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无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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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无晴天-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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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宜”噗通”的跪在了书劼面前,她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阿布也赶来了。
“筱宜,怎么跪下了?书劼……你……。筱宜从来都没有求过人。她今天放下一切跪下来求你,她是跪下来求你的,你就答应她吧!难道连你也要铁石心肠!”阿布也急切的喊。
“书劼,我求你了!你就去一趟吧,就只是个假的,假的。书劼,求你了!书劼!书劼!”筱宜两手紧抓住书劼的衣襟,哀哀欲绝的喊。
“我说过了,我没时间跟你玩游戏!”书劼眼睛一闭,颤巍巍的回答。
筱宜还紧紧的抓住她的裤脚,历尽的喊着:“书劼!求你了!书劼……。”
书劼掉头走了,紫欣也匆匆而来。
“都准备好了吗?伯母快不行了。”
“书劼!你一定要帮我!书劼……”筱宜还在疯狂的喊着。跪着一步步的追上去,书劼还是走了。
“筱宜!筱宜!书劼不愿意就算了,不要跪了。起来吧,我们再想办法。”
“书劼怎么不愿意呢?阿布,怎么办?”紫欣也十分着急。
“有办法了。筱宜!起来!紫欣,你先和筱宜到师母那去,就说……书劼马上就来。”
“可是……”
“我已经有一个好办法了。你们就先过去。记得把眼泪擦干。可以了,你们先去。”
筱宜和紫欣不知道阿布要干什么,他们也没有时间想了。回到病房,刘若琴已经闭着眼睛了,似乎睡着了。筱宜冲上前去,焦虑而痛苦的喊。
“妈——您怎么样了?”
若琴微微的睁开眼睛,努力的喊着:“筱宜……书劼呢……快……我不行了……筱宜,我很不想和你分开……筱宜……抓紧我的手……筱宜……”
“妈妈,您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离开我的。”筱宜紧紧的握住若琴的手,出奇的冷静。
“来了!我来了!”阿布急匆匆的跑来。“琴姨,哦,应该叫妈。”
“阿……”原来阿布的办法就是假充书劼。
“嘘……妈,您放心,我会照顾筱宜一辈子的。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
“真的……真的是……是书劼吗?书……劼,你……的头发……长长了……长了……”
若琴的眼睛合上了,眼角边还滚出了最后两滴眼泪。
“妈!妈!妈!您不能离开我!妈!你睁眼看看我呀,我是筱宜呀,我是您的女儿呀,妈妈……你睁开眼看看……”
“她走了!”紫欣不相信的惊喊着。
“是的,她走了。”在旁的医生重重的重复了紫欣的那句话。
“不——医生,她的手还是暖的。她没有离开我!没有离开我!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那要蒙她的头,她会没法呼吸的。你们走开,走开!妈妈,不要怕,我会保护您的,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筱宜,清醒点,清醒点!师母已经走了,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她要到哪去?我们好不容易才见相认,为什么要分开?”
“阿布,我们先出去吧。筱宜,你听我说,伯母现在睡觉了,我们不要打扰她,我们出去好不好。”
“睡觉?我要守着她睡觉。谁也别想拆开我们。”
“筱宜——你清醒点!不要这个样子。”
“筱宜,伯母怕吵,我们到外面等她,等她醒来好吗?”
“不好不好……”阿布和紫欣连拖带拉的把筱宜带出了病房,在走廊哩,正巧碰上了段家的人,众目相对,一句话也没有说,个个脸色惨白,流泪满面。
第八节 爱的选择
    秋风阵阵拂起,叶子簌簌而落。整个夏天大家都在料理自己的心中的伤口,不知不觉的秋天又来到了大家的身边。筱宜、阿布和紫欣一起来以前紫欣上学的地方,三人玩得很愉快。筱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她简单的笑容像落叶飘落的时候在空中打的璇。
“筱宜,我要走了。我要随组织去战地做战地护士。以后不能天天来看你了……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不和雨弦在一起,恐怕永远没有这一天了。他一直认为自己爱的人是我,就是在他结婚的前一刻,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当吉雪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他无法忘记吉雪替他挡枪的那一幕,我也无法忘记。一个那么爱他的人将永远的活在了我们两个人的心里。筱宜,我们是真的好傻。筱宜,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吗?”
