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只要仍有军队,就不会亡国,就有东山再起,光复国土之机。因此,小王未敢意气用兵,只好履驻于此,以期时机。
满江红:今你帐下兵马已不下五十万,你不愿发兵救二帝,就借我十万人马,一月为限,一个月内,我必救二帝回来。
赵构略一思索,爽快地说:好,给你十万兵马。明早起程,本王为你饯行!
满江红想不到赵构如此干脆,大喜过望:谢康王!
满江红下马,赵构亲抚其背,并叫人请府外那七十名壮士进来喝酒。
第二天,赵构果然亲点兵,交一杆令旗给满江红:这是统领十万大军的令旗。
满江红接过令旗,筹箸满志,和他的七十壮士一起,率领十万大军向河北进发。
这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到达了河南边上。
满江红令旗一挥,威武地命令:兄弟们,准备杀向开封,拯救大宋皇帝。
但回应他的是一阵哄笑。
满江红正色道:笑什么!军中不许嬉笑!
但整支军队却在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天昏地暗!
满江红大怒:肃静!违命者斩!
他们笑得更凶了。大宋的上空,有十万人的笑声在飘扬!
满江红拨剑。
军队止住了笑。但齐涮涮地将枪口对准了满江红和他的七十死士。
一名将军对满江红说:满大侠,你的英魂就留在这里吧!
满江红顿然大悟:赵构戏弄了他一回,他又一次面对死亡!
那名将军大吼一声:兄弟们,效忠康王,将满江红的首级拿回去见康王。
十万军士黑压压地逼向满江红……
十万支枪头,对准一个,你就算有一千口无情剑,也无法保住性命,保况只有一口无情剑。
满江红无路可退,但还不能死,死了就没有拯救皇帝。
抵挡一回,纵身跃向滔滔的河流。
七十死士也跟着跳下去。
十万宋兵在岸上哈哈狂笑……
开封城内,城墙上和街头金兵到处可见了,不时可以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金兵横冲直撞,大街上逐步恢复了劫后的平静和喧嚣,市民们小心翼翼地在大街上行走。重新营业 小摊小贩和瓦肆又开始让人想到开封昔日的繁华和忙碌。
与以往不同的是,开封大街上多了一些女真人打扮的行人。他们成群结队地逛街,欢声笑语,自由自在,又充满新鲜好奇。仿佛他们已经成为开封真正的主人。
鬼影又一咨路过胡青的“黄河客栈”,但他这次看到的“黄河客栈”已经只剩下残墙断壁,“黄河客栈”四个漆字也只剩下“黄”、“栈”二字。窗户已被烧成黑炭。
鬼影自己发出一声叹息:“胡青呀胡青,金兵为我出了这口恶气,不用老子动手了。”
突然,有人重重地从背后碰了一下鬼影,鬼影打了一个趔趄,十分生气地回头一看,是几个武士打扮的金人骑马从他身边经过,碰了他。
鬼影气愤地骂道:“去你妈的,金龟子。”
那几个金国武士惊回首,看到鬼影愤满和挑畔的神情,好象来了劲头,掉头过来。一个穿白衣的武士带头跳下马,走近鬼影,脸带不屑的微笑对鬼影说:“喂,兄弟,刚才你说话带脏了。”
鬼影:“是带脏了,怎么样?我还要骂你妈呢。”
白衣武士:“你知道,我们女真人的母亲是最伟大最不容污辱的。你敢骂我的娘,我绝不放过你!”
鬼影:“骂你娘又怎么样?这里不是你们女真人撒野的地方。”
白衣武士:“难道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鬼影一时语塞:“你们……凭什么在大宋的国都横行霸道?”
白衣武士:“这里是大宋的国都?已经不是了,兄弟。你不知道张邦彦当了皇帝改国号大楚了?大楚国了!大楚国是大金的藩国,我们在自己的藩国里放马游牧不成吗?哈哈哈……”
鬼影:“你们是狗!狗放屁!”
傍边的黄衣武士:“你才是狗!亡国奴,丧家犬。看你也是练武之人,在旧朝你也应算得上侠客了吧?自家的皇帝被别人俘虏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跟胜利者斗嘴?难道大宋的侠客只有肚皮而没有脸皮?没有一点儿耻辱感?”
