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摆——活动了半天怪热的。
“公子误会了,小的乃是奉大公子之命特挑上三十名武艺高强的家丁前来护送二位远道而来地客人安全入庄的。”那人此刻由一家丁扛在肩上,倒也能行走自如。
“此话怎讲?”
“二位随小的来就明白了。”
我与徐子卿跟着那人一齐迈入鹤泣山庄的后门,没走几步,忽然间只觉左脚似乎踢中了什么,抬起脚一看,却见一个奇形怪状手掌般大小的木标仰倒在地上。
“‘此&;#8226;路&;#8226;不&;#8226;通’?”我低头念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的四个字,不仅眉头一锁,问道:“此话何意?”
“公子莫要触碰那路标即可。”那人如实回答。
“若是碰了呢?”我不着痕迹地收回左脚。
“哎,来者必踹——这便是当初这个标示牌设计时的巧妙之处啊!”那人长长叹出一口老气,一气舒完只觉地动山摇,路边的假山纷纷径自旋转调面,从假山石窟内部密密麻麻地跳出大批地手舞足蹈栩栩如生地木头人。
“木甲术?!!”看着眼前连蹦带跳地大木头,我顿时了然——我曾一度以为此物只是书里有,怎料今日竟可亲身体验从而大开眼界!
“不错,这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木甲术。自从五年前山庄内曾发生过一起性质恶劣的盗窃案,庄主就连夜命人高价秘密买来此木甲术的绝对专利,再配上这院内种植地嗜心碎魂花散发出来的天然迷香完全可以让来者只进不出,只恋阎王!”那人转而对这家丁们吩咐道:“大家听好了,你们赶紧先替二位公子开出一条生道,练武的机会以后还有的事!还有,力道不能太重,这些宝贝砸坏了可难得修,而且最近适逢木材涨价,这成本费可不是你我所承担的起的。”
“是!”众人接命,皆从身后刷刷地抽出一根狼牙棒对着木人阵就是一阵挥棒伺候,专敲木人颈部离右耳三寸处,一击倒地,敢情那下面便是木人停止运作的开关。
“对了,为了以防二位在路上受到迷香的侵扰,还请二位用这个捂住口鼻。”那人命人给我们递来两块湿漉漉地长巾。
我和徐子卿双双接过长巾凑在鼻子跟前一嗅,却发觉手中长巾竟散发着刺鼻恶臭。
“这上面浸的是什么?”我捏着鼻子问道。
“童子尿。”
......
......
话说裴焕之命人打扫了一下东面两套空余的厢房后便亲自带着朱颖将其领入客房安顿下来,尔后趁着徐子卿他们还未出木人阵的间隙到山庄外面度轻功绕了一圈,果然在一处极为隐蔽的院墙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辣椒,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让哥哥我好想啊!”
“砰!”那道刚跃上高墙的身影立即承受不住言语的刺激不慎坠落下来。
“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淫贱放荡狡诈衣冠禽兽的贼人!”邵按从地上跳起来指着裴焕之就是一阵毒骂。
“哦~果然带劲!连你们家那个什么唐少爷都不曾有幸见过你如此动人的一面!”裴焕之不仅不动气,反而露出一抹陶醉的目光赤裸裸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邵安。
“东西还我!”邵安突然伸出右手,面如菜色。
“什么东西?”裴焕之想了一会儿,顿时恍然大悟:“你指的是前些日子我乘机向你索取的那个香喷喷地吻?好啊,我把我的还你就是!”
“呸!谁稀罕!把我的铜币还我!”
“铜币啊?想起来了,那日在知更城倒是捡到一个!你指的可是它?”裴焕之不急不慢的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对此念道:“江洋大盗金盆洗手纪念币?”
