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碧鸾带笑调侃:“出气筒吗?依我看芊黛根本不需要,反正你就是她的最佳出气筒,如果怕芊黛踢被,干脆你明日就搬过来和她一块睡吧!”
红霓根本不加考虑,一口答应:“好呀!”
“那怎么行?”江美霞轻柔反对:“芊黛在感冒呢!会传染给红霓的。”
原来她不是装病……连晨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芊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可见老天有眼,让我生了病,没法当别人的电灯泡。防碍人家谈恋爱,可是会遭天谴的!”
犹带病容的芊黛颊生芙蓉、秋波欲流,轻柔的嗓音微微沙哑,所挟带的魅力,实在缺乏词汇可以形容,贺连晨只觉得好看——西子捧心,应该也是这个道理吧!
他想。于是,他的心如平原走马,易发难收。
接到父亲的指示,青霄、青澜和连辰更加亲近了,简直把他当成未来的妹婿看待,同属高尔夫球俱乐部会员的三人,经常可以在球场上碰面,凌氏兄弟不忘趁机邀连辰回家吃顿便饭。
明知道这会造成不必要的误解,然而心里帖记着芊黛的连晨还是答应了邀约。
——已经三天了,不晓得她的感冒痊愈了没有?连震心底暗忖道。
凌宅玄关虚的法式矮柜上,光华璀璨的水晶花瓶插满几十朵如白雪逞艳的百合。
客厅里也是,除了百合还有玫瑰、野姜等花卉,而且千篇一律是白色系列,花如伊人。
青澜半开玩笑地抱怨:“可见得女孩儿家的确娇贵,咱们家的林黛玉才生个小病,家里就成了花店……心虚的连辰不禁面红耳赤,不晓得青栏的消息是不是花店透露的?这几天送给芊黛的探病花束中,他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也没署名”用的是花店附赠的慰问小卡,目的只是为了想聊表心意,没想到这下子又得费番唇舌解释了。
江美霞亲自端茶给三个小辈,正打算开口解释的运辰听见青澜对她笑说:“美霞阿姨,你也劝劝红霓嘛!别老是送花给芊黛,送一下水果嘛!我们也好沾光吃一点!”
差点不打自招的连辰连忙将话吞回去,他原本以为青澜那番话是在消遣他,没想到他所指的竟是红霓!还好,差点露出马脚。
江美霞觑屿陪笑:“我也告诉过红霓别再破费了,可是她只是抱着肚子猛笑,这孩子也真奇怪!”
一点地不奇怪!连辰闷闷想道,送花的人又不是她!她当然发笑啰!
正在胡思乱想时,脚踝处的一团白影摩蹭着连辰的裤管,毛绒绒的触感差点令他弄翻了手中的茶杯。
“瞄——”一蓝一绿约两只猫眼定定地盯着他瞧,瞳孔微微收缩呈长橄榄形状,雪白的长毛像极了橱窗里的绒毛玩贝。
“那是芊黛的猫。”青澜说道。
客人腰际皮带上的钥匙吸引了猫儿的注意力,当它轻灵跃上沙发伸出前爪拨弄钥匙叮当作响时,大伙儿都笑了。
连辰又惊又喜,猫的习性并不比狗,绝大多数都是不理睬人的,像这般亲匿撒娇的举动,令不常接近小动物的他受宠若惊。他忍不住试探着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猫儿的下领,毫不怕生的雪姬仰首微谜双眼,接受了客人善意的示好动作。
是谁说宠物的个性像主人的:连辰漫不经心想着。并没注意到凌氏兄弟频频交头接耳,直拨电话的异样,直到晚餐时,青霄才说了原因。
“碧鸾赶不回来吃晚餐了,”青霄告诉父亲和客人:“好像是马尔地夫那边的度假村出了纰漏,咱们的女强人正大发雷霆,硬要那边的负责人在今天下班前摆平。”
“不能等明天吗?”凌锦岚皱皱眉头,生怕怠慢了贵客。
“时差问题。”青霄解释:“当地时间不过下午三、四点,碧鸾的责任心重,现在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就得拖延到明天中午了。”
“怎么会这么巧?”凌锦岚咕脓道。
望一眼最后入座的芊黛,凌父福至心灵地决定:既然碧鸾不得空,就暂时由芊黛招呼连辰罢!
