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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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荡北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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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子/思进/ 
谈了房子,再谈一下“位子”吧。 
虽然是否拥有成功的事业,是见人见智的。不过我想在我们这一代留学生的心里,由于几千年文化的烙印,一谈到事业上的成功,会很自然地想到“金榜题名时”、“学而优则仕”,多半会觉得只有成名成家或升官发财才算成功。由于语言和文化的障碍,我们这一代留学生在“事业”上多半处在瓶颈状态,或多或少地撞上过“玻璃 
天花板”。同时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好些回国探亲的留学生们,突然发现留在国内的同学朋友们在事业上到达的“境界”,是我们这些海外游子们很难望其项背的。(这一点,我在前文《何年何月是归期》中也提到过。) 
在北美生活十几年,常听到有人说,对美国人而言,只要干着自己想要干的事就是成功了。我开始不信,想那只是说说而已罢了。后来有三件事改变了我的看法。 
在皇后学院读书时,我曾在一家意大利餐馆打工,认识了一个美国厨师Rob。一次闲聊,讲到自己的未来,我直言不讳:“有朝一日,我会打入华尔街去!”一份体面的工作,一笔体面的收入,在国外不感到卑怯,回大陆能赢得无数羡慕的眼光,也就是中国光宗耀祖的文化传统。然而,Rob竟露出了奇怪的神情,问我:“你毕业后有什么设想?”我不假思索:“当然最好是马上进跨国大公司,前途和钱途都有保障。”Rob却说:“我没问你的前途和钱途,我问的是你将来的工作志趣和人生志趣。”当时,我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因为那时我心中的前途、钱途和工作志趣、人生志趣就是一码事,是无法分别的。所以紧接着Rob讲的话更让我吃惊和难解。 
Rob叹息地说:“要是经济低迷餐馆歇业,我就只好去当银行家了!”这话听起来有点荒唐,就像在说“我要是走投无路,找不到职业,那就只好去当总统了”一样。Rob看着我惊诧莫名的模样,连忙解释:“我以前就在华尔街银行上班,日出而作,日落却无法息,每天都在午夜后才回到家门,我终于厌烦了这种劳苦的生涯。我年轻时候就喜欢烹饪,看着亲友们津津有味地赞叹我的厨艺,我便乐得心花怒放。一次午夜两点多钟,我结束了一天的例行公务后,在办公室里嚼着令人厌恶的汉堡包时,我开始下决心辞职去当一名专业 
美食家,这样不仅可以满足自己挑剔的肠胃,还有机会为众人献艺。” 
几年前,我的朋友Brian告诉我一件事。一次他到老美同事Peter家参加Party。在他家里,我的朋友看到一张Peter和一男一女的合影。那个男的很像一个人——比尔·盖茨! 
Brian出于好奇忙问:“Peter那是谁?” 
“比尔·盖茨。”Peter淡淡地答道。 
“谁?微软的比尔·盖茨?”Brian问。 
Peter道:“是的,他是我的BrotherinLaw(姐夫)。” 
Brian还是不信,以为Peter和他开玩笑呢。因为Peter在他们公司做work,工资不过五六万而已。比尔·盖茨的小舅子?!没有搞错吧!第二天上班,Brian一连问了几个老美同事,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复。Peter真是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小舅子。公司里好些同事都知道,可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比尔·盖茨多次让Peter去微软上班,他不去,说会不自在的。 
我在BRUT ECN任职时,有一个做 
股票的Trader(交易员)同事,每年至少赚五十万美元。9·11后,他觉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了不让9·11这样的悲剧重演,毅然辞职参军。两天前,我在电视上看到他接受CNN的采访,他目前正在阿富汗。看到他穿着野战服的样子,和做Trader时真是判若两人。我不禁扪心自问:要是符合当兵的条件,我会像他那样吗?恐怕不会。 
在我周围的中国人朋友中我最佩服的是大刘。他毕业于纽约大学新闻系。十四年前开了一家保险事务所,做得很好。可他一不买房,二不养车,两年前办了一本中文杂志。他的理想是将它办成北美第一流的杂志。现在很多文化名人都在供稿支持他,像北美的董鼎山、李安、严歌苓;国内的名导赵宝刚、冯小刚,以及陈凯歌等。最近,大刘想在国内找一家杂志搞合资,办一本像《文摘》或《读者》那样的杂志,以海外的文章为主。由他负责在这边翻译、组稿,由国内负责编辑发行。我衷心地祝他早日成功! 