邵安见状立即飞身上去争抢,却被裴焕之几个闪躲及时避开。
“邵安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人前人后足足装了三年,当年诈死一下也不通知我一声,若不是前些日子与你在知更城偶遇,我仍沉浸在失去你的悲痛与悔恨之中不可自拔天地同泣啊~”
“裴大侠,当年趁你不在时入庄盗取你家现银的事的确是我不对,可我后来都足额奉还了啊!你之前为此追了我足足两年闹得江湖上都知道有我这号低调人物的存在,苦的我是床不能睡夜不敢寐,你也忒欺人太甚了吧!”邵安越说越气,飞身上树将裴焕之招招逼下。
“慢!你若是现在想打个百十回合我都不介意,可是你家少爷可在里面等着你呢~”裴焕之无趣地将铜币往空中一抛,被邵安一手稳稳接住。
“这不用你说!”邵安将铜币收起,纵身一跃再度上墙。
“哎呀,你怎么现在还爬墙呢?你跟着我进去岂不是更安全?”
“才怪!”邵安不理睬墙下之人,一个翻身跃进墙内。
“哦,那我回头跟唐公子说声你已经径自度轻功进来了,好叫他安心~”裴焕之扫兴的离开。
刚走两步,却见邵安又由前方翻墙而出。
“你要是敢在少爷面前泄漏一个字,我跟你没完!”
第十九回。
当我们终于从鹤泣山庄的木甲人阵出来被引到达前厅大堂的时候,日已西沉,廊道上早已打上灯笼,千万点灯火纷纷燃起,整个鹤泣山庄被照耀地亮如白昼。进入大堂,在众多宾客之中我们意外地发现邵安紧跟在一位陌生男子身边,那男子身穿一袭耀眼红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随意地散落在肩上,一双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来巴结地众人,一面与之调侃,一面却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之情。
那人想必就应该是这鹤泣山庄的大公子——裴焕之。
“少……少爷!”邵安无意间抬头发现了我和徐子卿,双眼顿时一亮,显得有些激动。
“邵——安——”我朝他张开双手热情地迎接,说实话,对于他这次能够成功进来我就已经是万分庆幸了,想当年我让他翻进邻居家张小姐的府上帮我递一份情书他都能被张家老掉牙的母狗追得掉进池塘。
不待邵安按预定路线投入我的怀抱让我一问长短,一个红影则率先映入我眼帘且插进了邵安与我之间这近乎零的距离。
“这位公子,我乃裴焕之,是这里的大公子,也是邵安的故友。老早就听邵安常提起过你,今日能够有幸一见真是幸会,幸会!”裴焕之长长一揖,本是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宾客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我身上,嫉妒与羡慕的眼神将我夹在中间不敢喘息。
“不敢当,不敢当,裴大侠真太客气了!邵安能有你这种侠义的朋友也是他的福分啊!”我连忙拱手回礼,又对一旁的邵安责怪道:“你也真是的,怎么都不曾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位好友?害得我今日都没准备什么像样的厚礼,可是怠慢了裴大侠。”
我之前还纳闷为何与我非亲非故的裴大侠会主动命人去后门迎接我们,原来这里面竟还有这层关系!好一个邵安,认识这般厉害的角色也不透露一句,竟也被这本少爷玩什么隐私!可让我好生伤心!
“哪需什么厚礼?公子你能亲自前来就已经是给了裴某最大的惊喜,实乃裴某三生有幸啊!来来来,裴某定要与你们去别处好好一叙。” 裴焕之热情地将我们引出大堂远离那种令人尴尬的场面,领至东面的贵宾厢房。
进入厢房,只见朱颖早已在那里等候。裴焕之随即命人在屋内摆好上等酒席,尔后几人围在桌前畅饮豪侃。
“唐公子,不是裴某没提醒你,你们现在的处境可危险着呐~朝廷现在是派人四处搜捕你们,况且今日庄内宾客众多鱼龙混杂,且不说那些暗藏的宵小鼠辈,单是一个骠骑将军袭渊就够呛啊!”裴焕之端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很是爽快。
“骠骑将军袭渊!他不是应该在北边镇守边疆吗?”我曾听身为巾帼将军的家姐唐莹提起过此人,袭渊驻守边疆多年,曾为北边疆土的稳定立下过汗马功劳,常胜将军威名远扬,令北方几大蛮族部落在这些年里是吃尽苦头,闻风丧胆。
“哎,传闻袭渊此行专为寻找失踪的王爷,倒不是冲着你们唐家来的,但毕竟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带的是皇上的人马,也不得不堤防着点啊!”裴焕之说着又为邵安进酒,我深知邵安的酒量难敌正欲出言阻拦,却不知裴焕之在邵安耳边小声嘀咕了什么,邵安气得将桌前一满杯烈酒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才转而得意地瞪着一旁的裴焕之,还不待他出言挑衅地讽刺裴焕之几句,却见邵安又捂嘴打出一个酒嗝,顿时两眼一翻便醉倒在桌上。
“哎呀~我就说你酒量不行吧,你怎么还逞能!”裴焕之伸手摇了摇趴在桌上的邵安,邵安果然没有反应。
这个邵安……
“你们慢聊,我出去透透气。”朱颖满口酒气说道,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身子有些晃荡。
“你确定你这样还能出去?”我夹了口芹菜,又来了一口羊肉羹。
“唐公子你放心,我没醉!”朱颖对着裴焕之说道,离开桌子一摇一晃地向门口走去。“砰!”地一声又一头撞倒门上,忙后退两步,对着木门连连道歉道:“真是失礼,我方才没发现前面有人!”
