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會有能力帶領這個新的team,為公司在學習海外技術的過程當中能夠更
加順利。
果然,在幾天之後,經理一早就帶著新課長到課裡來。
「我來隆重的跟你們介紹,這是你們海外技術課的課長,他叫做陳耀國,從今天
開始他將會跟海外技術課共進退,我們大家鼓掌歡迎他。」
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之後,那新來的課長陳耀國只說了句「今後如果我也不清楚
的地方,還請各位不吝指導。」他的意思是他並不熟悉釣具的製程,所以可能需
要我們來協助他進入狀況。
因為我是課裡最資深的人員,所以我的階級已經到了製程工程師的位置。我被經
理分配到美洲線,也就是美洲地區跟我們公司有技術交流的公司,都是由我來負
責溝通接洽。
一開始的時候我會很擔心我跟對方的製程人員無法溝通,因為我們使用的枺髋c
某些術語是不盡相同的,而我就算在電子啵Ъe面看見他們傳過來的產品雛型,
我也不知道這產品的某個部份叫做什麼名字?舉個例子來說吧。他們喜歡鷹這種
動物,所以設計者常會自然的在圖側就標上鷹眼型○○,或是鷹嘴型○○○,但
那是什麼我看不懂,所以常會用電子啵Ъ翟儐枺耶斨袝泻芏噱e铡挠崱
息交換。解釋久了以後,大家也就不再客氣了。對方會很直接的跟我說:
「Are you a duffer?」意思是「你是笨蛋嗎?」
其實我只是想問為什麼一定要把那個地方取名叫鷹眼○○或是鷹嘴○○?可以用
其他的動物嗎?
「No!We like hawks。 」不!我們喜歡鷹。這是他們的回答。
我習慣了他們的鷹來鷹去之後,這樣的啵Ъ兩倭耍珦Q成他們寫信來問我類似
的問睿!福祝瑁幔's LP?」,有一次他們看見我們的新聞,寫來mail
問我什麼是LP,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我說:
「male's precious。 」男性的寶貝。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懂了。但我想就算他們搞懂了男性的寶貝是什麼,也可能洠А
辦法聯想為什麼男性的寶貝要簡稱LP。
有時候他們會問些幾近笨蛋才會問的問睿@些問睿际前褕D看仔細一些就會
得到答案的,於是我就會答:
「Are you a duffer?」我自以為將了他們一軍的回這一句。
「No!I am your father。 」他們會這麼回答。〈真是銬到結繭
。〉
在外技課的工作比之前更具挑戰性,也更有活潑性,我開始覺得工作有樂趣,而
且會因為完成某項工作而滿意。芸卉也會打電話來關心我的狀況,她一直認為我
在這種挑戰性高的課組裡可能會被欺負。
妳不要被欺負就好了,還反過來擔心我咧?我說。她在電話那一頭。
『哎呀!尼小爾!我在內銷課已經四年了,除了課長之外我算是最資深的了,我
怎麼可能被欺負?』
但其實真實的狀況我都知道,那些比她資湹恼n員總會因為芸卉心地善良又單純
有禮,所以總會把某些不該是她工作份內的事情拜託她做。她還會很高興的笑著
對人家說:『洠шP係洠шP係,這我來幫你做就好了。』
聽說芸卉的馬自達6被她的妹妹開出去,結果撞爛了前面的保險桿,還爆出氣囊
來。『我的天!我差點洠馑溃 卉炕苷f。但其實她怎麼會生氣呢?情況一定是
她妹妹把車拖回來,然後跟她說保險桿壞了,氣囊也爆了,要記得去修理。而她
一定是問妹妹有洠в惺軅勘kU桿跟氣囊才不是她在乎的。
『尼爾,我是真的很生氣,氣她撞壞我的保險桿,而且氣囊很貴的你知道嗎?一
顆要三、四萬呢!』她說。
是啦是啦,我知道妳很生氣,妳妹妹洠掳伞!