在“新经济”泡沫爆破,全球经济普遍萎缩的情况下,“风景这边独好”。中国经济几经考验依然蒸蒸日上,一直保持着百分之七以上的高增长率。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史无前例的经济起飞大发展中,在加入WTO同国际接轨的新形势下,中国民生大幅改善,国力迅速增强,进入了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于是,所谓的“中国梦”出现了,“海归热”逐渐升温。我在纽约有一帮好友,经常聚会,一起出外旅游,在各种餐馆聚餐,到各家唱歌跳舞,谈天说地,我们号称EClub。在聚会时,我们曾聊起到美国来的缘由和回归的梦想。虽经历各不相同,观点也有所异,可有一点却相似:我们在国内时就已经过上了很好的生活。出国后,从零开始历尽坎坷奋斗十几年至今,和出国前比较,在生活水平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高低,最多只是各有千秋而已,但我们没有一个人后悔当初的选择。如果“美国梦”就是那几个“子”的话,我们真大可不必出来。可见“美国梦”决不是什么“五子登科”。一次我们聚会时,我们又谈论起“美国梦”、“海归热”和“中国梦”。我提到了比尔·盖茨的小舅子,提到了大刘,提到了我在BRUT那位上前线的同事。大家异口同声道:“Yes!That’s what I want!”(“这才是我想要的!”意思是干自己真正想干的事)。 
什么是真正的“美国梦”呢,我觉得那就是“Freedom of Choice”(自由的选择)。一旦你能够“Do whatever you like and go wherever you want”(干你喜欢干的事情,去你想去的地方),从所谓“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你的“美国梦”就真正实现了! 
车子及其他/思进/ 
多年前的一天,在纽约公车上,看到了绿色和平组织的一则大幅张贴:“Riding Bike;Saving the Earth!”(请骑单车,拯救地球!)我一愣,骑单车和拯救地球有什么关系?后来了解到空气污染对地球造成的伤害,而百分之七十的空气污染是私人汽车造成的。 
美国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开始“城市化”。当时纽约全力发展公共交通,结果纽约的地铁像蜘蛛网一般。各种其他的交通工具包括长岛铁路、新州铁路、去上州的Metro North、公共汽车、Express Bus等等,应有尽有。居住在纽约的人根本不用开车。曼哈顿百分之九十的人不养车。每天早上,四面八方驶向曼哈顿的地铁线有二十五条。不管年薪两万的勤杂工,还是年薪百万的高级白领,都可能站在你的身边。后来,美国的汽车利益集团为了自己的利益,游说政府,阻挠开发公共交通,以至于美国其他的城市,没有车便像没有腿一般。 
在克利夫兰的公车是每半小时一班。由于公共交通太差,车便成了必需品(Necessity)。自己不开车和没有腿是一样的。可私人汽车非常浪费资源!当你在高速公路上,看到几乎每辆能坐五人以上的车,只坐一人时,你就可以感觉到了。统计资料显示,美国人口只占全球百分之三,但却消耗了全球一半以上的资源。 
我自从看到了“请骑单车,拯救地球!”的告示之后,凡一小时以上的路程坐地铁或公车,一小时以内的骑自行车,半小时以内则步行。在多伦多,我们住在皇后公园,离我上班的Bay Street只要半小时的步行。其他的生活设施大都在十五分钟的步行圈内。于是双腿成了我和小玲在多伦多的主要“交通工具”。只有在长周末或假期时,我们才会租一辆车,开到郊外散散心。恩格斯说过,行走是人与猿的分界线。走路是最好的运动,最好的健身方法。的确如此。每当遇见那些多年不见的朋友,他们的第一句话总是:“Wow!思进,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而我总说:“XXX,你看上去成熟了,像成功人士!”他们多年前的“社会主义”体型早已不见,一个个成了“中广”身材啤酒肚。虽说和年纪有关,但成年累月习惯开车,不常走路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目前,国内的人大都还是骑自行车,这其实是非常好的。特别在大城市里,由于塞车,开汽车并不比骑自行车快。(在曼哈顿,开汽车有时还不如走路快呢。)骑车即锻炼了身体,又避免了污染,何乐而不为呢?记得周恩来总理曾经说过,中国不适合发展私人汽车。我时常在想,等什么时候中国私家车的比例和美国一样时,这个地球的寿命大概就快到了。北美因为汽车普及而“郊区化”,人口渐渐地往郊区迁移。而中国正在“城市化”,城市人口激增。像上海、北京的交通状况已不是很好了。如果百分之十以上的居民拥有汽车,整个城市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停车场。谁都动不了。而农村的收入毕竟不高,有多少农民能买得起车呢? 
如果中国能像印度一样,将发展汽车的劲头用来发展软件产业,那就好了。由于世界经济的全球化,发达国家的IT业正在Outsourcing,即将IT项目大量的移到第三世界。据统计,到2015年,仅美国就将有三百多万IT专业职位将移出海外。按每个IT人平均年产值十万美元计算,三百万的IT专业职位,相当于三千亿美元!目前印度是美国的首选,我们为何不能迎头赶上,只要抢到这块“大饼”的四分之一,每年就是七百五十亿美元的产值! 