见朱颖执意要出去,我们也不好阻拦,只由裴焕之命了个下人在后面悄悄护着他,之后我与裴焕之两人依旧回到桌旁继续喝酒吃菜。
“裴大侠,实不相瞒,唐某此次前来只为寻一个人。”我取出那幅《似水流年顾盼君》,在裴焕之面前小心的打开。
“这是……家姐?”裴焕之一眼认出画中的女子,那果然便是鹤泣山庄的庄主裴素。
“没错,唐某此次前来就是想求见你们庄主!”我激动不已地站起来,只盼裴焕之能立刻带我去见裴素。
不料裴焕之却道:“哎~只可惜唐公子今日机不逢时,家姐近日身体报恙,一直都在屋内静心调养无法待客。”
“庄主得的是什么病?唐某曾拜峨眉山下的旭药师为师学过点医术,不知能否效上点绵薄之力?”我赶紧摆出师父的大名,大不了就先拿活马当死马医,然后再拿死马当活马医!
“哎,即使是被称作医圣的旭药师本人前来医治恐怕都难啊~”裴焕之却是叹气,口中的答案却是出乎意料的令我爱听:“家姐得的可是相思病。”
“呵呵,不是唐某自夸,唐某最擅长的便是用爱恋之甘来根治相思之苦。”
“砰!”身边的徐子卿突然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振得我心头没由来滴漏一拍。
“徐大侠这是?”裴焕之也奇怪徐子卿的反常,而我却不知为何不敢转头与徐子卿对视,心里也没由头地想着:这厮咋鼻子这般灵?本公子还没开始偷腥呢!
转而再一想:不对啊,本公子偷腥又干你何事?
'你们继续!'
徐子卿陡然起身离开,临走时反手将木门狠狠一甩,那门板上即时生成出若干条形态各异的裂纹。
“哦?徐大侠也醉了?”裴焕之若有所思的借着木门上的一道道裂缝欣赏着屋外的月光,我却只觉额上的冷汗仿佛开始结冰,心中大唤不好——徐子卿的确是醉了,而多日不见的徐魔头倒是醒了!
我赶紧追出门去,外面除了几个值勤的家丁站在那里,空寂的石路上却前后不见徐子卿的踪影。
也是,那人的脚步岂是我这种普通之人所能追得上的?
我心中莫名地浮起一阵失落感,望着天上那轮冰冷的皓月只觉今夜风冷心寒有些纳闷——徐魔头今夜怎不似以往那般一出现便追问唐莫的下落,反倒一人独自出去不知去向?难不成这里有他迫切想见之人?抑或他察觉到大堂方向人头攒动生气勃勃欲大开杀戒以宣泄心中压抑多日的暴戾本性?
不知为何,我心里却隐约地偏向后一个答案。
独自一人怅然地顺着石路朝未知方向行走,我心中一茫然,只觉心里仿佛缺了点什么。冥冥之中,我远望着隐藏在心中的答案,没有勇气上前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双足仿佛被拴上脚镣般难以前行,忽然想到之前在后门的“动心一刻”,嘴边不由得因自嘲而微微上挑——敢情本公子竟也堕落到这男风之中了?
