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害怕紧张,第三次就不怎么样了。”
他实在想像不出弦高胆大的红霓也会有害怕紧张的时候。
关于周红霓运动全能的传闻,连晨也总算见识到一项,打网球时,他和碧鸾被“理所当然”地分配成一组,和红霓、芊黛双人赛,原先还过意不去怕胜之不武的连晨吃了轻敌的苦头,红霓嫖悍狂野的爆发力不输男子,凌厉的杀球、扣球屡次让他招架不住,硬是让他和碧鸾全力以赴、手忙脚乱。
更令人懊恼的是:红霓还可以分心“关照”芊黛,让芊黛轻松回击得分,好整以暇的模样,更显得连辰和碧鸾两人默契不佳,最后勉强以小输做结束。
神清气爽的手黛,因为适量的运动而使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晕,体贴地为众人送上清凉的矿泉水。
“其实贺大哥和姊姊的球技都很好。”芊黛笑容甜美道:“会输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默契不够——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她的暗示相当明显,连青霄、青澜都忍不住笑了,调侃连展该加油了。
贺大哥?连展扬眉望着低头装汞的手黛,她只有在众人跟前才称呼他“贸大哥”。
滑不溜丢的心丫头!她应该知道男人的心理,愈是难以到手就愈加好奇着迷,偏偏还要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不啻是向他发出难以抗拒的挑战与诱惑。
想捕猎自作聪明的心狐狸,是需要超人的耐性和机运……而这两项条件,他从来都不缺乏。
和青霄在青年商会的月例会碰面,连辰接受了它的邀约到凌宅小钗,讨论有关不利侨银投资的流言,该不该末雨绸缪先抽身。危机亦是转机,这是两人的共识。但是若要趁机落井下石取得实际掌控权的话,唯恐太过霸道而引人侧目、反弹。
身为企业集团第二代、第三代的接班人,虽然风光得意,但是也自有他们的难处,声势低弱往往令人讪笑,恐怕辱没了长辈的名声:作风强悍又容易得罪人,说自己倚仗背景,特强凌弱——这些闲话听都听不完。
评估对自己的利益,能够将伤害减至最低,留条后路余地给他人一向是连辰的信念。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但也不需要去树立敌人。
知道碧鸾出国考察某项重大投资——其实他早有耳闻,是家越南的度假饭店,只是主人不愿太早曝光,旁人也就心照不宣——连辰反而更放心久生不怕引起众人误解,硬把他和碧鸾“送件堆”。和青霄、青澜原本就已熟稔,这样“寒夜客来茶代酒”
的清谈意境令人轻松自在。
虽然不见芊黛,却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悠扬琴声,时而激昂清越,时而轻盈低柔,让聆听的人心向往之。
那种难以言论的美妙音色在寂静的夜晚中仿佛天籁,绝非那天在宴会上公开献艺的敷衍可比。
好几次,青澜必需将话题重覆一遍才能拉回他的注意力。
琴声也曾中断了短短几次,马上又换了曲目:直到芊黛停止了练琴时间时,怅然若失的运辰才发觉已经是牛夜时刻,虽然习于商场应酬的主人,还没有丝毫胭顿,连辰还是难免心怀歉意告辞起身。
“还早。”青霄笑着挽留。
萌生去煮的连辰,最后是由青澜陪送到西侧的车库。
“哇!好冷!”青澜呼出一口雾气。
天寒地冻,月明星稀。
连辰不禁自嘲,心中突然想起一句“为谁风露立申宵”来。
隅隅私语的人声令两人一怔对望。
了悟于心的青澜微笑:“跟我来——运气好的话可以分一杯羹!”
一头雾水的连展跟着他转过墙角,只见青澜出声间:“嘿!红霓!你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孝敬我了!”
眼前的景象令连展目光胶着——穿着希腊式高腰长袍睡衣的芊黛披着一件长及小腿的白色羊毛大毙,领口敞开处酥胸半露,正侧坐在小阳台的大理石阳台上和红霓怕慢说话。
阳台比地面高出一呎多,坐在上头约两人远比站在地上的青澜、连晨略高。
“啧!”依然一身皮衣皮裤的红霓皱眉:“你是老鼠精投胎的吗?有吃的总比别人脚快!”
