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也有血痕,这是怎么回事?是被这些学生打的吗?
“佳佳……我没事……”他开始觉得背脊有点冷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程佳羽的心口揪了一下,鼻子也感到一阵酸。这家伙真是个跟屁虫,叫他别跟来,他还跟来,结果却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
抬眼看看四周的情况,学生们仍是处于激斗状态。
太不像话了,都见红了,却丝毫没有反省之意。可恶性,太可恶了,实在不可原凉,她真的生气了。
她让汪仲华坐下来,随即起身,顺手夺走了其中一个学生手中的球捧。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她出招前忿怒的呐喊。
为了保护汪仲华,她以汪仲华坐的位置为中心点,绕着他忿怒的舞动手中的球棒。用五成的功九使出气势磅礴的少林棍法,为的只是不要重创这些学生,但是小小的惩罚他们却是必要的,因为他们伤了光光。
汪仲华看得出她的用心,忍不住露出一抹赞叹的笑容,学武之人首重修心养性,程佳羽在盛怒中仍能保有一颗冷静的头脑,实在难能可贵。
看!她那一套少林棍使得多漂亮啊!
她以棒代棍,虽然没有棍来得顺手,但是效果却丝毫不受影响。每招,每势一样的完美俐落,一样的虎虎生风,以至于球棒扫过之处,学生应声而倒。骰牌效应加了她大的棍风,让半径二十公尺内的学生倒了一地。气势之磅礴吓傻了其他互斗中的学生及旁观的老师与警察,顺利的停止了所有学生的打架行为。现场有那么一小时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随之,增援而来的警察刺耳的警哨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三、四十名警察及二十多名两校的师长接手了后续的善后工作。
程佳羽扶起汪仲华往人群外离去,救护车已经等假在体育馆外了。当然,除了救护车,还有为数不少的警车。
人群中也陆陆续续有受伤的学生被扶出来,而且人数不少,医护人员忙成一片,警察的训骂声、师长的遭遇怪声加上受伤学生的哀叫声让整个场面有如灾难片的拍片现场——惨烈无比。
“光光,撑着点。”程佳羽心痛的看着汪仲华惨白着脸被抬上救护车,内心对自己自责不已,都是她太疏忽了,才发现他也跟在她后面冲入人群中。
“佳佳……我没……事。”汪仲华强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安慰她,虽然眼皮逐渐沉重,他还是强睁着眼仔细看了她好一会,他要确定她有没有受伤。
“都流了那么多血了,还说没事!”程佳羽心好痛,眼眶也感觉到有一股水气护散开来,不过她仍然强忍着不让它凝结成水滴。
从小到大,她从未掉过一滴泪,即使被另人打得流鼻血也是一样。因为流泪对地来说就是软弱的表现,所以她强迫自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表现软弱,否则她如何保护让别人呢?
但是,这次看到汪仲华受伤,不知怎地,她就是心痛与难过,宁可伤是在她身上,也不要他吃这种苦,他这么弱,怎么禁得起哪!
在她心中,汪仲华给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五岁时,他被其他小朋友转殴的情况,所以她才会一直以他的保护者自居。殊不知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早已悄悄改变,多年来,被保护的人其实是她。
在确定了程佳羽毫发无作后,汪仲华松了一口气才任由疲惫袭上他,沉重的眼皮顺利的盖过他安心的眼。
佳佳没事,她没受伤……失去意识前,他心里重着这两句话。
救护车急切的往医院奔去,程佳羽一直守在汪仲华身旁,她要随时知道他的情况,否则她无法安心。
离去前,她看见大批记者陆续抵达。不过警方跟校方将他们阻隔在外,不让他们采访,看来,两方人马有得耗了。
第六章 『我爱跟屁虫』 作者:王京玲
“光光,你家开花店啊?”程佳羽提着一只保温锅来到汪仲华房间,一进门就对满屋子的鲜花怪叫。
“非我所愿,众人的盛情难却嘛。”汪仲华无奈的摊摊手。自从他受伤住院回家休养这段期间,每天都有老师及学生来探病。而且每次都是人手一袋,不是鲜花就是水果,才会让他不算小的房意充满花香。
“是啊,你现在可风光了,人气直往上升。”程佳羽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将保温锅里的鱼汤盛了一碗给他。
“谢谢。”他接过鱼汤,好笑的看着她:“再怎么风光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呀。当时,你那副万夫莫敌的气势可是轰动了‘太平’及‘永安’两校咧!”
