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楚宝语塞。谁能保证啊,这种事,本人保证都不见得有效咧!又冰分明是为难嘛!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不是!〃
〃与其冒风险,我情愿不尝试。〃寒又冰说得很潇洒,〃走了,Bye。〃
〃你是个胆小鬼!〃曾楚宝恼火地对着她的背影喊。
寒又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好啊,她承认她是胆小鬼,但未雨绸缪、自我保护,有何不对?
现在这样很好,她果然很成功地用她的恶劣态度摧毁他的热情,把他吓跑了。
他不会再来缠她,她也不会连在梦中也被他的死皮赖脸给烦得精神衰弱……
可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却闷闷的,觉得失落……
钮议勋不是放弃了,而是应新加坡音乐台之邀,前去参与一年一度的音乐盛会,并安排了几天接受当地节目及广播的访问。
他本来是想告诉寒又冰的,但又觉得她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说了根本是多余,于是就不辞而别了。
突然几天没去,她说不定会以为他打消念头而感到高兴呢!
唉!曾几何时,他钮议勋居然变成讨厌鬼了?
〃议勋,你要不要顺便跟新加坡的首席摄影师见见面?〃经纪入伍尚凯突然提议。
他正坐在总统套房的大型原木办公桌前,查阅着手中PDA里的通告行程,而钮议勋则悠闲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新加坡的霓虹夜景。
〃对了,你说起这个倒提醒了我。〃钮议勋回过身来一击掌,显得十分欣喜。
〃什么?〃他被他过大的反应震住了。
〃去找寒又冰,请她来拍我这次的写真集。〃钮议勋迷人的眸子里闪耀着熠熠光亮,那是因为说起寒又冰而绽放的神采。
〃她!?〃伍尚凯瞠目结舌,霎时觉得钮议勋中了爱情毒瘾。
〃对,圈内人拍写真找的摄影师都是那几个,摄影师的名气不是我们的重点,拍出来的东西好才重要,打破惯例任用不同领域的摄影师;说不定可以有不一样的火花。〃钮议勋继续说道。
〃她行吗?〃伍尚凯怀疑,担心是钮议勋被爱情冲昏头。
〃你不相信,现在就能找人去查查,准备好她的经历和摄影作品,一回台湾就能马上看到。〃
他觉得挺好的啊!寒又冰很有才华,摄影手法专业又纯熟,态度认真又敬业,这三个星期以来,他一有空闲就翻看她的作品,而且亲眼见到婚纱馆的十来对客人里至少有五对是冲着她来的!
〃好吧,反正出钱的老板也会以你的意见为主。〃伍尚凯记下后关上了PDA,然后抬眼看向满脸笑意的钮议勋。
〃你还没追上那个冰山女啊?〃他边走向吧台边问。
钮议勋耸肩抿唇兼摇头,一副莫可奈何,却又甘之如饴的模样。
〃我看那一千三的美金是没有人能拿到了。〃伍尚凯笑着斟酒。
领教过寒又冰的逼人寒气,他至今印象深刻,再加上听钮议勋提过的几次失败,他只能说那女的异于常人,钮议勋的喜好也异于常人。
钮议勋但笑不语。谁在乎那些钱,他在乎的是寒又冰!
〃你追得那么勤,难道真的爱上人家了?〃霍地意识到这个可能,伍尚凯讶异地问。
〃有何不可?〃钮议勋挑眉反问,接过他递来的酒杯。
那张清丽的脸孔上虽然总是寒气迫人,但他就是情不自禁地喜欢她。
他知道很莫名其妙,但不是有人说过吗?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循嘛!
〃可,怎么不可!你喜欢最重要。〃伍尚凯跟他干杯,心里想说的实话却是——情海无涯,回头是岸哪!