“树叶掉了,落得满地都是。”
“筱宜,你醒醒好吗?我是紫欣,紫欣。你认得我的,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筱宜,你记得吗?你看……你看这是我们以前的学校,还有……还有那个窗口。筱宜,你记得吗?”
“窗口……窗口…。。树叶从窗口飘下来了,树叶从窗口飘了下来,飘了下来……。”
“筱宜!筱宜!你别跑!你别跑……等等我!等等我……阿布,快,拦住她,拦住她……”
“不要!不要!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筱宜?我是阿布!筱宜?筱宜?紫欣,怎么拉?”
“我……我也不知道。好在你买栗子过来了,不然我还真的抓不住她。筱宜?你为什么要跑呢?”
“我?我?我干什么?饿……饿…。”
“这样吧,买的板栗也吃不饱。我们一起去吃面,去吃洋葱面吧,筱宜最爱吃了。”三人离开了学校朝街上走去。
“从踏出病房的那时起,从师母走了的那刻起,她就这样一直倒现在。整天神思恍惚,像梦游症患者一样,终日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紫欣,我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不!我也不希望这样。我要以前的凌筱宜,一个似水似火的女孩,一个有思想,有斗志,既勇敢又坚强的凌筱宜。”
“其实筱宜她并不坚强,她……就逞强而已。她是个外表坚强而内心十分柔弱的女孩子。”
穿过阜阳路,就来到和新路。筱宜最喜欢吃这家面摊的面了。前段时间因为打仗,面摊也时摆时收的。
“到了,就是这家面摊了。”筱宜顺着紫欣指的方向看去,三步做成两步的冲了上去,跳上了别人的桌子,抓着别人就吼。谁也听不明白她在吼些什么,吃面的人都吓傻了,不住的叫疯子。街上过路的也都围过来看热闹。阿布和紫欣更是吃惊,慌忙把筱宜拉了下来。筱宜甩开了他们,冲上前去,拉着位买菜的大婶凄厉的喊着:“你救救我妈妈吧!救救她吧!你不救她!爸爸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了!…。。”那大婶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阿布冲上来,死命的抱住筱宜。筱宜就发疯发狂的挣扎。挣脱一只手,又被拉住另一只手,挣开另一只手,又被死命的拽住,又摔又蹦又挣又踹的挣脱了阿布,拔开群众,势如拼命的冲到一位老妇人的面前,跪下来痛喊:“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那妇人被吓得拔腿就跑。筱宜跪在青石板上不止的磕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她的身边,伸出了手来想拉她起来。
“筱宜!我救你!我来救你。”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筱宜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我是书劼呀!你不认识我了?”
“书劼?书劼?书劼?书劼是谁?谁是书劼?救命!救命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紫欣跑了过来紧紧的把筱宜抱住,哭泣的喊着她的名字,把她的头深深的埋进了她的怀里。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痛!痛!痛……”
“哪痛呀?阿布,我们送筱宜去医院检查下吧,她说她很痛,也不知道哪里痛。”
“好!我们这就去。”
好像做了个梦,睁开眼的时候,四周都是白白的,白色的人、白色的门、白色的床、白色的窗……
好大的风,一直吹呵,吹呵。把树叶全吹掉了,那些树叶到哪去了呢?水?好多的水……那么深的水……。船开走了,不要走,不要走……风,风把船吹走了,又把船吹回来了……筱宜躺在床上把头转到窗口的方向,喘息着。
书劼完全被这样的筱宜吓倒了,不信任的看着这一切。他用手捧住被汗水浸湿的脸庞,凝视着那混乱的眸子。他的每根神经都绞扭着,尖锐的痛楚起来。“筱宜?筱宜?我在这里,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是许书劼呀!”
