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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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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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带走了阿澍的天堂(17)   
放下电话,套上裤子,直奔阿澍家。 
阿澍家里的阿姨在浇花,大板牙也顾不上打招呼了,直接冲进去,蹬蹬,重手重脚蹬上二楼,阿澍正在刷牙。 
大板牙上气不接下气:你,快,快,去,机场。 
阿澍刷着牙回过头来,一脸狐疑:什么? 
大板牙:刚才candy给我打电话来,说她12点就走了,你赶紧去机场啊。 
抬手看手表,已经是10点20了。 
阿澍刷牙的动作停下来,眼神低了,朝床这边走过来,坐下,也不说话。 
大板牙:你赶紧的呀。 
阿澍还是没反应。一嘴的泡沫,在他口中不断破灭。 
大板牙:你到底是走不走? 
阿澍还是没有反应。 
大板牙顿了一下:你不走,我可走了。掉头便走,走到门口,捏着把手等了一会儿,阿澍还是没有反应。一跺脚,开门走了出去。 
就像阿澍估计的那样,大板牙并没有走远。刚才就想好最后给阿澍一个机会,再给他2分钟。趴在那扇木门背后听屋子里面的动静。屋子里非常安静,他暗暗叫苦,耳朵里只有自己手表的嘀哒声。 
1分钟还没到,大板牙就熬不住了,一把把门推开,看了一嘴泡沫的阿澍一眼,原来的一脸火气忍俊不禁。 
一屁股坐在阿澍身边。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阿澍就好像被焊在床上一样,楞是没有动静,浑身上下不过是他嘴里的牙膏泡沫兀自反应。 
孤独的分针在墙上追着时针。 
无论怎么努力,中间总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阿澍用这个方式,耗掉了时间。很多年以后,当他成长为社会栋梁,用舒适的姿势倚在木质沙发上,以中年人的低沉嗓音回溯这段历史:当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之所以要坐着,实在是因为站不住,腿失去支撑力,而大脑里不知道再想什么东西。好像一口煮沸的锅,不停地翻水泡,而这些水泡其实不过是空气,戳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当时我的确有这么一个想法,说什么都不能去见她,怎么见她?见她说什么?让她留下来?这完全是开玩笑。但是不见她,心里的确是难过,郁闷不知怎么排遣,所以只能那么坐着。 
坐着便路过了中午,坐着便路过了青春。 
飞机飞过眷村,巨大的轰鸣声盖住了一切,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大板牙,仰着头,努力眯起眼睛,用肉眼对抗着5600k色温的正午阳光。     
第七章 最后阿布还是决定仰望天空   
最后阿布还是决定仰望天空(1)   
今年的新年晚会是阿布班在学院里最后一次晚会了,而此时全班上下面临着升学的巨大压力。很快就划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派别,以狸鬃盛,黄鼠骏这些瞄准眷村最高学府懂悟院为首的好学生态度明确,对承办这届晚会兴趣不大,尤其是狸鬃盛公开喊出,提高自身素质,放弃盲目承办的口号,这部分观点在同学中间非常有影响。 
而另一派就是阿布,阿澍,大板牙三个兄弟,坚持要完成这项意义深远的义务,在阿布看来,这是上学期间最后的盛宴,也是很好的锻炼机会,如果放弃的话,那这辈子都会遗憾的。 
两派争斗激烈,班主任獐艾羚为此特地开了一堂班会,邀请两派进行公开辩论,在辩论中,阿布等人稳扎稳打,有理有据,把狸鬃盛反驳的哑口无言。 
可惜在决定性的全班公开投票中,阿布这一派输的非常惨,虽然大家都同意阿布的观点,也很愿意把这个学生期间的尾巴做好,可是在家长的要求下,班主任獐艾羚或多或少的暗示下,还是投了反对票。 
这个结果让筹备了半天的三人很受伤,走在回家路上,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 
大板牙家离学校最近,很快就到了,大板牙和他奶奶两个人住在两层高的大房子里,这让居住条件非常拘束的阿布非常羡慕,好几次都问大板牙这么大的房子怎么才两个人住?没想到,大板牙对这个话题很是感冒。 
后来,也就不问了,渐渐习惯大板牙和他奶奶两个人进出在这菊花胡同。 
大板牙回家之前不忘鼓励他的伙伴们,千万不要灰心,一定还有办法的。 
送走大板牙,就只剩下阿澍阿布两个人,他们家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走着走着,阿布忽然大叫一下,阿澍:你怎么了。 
阿布两眼放光,抓着阿澍的肩膀:我有办法了。 
阿澍:什么办法? 
