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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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荡北美-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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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家UBS——这是瑞士的第一大财团,他们先给了我一个“Phone Interview”(即电话面谈。因为现在好些公司因为履历收到太多,所以他们先用电话交谈刷一批。新移民往往吃亏。我特别花了很多精力在准备电话面谈,像演戏的彩排一样)。然后到公司面谈。双方都很满意。但问题是他们不在纽约,在康州。一旦去那里上班,就要面临搬家的问题,自己倒没什么关系,小玲因读书在纽约,不方便搬家,这是个问题。 
第三家CSFB——这是瑞士的第二大财团(全球第五大财团)属下的投资银行,在2002年的世界五百强中排名三十一,有近一百六十年历史。 
这个Position(工作),是CSFB委托一个猎头公司帮他们找人的。 
那天,我接到个电话,一个自称Don的人开口的第一个问题便问我:“你是不是在找工作?知道全世界 
房价最高的地方在哪儿吗?” 
我回答旧金山。 
“那么哪里的生活水平最高呢?”他接着问。 
“当然是日本东京啦。”我答道。 
“那德国人最爱开什么车?”,“日本人开私家车的多,还是乘公车的多?”他一个接着一个地问我这些与找工不相关的问题。我真纳闷儿。以后才明白,他清楚中国人的技术不成问题,可通常是交流成问题。 
Don就这样成了我的朋友,他告诉我,他们公司一共收到四百多份履历。从中挑出八十份先通电话(这算第一轮),选出三十个人面谈(还只是和猎头公司的面谈,算第二轮),再选出十八个送到CSFB面谈(第三轮)。 
真是过五关斩六将。我2月12日上午第一次去CSFB面谈,见了一个小组经理Erik和两个技术骨干Jim、Mike,感觉非常好。第二天Don就告诉我通过了,进入前六名,而且名列第一! 
2月26日上午去CSFB第二次面谈,是和他们的部门经理Richard谈,这是第四轮了。感觉又很好。第二天Don就告诉我进入了前两名。而我还是名列第一! 
3月14日第三次面谈(第五轮!),是和人事部门的经理Robin谈。真够巧的,Robin在Insti做过七年,BRUT曾是Insti的一个分支,Robin一问起BRUT的同事,大家都认识,非常亲切。 
当天下午她就给了一个口头的Offer!工资和我在BRUT时一样,我当然毫不犹豫就接受了。 
一星期后,接到了翘首以待的正式聘书,惊奇和感叹,比BRUT的薪金还多出五千! 
CSFB(Credit Suisse First Boston)是什么背景? 
Credit Suisse集团成立于1856年,总部在瑞士苏黎世,是全球第五大财团,经营个人、公司金融服务、银行产品及退休金、保险服务等。我将去工作的CSFB是Credit Suisse的分公司,是个投资银行,在五十多个国家有分公司,共八万左右员工。公司总投资为两百四十五亿美元,管 
理财产为一万一千九百五十三亿瑞士法郎。 
我的技术职称为Senior Developer/Analyst(高级软件开发分析师),公司内的Title为AVP(助理副总裁)。我将开始参与公司业务的分析及管理。CSFB在中国刚刚起步,目前在上海、北京有分公司。我看到了我的未来…… 
同时,我所在的CSFB分公司属于华尔街十大 
证券商之一。前些日子刚帮助中国保险公司和石油公司在纽约证交所上市。 
找到工作后,我的心情也随之而变,又有了几分自豪感。 
加拿大和美国的关系像兄弟,加拿大人到美国或美国人到加拿大是不用签证的,来去自由,想呆多久都可以。大多数美国人潜意识里把加拿大当作美国的一个州。不过加拿大人想在美国工作或美国人想在加拿大工作则需办一个TN Status,一般学士以上学位、有三年以上工作经验就可以申请。一年内有效,到时延期,一直可以做到退休。不过每次换新工作需要重新申请。申请TN很容易,带上学位证书、公司聘书及一些相关文件去美加边境的移民局,当场就可以拿到。据统计,有一百万加拿大人在美国工作,同时也有五十万美国人在加拿大工作。 
我在美国上班就属于这个情况。我以往一直去尼亚加拉瀑布的彩虹桥办理。彩虹桥是尼亚加拉瀑布处横跨美加的一座桥。一半属于美国,一半属于加拿大。在桥的两端就有各自的移民局,处理各种签证。我们每次去那里一方面办事,一方面旅游,一举两得,从来也没什么麻烦。 
2003年4月份的一个星期五(又是星期五!),我坐上了晚上10:45的灰狗大巴(Greyhound,从Cleveland搬到纽约时也是乘它)。第二天一大早来到瀑布边。 
这天早上,天气格外地阴冷,刮着大风,下着大雨。我一出车站便打了个寒颤,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七点三刻来到彩虹桥上的美国移民局,他们正在换班。等了一会到八点,刚换上班的一个老美过来问我们申请什么。我一边告诉他申请TN,一边把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他,聘书放在最上面。 
当他看到聘书上给我的基本工资及奖金一行时,突然神经质地叫了起来:“I dont care how much you make,your base salary and your bonus!”(我不在乎你赚多少钱,什么工资奖金!) 