许书劼?筱宜的眼光掠过了他,根本看不见他。“爸爸走了,妈妈走了,他也走了……我要忘记他……忘记他……他在哪儿呢?讨厌!我不要……”头乏力的侧倒在枕头上,又开始做梦了。
“医生,查处什么病院了吗?”
“一时也查不出什么病源。如果她能镇定,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但不能担保她的脑子是不是可以和常人一样清楚。换言之,她可能会成为白痴,或者她一直就这样神智不清。”
“完全治好的希望一点都没有吗?”阿布问。
“百分之二十。”
医生走了。书劼听到这样的话,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走到筱宜身边。“筱宜…。。”
“不要碰她——”阿布抓开了书劼的手。“你走!这里不需要你……书劼,你也太残忍了。你看你把筱宜害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我知道筱宜有话要跟我说。筱宜,为什么你不说呢?你说呀?筱宜,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惩罚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筱宜,你听到了吗?”
“书劼,早知道这样,为什么你当时要那样对她呢?”紫欣也很无奈。
筱宜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纠缠起的,昏昏沉沉的离开了医院。
秋风瑟瑟熙,来攘往的车站。紫欣从窗口探出了头来,水汪汪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那么含情脉脉,那么恋恋不舍。无数只手在不停的挥动,告诉这是在离别!离别!火车越走越远了,闪烁的光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弱。眼睛已经分不清火车尾在什么地方,只是觉得火车尾在牵着自己的心走,它越走越快,自己也越走越快,直到听不见它的声音,看不见它的影子。夜,静了。
还记得那场雨,你为我披上雨衣,单车在水泥中穿梭,迎着风和雨,为什么你总是很在乎我的样子,告诉我眼前的风雨有多险,你说你的思念全是我的声音,我的眼睛,我的笑容,我的点点滴滴,愿朝朝暮暮都和我相随……。
“筱宜,别唱了,天好像好下雨了,多穿件衣服,别着凉了。纸船已经折了很多了,这个盒子装不下了,我给你重新做了个盒子,把它换了吧。有人在敲门,我去开门啦。”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窜了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你快走吧,走吧。”
“阿布,我是来赎罪的,你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吧。”
“你还是走吧。筱宜她根本就不认识你了。她已经把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间全部从大脑中抽掉了。”
书劼闭了闭眼睛,感到一阵晕眩,吸了吸鼻子,沙哑的说:“那你就让我再看看她吧。”
筱宜用陌生而防备的眸子看着书劼,“筱宜?还记得我送你的音乐盒吗?”他热心的说。
“你听,多优美的音乐。其实每次我离开你的时候都很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筱宜眼睛迷迷茫茫的,有些困惑,有些畏缩,有些苦恼……
“想想看,筱宜?再想想?”书劼鼓励的、热烈的凝视着。“还记得吗?雨吓得很大很大,我们骑着自行车在风雨里……我说过,我愿意朝朝暮暮都和你在一起。筱宜,我用整个心来爱你得,你知道吗?”
筱宜好像有点做梦,看着书劼拉她的手指,她瑟缩了一下,书劼抓得更牢了。“船!你说你每天折一只船,折满20只我就回来了,是不是?筱宜!我已经回来了,书劼已经回来了。那个该死的书劼回来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筱宜的某根神经,脱口惊呼:“啊——救命呀!谁来救我!船翻了,风好大好大,把船都吹翻了,救命!救命……。”
“筱宜?筱宜?筱宜,你冷静点,没事的,没事的?书劼,求求了,不要再刺激她了,难道你真的想让她住进精神病医院,去注射镇静剂,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吗?”