仍然依靠着红霓的芊黛侧首斜魄了连辰一眼,旋即转过视线安静无言,漆黑的长发披在雪白长羊毛外袍上煞是好看。
红霓为芊黛“千里迢迢”的从市区背来糖炒栗子和桂圆茶。
“哪!拿去!”红霓掷出了一句纸袋在青澜手中,热腾腾的糖炒栗子犹带余温。
“谢啦!”青澜孩子气末脱,笑眺眺道谢:“可惜红霓你生错了性别,要不然依你这样孝敬我,我早把芊黛许配给你,招你当妹婿——欺!不如这样好了!假使你不嫌弃,我愿意以身相许如何?”
“免了!”红霓回嘴道:“可见得男人的确贱骨头,才一句栗子就可以贱卖——你们可以走了,不要烦我们!”
“好啦!走罢,走罢!”青澜拉着连辰往回走,还转身道:“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
红霓的回答是扔出一颗硬梆梆的栗子,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鼻子。
“暧哟!”青澜夸张地坞住鼻子呼痛,以娱嘉宾。
走到车库时,连辰沉默而惊奇地思索那一幕——两个青梅竹马的女孩,一个刚强,一个阴柔,感情好得像连体婴不算,还在三更半夜演出“楼台会”,卿卿我我如鸳鸯交颈——难不成她们以为自己是罗蜜欧和茱莉叶不成?
他不禁语带迟疑询问青澜:“红霓……经常这样来……拜访芊黛吗?”
他的异样口气令青澜失笑:“是呀!很不寻常是吧!”
连辰不置可否。
“我们早已司空见惯,外人是有些闲话——但是,你只要听过、见过,就会发现红霓的人是很直率坦荡的:或许这样疼爱干黛有些过火,但是绝不是别人心底想像的暧昧关系。”青澜解释:“从小儿看她们玩家家酒扮新郎、新娘长大,红霓又没有姐妹,两人相俱柑依同班了十多年,感情当然比别人要好一点。”
连辰微笑:“只怕芊黛的追求者得更加倍努力了——红霓的贴实在是令人望尘莫及。”
“爸爸的意思是要帮芊黛介绍男友——芊黛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青澜补充。
青澜一番解释并没有让他释怀多少,连辰一路上思索着这个始料未及的新变数——就算芊黛和红霓不是同性恋者,他也有了新的阻碍。
真不晓得情敌是女的,或者有一大票竞争者,这两种情况那一种比较糟糕?
连辰不禁轻叹。
以耐性为前提,机运也总是厚爱他田勉强和堂兄连方应酬完日本客户,玩兴仍浓的宾主相邀续摊,连辰客气告罪脱身,才走到停车场时便看到工器永生难忘的“世纪奇观”——八、九个女人分成两边,壁垒分明地为了某事争吵,有三个相貌英俊的男子两边安抚,连辰不须细想也猜出了是争风吃醋的争端——八成是哪一间的酒店小姐抢客人!
“我告诉你!我一向不打女人的!可是你们如果再这么不讲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等等!这个声音满耳熟的……正准备开车离去的连震不禁仔细多看一眼,不看犹可,一看到口出狂言的是红霓以及……芊黛!
紧急刹车的运辰肋骨撞上了方向盘,不由自主地问哼出声。
酒店小姐抢客人!大错特错!
另一边女子尖锐的笑声与七嘴八舌的反讥,为连晨解惑。
“笑死人了!不打女人!你以为自己就不是女人吗?讲话的口气像个男人似的!”
“什么不讲理!”状似带头的半老徐娘愤恨道:“你知道老娘在彼特身上花了多少钱吗?捧红了他当榜首,你们这些黄毛丫头第一次来而已就想把他带出场:你们目中无人吗?”
“她哪像女人?我看她只是个不男不女的变态!”另一个帮衬辱骂红霓。
“余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英俊高师的彼特低声下气道。
老天!豁然开悟的运展自敲了一记额头,这比酒店小姐抢客人更糟!居然是无聊吉田婆争牛郎!