然后他看到了我的毕业文凭。又询问到:“你在美国读书时是什么身份?” 
我说:“是F1(学生签证)。” 
“那么那时你还不是加拿大公民?” 
“不是。” 
“那你怎么成为加拿大公民的?” 
“我申请的。” 
他又问了一些与TN完全无关的问题,弄得我莫名其妙。 
接着他拿走了所有的材料,说研究一下。 
等了一个小时,他才走出来,只见他在我的聘书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东西。 
他说:“经过研究,我暂时不能批准你的申请。因为你这份材料不符合要求。”随即他就一二三四讲了一通。 
我感到非常震惊!但他是移民官,是不能与他争执的。只能另想办法。我当时只问了他一句:“申请TN的条件有没有改变?” 
“没有。你是符合条件的,只是这聘书要让CSFB改一下,要改成给我们移民局的。”然后他就煞有介事地解释怎么修改。 
我和小玲都懵了!这是没有料到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怎能让CSFB改聘书呢。要知道申请TN是我向移民局申请,而并不是CSFB向移民局申请。 
申请TN的方式并没有改变,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要公司给移民局写什么申请;最糟糕的是,这份聘书是正本的。给他这样涂改之后,我再去其他的边境申请就麻烦了! 
最后他说了一句:“你们为何不坐飞机去多伦多,在机场就可以办呢?当天来回。”我们非常丧气地离开彩虹桥。只能先回纽约想办法。 
回纽约的车是下午两点的,只好先找个地方吃一点东西。彩虹桥对面是一家Holiday Inn(假日酒店),去年来时还在那里住了一晚。进去在里面的餐厅坐下,叫了两份早点。 
我当时已经晕晕乎乎,连这份早餐是怎么下咽的都忘了! 
小玲开始分析。她感觉这绝对是一个例外,绝对是碰上了有意刁难的老美。从他对聘书的第一反应看,他是极度心态不平衡的。美国的政府官员,特别像他这样一个小职员的收入是不高的。面对我这样一个收入可能比他高两三倍的新移民,他失去了常态。 
绝大多数美国官员是按章办事的。即使心中不满、不平衡,事情还归事情,而他则是用职权先拒绝我。这一点从一开始他对我的询问中,便可以确定。 
另外,他提到让我坐飞机去多伦多办,更证明了上面的判断。美国的机票若不是事先预订的话,到任何地方至少都是上千美元一张。他是存心让我破财,弥补一下他的不平衡。他在我聘书正本上乱写一气,弄得我暂时不能去其他边境办理。只能先回纽约,再做打算。 
我们坐了当天下午两点的车,第二天凌晨两点到的家。 
一路上我们反复分析,过去就听说彩虹桥是最难办手续的地方。那里的移民官主要是对付非法移民偷渡的,对办理TN这类签证专业性不强。遇到的这个老美绝对是个例外,也算是“一劫”,好事多磨吧。 
我们决定歇息一下立即坐飞机去多伦多。 
睡了三个小时,五点起床。为了防止这类事件再发生,我们赶到中国城的小莺那里将所有的正本文件复印了一份。然后八点半赶到机场。买了当天的来回机票。结果1 033美元一张,共2 066美元,比回中国的机票还贵30%!但我们等不了。坐上上午十点半的飞机,十一点半到达多伦多。 
定了一下神,我们来到美国移民局。美国的移民局在多伦多机场有一层,负责从加拿大到美国的出境检查。一旦通过那里的出境检查,就等于到了美国,再到美国境内时就不用检查了。我们以前也来过,但那时只是路过美国,不用签证,没留意这里有几百个美国移民官员。这里非常正规,我一说办TN,他们只要毕业文凭和聘书(幸好还有一份正本)及护照。几分钟后,收了五十美金,搞定!紧接着我们乘下午三点的飞机回到纽约。原本想到多伦多探望朋友,但因为那里正流行SARS(非典),只好作罢! 
原来我对北美是很有感情的,虽然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此时此刻,在海外十三年的游子情绪一下涌上心头,真有点想故乡了。 
留下,还是回去? 