餐桌上的闲聊不出男人事业范畴,一语不发的芊黛只是恬然进餐,如果碧鸾也在场,一定是不让须眉的高谈阔论。连辰不由自主地拿这封性格迥异的姊妹做比较。
菜色丰富可口,令连辰觉得弯扭的是站立在旁边张罗服侍家人的江美霞,于是怕客气询问:“伯母也一块用餐吧!”
凌氏兄弟眼神怪异地看他一眼,又急忙低头假装用餐,仿佛他问了一个离奇的问题,只有芊黛表情淡漠。
江美霞只是带笑解释:“我刚才吃了碗红豆汤,现在还不觉得饿,连先生不用客套。”
脑海中闪过的答案令连辰窘迫——不可能吧!就算芊黛的母亲是侧室,毕竟也是长辈,没有子女们坐着而让“姨娘”侍候的道理。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民主时代了,又不是封建社会,就算是在古代,应该也没那么落魄的“姨娘”吧!
连母亲的际遇都是如此了,芊黛在凌家的处境实在是可想而知!
情绪突然低落的连辰,无心再加入凌氏父子的高谈阔论,但也保持礼貌简练回话。
饭后,凌锦岚展示着他所收藏的几把绍兴名壸和名茶时,芊黛坐在地毯上帮猫咪梳理毛发;连辰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悠闲拂弄雪姬的芊黛。
“照顾得真好,很乖的猫。”他走向离茶几有一段距离的芊黛身畔,弯下身道。
“芊黛的猫可是得过奖的。”忙着研究挑哪只名壸泡功夫茶的青霄扬声道。
“是吗?真不简单。”连辰口里漫应,眼神却盯视着芊黛。
坐在地毯上的芊黛仰头看他,甜软的声调刚好在父兄们勉强可听见的音量范围:“贺大哥喜欢猫吗?”
又来了!勉强忍住笑意的连辰急忙提高警觉,他还没忘记上次被这句甜甜的“贺大哥”“电”得脚趾发麻的教训——于是他顺着这个小滑头的语气道:“还好。我以前养过狗、鱼、乌龟、鹅哥,可是没养过猫。”
随与不喜束缚的猫,一向让他束手无策。
谈起了宠物经,连辰索性坐下,电视新闻吸引了凌氏父子部分的吸引力,只要他和芊黛降低声音,便不虞被第三者听见。
“感冒好了吗?”他问。
“好了,谢谢你送的花。”芊黛眼底有一抹彼此心知的淘气。
“不客气!”对于她笃定的认为送花人一定他,连辰并不感到意外。
“有人说,女人的性情像猫。”他忍不住开口逗弄芊黛:“到底是主人像宠物呢?还是宠物像主人?或者真的是女人皆有猫的性格!”
芊黛笑吟吟反问:“哦!在你心日中,猫又是怎样的性格?”
连辰凝视着她,缓缓说出自己的观感:“娇懒、善爱、狡黠,看似温驯却牙尖爪利……”
娇贵孤傲不听主人的指挥,又在偶尔心血来潮时随意的撒娇,实在令人又爱又怜不忍苛责。会喜爱猫儿的人大概都有些被虐待狂,殷勤俯就却乐此不疲——养猫的人会告诉你,猫和人之间,前者才是真正的“主人”。
芊黛嫣然一笑,美目流转,“听起来很有道理,似乎是经验之谈哟!”
“是呀!因为不久之前才被一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猫咪给狠狠咬了一口。”连辰低声说道,语气轻柔暧昧。
他刚刚才发现:自己似乎也有些被虐倾向。
抚摩着雪姬的芊黛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显露出因异性言语挑逗的羞涩,而在凌父及兄长眼中所见的景况只是.连辰不过是善尽客人礼貌和芊黛谈叙、说些猫儿、狗儿无关紧要的话题,哪里察觉得出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情栗!
“女人皆有猫性吗?”芊黛微微冷笑:“那倒未必:依我看来绝大多数的台湾女子还是比较像狗,拍拍头稍加安抚,便死心塌地守着主人,没半点自己的想法……”
贺连辰骇然闷笑,“照你的说法,像狗……的女性同胞都是忠心、善良的,而那些令人退避三舍三姑六婆又该怎么说?”