〃是啊,严格说起来,是对她一见钟情1〃尽管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然而却亲身体验了。
〃呵呵,是哦!〃伍尚凯于笑。
还一见钟情咧,真是勇敢的家伙,总有一天寒毒攻心,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所以说,为我加油吧!〃勾唇一笑,再跟他干一杯,钮议勋朗声道。
面对困难度超高的寒又冰,他的确需要支持和鼓励。
休假日的下午,寒又冰突然想起好几个月没有见面的母亲,于是临时决定开车返回桃园家中。
回家的心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没有开心温暖的感觉,也没有什么不愉快,走这一遭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她——为了安心。
虽然和母亲的感情十分淡薄,但她毕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轻易割舍得下。
其实,她的父亲也还健在,但她不愿见他。
犹记得十一岁那年她的父母离婚,原因是父亲被一个酒店小姐迷得晕头转向,狠心抛弃与他胼手胝足开创事业的母亲,压根也不在乎她这个骨肉,丢给母亲六百万的赡养费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多年来不再闻问。
就因如此,即便是这两年来,他或许因为上了年纪而开始有了不同想法,而试图想联络她,她也无法再接受他的悔意。
毕竟伤害已然造成,他当初狠心抛下她,她现在也有这个权利选择不要他。
而母亲,尽管她永远将爱情放在第一位,总是疏忽了女儿,但最起码,她没有将她弃之不顾。
轻叹一口气,寒又冰在家门前站定,按下电铃。
〃谁啊?〃
片刻,熟悉的嗓音伴随着急促脚步声传来,寒又冰没有答声,再按了次电铃。
〃来了来了……〃寒母开门一瞧见是许久不见的女儿,惊喜地双眸绽亮。〃小冰!?〃
〃妈。〃寒又冰声音平板地唤,感情的鸿沟一直以来都横亘在母女之间。
〃怎么没事先跟妈说要来呢?我好去市场多买些菜回来……进来进来。〃侧身让她进门,寒母十分热切,可迟来的温情已难以融进孩子幼时就已受伤冰封的心。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不用忙。〃在阳台脱了鞋子,打开纱门进屋,寒又冰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很好,看来〃那个人〃不在,免得碍她的眼!
这打从她小时候住到现在的房子旧了,母亲也年华不再,岁月在她美丽的容貌上刻下了痕迹……她将视线停在母亲的身上。
〃最近好吗?〃落坐后搁下皮包,她问。这样生疏的对话,若不是两人五官相似,很难让人想像是一对母女。
〃呃……还可以。〃寒母顿了下,笑得有些不自然,〃你呢?最近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交了男朋友没?〃转开话题,一连串询问。
〃都一样。〃灵敏察觉母亲的细微反应,也看出她闪避不谈,寒又冰眼神一黯,没再多问,淡淡地对她的问题一语带过。
〃没想到你高中时期对摄影的兴趣,后来能发展得那么好。〃寒母露出与有荣焉的神情。
那时的寒又冰要求买了一台不算便宜的单眼相机,自己看书摸索、到相关场所半工半读,开始朝她的兴趣发展,毕业之后就搬到台北去住,不再依靠母亲。
后来在担任摄影助理期间,陆陆续续参加许多摄影比赛,获得相当亮眼的成绩,最后凭着天分和努力让她在婚纱摄影界得以平步青云。
寒又冰但笑不语。对于自己正确的选择也感到满意。
〃不过,你二十八了耶,到现在还没交个男朋友怎么行?〃寒母皱起眉,关心地问。
〃怎么不行!〃母亲重复的问题让寒又冰的脑海里,猛地撞进那张总是对着她温和微笑的英俊脸庞,眉头一锁,不禁心烦了起来。
那家伙已经三天没出现了,应该是真的放弃了……
〃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不一定是爱情,还可以是其他,我不需要搬个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弄得不好,说不定伤残一辈子。〃寒又冰的眼色冷凝,搁在膝上的拳头紧握,冷冷的语气中还有着对母亲的怨怼和暗示。
〃话不是这么说,一个女人家最终还是要嫁人的,找个好对象交托终身……〃寒母的想法很传统。
〃那你找了大半辈子找到了吗?〃她略嫌激动地回堵,看见母亲眸底掠过受伤的眼色,懊恼地噤了口。
沉默蔓延,窒闷感在她们之间充斥。
〃我……你坐一下,我去路口超市多买些菜,晚上在家里吃饭。〃寒母神情落寞,仓促起身欲离的模样有些狼狈。
〃妈,对不起。〃寒又冰拉住她的衣摆,别开脸道歉。她不是有意刺伤母亲的。
寒母回过头,慈蔼地睇着她,不介意地笑笑,拍拍她的手,〃没关系,是妈妈亏待你了。〃
最近,她一直回想起从前,这才猛然惊觉,在女儿的成长过程中,自己并不是称职的母亲。
母亲这一句亏待,霎时逼出了寒又冰睽违多年的眼泪,心底那座冰山崩了一角。
她深吸气,僵住身体,不敢眨眼,将眼眶涌现的泪意忍下去。
〃我陪你一起去。〃她不自然地扯开笑容说道。
陪她一起!?
