧!”
司空空不肯伸手接下他的好意,他也不勉强,只是将房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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