他准备洗耳恭听,除了“猫狗论”外,这个表里不一的小精灵又有什么新的形容词。
“狗也有优劣良莠之分。”芊黛慢条斯理道:“你没见过神经兮兮、只会乱吠的劣狗吗?”
按捺不住的贺连辰爆出哈哈大笑。老天!他真是服了这个淘气丫头!
“怎么啦:说些什么?这么好笑?”青澜凑热闹问。
“说……”贺连晨望着一脸平静的芊黛,“有关于神经质的……嗯!狗的事!”
正好加班完毕的碧鸾刚刚踏入家门,回答江美霞“吃过晚饭了。”
越洋传讯打了场仗的碧鸾难掩疲惫懊恼的神色,精心修饰的粉妆泛起油光,口
红也模糊剥落,女强人的光鲜外表,在一天的争战劳碌后便稍显褪色了。
“度假村那边是怎么了?”对女儿的工作效率极为肯定与信任,凌锦岚只是轻描淡写地问。
“没事!”心烦气躁的碧鸾自斟自饮,喝了杯茶后才道:“硬体设施的进度有点落后,不是什么大问题。会弄得这样人仰马乱的原因是这边公司的问题!进度报告的日期印错、输入数据又不对,自惊自怪!”
想到部属们给她惹出的纰漏,凌碧鸾便火冒三丈。早知如此,她便会及早让下属更正查对,也不用事至如此而事必亲躬了!
点头和连辰打个招呼,她隐藏遗憾回房梳洗,心里介意的只是自己未能呈现从容完美的仪态。
“贺大哥请喝茶。”芊黛彬彬有礼地为连晨奉上一杯香茗。
若有所思的连辰望了她一眼,又忍不住望着碧鸾窈窕离去的背影;刚刚芊黛那番“像猫肖狗”的言论突然跃上心头令他莞尔。
猜出他的笑意从何而来,芊黛只是轻声细语地嘲谑:“血统纯正、系出名门、教养良好、品学兼优……这么一桩美满良姻,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连辰不禁扬眉扫视她无辜天真的表情——这小妮子真的是损人不带脏字,居然把他和碧鸾“恭维”成一对高级名犬了!
一直以好玩有趣的心态看待她表里不一的言行,像纵容一个小妹妹逞口舌之能的“贺大哥”,终于开口展开小小反击一番。
“你又怎么肯定我对刁钻淘气,才尖嘴利的猫儿没兴趣呢?”他徐缓说道:“或许驯服一只野猫乖巧傍人,会更有成就感与乐趣!”
芊黛不以为然地嗤笑出声,并不把他的暗示放在心上。
说话一向保留余地的连辰只是一笑置之,这个小猫女如果了解他个性的话,是绝对笑不出来……游戏从现在才开始!
张琦缘狩猎你的心第五章
第五章
鹤龄园。
摆开楚河汉界,认真对奕的祖孙二人享受“棋逢敌手”的乐趣。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精神有些困倦的老人家开始耍小赖皮:起手有回、暗偷夕。
“爷爷——”连展笑意隐隐,制止了贺秋茂偷偷挪移处境险恶的红车。
对孙儿铁面无私、手下不留情的棋艺,贺秋茂不禁暗暗嘀咕,大意不脱“一点也不懂得敬老尊贤”、“干嘛这么一板一眼的?”云云。
“要是我当年哪!体力、精神都好的时候,我才不把你这三脚猫架式放在眼里!”
贺秋茂悻悻然道。
连辰莞尔一笑:“这跟体力、精神无关。是您自己的注意力不集中!我要是全力以赴的话,您耍赖皮:如果放水,您又不高兴,真叫人为难!”
孙儿一番温和恳切的严正言词,让贺秋茂不由自主闭上嘴巴,他心底颇为知趣,如果自己再耍赖下去,一切都浪得“玩”了。
可是……这样的局势一路下滑也没意思!有了!灵光一闪,贺老爷子开始以言语分散孙儿的注意力,“扰乱敌心”、“攻其不备”……嗯!好主意。
“听说,你最近和凌家千金走得很近?”贺秋茂彷若无意闲闲问道。
嘿!有效。
连晨停顿了推“车”前进的动作,“没什么,只是大伙儿一起吃个饭、打打球而已。”
“是吗?我听到的可不只如此喔!”贺秋茂乐不可支地驱“傌”过河:“好像没什么进展吧?这位小姐不好开支哦!”