春风拂过暗柳带来几屡幽香,悄悄地融入到湖面上层薄薄地水气之中,静静地没入平静的湖底。
我随即将眼前莫名地烦恼向后一抛。沿着湖畔追寻着那股清香醉人之气——若我没猜错,那是女子身上惯擦的一种香料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苍天啊,您果然有眼,在这性向抉择的关键时刻及时地给我指出一条明路。不知是何方的姑娘被您派下凡间一解本公子心头上的忧闷?本公子素来也不贪心,只盼对方会是个眉如黑黛、目若星辰、娇肤玉体的小美人!
……
……
“实在是抱歉,我方才没瞧见前方有人!”“砰!”朱颖这一路上已撞上不下十人,赔礼道歉之语在嘴里说的倒是怪顺溜的,近乎是一沾到人家衣袍就径自脱口而出,有时竟出神入化到了先道歉后撞人的境界,而这次也不例外。
“我平日不是叫你少沾点酒吗?”那人却站在原处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不似之前被撞倒的几人都乖乖地站到一边给他让出路来。
朱颖闻言心一惊,顿时被吓得酒醒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到脸上的人皮面具仍安在,心中踏实不少。
“恕小的冒昧,敢问大人是……”朱颖大方地深深一揖,一双凤眼笑得是虔诚之至。
“在下袭渊。”袭渊抱拳相告,一身银色绣卧虎长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肃穆。
“原来是袭将军,真是失敬!失敬!方才之事还请将军海涵,莫跟小的计较!袭将军请!”朱颖连忙走到一边给袭渊让路。
袭渊向前踱了两步,却是离朱颖更近一尺,缓缓地凑到朱颖耳边低声叹道:“王爷,您莫忘了您手上那几张大内密探之间限量发行的人皮面具可是当初属下亲自从皇上那里替您挑来的。”
第二十回。
天上众星拱朗月,地上百花衬美人,美人一步一生莲,九天仙女下凡尘。轻轻地,我拨开眼前的柳帘,不惊动一只乌雀;悄悄地,我拿出金泥折扇,不马虎分毫点缀。只叹天地间花美,景美,不如你的玉颜美;亭台楼阁中工巧,匠巧,不如你我缘分来的巧!
伊人岸边倚,湖中两道影,一影在东,一影在西,忽然春风吹起,泛起一涟漪,一波一挑心,寂寂舀无音,脉脉不得语。
慢着,西边怎么会有人影?
我抬头朝平湖西边望去,却见一人飞影倏尔一闪,消失在西面的石道上。
徐子卿?!!!
再转头,东面的美人却起身正欲离去,轻轻地在东面的石道上步步生莲。
啊,美人莫走!!!
我站在湖边左右来回张望,东有美人西有子卿,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追美人吧,只怕徐魔头路上不幸遇到一些正道人士双方因言语不合一个抽剑便大开杀戒;若是追徐子卿吧,又不知何年何月能再有缘与美人一见。
我望着手中的金泥色折扇,心中悄悄念道:扇子啊扇子,本公子今夜的压宝就全靠你了,若你待会儿上端朝东本公子就去追那美人,若你上端朝西本公子就去寻徐子卿,若你落在南、北两方,本公子就原路返回进屋洗了睡去!
我将折扇轻轻朝空中一抛,折扇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后笔直地头朝黄土落在地上没入肥沃地土壤之中。
“。…。。”我蹲在地上盯着眼前深深插入松土之中的折扇啼笑皆非——为何本公子偏偏漏算了这点?
“这位公子!”
我被背后突忽其来的呼唤惊的一愣,慌忙转身间却被地上竖立的折扇一绊,身子立即向湖中倾倒下去,还来不及呼叫,张口间已大口大口地吞入不少冷水。
“救——咕噜咕噜——命——咕噜咕噜——”我吃力得在水中摆着四肢,那人却站在岸边装聋假痴。
“啊?公子你说什么?小的听不清!”
我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双手用劲朝前狠狠一划,从水中伸出脖子嚷道:“混帐!本公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