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无痕- 第7部分

　　　　没有做任何申辩和解释，这些都是多余的。我只需要逃离那个课堂，所以我就旷了一节课。

　　　　站在校门口张望了好久，我才想起无处可去，我很想见我以前的朋友，很想给江树留言，有好多话要说，我决定去网吧。

　　　　我在扬起灰尘的路边慢慢走着，裤子好象被什么碰了一下。

　　　　我转身一看，泪如雨下。

　　　　我看见扬扬！是它跟在我后面跑。我蹲下来抚摸它的时候已经哭的一塌糊涂。我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突然站起来转过身不看它，一直往前跑了很久很久，而扬扬，一直跟在我后面拼命的追，我听见它叫了一声，声音是哑的

　　　　停下脚步，立在那里哭。扬扬走过来，喘着粗气仰着头看着我。灰尘四起的空间里，我看见扬扬眼睛里闪现着难过。它还是拿头蹭我的手

　　　　真的不忍心不理它。我以为它会忘记我的，仅仅几个小时的相处，它会记得我吗？记得的吗？

　　　　感情的触动真的是很简单的东西，一个眼神就足以表明一切了。

　　　　这一切，无可征兆的发生，然后消失殆尽，不留一点痕迹。

　　　　我说，＂扬扬，他对你好吗？你吃的饱吗？＂然后我就又哭了。

　　　　我不知道它是否听的懂我讲话，我只是很想很想和它说说话。

　　　　我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两根火腿，喂给它吃。它小心的从我手中接过食物，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看它的样子我知道它一定吃不饱。

　　　　路边一只黑色的狗走了过来，一直看着我和扬扬。我知道它也饿了。把另一根火腿剥开喂那只狗吃。它们站在一起吃着。扬扬看看它，舔舔嘴巴坐在那不吃了，我以为它吃饱了，把剩下的也喂了那只黑狗。

　　　　扬扬蹲在那安静的看着黑狗吃。我就那样蹲在路边和它们玩了很长时间。

　　　　深深痛过后，我体会到了这种最简单的快乐。然后我笑了。笑的连心也开始颤抖。

　　　　我又去买了几根火腿，我说，扬扬，这是给你带回去吃的。说完这句话，突然清醒过来，我不知道扬扬该怎么带回去？

　　　　带着扬扬进了网吧，老板开玩笑说，带狗进来要加钱的啊！扬扬好象听懂了话似的，跟着我走进来就出去了。我跟了出去，看见它趴在门口等着我。

　　　　我坐回位子开始给嘉俐和江树发邮件，其间我跑出去看了扬扬两次，它都乖乖的趴在那里，等我付钱出来，它，不见了

　　　　站在路边茫然的张望，风吹过长发，一丝丝飘抚过脸庞，这是风给我的安慰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失去它，仅仅因为我等待的五分钟。

　　　　五分钟，是多久？

　　　　平静中，难过一点点吞噬我所有的力气。我的身边真的就空无一人了。只可以一个人站在夜里哭。

　　　　当脆弱抽空我的世界，我失去了所有的坚持。
影绰幽寂
　　　　开始懂了，我拥有的渐渐迁徙，离开，消失，空荡无边。

　　　　雨轩握起我的手，他说，我在。然后我的泪安静的流淌下来。

　　　　他的手一直都很凉，雨轩说，我必须让我的手暖起来。才能温暖你冰凉的手。

　　　　在那个周末，雨轩领着我去了卖当劳，在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我洗完手，看见他坐在那里发愣。首先我让自己微笑起来，走过去，用指背小心翼翼的往他脸上抹了一道水痕。第一次对一个男生做出这个我认为是大胆的动作。我笑着看他将要展开的笑容。

　　　　他没有抬头，没有看我。皱着眉，从兜里掏出纸巾，展开，慢慢的由上而下擦去那道水痕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我不敢去想。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完成这些动作

　　　　而我的心就在那个时候，开始一块一快的破碎，像被撕裂了一样。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痛吗？”

　　　　我没有哭，真的。我一直希望雨轩能够快乐，我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不想他不高兴。