“拿把镜子照照自己的皱纹、黑斑吧!老巫婆!”红霓反唇相讥。
“算了!别跟这些太太们一般见识。放弃吧!”优雅冷静的欧阳敏劝解:“我们要敬老尊贤——”
正跨出车门的连辰心知不妙,果不其然,红霓的笑声似火上加油——恼羞成怒的阔太太扬手就给她一巴掌。
惊险闪开的红霓地出手还击,接下来的场面一场混乱——“别打了!”连展连忙上前劝架。欧阳敏、芊黛和改妆过的苏妍妍为之一怔。她们三人是退居在后,红霓一人力敌群雌的。
“我不打架。”欧阳敏冷静地拿起真皮公事包挡住了冲过来的一个富婆一记巴掌,令对方琳琳呼痛。
连展捉住了另一个打不过红霓,打算挑软欺负的泼妇,极力不让她碰到芊黛,自己却遭到池鱼之殃——手背上硬是多了五道爪痕。
欧阳敏避开了一记粉拳,令对方撞向一辆宾士轿车,一场骚动总算惊起了别人的注意力。
“欺!快来看!女人打架——这是“唐磺”开张以来第五次了!”口气带着幸灾乐祸。
“妍妍!丢开红霓的车来!红霓!钥匙!”欧阳敏当机立断。
“芊黛有备用的!”施展拳脚的红霓无暇回头。
从小学习武术,别说这几个百无一用的阔太太,就算三、四个壮汉也近不了她的身。
“别打了……”
个牛郎手忙脚乱的想阻止,却错估了红霓的心性。
“别碰我!”大为光火的红霓在打女人的时候还会保留力道,“轻轻”出手;但是对这些绣花枕头的美男子可就毫不留情了,一个肘击就令想从背后抱住她腰际的牛郎闷声衷嚎,楼着肚子蹲下:一个右勾拳打飞了另一个牛郎。
发现骑虎难下的阔太太们个个花容失色。
正在危急之时,有人高呼:“警察来了!”
怕上报纸、怕出丑的一大群人慌忙做乌兽散。
妍妍开着红霓的保时捷过来,嗓音惊慌:“红霓,你的车我不大会开……”
沉甸甸的方向盘原本就是为粗扩的男性驾驶人所设计,如果没有几分臂力,瘦小的男人还不一定掌控得了——更何况手无缚钨之力的妍妍!
“让我来!”红霓轻巧的跃上驾驶座,妍妍挪坐一旁,欧阳敏也迅速坐到后方。
“芊黛!”帖记着最疼爱的人,蓄势待发的红霓转头一望,芊黛早被连辰“丢”
进了他的国产轿车内扬长而去。
“该死!”红霓低咒一声——它的保时捷虽快,不把国产车放在眼中;但是两人的车头方向正好相反,想调头也来不及了!
无声掩至约警车虽然不放警笛,但是红、蓝两色的闪光却远远可辨。
“红霓!快走呀!”欧阳敏催促:“芊黛不会有事的,”
咬牙启动保时捷像箭般飞射出去,红霓低声自语:“怎么会那么巧!”
这下麻烦了!
张琦缘狩猎你的心第六章
第六章
怎么会那么巧呢!芊黛暗忖。
可见得有些事情真的是天意——落了这个把柄在贺连辰手里,只是不晓得它是否会保持君子风度守口如瓶!
果真如此,众人皆夸聪明的贺连辰就是个呆子!
一身冰蓝色套装的芊黛,和平时的纯白印象判若两人,不知是脸上微酿的驼红抑或是樱唇上的一抹嫣红所引起的,心狂难羁的连晨蠢蠢浮动。
“红霓……”边开车边思索开场白的他语带责怪说:“她是在想些什么!带你们喝酒、泡牛郎!”
“不干红霓的事。”芊黛温婉辩解:“我们只是……好奇,想开开眼界而已。”
“开开眼界“而已”!”连辰沉声反问:“往那种下流地方走动就已经不该了!