我们在纽约和多伦多都选择了城市的生活。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怪圈”:我周围百分之九十的中国同学养车,而周围百分之七、八十的白人同事却不养车,他们大都住在曼哈顿。我最早发现“有钱的老外”不养车的是Juan。一次我和他要出差去波士顿,他告诉我要租一辆车。我感到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去?”他说:“我没有车。”我想,他每年至少赚五六十万美金,为什么不养车呢?他可能看出了我诧异的眼神。“有必要吗?”他反问我。从他开始,我才渐渐发现真正的纽约人多半不养车,真是没有必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新移民一旦有了能力,即使住在纽约,也一定要养车,哪怕每周只开一两次。 
人有的时候会分不清手段和目的。开车原是一种手段,特别当公共交通不发达时。可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却变成了目的。我有一个同学从美国新州搬到多伦多时,曾先在我那里住了几天。他对我不养车的举动感到非常奇怪。一周后,他找到一个公寓很满意,也在皇后公园附近。但他发现那栋楼里没有停车位。而最近的一个停车场在十五分钟以外的地方。他问我:“住在这儿我怎么开车呢?”我说:“住在这儿,你不需要开车。”他问:“在北美怎么能不开车呢?”我反问:“在北美为什么一定要开车呢?”结果,为了能开车,我那朋友住到了郊外。宁愿每天在路上花两小时到Down Town上班。 
还有一次,一个外州的朋友到纽约来玩。让我陪他去看一场百老汇的歌舞剧。其实从我家坐W地铁到剧场,半小时足够了,他非要自己开车。结果堵在路上,一个小时才到,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早了一个半小时出门。在离剧场大约步行十分钟的地方,有一个停车场,我让他赶快停了。他问我:“到剧场要多久?”。我说:“大概走十分钟吧。”“那不行。”于是他仍然向着剧场开去,结果左转右转,找了十五分钟,才在离剧场五分钟的地方又找到一个车位。我说:“行了吧?”他看我不耐烦的样子:“那你先进去吧。我再找找。”结果他是在开场后十分钟进来的。一见我就兴奋地说道:“我的车就停在对面!真Lucky!(幸运)”我看着他,无言以对…… 
中国GDP大幅增长,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有车代表身份”的思维定势,显然无法克制对轿车的强烈向往;从发迹了的田舍翁到政府官员谁也挡不住这种心醉神迷的力量。没有人出来告诉大家,随着能源大变局的到来,就历史的观点看,燃用石油制品的形形色色的常规汽车,无论多么美轮美奂,其实只能算是“尾巴工业”或“夕阳工业”了。没有成为传统型汽车大国的中国,应该像往年发展电子工业那样,跳越没落中的电子管,抓住前途无量的半导体,赶上世界最新潮流;在汽车行业致力发展混合燃料、替代燃料、电力驱动、燃料电池等革新车型,而不是高举“拿来主义”旗帜,赶在“石油时代的黄昏”,拜倒在罂粟花般传统香车魅力之下。 
中国汽车年产量在1992年突破了一百万辆。2003年产量达到四百四十四万辆,一举成为世界第四大生产国;其中轿车产量二百零二万辆,增长了百分之八十五。2004年总产量达五百零七万辆。今后五年在汽车整车方面的规划投资达两千亿元左右,新增长生产能力六百万辆。中国的汽车化进程显然已经驶入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美国调查公司CSM World Wide的报告显示,到2006年中国汽车产量将超过德国居全球第三位,到2015年超过日本居全球第二位。多项预测指出,到2020年,中国汽车销量将膨胀到一千五百到两千万辆,很可能赶超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汽车生产国。 
作为对照,在西方发达国家,汽车无疑是主要交通工具,但那种把骑自行车或乘坐公车看成是降低自己身份的观念早已过时。在某种意义上,良好的自行车或公交基础设施是社会文明的反映:它表明一个骑自行车或坐公车上班的公民与另一个坐在豪华轿车里的公民是同等重要的;这就是交通所体现的公平性。 
慕尼黑是欧洲最富有的城市,百分之六十的人每天都乘坐公交车,百分之二十的人每天都骑自行车。纽约市中心的曼哈顿,或许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居民没有小汽车,都乘坐公交车。如果周末去海滩或乡村等地方度假,就会租车。曼哈顿一百五十万居民中,三十万人拥有自行车,街道不专为骑自行车的人设非机动车道,原则上骑车人与开车人共享道路,并允许在城区工作而距家较远的公民携带自行车乘坐地铁。现任市长彭博常乘六号地铁上班,2002年12月11日,纽约公交工人拟议大罢工,彭博看得开:“不行,我就骑自行车!” 
近年来,中国交通运输领域消耗的石油超过了全国石油消耗总量的百分之四十,预期这一比例在2020年可能达百分之六十以上。事实上,能源短缺,石油资源尤其短缺的中国,正在全球石油资源面临末日之际,加速争当石油消费超级大国。与持续膨胀的石油需求相比,中国原油自给能力几乎达到了极限。如今中国剩余可采储量只占全球的百分之二左右,约为二十四亿吨,按目前年产油一点八亿吨到2020年达到两亿吨来估计,中国将在十四年后出现石油枯竭局面。历史正在轮回,中国很快就要回到“贫油时代”。 
曾在国内的一份报纸上读过一篇文章,说“中国这些年经济发展迅猛,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一个‘中产阶层’正在形成,‘美国梦’也可以在中国实现了!而‘中产阶层’的标志是什么呢,就是和美国中产阶级一样:拥有一套住房一辆车。”中国的迅猛发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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