　　　　我坐了下来，拿起勺子开始吃圣代，几口就吃完了。因为我怕眼泪会不小心落进去。我从小都不喜欢吃奶昔的。

　　　　他坐在我旁边，发过来一条短信，“对不起，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没事了。”我对他笑笑。

　　　　吃完东西推门出去的时候，他还是轻轻拉过我的手握着，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

　　　　乘车回去的路上。我在想，爱情，是怎样的呢？车行驶到江边的时候，想起在四中复读时的那个夏天

　　　　那天上午我一直在发烧，趴在桌子上休息。京下课来找我，说陪他一起去商店买东西，我就强打着精神陪他去了。头昏昏沉沉的走不动路，我扶着水塘边的护栏站在小路上等着，没和他一起进商店。他出来后递给我一个喜之郎CICI果冻。

　　　　“拿着。”

　　　　感冒了嘴里是苦苦的，我说：“我不想吃。你先拿着吧。”

　　　　“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啊！”他皱着眉，很凶的样子

　　　　我吓愣了，没有说话。

　　　　他把果冻使劲的朝水塘扔了出去。一个漂亮的弧线，果冻落在塘中间，然后沉了下去。他看了我一眼，跑了。小路很窄，他从我身边擦过去的时候，我没站稳，被重重的摔在旁边的花圃地上。我的眼泪流下来。不疼，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哭了。他站在远处转过身来，看见我在地上，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往我这边走了几步，顿住了我赶紧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往另一条路上跑了。眼泪汹涌而出。洒了一路。

　　　　回到教室，看见白衬衣上一滩血迹，才发现胳膊上被划了一条口子，好长。我看着伤口，目光散漫，慢慢的由上而下抚摸这道殷红的血痕，可能力度大了一点吧，血开始迅速冒出来，聚成滴，坠落下去。我趴在桌上看着它流失，一点也不觉得慌。嘉俐吓了一跳，赶紧伸过手来按住我的伤口。我笑着说，小意思，没事！然后我看见了她眼中的愤怒，“神经！你丫找死啊！”

　　　　我说，你干嘛对我凶啊！不要对我凶啊！我真的好怕！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哭了，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才凶的！嘉俐也哭了，她说你怎么了啊不要这样啊！我抱着她哭了好久，弄的她衣服上全是血迹。

　　　　哭罢了，嘉俐给我擦眼泪。我说，我流了那么多血会死吗？她笑，你不会啦，我会死啊，看我衣服被你抹的，回去给我妈看到一定吓死！嘉俐听我说完刚才发生的事，撸起袖子就要去找京算帐，被我拉住了，胳膊经这么一使劲，血又开始冒出来，“啊！流血了！”她紧张的又要哭了，我打趣说，没事，快拿万年雪霜来，一次可以加满血！她破涕而笑，说，“傻瓜！”

　　　　京，从小就很调皮，我们打上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学前班和一年级在同一个班，他是正班长，我是副班长，我们一起值日，一起站在讲台上领读生字，一起开班会。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是他一直很照顾我。

　　　　记得有一次我值日，老师不在，有个同学不守纪律故意捣乱，我说了好几次他都不理，我让他站出来，他也不理。后来我拿着他的书包说，你不站出来我就扔下楼去。说着我拎着一根书包带子装样子要往下扔，楼下的孩子看见有人要扔包下来，好多人过来围观，都兴奋的伸着手要接住。没想到书包带子一下子断了，包落了下去，一阵欢呼，包不见了！我傻眼了！那个孩子哭了，我也哭了，我知道我闯祸了。那个孩子走出来狠狠将我一把推倒在地上。京跑过来就和他打了起来。京打赢了，但后来眉角处却留下了一道疤。

　　　　那个孩子一直哭，我觉得对不起他。我也一直哭，京用手抹了一下布满灰尘和血痕的脸，走过来对我说，不哭啊，别怕，有我在！

　　　　老师回来后，问京是怎么回事，京说书包是他扔的人也是他打的。老师发火了，大声的训斥他，“你就会闯祸打架你还会干什么！赶快给我滚下去找！找不到你别回来上课！”他下去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找，两节课都没回来。老师喊来了他的父母，又被父母骂了一顿。但我始终没有勇气向老师说明，我太胆小懦弱。第二个学期他的班长被撤了。对他，我一直都觉得很抱歉。