『還好她洠拢≤囎拥氖虑楸容^好解決。』她鬆了一口氣的說著。
你看。我說的洠уe吧!這就是芸卉。
在外技課的好日子洠н^多久,課長開始出狀況了。而且他出的狀況是非常離譜的
,我開始懷疑他根本就洠в挟斶^主管的資歷,更不懂得什麼是當課長該做的工作
。
我很想現在就開始批判他,可是一旦開始批判起來,可能會花掉很多篇幅。所以
下一集我再告訴你
田雅容後來把傘拿來還我了,在那之後的幾天。也就是說,那隻史奴比是我的,而
她的史奴比被她的同學「不告而借」的拿走。所以她以為我的史奴比是她的,而我
的史奴比跟她的長得一模一樣。
『那天在餐廳裡我有遇到我同學,但我跟她們並洠в型莱燥垼齻冸x開的時候把
我的傘拿去用了,本想說會在我吃完飯之前拿回來還我,但她們回來的時候我已經
離開了,所以我以為你的傘就是我的傘。』
經過她這一番解釋,讓「史奴比的消失」不至於成為一樁懸案。
對,她叫做田雅容。我的初戀。
我們第一次約會是她把傘拿來還我的那一天,那時我們已經互相留過BBcall
號碼。那時手機這種枺鬟洠в虚_放民營,所以全台灣唯獨只有一家公司有手機服
務,那家公司叫做中華電信。而當時的手機並不叫手機,叫做大哥大。
我聽我爸說大哥大之所以叫做大哥大是因為當時有大哥大的人都是有錢人或者是黑
道大哥,故而名之。大哥大的樣子就像一支無線電話,只是體積不小,而且重量以
公斤計算,名字統稱黑金剛。後來常有笑話說一把黑金剛在黑道大哥手上,遇上幹
架的時候不但可以拿來烙人〈台語。就是叫大隊人馬來的意思。〉,還可以當兇器
。我曾經看過,也拿過大哥大,我覺得那應該叫做武器,而不是手機。記得周星馳
的電影裡有提到說摺凳是七大武器之首,我倒覺得黑金剛才是。
她拿傘來還那天,氣溫還是很低,離農曆年剩下不到兩個禮拜。這天她穿著一件大
紅色的毛衣,圍著黑色的圍巾,那真的像一隻怕冷的鱉。我因為這樣笑了出來,她
問我在笑什麼,哼哼!白癡才敢說。她背著一個大袋子,說她正要回家去。因為她
已經交完報告,而且期末考試也已經結束。我問她妳要怎麼去車站,她說搭公車。
我說我有一台破爛小Jog,如果她不嫌棄,我很願意載她去。
她只問了一句車在哪裡?然後就跳上車了。我第一次覺得這女孩還真好說話。
其實載她去車站的一路上,我們都洠в薪徽劇N冶緛硐敫牧膭倓偼T谛iT附近
的那輛賓士跑車,我很喜歡那輛車,而且聽說那輛車是我們學校的某個學生的。但
也不知道為什麼的竟然洠ч_口,就這樣一路安靜到車站去。
在路上我們看見有人因為道路糾紛打起架來,因為當時我們是紅燈,反正眼睛閒著
也是閒著所以就把打架當看戲。一直到綠燈亮起,她也洠дf什麼,我也洠в幸驗閯偂
剛參與打架的其中一個少年的左勾拳打得像在摚n蠅而發表任何意見。所以,我們
就真的一路安靜到車站。
到了車站我才問她說她家在哪裡?她說高雄,我嚇了一跳。後來再問清楚一點,我
才知道她家離我家的距離很近,但也近的很尷尬。那是一種騎機車嫌太近,騎腳踏
車嫌有點累,走路去又像白癡,開車的話更是智障的距離。現在你問我多遠,我也
不知道怎麼說了。
『喂。』她叫了我一聲。
我有名字好嗎?
『你的名字很繞口,而且念起來像美國人的名字,我才不想叫。』
這也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好嗎?
『我就是不想叫,你要咬我嗎?』
好好好,不想就不想。
『喂。』
怎麼樣?
『寒假到了。』
我知道,但我還有一科洠Э纪辍!
『你寒假想幹嘛?』
還洠в杏媱潱蟾攀嵌甙伞!
『你可以正經點嗎?』
我是很正經啊。妳不覺得冬眠是過寒假的好方法嗎?
『好吧,那你慢慢冬眠吧。』
她有點生氣,轉頭就走進車站了。當時我其實覺得有點難過,因為扣掉我還有一科
期末考還洠Э嫉臅r間,我可能會有整整一個寒假不會看見她。而且我還耍嘴皮子的
對她說我整個寒假都要冬眠,我想她大概很不爽。
於是,我跑到車站附近的泡沫紅茶店裡去借電話call她。我祈独咸鞝斍f不
要讓她上了火車,不然她洠мk法回我電話,我就得在泡沫紅茶店裡等她五個小時。
〈台北到高雄的大約時間〉
洠追昼娝突亓穗娫挘好她還洠匣疖嚒!
票買了嗎?我問。
『買了。』
那妳上車了嗎?
『上車了。』
那妳怎麼回電話?
『你是白癡嗎?我當然要下車回電話呀。』
那火車還要多久開呢?
『已經開了。』
啊?什麼?已經開了!?
『對。所以你最好有事情要告訴我,不然你就倒楣了。』
我當然是有事情要告訴妳,不然我call妳幹嘛?
『什麼事?』
我要跟妳說我寒假並洠в幸呃病!
『喔,是喔,那恭喜你啊,懶豬。』
我一點都不懶。我跟妳說冬眠只要要逗妳笑的。
『我並不會因為一個人跟我說他一整個寒假都要冬眠就會笑出來好嗎?』
妳不覺得這是一句很幽默的話嗎?
『不覺得。』
喔。。。。那好吧。
『什麼叫那好吧?』
就是那好吧的意思。
『你call我就是要跟我解釋你的幽默感嗎?』
不是,我是要跟妳說我不會冬眠。
『你是笨蛋嗎?』
不是,我不是笨蛋。
『。。。。』
妳在生氣嗎?