“阿布!我……。我只想唤回筱宜。你把她交给我,我会照顾她的,我会救她的。我听到了她的歌,她还记得我。阿布,你让我救她吧?”
“妄想——我就是后悔把筱宜交给了你。如果不是,她会这个样子吗?把她交给你,你害她还不够吗?你走吧!走吧!筱宜她从来没有需要过你。”
筱宜蹲在墙边,阿布把书劼推出了门外。“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不管你后悔也好,惭愧也罢,请不要再来烦筱宜。也不要到这里来了,我们后天就会离开这里。”
“砰!”门被关上了。不管书劼怎么敲门,阿布也没有再给他开门了。窗外的雨滴在玻璃上,雨珠正纷纷乱乱的敲着玻璃,叮叮咚咚的像支钢琴曲。
天亮了,雨还在下,它还在单调的、细碎的打击着玻璃,冷冷凄凄的如泣如诉。吃完早饭,阿布就在收拾东西,下午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外面一阵敲门的声音,是谁?还会是谁?可能是房东吧。阿布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不是那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而是婷婷玉立的少女。
“哦,是你呀?”雨芹的头发被雨水湿得发亮,眼珠更亮了,小小的鼻头上,站着几颗雨珠。
“进来吧。你淋湿了,走着来的吗?”雨芹点点头,走了进来,在室内东张西望了一圈,坐在靠台灯的位置上,用手掠了掠头发,她凝视着坐在对面的筱宜。
“你的头发湿了,我帮你拿根毛巾,你擦擦吧,要喝水吗?”阿布温和的说。
“算了。谢谢,不用忙了。”她不在乎得笑了笑,率真的说:“你就是那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凌筱宜?我有话要和阿布单独谈,你……”筱宜歪着头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筱宜。”阿布走到她得身边。“你先进屋休息会,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筱宜点点头,默默得走进房间。
“你真的要走?”
阿布点点头。“难道你就没有一句话对我说吗?”
雨芹眼里一层雾气。她站在阿布面前直视着他,声音是沉痛得。“为什么?你不觉的这样对我很残忍吗?如果不是书劼告诉我,你是不是连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呢。我就这么招你讨厌,你连一个再见也舍不得给我说吗?”
“不!不是这样得,”阿布带着份苦恼与无奈。“雨芹,不是这样的。雨芹。”他哽咽得喊着,一把抱住了她,抚摸她那乌黑的头发。她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语重心长的问:“你……真的要走吗?”
“是的。我要带筱宜离开这里,我不能让筱宜留在这了。”
“筱宜!筱宜!筱宜!你的心里就只有筱宜,她是你什么人,这样让你对她千依百顺。”
“她……她是我一生最关心的人。”雨芹当头挨了一棒,退到窗前。愤怒的喊着:“你最关心的人!她是你最关心得人,那我呢?”
阿布喘着气,脸上得肌肉被痛苦扭曲。“我来告诉你,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他的声音在颤抖,“爱你,永远的爱……。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吧?好吗?”阿布的眼睛追着雨芹的眼睛。“跟我走?”
“我?我?我不行……不能跟你走……”雨芹的声音变柔和了。“雨弦的一场婚礼让我们几个一夜间变成了孤儿,我不能跟你走。我的弟弟他才十一二岁,他们需要我的照顾。我不能跟你走。”雨芹一连急促而迅速的说,拼命的摇头,眼里的泪已经蓄出了眼眶。
他们都沉默了,呼吸沉重。终于,雨芹点了点头,“好!我懂了。我们的爱情都太伟大而脆弱了。我们都有包袱,都有责任,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
雨芹说不下去了,蒙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片刻后,她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那我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保重。”
筱宜走了出来。雨芹回过头来,凝视着筱宜,那双眸子就像潭湖水。雨芹笑了,笑得凄凉,笑得伧恻……
“你赢了!”雨芹说完了这句话,用力掉转头,含泪走了,隐进了那浓浓的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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