　　　　我们的家长们互相认识，有几次还在同一个饭局上吃饭，我记得第一次一起吃饭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大人们都在桌上喝酒、聊家常，满屋的烟味，我头好晕，就独自端着饭碗出来，坐在外面的自行车后座上吃，刚坐下就看见京也端碗出来了，

　　　　“你干吗也出来？”我问。

　　　　“没看见外面天黑了嘛！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我保护你来了！”我听后真的很感动。愣在那里没说话，只回应了一个僵硬的微笑给他。

　　　　他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男孩子。

　　　　他一直笑着陪我在冷风中吃冰凉的饭菜，一起抬头看漫天繁星。我们那天说了很多话，聊着小时侯的趣事。那天后，我发现我其实也不是很自闭的孩子。

　　　　初中的时候他变了，变成情场离去不留痕的花花公子。高中我们不同校了，他常来我们学校，每次碰到，笑一下或是说几句话。他的女朋友换了好多个，对于他，很平常的。家境好，人帅，开朗。还有就是他的霸气。

　　　　他找人问到了我的QQ号。其间几次在网上碰到，都有几句没几句的聊着。高三放暑假的一天，我们在网吧遇到，他刚付完钱出门，我进门。我对他笑了一下就进去了。过了会，他要了我旁边的位子在网上和我聊天。

　　　　他说，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也许你并知道

　　　　“我们是朋友。”我说

　　　　他沉默很久。

　　　　一直都没有勇气告诉你，因为我很怕，怕你会说这句话。可现在，我不想失去最后的机会爱你。那天我们一起在同学小慧家吃饭，她过生日。吃完后我和小慧在厨房里洗碗，他把我拉去阳台。顿了许久，他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对我说，可以让我在你身边来保护你吗？

　　　　我愣了一会，刚要开口，他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吓了一跳！我说，你怎么哭了。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没有看见他哭过。

　　　　我也哭了，我说，我对感情早就麻木了，我怕我

　　　　“我知道。”他打断我的话。

　　　　我只希望你好，这就够了。他背过身，抬头看满天繁星。一滴泪滑了下来滴在窗台上。我不小心看到。

　　　　我看着他的背影，被黑夜勾勒的很寥落。我心里很混乱，靠在墙边。

　　　　因为他落寞的眼神、很多年前他说要保护我时脸上的稚气，还有那句“不哭啊，别怕，有我在！”我，决定去试。不知为什么。也许就因为很多的不确定。

　　　　他快乐的领着我在夜晚里走着，我说，我不习惯这样。

　　　　他笑，“以后会习惯的！”

　　　　暑假，我去了姥姥家住了两个月。没有给京打一个电话。我一个人在想，我的生命中到底留下了什么。

　　　　回去之后，就去四中复读了。京也去了。他看见我，没有表情。只给我了一封信。

　　　　“我知道你在逃避，暑假里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感情要双方面的付出，我很努力了，而你，为什么没有回应呢？”

　　　　彼此以自己为中心的性格，我遍体鳞伤。终于知道一句话：说爱容易，相处难。

　　　　我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写了一封信给他，我说对不起。

　　　　很久之后，有一次在操场上遇见。聊到过去，我哭了，小心的擦去了，没让京看见。

　　　　我们都来同一个城市——武汉。我再也没看见他。来大学两个月后听一个朋友说：“你猜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看见谁了？是京！和他女朋友一起来的，和他们说了几句话”