鬼影顿时满脸羞愧,气打一处来:“我操,你侮辱大宋的皇帝也罢,还要侮辱大宋的侠客?我宰了你们!”
鬼影拔刀要动手。几个金武士齐涮涮地抽刀,将鬼影围在中间。灰衣武士说:“将这个丧家犬宰了。”说罢,要扑上去。
此时,传来一声断喝:“停手!”
众武士惊抬头,赶忙施礼:“长白公主!”
长白公主骑着白马,光采照人。鬼影不怀好意地瞧了一眼这个金国的漂亮女人。
长白公主对众武士说:“你们撞人在先,怎么却动手打人?还以多欺少,这是大金武士的修为吗?”
白衣武士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忙将刀插回刀鞘。
长白公主:“你们应该向别人道歉才对。”
众武士十分难堪:“道歉?向一个亡国的侠士道歉?”
长白公主:“大宋虽然亡国,但侠道没有丧失,它不会因为国家的兴亡而丧失,相反,国家衰亡,只会使侠道更加张扬。你们要想金国少一些麻烦,最多不要去激怒大宋的侠客。他们跟你们一样,为国家、为民族、为尊严可以做出任何人想象不到的事情来。你们错了,还不快点向人家赔不是?”
众武士硬着头皮要向鬼影道歉,但一转眼,鬼影已经不知去向。长白公主由衷地赞叹:“此人轻功已经登峰造极!”
众武士怔怔地呆在那里。不远处,凋败的“黄河客栈”门前冷落,只有一只瘦瘦的狗在寻找食物。
雄伟的大宋皇宫,在暮色中,看不到一点庄严肃穆,相反,还有一点冰冷、沉重。皇宫前,站着几列威武的目无表情的金兵。台阶和空空的平台上,有几个宋人在打扫。
皇宫的正大门前。此时有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顿足注视着皇宫厚厚的门。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的手。她的手躲在宽大的风衣里,唯一醒目的是一把长剑,就佩在她的腰上。剑铗子是灰白色的,冰冷,犹如她的姿态。
如果可以以一个词形容此时的斗笠女人那就是:“冷酷!”
突然,斗笠女人猛一转身,匆匆而去。
开封城外不远处的青城。这里是军事要塞,开封的咽喉,现在是金兵的大本营。
粘罕帐里。粘罕和几个心腹火盆旁烧烤羊肉、喝酒。几个心腹喝得满脸涨红,一嘴油水,而粘罕似乎闷闷不乐,碗中的酒还剩下大半,手中的羊腿在火中已经烧焦了也没有发觉。
心腹甲:“大帅,你的羊肉。”
粘罕回过神来:“噢,能吃了。”
心腹乙:“大帅,弟兄们为你憋得慌。”
心腹甲:“我看大帅在为明天发兵河北的事烦恼。大帅历尽艰辛,血战太原三四个月,攻下大宋的保垒太原城,又挥师东进,打下大宋国都开封,俘虏了大宋二帝,立下了旷古未有之大功,而斡离不第一次攻打开封失败而归,第二次有了粘罕大帅的帮助,呸,不对,不是帮助,简直就是以咱们为主力,攻下开封。但是,功劳谁抢去了?功劳全记在他妈的斡离不帐上了。明天,我们又要去攻打河北赵构,而斡离不,却奏着凯歌押着大宋皇帝及皇室成员班师回朝,等待圣上的赏赐,等待大金国万人空巷迎接他们的凯旋。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呀?简直是无地方讲理呀。”
心腹乙:“斡大帅处处防着、压制粘帅,你说,粘帅在云中设立枢密院,他斡离不马上在广宁设立行枢密院,分明是在与粘帅对着干嘛。我们看不过眼。”
心腹丙:“斡大帅自恃自己是金国二太子,处处要揽功树威信,那是踩在粘罕大帅的头上去摸皇冠……”
粘罕喝一声:“别吵了!你们烦不烦?多想想怎样打好仗吧,吃饱了别撑着。”
众人不再敢言。
此时,有人进来报:“大帅,听说那个叫沈冰冰的女人也在女俘营中。”
粘罕眼睛一亮:“真的?”