体育馆一役,让程佳羽的知名度更加攀升,“太平”的学生更加崇拜她,而“永安”的学生则是十分忌惮她。若不是校方刻意打压,也许她早就上报了。
这一次的群殴事件在校方及几位有力的民意代表奔走下,强压了下来,没有让媒体大肆报导,只以“两校学生发生冲突,有数名学生受轻伤”一语草草带过就算是对社会有所交代了。
而两校的事件发动者白浩天及甯方群各被记两个大过以示处分,其余的学生也依据参与的程度给予大、小不等的处罚。程佳羽虽然“平乱”有功,但是最后因为出手伤了一些学生,以致于功过相抵。但是为了堵住家长不满的口伐,学校方面还是勒令她在家“休息”两个礼拜。
整个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应该算是汪仲华了。不但带回一身大、小不等的伤,肩膀上的那一刀还差点让他的左手雁此“退休”。此外,这段休养期间还挨了不少程佳羽的骂,真是得不偿失啊。
“还敢说!”程佳羽插腰瞪他一眼。“要不是你‘爱跟路’的跟要我后面,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想到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傻傻地跟她一起冲入人群,她就有气。
“你也不想想看,那时情况有多乱,我都快自顾不暇了,那还有能力顾到你,你的脑袋是用来装饰用的吗?”
“知道乱,你还冲进去。”他回答得无辜。
“我是去平息混乱耶,你以为我是去玩啊?”她忍不住提高中了嗓音。“也好,给你一次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爱跟路’。”
跟,他当做跟。
他庆幸自己跟了进去,否则他这身伤岂不是都会在她身上?果真是如此,那他就该死了。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珲有什么资格去爱她?所以他才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另一方面,她旺盛的正义感也令他十分担忧。
“佳佳,下次别做这种傻事了,嗯?”他突然温柔的握住她的手,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这番怪异的气氛让程佳羽错愕,刚刚不是还在数落他的不智,怎么现在却换成他在担心她?而且他……他干嘛这样一直看着她?
“喂,你少神经啦,汤都凉了,快喝吧。”不善于处理“奇怪”气氛的她,只好转移双方的注意力。“这是鲚鱼汤,对伤口很好的。”
“你煮的?”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好笑的问。
“想得美!当然是我爹地煮的。喝啦,再不喝,小心我扁你!”
“哇!这么凶,我是病人耶。”他好可怜,受了伤却得不到她温柔的慰问,真是为谁受伤,为谁痛啊!
“活该,你这叫自讨苦吃。真不敢想像以后我如果不在你身边,你会变成怎样。”她无奈的双手托腮,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汤。
“所以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他像许下诺言般的看向她,坚定的眼神又让她的心震了一下。
“笨蛋,你不会结婚,我不会嫁人吗?到时候我们各自成家自然就会分开了,哪有可能让你当一辈子的跟屁虫?果真如此,你老婆铁定会来追杀我。”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不会持,绝对不会的。因为他的老婆就是她,他们两个会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分离的。汪仲华笑眼看她,不做任何回答,心里却是如此打算。
看他不回话,以为他默认了,她心里竟然无来由得感到一股失望。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晓得。总希望他说些什么来反驳她也好,但是他却一个字、了句话也没回。
“光光,下午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
“怎么?你有事?”他坐起身手,发现她的异样。
“对呀。”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答:“难得有空,想去外公那里走一走。”
虽然不是什么名誉的假期,反正难得得嘛,何况她也好一阵子没去看她外公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听说他退休了。
“我也去。”
又来了,程佳羽真的想哭了。
“不行,你给我乖乖地待在家里休息。”
“我已经没事了,你看——”他动动左手,用左手拉来一张椅子。“都可以行动自如了,医生不是也说我的情况很好吗?只要暂时别拿太重的东西就行了。”
“好好好,停。”她连忙阻止他继续奴役他的左手。“你别乱动,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那你让我去。”趁她拉住他左手之际,他悄悄伸出右手环住她的腰,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她知道。
“可是你……”
“我也好久没看到陈爷爷了,挺想他的。”
她仍是不悦的抬眼瞅他,双唇抿得紧紧的。
“而且我闷在屋里快十天了,总要让我出去透透气吧,不然肩膀上的伤好了,心可闷出病来了。”他悄悄地朝她挪近了些许,而她却没有发觉,这是不是表示她已经习惯了他?
因为习武的关系,程佳羽常与周遭的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她不习惯有人靠她太近,这会让她产生危机意识,神经不自觉的崩紧。但是此刻她却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出言警告他,仍是微皱着俏鼻思索他刚才说的话。
她没发觉她头顶上有一双写满柔情的睛眸正贪婪欣赏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殊不知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左右他的情绪。
“好吧,”思索了一下,她弱于答应了。“免得你说我不近人情。”
“真的?太好了。”他趁机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
“喂,你——”她杏眼圆瞪,不敢相信他竟然……
“好了,你快点回去准备,我们早点出发。”在她还没来得及开火前,他聪明的将他推到门外,杜绝战火波及。
光光变贼了。摸摸额头上被他“侵犯”的地方,感觉……怪怪的,虽然不讨厌,但是也挺不舒服的,因为她觉得额头好烫,从被他“侵犯”的地方开始,热源一直扩散开来。
噢!愈来愈烫,她要赶快回去冰敷一下才行。
臭光光,竟然敢偷亲她,等他伤好了,她铁定要剥他一层皮不可。
???