阿布:班级不答应,我们可以找学校啊,我们绕过獐老师,直接找院长,禽院长肯定会答应我们的。 
阿澍:这不一定吧。 
阿布:为什么?他是院长,自然希望学校活动搞得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我们去说,他肯定答应。 
阿澍:那我们以什么名义呢?总不能2001班的名义搞晚会吧? 
阿布:这个不是问题,如果我和院长能谈成就行了。 
翌日,白天起风,太阳低垂,暗淡无光。 
阿布阿澍来到院长办公室,为了这次见面,两个人可认真了,阿布甚至找出了百年没见的校徽别在胸口醒目处。 
禽院长耐心地听完两个小子争先恐后的表述之后,略微迟疑了一下: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承办这届新年晚会?是不是想出风头? 
阿布第一个跳出来,一个劲儿摆手:绝对不是,如果要出风头,我们就不用劳心费力举办晚会了。 
阿澍比较成熟一些,为阿布补充:是啊,我们主要是为了在宝濠思学院里留一个纪念,也算是我们青春的邮戳。 
禽院长笑了:青春的邮戳,这个有点夸张吧? 
阿布一本正经:没有,绝对没有夸张,我们真是这么想的,我们在宝濠思学院也呆了五年了,老实说,我对这里充满了感情,包括同学们,甚至比我们晚进校的同学,看着他们走进这里,我也替他们高兴。现在我快毕业,好不容易和这么一班同学聚在一起,大家生活了五年,无论如何总得有一个谢幕纪念。所以我们强烈希望能够承办这届晚会。 
禽院长:那你们有没有一套成熟的策划方案? 
阿布一听这话,傻了,赶紧回头来看阿澍。 
阿澍不慌不忙:方案有,我带来了。 
阿布睁大眼睛盯住阿澍,充满了不解。 
阿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整整齐齐的稿纸,双手递给院长,院长戴上了老花眼镜,非常认真的审读起来。 
听到这里,大板牙就忍不住了:阿澍,你哪里来的策划方案? 
阿布: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嘛,我当时也特别奇怪,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以后,我就盯住他问。 
阿布:你哪里来的策划方案? 
阿澍笑道:山人早有准备,昨天和你分开以后,回到家,我就在想靠什么能够打动院长呢,光凭我们一腔热情是不够的,得让他看到,我们有把晚会办好的能力。所以,当晚我熬夜把计划书都写出来了,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用场。 
阿布打了阿澍一拳笑道:好你个小子,那你刚才怎么没告诉我,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大板牙:那院长到底同意没有? 
阿布:院长看完策划方案,那个看的真叫仔细,阿澍写的又长。说到这里,阿布吐吐舌头:换作我,一定写不出来,我估计他看了有一个小时吧。 
阿澍笑道:哪里有,不过10几分钟。 
阿布:反正,我觉得时间特别漫长,看完以后,院长也没说话,慢慢脱下眼镜,把我吓一跳,我鼓起勇气问他,觉得怎么样,如果不好的话,我们再写一份。 
禽院长:不用,不用,我觉得挺好的,如果你们真能够按照这个计划写的,把这场晚会组织起来,那可能是我们宝濠思学院历史上最热闹最狂欢的晚会。 
阿布阿澍笑得和两朵花似的,话也忘了说。 
禽院长继续说: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们能不能按照这个计划书办好?   