连辰别有深意地望了老人家一眼,轻描淡写道:“还好。”
声东击西的老爷子再推出一只兵,有些幸灾乐祸——其实心底对自个孙儿颇贝僚心的说:“电灯泡不少哩!需不需要爷爷去帮你说说?”
十分肯定爷爷心目中的人选与他所属意的人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连晨沉稳说道:“不必了。”
电灯泡的确很多——那个小鬼灵精一心想做红娘拉红线,几次和朋友演出金蝉脱壳之计,扔下他和碧鸾独处。
由她狡黠得意的表情中,连辰有百分之百的理由相信:芊黛绝对清楚,他真正所喜欢的人不是人人赞羡的碧鸾,而是她自己。
看来他与芊黛之间的“情节”还有得细算。唯一庆幸的是行事大方的碧鸾并没有与他来电的感觉,反而跟他像老朋友地谈天说笑,建立了一种超越男女之情的网友谊。
爷爷的兵马又向前推进了一步,连辰暂停心神应战,全心推“马”向前。
“在学校里没学会怎样追女朋友吗?”贺秋茂询问:“大家都夸你聪明又得人缘,怎么这次不灵了?”
“时机未到。”连辰慢条斯理道。
“该不会是眼花缭乱吧?看到沉鱼落雁的一对姊妹花,难以取舍?”贺秋茂边说边移动棋子。
爷爷企图以言语干扰他的用心十分明显,连辰但笑不语,飞包吃相。
“将军!”
“嘿!等等!”贺秋茂手忙脚乱力挽狂澜。
黑车、黑马一步逼紧一步,“将军!”
大为懊恼的贺秋茂眼巴巴地瞪着棋盘,打算“起手有悔”,这一次,孙儿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可以。有条件的,爷爷,您不可以插手干预或过问我的感情发展。”
讨价还价了半天,贺秋茂勉强同意了,口里喃喃低咕着:“口风真紧!”
看到孙儿沉静运度的表情,贺秋茂不禁兴味盎然,这个孙儿又患了誓在必得的傻劲……依据连良以往的表现看来,老爷子该早早着手准备给新孙媳的见面礼了!
成为凌家的座上常客后,连展见到了芋党与母亲二人在凌家“人微言轻”的平常状况。
是不是这样才养成她表里不一的伪装?连辰暗忖。
另一个发现则是!有人跑凌家的次数比他还勤,霸占芊黛不算,还喧宾夺主的敌视他这位“贵客”,只差没把他挥出凌家大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家鼎鼎大名的红霓小姐。
帅气的红霓和纤柔的芊黛,从远处猛然一望,简直像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亲腻相依,言和意顺的两人有着绝佳的默契,往往一个说了上句由另一个来接下去,不着痕迹的眼神暗示就能令对方明了意思——即使是双胞胎的心电感应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在红霓凑耳低语,而芊黛柔若无骨地代在她肩膀上轻盈浅笑时,连辰总是有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像是——嫉妒吧!
不拘小节的红霓总是习惯性的搭住芊黛的肩膀,或牵手或揽腰,而芊黛也似小鸟依人地傍着她,神态自然。
凌家上下是见怪不怪了,反而是连辰有些迷惑这么亲匿、频繁的肢体接触,简直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除了太过“爱护”芊黛的举止外,开朗洒脱的红霓其实是个很容易博得众人好感的良伴——既能言又善道,玩的门路比谁还精。
不管是哪种游戏或运动,都能毫无阻滞的和人侃侃而谈,攀岩、水上摩托车、滑翔翼都是小意思,高空弹跳?
“睁大双眼看天地倒转,心中想法刹那万变——你绝对想像不到在短短的一秒之中,人的大脑可以同时出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哇!”双目折折的红霓比手划脚道。
“第二次是害怕紧张,第三次就不怎么样了。”
他实在想像不出弦高胆大的红霓也会有害怕紧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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