“老地方”茶艺馆是陈一飞与几个同事退休后共同投资经营的事业。它不同于一般的泡沫红茶店,以年轻人为主要客源,而是以喜好老人茶或功夫茶……等“静态”茶艺的消费者为许求对象。少了奶茶辣妹的号召,加上门市地点并非人潮汹涌的市中心,“老地方”的生意明显的逊色不少,但也不至于到了泛人问津的地步;人潮还是有的,只是不多而已。
陈一飞,一个退休的警务人员,在警界服务了近三十年,终于在今年初退休。他的考绩表中,没有什么大功、大过,在外人眼中,他就如同一般警员一样。
“外公、米爷爷。”程佳羽一进“老地方”,就看见陈一飞及他的同袍正在店内的一角下棋。因为此刻,下班时间或假日,所以店内没有其他客人。
“佳羽、仲华,怎么有空来呀?”陈一飞虽然年近七十,但是一张脸红光满面,身体也硬朗得很,根本看不出他已经快七十岁了。
“想你,所以就来喽。”程佳羽笑眯眯的上前搂住陈一飞的肩膀撒娇。“顺便来给你们的店捧捧场啊。”
“是吗?你们今天不用上课吗?”陈一飞意有所指的来回看了他们一眼。
“我……我们刚好休假。外公,你们在下棋啊?”程佳羽心虚的转移话题,怕陈一飞继续追问。
“鬼丫头,想摸鱼呀?”陈一飞敲了她额头一记。“别以为外公什么事都不知道,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哎哟!”她佯装疼痛的唉叫,却在陈一飞背后偷偷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心想外公真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仲华,肩膀上的伤如何了?”陈一飞转向一直伫在一旁的汪仲华。他一直很欣赏这个孩子,如果他肯加入警界,那么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失定会更头大。只可惜这孩子志不在此,真是辜负了他那一身的好本领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汪仲华温雅的回答陈一飞的问题,并且向米志高微微点头问好:“米爷爷。”
“嗯,退伍以后,身体壮了一些。”米志高赞赏的看着汪仲华。当初他也是极力想延揽汪仲华加入警界的说客之一,不过一样是无功而返。
“身体长壮有什么用,胆子还不是一样小。”程佳羽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桌子的另一旁。
“羽娃儿,仲华小子如果胆子小,怎么会跟在你身后救了你。”米志高比陈一飞小了五、六岁,不过满头的白发却常常让人误判他的年龄。
“米爷爷也知道这件事?”天啊,这群老先生还真不是普通的神通广大,明明都从警界退休了,消息却珲是这么灵通。
程佳羽又吐了一下舌头,一双杏眼心虚的眨呀眨的。
“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是用我都你的那套少林棍法退敌的,对不对?”米志高含笑的问。
米志高精通中国武术,程佳羽及汪仲华的中国功夫皆源自于他的传授;但有一点不同的是,程佳羽是明着学,而汪仲华则是暗地里学的。
原来一开始只有程佳羽被送来学国术,但是不久,他就发现每次程佳羽来上课时,汪仲华也会跟着来,但他总是站在教室外观看,没有进来一起上课。
刚开始,他以为汪仲华只是一时好奇罢了,久了自然就觉得无趣了。没想到他这样一跟,就跟了一年。而且从陈一飞那里得知,程佳羽不管到哪里去,这孩子一定跟随在后,米志高对这样的情形开始感到好奇了。
有一回,他心血来潮,趁着大伙练拳的时候,跑到教室外找汪仲华,问他为什么在教室外晃。那时汪仲华睁着一双清澈的眼回答:“我在等佳佳。”
再问他:“等佳佳做什么?”
他则回答:“有佳佳在,没有人敢欺负我。”
米志高听到他的回答,先是一愣,随即笑眯了眼。蹲下身来与他平视:“小朋友,你是男孩子,所以不能靠女孩子保护,要自己保护自己,懂不懂?”
汪仲华听得似懂非懂,清澈的眼睛直视着米志高。米志高仍是淡淡地笑着,他换个方式说明:“小朋友,你不能依赖别人保护你,万一哪一天,佳佳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我会一直跟着佳佳。”
“那……如果你现在遇到坏人怎么办?”
“现在?”
“对,像这样。”话才说完,米志高伸手就捉住汪仲华细小的左手臂。没有使力,但是可以牢牢扣住他。
“啊!”汪仲华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左手肘内曲,右掌顺势抵住,然后同时推出。
滑冰推掌——米南高暗自惊讶,这个小娃儿竟然会这个招数,避开汪仲华击出的小手掌,米南高笑呵呵的摸摸汪仲华的头。
“小朋友,刚刚那个动作是谁教你的?”
汪仲华挣脱米南高的箝制后,连退了两步才站定,看来米志高仍是笑吟吟的,他不解的皱了皱眉。
“我看见你这样教佳佳跟那些叔叔的呀?”
光是用看的就会了,这孩子的悟性不得了。
“小朋友,你想不想跟他们一起学中国功夫?”
汪仲华想了一下后,才摇头:“佳佳会就好了。”
“万一有一天佳佳被别人欺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