居然还想带牛郎出场——我真搞不懂,像你们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孩也需要花钱买虚情假意吗?更好笑的是跟一群中年阔太太争风吃醋、打群架!”贺连辰的口气像极了老道学,几乎令芊黛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所幸她还足以了解事态严重,硬是按捺下来||现在还不是激怒它的时候。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长得英俊体面又多金,为什么还要往酒廊、酒店走动?又不是交不到女朋友!”芊黛天真娇俏她笑倪着他,半恭维半搪塞道。
“我是为了应酬,身不由己。”连辰口气稍缓:“别想拍拍马屁就脱得了身,小狐狸精!”喝了几杯葡萄酒的芊黛颊生芙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问:“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怕了?”连辰将车子开到公园旁停下。广长的大片绿地树荫浓密,提供了情侣幽僻谈心的隐私。“有胆量去“开开眼界”,却没勇气承担后果?”
芊黛不悦地做腿双眼,蹶起樱唇:“我以为你是君子!”连展令人摸不着头绪,没头没脑的间:“贺大哥呢?”
“什么?”芊黛一征。
“那句甜甜蜜蜜的“贺大哥”呀!”连辰模仿她羞怯柔软的腔调:“你不觉得私下独处时那样称呼的话会比较适合?只要是男人就绝对抗拒不了你的任何请求。”他的暧昧暗示让芊黛的双颊又染上一层薄晕:“贺连辰,你别得意忘形!”
连晨轻笑逗弄她:“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芊黛默不吭声,半晌才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就算你想威胁我也没用;别人知道了也只会归咎于红霓带头起闹罢了,爸爸一定不会怪我,而红霓她更不曾在乎别人的闲话的!”
“有理。”连展点头赞同,太过轻易妥协的态度令人诧异。芊黛警戒地望着他。
果不其然,连展似笑非笑的说:“你可以继续伪装得乖巧清白,红霓也不怕旁人闲话——可是,另外两位小姐呢!那位欧阳小姐或许没事,但是苏妍妍小姐可是一位公众人物——女明星夜召牛郎出场……大概不稀奇吧!新闻篇幅应该不会恨大…芊黛微微色变,放软了语调:“你到底想怎样嘛!”
“明知故问。”连晨轻声说道。
“贺连辰,你真不是君子,绅士是不会趁火打劫的。”芊黛指控他。
“彼此!彼此!”连辰淡然回答:“在被你戏耍了这么久的时间,没有男人绅士得起来。”伪装成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躲在众人的庇护之后,却又不忘用一双性感妩媚的秋波勾引他!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小小的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只是吓唬我罢了。”芊黛微谜双睁,略酝娇填的表情的确像只娇贵的猫咪。
她说对了!只不过连辰并不打算让她确定,气定神闲地说:“你可以试试看!”
“我要回去了!”芊黛沉声道。
事情有古怪……连辰思索着整件事情中唯一缺漏的拼图,他不认为红霓和芊党会偶尔兴起,想买牛郎找乐子……这是否意味着:她们两人之间的暧昧恋情可以推翻?
若有所思的运晨依照芊黛的指示将车子开往一栋中庭大厦,根据她的说法,这是苏妍妍的住处。
送她走过花木扶疏的中庭,来到电梯前,一直保持缄默的芊黛突然改变懊恼气忿的态度,抬头望着他的双眼嫣然一笑。
贺连辰脑海中亮起警讯——“或许,我可以说服你改变主意……”芊黛柔媚低语,话声乍落时一双纤纤柔美已经圈上了他的脖子,送上香吻。
生平第一次被女性主动示吻,连辰的心情只能用震惊万分来形容。
芊黛的物不似少女稚嫩青涩的方式,她是如此大胆、狂野地要求垃索取对方的反应,这样主客易位的被动方式对连辰而言是种全新的体验。
星火,在他体内撩原。
一如开始时的突然,芊黛结束了这个吻,灵巧地抽身而退。
双颊犹带薄量的芊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沾上口红了。”仍在震惊状况下的连展略显狠狠地掏出雪白手帕轻按嘴角,胭脂的红晕染在白帕上,更令他心跳加速。
一眨眼工夫,他的手帕已经被芊黛取走握在背后,“贺连辰,这样子就算是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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