探子:“属下从一个曾经服侍、监管沈冰冰的婢女口中得知,沈冰冰被斡离不大帅的手下俘虏,跟其他女俘关在一起。”
粘罕:“一共有十几个女俘营2000多女俘,究竟在哪个女俘营?”
探子:“属下不清楚,属下再去查。”
粘罕:“不用了,明早就要转移了,等你查到她的下落本帅早已到了河北。现在本帅亲自到查。”
心腹甲:“大帅,今天俘虏营已经全部交接给斡离不大帅的手下管辖,没有斡离不大帅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俘虏营。”
粘罕不满:“难道本帅去看一下战利品也要他批准吗?走,去女俘营。”
女俘营。
粘罕和几个心腹在门口被守卫的士兵挡了去路。
一个士兵为难地说:“大帅,斡离不大帅有令,非经他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入女俘营。”
粘罕大怒,一脚踹倒那士兵:“滚。”正要强闯,长白公主出现在他的眼前。
长白公主:“粘帅,你夜闯女俘营,有急事吗?”
粘罕:“长白公主,是你主管女俘营吧?”
长白公主笑:“正是。我不允许任何男人进入女俘营去。”
粘罕:“你怕本帅会胡作非为?”
长白公主:“哪里?粘罕大帅一向洁身自好,痛恨奸淫之徒,决不会有邪念。我倒担心你身边那几个东西不甘寂寞。”
粘罕的几个心腹敢怒不敢言。
粘罕说:“听说沈冰冰就在女俘营里,本帅倒想看一看江南第一美女跟我们金国的长白公主到底谁更漂亮一点。”
长白公主哈哈大笑:“大帅又夸我了。我哪能跟人家沈冰冰相提并论?你要见的沈冰冰也没在这里呀,我跟你一样,也想见识见识,但她不在这里。”
粘罕:“本帅有可靠的消息,沈冰冰就在这里。”
长白公主:“大帅果真对一个大宋女子如此执着?在我印象中,大帅并非这样的人。”
粘罕:“本帅也只是好奇而已。辛辛苦苦打下开封,难道一睹沈冰冰风采的要求也过分吗?”
长白公主:“既然大帅认定沈冰冰就在女俘营里,那么,就让你去看一看,否则,大帅走得也不心甘啊!”
粘罕笑了笑:“长白公主真的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长白公主和粘罕等人钻进了女俘营。女俘营没有灯,黑乎乎的。两个士兵提着灯一前一后照明。
女俘看到有人来,惊恐地挤成一团,相互取暖,又相互壮胆。
粘罕用灯照照女俘们的脸。
长白公主说:“这个是孝德皇后,那个是赵佶妃子,墙头那个是赵桓的妃子,三年前才进宫的。”
粘罕:“长白公主对他们了如指撑了。”
长白公主:“没有,只知道少数几个。”
粘罕对女俘说:“你们哪一位是沈冰冰?”
没有人回答。
粘罕照着一个年轻的女俘的脸说:“你是沈冰冰?”
那女俘倒也挺镇静:“我有那么漂亮吗?”
粘罕:“倒也是,你真的没有什么特别。”
长白公主:“她原是一个婢女,后来赵佶看上了,做嫔妃才不到三个月。”
他们到了另一个女俘营。照了照,又转到另一个……
长白公主:“这是最后一个女俘营了。”
突然,一个女俘引起了粘罕的注意。那双迷人的奇特的眼神,忧郁而美丽,神秘而多情。粘罕的心被这双眼神一下子抓住了。
她正是沈冰冰。
粘罕提灯走近沈冰冰,长白公也似乎觉得眼前这个脸庞斑驳、头发紊乱的女俘与众不同。
突然,营外有人呼喊:“有人劫营……”
粘罕、长白公主赶忙冲出去。
果然,有两条黑影在营顶上“飞”。粘罕命令:“将他们拿住。”
大营忙乱起来。斡离不率兵赶到,指挥擒拿劫营者。斡离不警觉地对手下说:“注意加强对二帝营帐的戒备!”