她有听错吗?寒母愕然瞠眼,充满不确定。
〃走吧。〃寒又冰起身挽住她。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一下动作,然而,对她们来说,是十几年来未曾有过的亲近。
〃好好好,一起,我们母女俩一起去。〃寒母欣慰地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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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才走到门口,一阵斥喝声便从外头传来。门一打开,就见几名彪形大汉围着一名男人,杵在门口正要按铃。
寒又冰认得被围着的男人是谁,她皱起眉瞧这阵仗,顿觉情况不妙。
〃正好,进去、进去。〃其中一名大汉率先进门,粗鲁地推了寒母一把。
〃你们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寒又冰扶住母亲,一路跌跌撞撞地被他们挤进屋里,不禁高声怒斥。
〃干什么?来讨债啦!〃带头的大汉毫不客气地嚷,还吐了口槟榔汁在地上。
被押着的男人随即遭到一阵拳打脚踢,客厅里沙发、茶几等摆设被撞得东倒西歪,屋内顿时充斥着叫骂、哀嚎、惊呼、碰撞声,一片凌乱。
〃不要再打了!有话好好说啦!〃寒母慌乱地扯着带头大汉求情,急得眼泪直掉。
〃好了!〃带头大汉撇嘴低咒,而后高喝一声,逞凶斗狠的几个人全都住了手。
〃阿郎!〃寒母见状,心痛地飞扑过去。〃下手怎么这么重!〃
这阿郎就是她母亲目前的同居人、第四任男朋友,早被寒又冰看出是个不能依靠的没用男人。
〃重?你们如果再不乖乖还钱,就可以看见什么叫作下手重了啦!〃其中一名大汉阴沉地谑笑着。
〃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寒又冰眉心紧皱,冷冷问着一脸惊恐的母亲。
寒母同样不解地摇摇头,茫然地看着面露愧色的阿郎。
〃你说啊?怎么会欠人家钱呢?〃
她推他,追问着。
〃公司周转不灵嘛!〃他垂下头嗫嚅,逃避她探询的目光。
〃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什么公司了?〃寒又冰睥睨着阿郎,对他惨不忍睹的伤势无动于衷。
〃呃……他半年前说要做生意……妈就拿了点钱投资他……〃寒母在她的冷凝目光下支吾了起来。
寒又冰气结地撇开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只要一谈感情,就像瞎子似的母亲了。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适合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最重要的。
见女儿没如往常一般严厉斥责,寒母咽了下口水,低声问向阿郎:〃我不是才拿了二十万给你吗?〃
二十万!?耳尖地听见这句,寒又冰几乎要吐血身亡了。
〃他欠钱是他家的事,你们跑来我家干嘛?〃压抑着翻腾的怒火,她的脸色显得十分阴郁。
〃你妈跟他是…斗阵仔…,不来这里去哪里?〃带头大汉大声斥道。
寒又冰瞪那人一眼,气得奋力拉起母亲,〃你起来啦!钱是他欠的,管他去死!〃
〃小冰,不要这样啦,我怎么能不管他!〃寒母一只手臂被她拖着,却还死抱着阿郎,对他有情有义。〃他是欠了多少?〃转而问向那群大汉。
〃利息加本金一共一百三十万。〃大汉说。
〃一百三十万!?〃屋内的两名女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你怎么欠那么多!?〃
寒母惊恐地问向阿郎。
〃他欠了你们多久?〃
理智的寒又冰问出症结。
〃两年多了,本金八十万,借了钱就跑,还躲给我们找!〃大汉气呼呼地说。
两年!他不就正好和妈妈在一起两年!?寒又冰愤怒地瞪向阿郎,更加证实这男人是个骗吃、骗喝、骗感情的大混蛋!