最后阿布还是决定仰望天空(2)   
阿布阿澍点头如捣蒜。 
禽院长笑咪咪:好,别让我失望啊。 
说到这里,阿布拿出禽寿鸥院长亲笔签署的院长令,在大板牙面前炫耀。 
大板牙充满了羡慕:那阿澍的计划书是怎么写的,让我看看吧。 
阿澍:这个不着急,今天我们商量好了,到你家里去,一起开会研究,把责任和分工明确一下。 
当天最后两节课,三个小子根本熬不住,椅子上好像有火炉一样,阿布扭来扭去,急不可耐,一心盼望着早点下课。 
周围同学早对三个家伙的古怪行为见多不怪了,也没在意。 
到了大板牙家,恰逢大板牙奶奶出门买菜,奶奶看到阿澍,阿布可高兴了。 
奶奶尤其喜欢阿布,老说阿布,圆头圆脑,将来福气好。 
奶奶:你们好久没来玩了,今天吃完晚饭再走啊。 
阿澍赶紧婉言谢绝。 
奶奶一板脸:和奶奶客气什么,等会儿,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啊。你们要是走了,奶奶可是生气啦。 
阿布阿澍面面相觑,只得再次表示感谢。 
阿澍的计划书写的非常详细,基本上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所以分工非常简单,也没什么好开会讨论的。 
大板牙数学学得好负责采购,阿澍语文好,文采好,负责和营业员侃价,和大板牙配套使用。而阿布腿脚快,足球踢的好,负责在外面跑,和各个部门联系。 
谈论完以后,三个人玩了一会儿,到了开饭时间,吃完奶奶做的一桌好菜,陪奶奶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家写作业去了。 
第二天就是周末,按照分工安排的,阿布起了一个大早,太阳正好。一路上,小鸟熙熙攘攘。 
阿布头一站就到了租用大射灯的黑猴灯具商店,这是昨天开会的时候,主动要求来的,因为阿布认识黑猴商店的营业员。 
好久没去了,门面比原来整齐干净了很多,玻璃门窗换成长木窗,从外面看还有些特色。 
进去逛了一圈,心里暗叫坏了,那个营业员虽然在,但是自己居然忘了怎么称呼他,这贸贸然上去,多尴尬啊,万一他忘了自己这怎么办。 
阿布想到这里,有些后悔,昨天不应该这么毛遂自荐,现在坏了,认识这个营业员,还是上次爸爸来这里买灯泡随口一聊就这么认识的,当初爸爸让自己叫什么叔叔来着,怎么横竖想不起来了。 
牛大本今天一大清早来上班,心情还不错,莫名其妙就遇上这么一个傻乎乎的胖小子,到了店里,什么东西也没买,什么话也没说,忽然就抱着个大脑袋,蹲在在商店中央,表情还比较痛苦。 
牛大本不太理解,走出岗位,上前一探究竟:喂,小朋友,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阿布抬头一看,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叔叔来了,心里一阵高兴,站起身来,抓住手一通乱摇:叔叔,你好你好,好久没见,最近身体怎么样? 
牛大本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刚才还病病歪歪的小子,怎么一下子生龙活虎的,而且力气还真大,把自己摇的眼冒金星,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还认识这么一个楞头青的后生晚辈:你好,你好。 
阿布看叔叔不但认识自己,而且还和蔼可亲,胆子一下子就大了:叔叔,是这样的,我是一名光荣的宝濠思学院学生,我快要毕业了,在毕业之前,我们打算搞一台新年晚会,需要大量的舞台灯,因为我和叔叔比较熟悉,所以组织委派我来寻求帮助。 
牛大本听得莫名其妙,第一自己和眼前的楞小子不认识,楞小子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自己的熟人,第二,楞小子夸大了自己在商店里的作用,如果顾客价格谈不拢,那他可以适当的便宜一些,这是他的职权范围,让他借给他大量的舞台灯,这完全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但是说实话,从心里说,又不太想伤害眼前这个小子,虽然傻是傻了一点,但是目光里透着的天真和童趣,让牛大本觉得如果拒绝他的话,心里会很不好受。