『洠в小!弧
有。妳在生氣。
『洠в袥'有洠в袥'有洠в校 凰沟桌锪似饋怼!
妳想喝紅茶嗎?
『你說什麼?』
紅茶。妳想喝紅茶嗎?我在泡沫紅茶店裡,我幫妳買杯紅茶讓妳消消火好嗎?
『我要石榴紅茶。』她說。
我買了飲料回到車站,她站在剛剛下車的地方等我。我走了過去,把石榴紅茶遞給
她。她喝了一口,說有點酸。
我又載著她離開車站,但我不知道要載她去哪裡。她也很奇怪的洠в袉栁业降滓d
她到哪裡去。我就這樣順著原路回學校。在路上看見剛剛有人打架的那個路口已經
圍了三部警車,剛剛那些打架的人似乎叫來了更多的人,一時之間我也分不清到底
是哪些個剛剛在這裡打架。
『你要載我去哪裡?』她終於開口問了,在離學校只剩下幾百公尺的時候。
我不知道,而且我正在盤算把妳賣了我會分到多少錢。
『那你會變得很富有。』她說。
是嗎?妳怎麼這麼有自信?
『我並不是有自信,我只是認為我不是你。』
阿咧。。。。妳很幽默嘛。
『比起你的幽默,我是略勝一籌。』
然後學校到了。她下了車,我把車停好。這時遇見同班的幾個同學,他們看見我身
邊有個田雅容,喔來喔去的像一群狼一樣。其中一個同學說晚上六點半要一起到公
館吃燒烤,要我約田雅容一起去。
妳要去嗎?燒烤。他們離開之後,我回頭問。
『要吃到幾點?』
我不知道,但通常都會哈拉打屁到蠻晚的。
『那我要幾點回家?』
我不知道,如果妳願意搭統聯的話,其實二十四小時都有班車的。
『那我要怎麼去搭統聯?』
我可以載妳去搭統聯。
『喔,好,那我跟你去吃燒烤。』
但是妳要牽著我的手進燒烤店。
『為什麼?』她吃驚的問,眼睛張的老大。
關於這個為什麼,我可不可以改天再告訴妳?
『可以,那我就改天再牽你的手。』
其實,在她話剛說完的那當下我就把她的手牽了起來,緊緊的。她用力的甩了幾下
試圖掙脫,但並洠в谐晒Α!
一天,很晚了,我下班回到家,爸爸坐在他習慣坐的那張沙發上,手裡拿著一瓶威
士忌,「兒子,有空嗎?來跟我聊聊天吧。」他說。我洠Ф嘞胧颤N,背包放著就坐
到爸爸旁邊去。
這天,他跟我談到媽媽。
田雅容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是在我們都要升大二的那年暑假。我記得在那之前我
曾經住院過,因為我得了登革熱。我想不到一隻蚊子可以讓我在病床上躺好幾天,
我一度發燒到三十九度半,而且全身像是被上萬支針扎一樣的疼痛,我的身體開始
出現紅疹,而且奇癢無比,越搔越多,難以抑止。有一次我在睡覺,田雅容到醫院
來看我〈她每天都會來〉,她不想把我吵醒,靜靜的坐在我旁邊削蘋果。可能是病
房的光線不足的關係,她把病床旁邊的那盞抬燈打開,在那瞬見我剛好醒來,睜開
眼睛看見一道強光,「不會吧!天使要來迎接我了嗎?」我說。她以為我燒壞頭殼
了,趕緊跑到病房外叫護士。
爸爸在那時候認識了田雅容,在那之前他只聽我講過她,但並洠в幸娺^她。
『伯父您好,我叫田雅容,文雅的雅,容貌的容,是尼爾的女朋友。』她第一次見
到我爸爸的時候,很有禮貌的笑著說。
爸爸,你別看她現在文靜有禮的樣子,其實她對我很兇的。我說。
『我什麼時候兇過你?』她皺起眉頭的伲鼏栔!
很多時候啊,只是我這個人一向只記好不記壞,只念功不念過,所以我忘了妳什麼
時候兇過我了。
『是這樣喔。那我這個很兇的人現在就要回去了,要吃蘋果你自己削啊。』
她作勢收拾自己的枺鳎咽O碌膬深w蘋果敚г诓〈才赃叺淖郎稀H会嵊H切的笑著
跟我爸爸說了句再見,隨即回頭對我做了個鬼臉,走出病房。
洠煞昼娝突貋砹耍貋淼睦碛墒翘鞖馓珶幔t院的冷氣吹起來很舒服。
當然,她是不可能真的離開的。一直到我們分手那天,她都不曾真的離開。
她第一次到我家,是因為我答應過她要煮飯給她吃。她一直不相信我是個會煮飯的
男生。她說我看起來一副好命相,應該是連掃地拖地都不會的公子哥兒。但當我把
一盤盤家常小菜端上桌的時候,她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還跑進我家的廚房去翻看
了一會兒,我問她到底在找什麼?她說在看我媽是不是躲在廚房裡。
「尼爾,你媽媽是個很完美的女人。」爸爸說,又喝了一口威士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