“归来吧,归来吧!别再四处漂泊……”费翔演唱的《故乡的云》又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吹落了思乡的尘,却吹不去额头的纹。走遍天下的路,才想起回家的门。”这是1994年春节晚会江涛演唱的歌。 
“身在异国,常有错托终身之感。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语出《红楼梦》王伯庆之关山难越。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这是陶渊明《归园田居》里的句子。 
这一切,都纷至沓来,涌上心头。 
早知过五关斩六将后是这样的结局,我还会选择继续留在美国吗?闯荡北美     
《闯荡北美》第三部分   
第7章 漂泊北美“归来吟”(1)   
何年何月是归期/思进/ 
小时候背诗词,背到“每逢佳节倍思亲”时,不明白。“佳节”多好,最好天天过!为什么要“倍思亲”呢?想见谁了,一个城市的,一个电话,当天准来!外地的也好办,正好让大人带我去一趟,坐火车才好玩儿呢。 
在北美生活了那么多年,才真有了体会!刚来时,忙于求学、打工,别说回国探亲,电话都不敢打,十分钟的电话得打半天工!那时候,互联网在北美才刚兴起,还不知道Email是什么东西呢;只能用书信。一封信来回一个多月,去信时是这样的状况,等收到回信时又是另一个状况了。难怪国内的亲友常说我们的“变化比计划还快。”有时算算该有回信,可多等了几天还不来,是不是丢了?真着急!每次收到家信,都会反反复复看上几遍,这就感受到“家书抵万金”的含义了。看来能传下来的好诗一定都是有感而发的。 
到北美的头几年,为生存而疲于奔命,几乎忘了春节这个日子。而且,为了尽快提高英语水准,我和小玲以看英语电视、电影,听英语广播、歌曲,读英语书、看英语报为主。直到1995年春节后的一天,我们去中国城,突然听到一段异常亲切、熟悉而久违了的旋律,是李谷一演唱的《难忘今宵》!循着音乐,我们来到一家唱片店,电视里正在放文艺节目,是 
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录像。哇!真是久违了。五年没有看春节联欢晚会了!记得它曾是我最喜欢的节目,为了看它,每年的除夕都在电视前“守岁”。但后来好像节目一年不如一年,在出国前时,我已不那么热衷了。五年过去了。尽管听了无数最“动听”的欧美音乐,竟然没有一首比这首更“沁人心脾”!我上前问店员能不能借回家看。他说:“当然可以。两块钱。”我们立刻赶回家,将那租来的录像带插入录像机。五年来第一次从我们的电视里传出了乡音。有熟悉的董文华、彭丽媛、殷秀梅、马季、姜昆……还有一些我们不认识的新演员。看着他们表演的歌舞、小品、 
相声,我们仿佛又回到了中国。此刻我们才知道,无论好莱坞的电影多么精彩,欧美的古典音乐多么动听,无论是莫扎特、巴赫,还是Kenny G、Yanni;对我们心灵的震撼永远比不上我们“自己”的乡音! 
1995年开始,春节联欢晚会又成了我们每年所期盼的、过春节的“保留节目”。搬到多伦多后,我们装了闭路电视,其中有一个是中文频道。虽然开始时每天只有一小时的国语节目,其他都是粤语,但好像也比英语动听。后来随着国语移民的增多,国语节目也越来越多。回到纽约后,我们的闭路电视有两个中文台,而且大都是国语节目,春节联欢晚会是实况直播的。尽管另外还有一百多个台,但我们看电视越来越多的时间是在那两个中文台上。再后来,发现国内的电视剧越来越精彩,可电视台每天只播一集,真不过瘾。于是我们便租来看,常常一看就是一个通宵。出国的头五年,我们是真恨不能摆脱中国文化的影响,想尽快成为“老美”。时间久了才明白,无论如何,我们这辈子就只能是中国人了!渐渐地,毕业了,上班了,电话费也降了。想家了,抄起电话就打,可问题是越打越想见亲人。再后来,身份也解决了,不但自己可以回国探亲,还可以担保亲人移民。可没想到国内这十多年突飞猛进,亲人们的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谁都不想再移民来这里,反倒时常劝我回去做个“海龟”;我也只好“常回家看看”吧。1997年以来,虽然回国三次,但每次假期有限,来去匆匆,反倒使我更想回去。 
第一次回国是在出国的七年后——1997年10月。小玲在1996年已回过上海一次,从她那里得知短短六年上海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亲眼看一看,我是怎样也想象不到那变化究竟有多大。而且,出国前在国内呆了三十来年,都没什么大变化。七年时间,怎么可能有什么大的变化呢?然而在北美的我,这七年来的变化倒真是挺大的,虽说尝尽艰辛,几经周折,可收获不小:获得了硕士学位,当上了华尔街的高级金融软件分析师,还拥有了加拿大的永久居留权。因此,我还真想国内的亲友,想回家看看,过把“荣归故里”的瘾。 
选了十月金秋,向老板请了三周假,登上了加航。飞了十几个小时,从多伦多飞到日本东京机场转机,换上了中国民航。一看飞机上的空姐全是中国人,乘客90%也都是中国人,感觉上已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两小时后到达上海虹桥机场。小玲的父母和弟弟一家已在机场等候多时。回家的路上我不停地和大家说话,半小时后,小玲父亲说:“到了。”到了?我向窗外望去,不像,再仔细一看,原来上海的乌鲁木齐北路拓宽了,我们家对面新造了四五栋摩天大楼,还有什么“钱柜”夜总会,霓虹灯耀眼,一时真认不出了。 
我们的至亲都分别居住在好几个不同的城市,接下来的日子里,便马不停蹄地跑了五个地方:杭州、温州、西安、苏州和南京。平均三天一个地方。只记得不停地上车下车,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吃。还没等缓过劲儿,三周已一晃而过,连见同学朋友的时间都没有。第一次回国就这样结束了,真不过瘾!回到加拿大,多伦多的安静和国内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反差,一时只感到心里空空的,虽然人回到了北美,可心却好似仍留在国内。好几个星期后才身心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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