那期待的目光里还有一些似曾相似的东西,想想自己当年也是像他这样,什么都不懂,傻乎乎就往社会上跑,也吃了不少亏,上了当,现在也算是有些阅历了,可是当年的眼神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阿布看着眼前的叔叔好久不说话,心里犯嘀咕,有不太好意思说,憋了很久,看他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光顾着看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牛大本再想想自己的儿子今年也快要上学了,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是宝濠思学院的学生,今后也算是这个楞小子的校友了,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决定今天豁出去了,越权帮这个小子:你跟我来吧。 
阿布跟这叔叔到了储藏室,叔叔把门打开:你自己进去挑吧,挑完以后,从后门走,别让其他人看见。 
阿布心花怒放,挑着灯具,心里热乎乎的:正如那谁谁的口头禅,这个社会到底还是需要热心肠啊。 
黑猴商店的后门在一个黑乎乎的小巷子里,阿布捧着一大堆崭新的舞台灯在小巷子里步履维艰。 
阿澍,大板牙这边情况也是不容乐观,他们采购的是乒乓球,第一家商店没有足够货源,而第二家商店货色是不错,可惜有些贵,阿澍和营业员关于价格杠杆的问题争论了一会儿,没有打成共识。不得已转战第三家,第三家货色不错,价格也比较公道,可惜营业员态度有些恶劣,对大板牙的提问爱理不理,大板牙看不惯,拉着阿澍扭头就走。   
最后阿布还是决定仰望天空(3)   
花了半天时间,眷村的大大小小购物中心都去了,结果空手而归,坐在马路牙子上吃冰棍的大板牙一脸愁云: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等会儿,看了合适就买,要不然我们铁定来不及了。 
阿澍对这个意见表示赞同:不知道阿布哪里怎么样了。 
阿布好不容易把所有灯具分三次搬回家,虽然寒冬腊月,汗水却是络绎不绝,争先恐后地往他的后臀尖淌。 
澡也来不及洗,换件衣服,阿布直奔下一站,看到儿子前所未有的勤快敏捷,刷牙的巴布有些奇怪,掐自己一下,以为是在梦游。 
冬天的最后两个星期,宝濠思学院2001班全体同学卯足了劲和四面八方源源不绝的考卷展开了肉搏,没有人关心阿布三人每天早出晚归,牺牲了大量业余时间,把自己搞的和油漆工一样,从事着奇怪的搬运活动。 
很快2005年就要结束了,这年的年末,忽然飘起白雪,虽然不大,但委实让从未见过白雪的眷村小子们乐坏了。 
那天恰逢生物老师树獭的课,按照惯例,树獭老师在开始上课30分钟之后,趴在讲台上自动睡着。 
阿布大吼一声,率领着一批同学跑到操场上,拾起积雪就开始打仗,黄鼠骏在楼上看得技痒难耐,把手中的课本一抛,呼啸而下。 
偌大一个教室只剩下两个人,呼呼大睡的树獭老师,还有坚信班主任老师一定惩罚打雪仗的不良少年的狸鬃盛。 
狸鬃盛被楼下的打闹声骚扰的不行,掏出两个准备已久的白面团就往耳朵里塞。 
操场上人越来越多,雪也是越来越大,很快小伙子们的鼻子都红了,头发经着雪花也湿嗒嗒的。 
大板牙故意炫耀自己踢球训练出的平衡能力,穿着皮鞋,专挑结成冰块的地上,滑来滑去以此吸引漂亮女生的眼球。 
其他的班级也陆续放学了,四面八方涌向操场。 
教导主任狐兰臣在三楼的办公室目睹这一切,二话没说,拔脚就要下楼,驱散人群。 
院长禽寿鸥微笑着拦住他。 
狐兰臣一脸焦急,心急如焚:成何体统,这个绝对姑息不得啊,毕业班没有毕业班的样子,再这么下去,怎么考懂悟院? 
禽院长摆摆手:小孩子,千万别逼得太紧,他们难的见一次下雪,就让他们好好玩吧。 
下完雪以后的第二个周末就是新年,按照计划,前一天就是宝濠思学院最有特色的学生嘉年华活动,今年由最高年级毕业班承办,老实说前几年的晚会没什么新意,很多人都是看到一半就走了,今年不知道怎么样。 
检验阿布阿澍大板牙的日子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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