　　　　女朋友？我细语。

　　　　不会吧，你不知道吗？他一直都有女朋友的啊，就是那个……她的声音小了下去，我的心也暗淡下去。沉没无底的伤怀。

　　　　心安静的听不见声音，输到底的，始终是自己的单薄的悲哀，不愿相信被现实击破面具的脸暴露的真实。

　　　　我说，哦，是吗，他还好吧。
漂离心海
　　　　我和雨轩在各自的迷茫中寻找出口。黑夜白天的重复着。

　　　　自习室里，我回忆以前和扬扬、小烨一起的日子，简单快乐的片段。前排的同学转过头来，刚开口对我说了一个“你”看着他，抬眼的瞬间，泪滑落下来。他吓了一跳。

　　　　哦，没带纸巾，要流鼻涕了，我赶紧跑了出去。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天气好冷，泪痕是凉的。手机响起，是小烨打来的，我没有接。

　　　　我和雨轩的开始，小烨的离开，我早就知道，发生是同步的。于是体验了一个多星期的擦肩而过。

　　　　回到寝室，她们坐在床上抽烟，烟雾缭绕，每张脸都显得慵懒而疲惫。

　　　　要吗？广东来的那个女孩递给我一支名叫“爱”的女士香烟。我说谢谢，但没有接。漂亮的粉色桃心嵌在过滤嘴中间，像一颗深陷、无法逃离的心。之所以会喜欢这种烟，是因为抽起来感觉暧昧。我喜欢看细长的烟蒂握在女人指间的样子，还有烟灰吹落的轻柔。可是我不喜欢烟，伤肺的。

　　　　她们肆无忌惮的在寝室里做一切颓废的发泄。一瓶红酒，几打啤酒，她们即使喝的全身过敏浮肿也不罢手。每次都是先吃抗过敏药才开始猛灌酒。酒瓶的碰撞声声响起，沉醉中互相说着胡话，放声大笑，这是她们互相疗伤的方式。说完醉完就开始吐的一塌糊涂。

　　　　看着这一切，处在边缘的我，觉得拒绝牵染的堕落开始苍白无力的时候。她们抽烟，我在烟味中眩晕，没有离开，沉睡。我在烟雾中睁着朦胧的眼发呆。

　　　　手机开始响个不停，小烨打来的，听他们说，你哭了，谁欺负你了吗？我说就是你！猪！我开始泣不成声，他在那边沉默，别哭

　　　　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发了条短信给我，接我电话啊，放首歌给你听！

　　　　是一首男声版的《红豆》。平常听起来也许会觉得有点滑稽，不知怎的，在那时听来，却感动不已。

　　　　我挂了电话。楠，明天早上还是坐一起上课吧，我有话说。

　　　　我戴了一顶低沿帽遮住红肿的眼睛，坐下的时候，我们愣了一会，我突然就笑了，他也笑了，真的好开心。随即又难过起来。

　　　　我在小烨的纸上写下：十二月十日，雨。十二月十一日，雾。

　　　　这些天我所记住的，就只这些而已。

　　　　他的脸变的很忧伤。

　　　　我们怎么会这样了？我问。

　　　　“不是不关心你，有了男朋友的关心，别人的关心对你来说都是多余的。现在，我在慢慢适应一个人的日子，我想我可以的，你也要坚强知道吗？”

　　　　下课了，我看见一盒苏打饼干。你早上又没有吃饭对吧，饿了就吃吧。小烨把饼干放进我的抽屉。

　　　　我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伸手摸了一下饼干，小烨赶紧拿出来把包装撕开，抽出饼干，放在我面前。

　　　　鼻子一酸，我又掉下泪来。

　　　　哎，他说。怎么又哭了？真是一个容易感动的女孩子，其实这样，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容易被骗的。

　　　　我也许真的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难过的时候经常忘了哭。我说，小烨，你知道吗？你送我的那只小白狗我天天都抱着它睡，好暖，它有体温的。都快被我摸脏了。

　　　　我知道，你把鼻涕眼泪都往上抹，不黑才怪了。他微笑。

　　　　为什么，你不陌生我了？我问。

　　　　当我发现，你并不快乐的时候，我选择站了出来。他的眼睛亮闪闪的；里面有我读不懂的东西。

　　　　大家走散的时候，你留在在天桥上守望迷失的路，人潮中，你会远远的发现一个人的身影，它始终不呈离开的，是你的视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