寒母听了,脸色忽青忽白,隐约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向来感情用事的她,仍选择维护爱人。
〃不要哕嗦啦!今天你看要怎么跟我交代,不然揍得你住院!〃大汉恶狠狠的警告声震得入耳膜嗡嗡响。
〃我一次还不了那么多啦!〃阿郎骇然惊嚷,眼泪、鼻涕齐飞,狼狈不已。
〃明知还不了还借!〃寒又冰朝他啐道。〃妈,他在认识你的时候就负债了,根本意图不良!〃她连忙使劲拉开母亲。
〃阿玲——〃阿郎唤着寒母的名字,生怕她真的听了女儿的话而见死不救,那他就走投无路了。
〃不可以再缓一缓吗?分期还好不好?〃寒母心软地朝阿郎瞥去一眼,好声好气地跟带头大汉商量。
〃妈!〃寒又冰挫败地嚷,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
〃本金八十万先还来,其他可以让你们每个月摊还。〃大汉丢了颗槟榔到嘴中,边嚼边说,那口气像是施舍了多大的恩惠似的。
〃先还三十万好吗?我手上只有这么多了……〃在跟对方商量的同时,寒母心虚地瞥看女儿一眼,果然得到她的勃然怒吼。
〃你的钱呢?只剩三十万!?〃寒又冰震惊得双眸圆瞠。
当年的六百万赡养费,母亲一直投资得当,在股票市场赚了不少钱,翻了起码有两倍。
然而,她财运好,感情运却倒霉到底,遇人不淑的她三番两次被男人欺骗。可寒又冰完全没想到,母亲的积蓄竟被骗得只剩下这么一点钱而已。
面对女儿的厉声质问,寒母只能满脸愧色地摇头不语。
寒又冰气得怒火飙上九重天,手脚并用地痛扁阿郎,眼见寒母忙着维护他,她才收手。
〃喂!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听啦!八十万,不要再跟我讨价还价!〃大汉说着又踹了阿郎一脚,旁边的寒母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不准动到我妈!〃拉不开母亲,寒又冰也只能挺身悍卫。
〃阿玲,你救救我啦!不然我会被他们打死啦!〃阿郎很会察言观色,也明白她还有钱可挖——最少还有这间房子,能替他挡下这一屁股债。
活了大半辈子还爱情至上的寒母,根本禁不起爱人的苦苦哀求。
〃我先给你们三十万,剩下的五十万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好不好?〃她站了起来,很有诚意地跟对方说。
〃好啦!〃大汉不耐地撇嘴。
〃妈!〃寒又冰不赞成地嚷。
〃小冰,妈不能见死不救啊!〃寒母拍拍她,赶紧奔进卧房填写了一张面额三十万的支票,不一会儿就急急忙忙地出来。
〃等一下!〃寒又冰在她把支票交给大汉之前,半途截下支票。
〃借据拿来。〃她朝大汉伸手说。
〃钱还完借据才能还你们。〃大汉嗤之以鼻。
〃那写张收据。〃寒又冰又说,接着转向阿郎,〃你,也给我写下三十万的本票,这是你欠我妈的。〃无法阻止母亲,她也只能用这下下策来制衡阿郎了。
〃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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