粘罕对斡离不说:“看来,押送俘虏的活也不会一帆风顺,大帅路上不会轻松。”
斡离不:“这倒是实话。本帅已经估计到困难了。你想想,千里押俘,况且,这又不是一般的俘虏,能容易吗?一路上稍有闪失,本帅担当不起呀。”
粘罕:“甭想得太沉重,别把凯旋的喜悦冲淡了。”
斡离不:“对了,大帅夜巡俘营,雅兴不小呀。明天就要征战河北,时候不早了,早一点休息,养足精神打好仗,再立新功。”
粘罕冷笑一声:“祝大帅你一路顺风,早日回去国都,普天同庆,拜托大帅在圣上面前为本帅美言两句。”
此时,长白公主回来报:“两个黑影追丢了。”
斡离不把对粘罕的不悦转移到长白公主身上:“真没用!”
长白公主委屈地辩解:“他们轻功了得嘛。”
斡离不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长白公主。
青城的一片杂草丛中。两条黑影放慢了脚步。
后面的黑影拉下面罩,原是鬼影。
鬼影对前面的黑衣人说:“你是谁?你坏了我的好事。”
那黑衣人不满地说:“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你还有脸指责我?”
原来是个女人。声音很冷。
鬼影:“要不是你,我就可以靠近二帝的俘营将那两个丢人现眼的狗皇帝救出来。”
那女人阴阴地说:“就凭你?笑话,你再慢一点,性命都难保了。”
鬼影不服气:“是你的剑的光芒暴露了我!”
那女人:“是你的毛糙惊动了金人。”
鬼影:“不要争了,你到底是谁?我不会跟女人争架。何况是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那女人:“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鬼影:“只有这条路可以逃出金营。”
那女人冷笑:“下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幸运逃出去了。”
鬼影:“你……你在诅咒我!”
那女人:“下次金兵不杀你,我也要杀你!”
鬼影:“你好阴森!”
那女人:“我的剑比我更阴森。”
一阵风吹来,鬼影打了一个冷战。
第十二章 悲情如雪
一匹马沿黄河边上飞奔。
马上的人叫过河,是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却是河北磁州宗泽将军手下的一员猛将,他的武器是一支戟。过河远远看到宗泽和胡青、长车等人在一起观察地形,大声喊道:“宗帅,宗帅!”
宗泽抬头看到过河狂奔而至,和几个围上来。
过河有点紧张,跳下马,向宗泽禀报:“宗帅,据可靠消息,金兵斡离不部将于明天中午到达郑州,准备傍晚过黄河。”
宗泽激动地说:“好,我们就在黄河的北面伏击,决不能让斡离不押二帝渡过黄河。”
过河:“但我们兵力不足三万,安能扼住金兵?”
胡青:“向东平府康王要兵吧,康王手上有20万兵马。”
过河:“康王不会发兵的,两天前,满江红向康王借兵,未过黄河却中途而回。康王不肯拿他的命根子跟金兵拼的。”
长车:“但拯救的是他的父兄啊!金兵押送俘虏越过黄河要拯救将更加困难。”
过河:“宗帅,联合马扩义军吧,马扩有五、六万人马。”
宗泽:“但马扩主力部队仍在五马山附近,赶到这里来不及了,况且长途奔袭成强驽之末,未必可用。”
过河:“怎么办?”
宗泽胸有成竹:“三万兵力倾巢而出,如运用得当,也可给金兵迎头痛击。老夫的打算是兵分三路,伏击在三处……”
胡青:“宗帅,请给我一支兵马,我定能将金兵打得落花流水。”
过河:“我也愿率一路兵马。”
宗泽:“另一路由我率领。”
此时,一骑飞报:“朝廷急令。”
宗泽忙打开急令,原来是张邦昌发来的急令,任命宗泽为开封府尹,即日赴任。
过河:“宗帅,这纸任命来得不是时候。”
胡青:“宗帅会效忠张邦昌政权吗?”
过河:“现在宗帅本就是朝廷命官。”
胡青:“这又可能是金人的诡计。宗帅在河北一带具有很强的号召力,又以抗金为己任,两河义军均愿听命于宗帅,金人将你视为威胁,但又不能拿你怎么样,干脆顺水推舟,让你任开封府尹。开封无兵,又受张邦昌控制,将难无作为。金人这样做看似重用宗帅,实是削弱宗帅的抗金力量,又起到笼络人心的目的,可谓一石二鸟。”
过河:“但是去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