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说得是。”
这时,宁清岚素手一晃,手心出现一块东西:“奶娘,我这有一块通灵宝玉,是灵女护法的信物,原本有五块,分别刻有金木水火土五个字,我这里只有三块,这一块火字宝玉你拿着,从今往后,你就是南巫灵女第一大护法,火炎护法。”
“是,谨遵灵女吩咐,火炎定不负灵女所托,聚集族人,早日寻得太子下落。”苏嬷嬷再次跪下,用南巫特有的礼节向宁清岚行礼,她的丈夫本是先皇身边的近卫,后被宁从俭杀死,现在她又成了灵女的护法,一切皆是命定。
“请起。”宁清岚恢复神情:“奶娘,我南巫皇族之人是不是皆是蓝眸?”重生之后,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顔色发生了变化,虽只短短三日,原本漆黑的眸子却总有蓝芒隐现。
“姑娘自己发现了?确实如此,南巫皇脉皆蓝眸,只是一般都是成年之后才慢慢显现,姑娘现以十五,自然也到了变化之时,姑娘本就天生丽致,以后玉面蓝顔,定会成为那倾国倾城的佳人。”苏嬷嬷笑道。
宁清岚苦涩而笑,倾城倾国又如何?
只是有一事她一直想不明白:“奶娘,大伯即然一直知道我的身份,那我身边为何没有人监视?”重生而回后她一直在留意身边之人,要她是大伯一定会派人盯着她。
“姑娘,这人自然是有的,您还记得三年前病死的李嬷嬷吗?”苏嬷嬷真的是放心了,姑娘能想到此点,真的是不一样了。
“是她?那她的死?”宁清岚想起来了,以前那个李嬷嬷确实待她不一样,让她总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是罪有应得,姑娘,此事都是奴婢为之,与您无关,好在当年咱们一直安份,让大老爷很是放心,后来也没派其他人来咱们屋子,不过,对面屋子里倒还有个时常会‘关心’您的人。”黑暗中,苏嬷嬷的手向对面屋子一指。
“对面?你是说宁初柔的人?难道是桑玉那丫环?”
宁清岚现在看到任何人,都会以怀疑的目光打量,别人说的话她都不敢尽信,往往会想了又想,就怕又重新如前世一样,成为一个糊涂鬼,而这个桑玉在平日的见面中,她就总有一种被人偷偷观察的感觉,现在苏嬷嬷一提,她自然首先想到了她。
“姑娘聪明。正是她。”
苏嬷嬷竖起大拇指,欣慰道:“不过,她并不会时刻上报您的情况,只会在异常之时才会现身,她的父母均在致远居里当差,所以只能算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暗棋。”
“原来如此……”宁清岚点头,现在她为了不暴露出以知晓自身身份之事,许多事情,她还不能做,必竟这府里到处都是大伯的眼线,一个不小心,被大伯知晓她的异常,那后果将十分不妙。
看来一切还得再等等,父亲,您到底在哪里?孩儿好想早日见到您!
夜色更暗,两人轻声商谈了一个多时辰后,屋中人声慢慢消失,苏嬷嬷回到了侧屋的小床上睡下,宁清岚则拿出空间里面的医书细细研习起来。
这一夜,黑衣人夜魂并没有出现,第二晚,第三晚同样如此,宁清岚从福源海处得了不少宁瑜远的一些小密秘,一时倒全用不上了。
如此,宁清岚日日呆在屋子里从不出门,在苏嬷嬷的指导下,一边养伤一边学习毒医之术,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时间流逝,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这半个月里,宁清岚收了不少的好东西,有孙氏送来的,还有大伯母送来的,但最多的还是周坤玉送来的,他从手饰到奇巧玩物,每日送来一样,引得府中不少人的羡慕,宁清岚照单收下,全部收进空间。
就在她身体大好后,有人终于等不及了,一张邀约勇德侯府姑娘们踏春的请贴送到了她的手上。
第二十三章 踏春(一)
芳菲四月,草长莺飞,京城效外二十里外的小镜湖畔,一座精美的庄园里,三五成群的娇艳少女们欢聚一起,笑语樱姿,让**更加艳丽,一片春日好风光。
此处是京中按察司张府的一处庄子,背依长香山,坐望小镜湖,风景优美,景色怡人,每年这个季节张府都会邀约京城才子佳人们前来一聚。
今日组织这次宴会的是张府三房的刘氏,刘氏是宁瑜远的表妹,也就是宁绮萝的亲姑姑,所以,宁绮萝刚刚踏进园子,刘氏的小女儿冰凝就欢快的迎了过来。
“绮萝姐姐,至从去年踏雪过后,咱们都有小半年未见了呢?”冰凝十三岁,身量不高,肌肤胜雪,娇俏可人,说话时露出两个小小酒窝,纯真又可爱。
“是啊,半年不见,冰凝又长高了不少呢?”宁绮萝笑着佛了佛冰凝身前的发丝,眼神复杂。
“我哪有长高,姐姐惯会哄我开心,不过,嘻嘻,你可知刚才我看到了谁?是……周公子哦。”冰凝大眼向宁绮萝眨啊眨,期待看到宁绮萝脸上会出现的红晕,不过,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宁绮萝闻言面色一僵,看了眼她身旁的另一位少女,手心里浸出汗水,勉强笑道:“嗯,我知道了,姑母在哪里,我先去拜见吧。”
冰凝秀气的眉毛一皱,将宁绮萝的神情看在眼里,怎么绮萝姐姐似乎有些怕她身边的这位女子呢?她小嘴一嘟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未见过?”
“见过冰凝姑娘,我叫宁清岚,勇德侯府里排行为七。”
宁清岚略一福身行礼,浅浅而笑,这样一位可爱的俏丫头,明年就会与新科状元郞成婚,只可惜不久后却发现,状元原来本是有妻室的,她堂堂千金却成了妾室,真是顔面无存,惹人嘲笑,最后还闹得满巷皆闻,她小小年纪不堪议论,最后上吊而死。
“哦……原来是个庶出的。”冰凝下巴一抬,不再理会,腕着宁绮萝向花海深处而去。
宁清岚笑笑,不以为意,看着东张西望的宁初柔一眼,两人也跟了上去。
明媚的阳光下,彩蝶翩翩,大片橙黄色的迎春花在风中飘舞,轻风一吹,那满鼻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走过一段石板小路,满目的红艳落入宁清岚眼底,无数的垂丝海棠开满道路旁的半山坡,全是紫红色,一朵朵,一团团,花色艳丽,姿色优美,花朵簇生于顶端,花瓣呈玫瑰红,朵朵下垂,如秀发遮面的淑女,脉脉深情,风姿怜人远望犹如彤云密布,美不胜收。
宁清岚看得不由痴了,上一世,她身在侯府,不敢违逆孙氏之言,整日在屋里绣花看书,就算府中有聚会,也绝不会带她出去,后来嫁给周坤玉,成婚一月即有了身孕,也是从来未出过府门,现在浴火重生,陡然看到这样的美景,心里尽生出了苦意与酸涩。
“姑娘,您怎么了?”
苏嬷嬷看着宁清岚望着一朵垂丝海棠出神,心中暗叹,姑娘实在可怜,以前哪里见过这等好看的花儿,现在身边全是觊觎她的亲人,不仅要不露身份的想出办法自救,还要寻找太子的少落,这半个月来,姑娘不分昼夜的学习南巫之术,还亲自实验各种巨毒,天姿聪慧是她生平仅见,真不愧是她们南巫的灵女。
“无事。”宁清岚收回目光,眼中幽蓝一闪而过,风景虽好,却不是欣赏之时。
“还走不走了?”
不远处,宁初柔不满低哝,经过夏堂院之事后,她现在以不敢如以前一般对待宁清岚,可想要她恭敬讨好,那也是决办不到的,今日出游,她盛装打妆,可看着一身清顔的宁清岚却如仙子一般脱俗,她心里就满是怒气,她只比宁清岚大两个月,她的婚事可全指望今日了,真不明白,三姐姐为何会带宁清岚出来。
宁清岚走出海棠林,淡淡看她一眼:“你走你的,何须等我?”说完带着苏嬷嬷径直离开。
“你……你,哼。”宁初柔想发脾气却又不敢说出来,三姐姐被那冰凝拉走了,她一个人如何走?
“姑娘,七姑娘太嚣张了,同为庶出,您何须怕她?”
宁初柔的丫环桑玉小声说道,不明白姑娘这些日子是怎么了,虽然被大伯打过一巴掌,不过后来不是也送了不少的补品来么,府里主子还是在乎姑娘的,这一点她看得分明呢?
“住嘴,你懂什么?”
宁清岚听到庶出两字,心火更甚,真恨不得撕烂了她的嘴,不过,她看着前方隐隐传来的热闹人声,她脸上露出了笑,是的,我是庶出,可今日我就要改变命运,定要成为那人上人。
青石板铺成的小型广场上,一排排的桌案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十几位靓丽的少女站于桌旁,或品尝美食,或吟诗作画,或与人交谈,那一身身的华贵,一看就知身份不凡。
宁清岚走进场中,宁绮萝带着她们向这里的主人刘氏见了礼,刘氏四十来岁,满身珠翠,略微点了点头,自然不会对庶出的晚辈有多亲热,宁清岚见过礼后,带着苏嬷嬷走到宴会旁,而宁初柔则紧紧的跟着宁绮萝,不愿再离开。
“姑娘,那位穿蚕丝青纱的是赵将军家的二女儿,那位绿衣服的是前王参军家的四姑娘……”苏嬷嬷低声为宁清岚介绍着场中的少女,重点讲述的两家,正是当年与宁从俭一起攻打南巫国之人。
宁清岚眸光扫去,将一个个娇笑着的女子记在心底,报仇今日可能无望,不过收点利息却是必须的。
“咦,那是何人?”
花园的南边走出一男一女,女的一身鹅黄长裙,腰如细柳,芙蓉面上眉眼冷傲,对于身后一直拉着她的男子一脸的不快,似乎厌恶到了极点,而男子一身宽大白袍,妖孽般英俊的脸上带着孩子般的天真与可爱,正是安平王。
第二十四章 踏春(二)
苏嬷嬷小声道:“这是安平王与他的王妃,安平王妃是吏部侍郎的义女,三年前来到京城,去年五月嫁进安平王府,此女身份神密,具体来自何处还不得知。”苏嬷嬷的眼里有着少有的忌惮。
北琉国四面是海,在几千海里外的南边有着好几个大岛小国,人数约有数十万之多,而这些海上国家,大部分如南巫国一样,有着神密又传统的巫术,苏嬷嬷之前与族人联系时就曾听说过这位安平王妃,多半是出自这样的小国家了。
“嗯。”宁清岚轻轻点头,安平王府的事情她前世了解太少,若无必要,今生她也不想过多的接触。
这时,安平王妃似乎实在被安平王拉得烦了,将袖子一甩,安平王被甩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但就要下一秒,他突然捂住肚子,脸色刹白:“痛,痛……”
“还不扶王爷去休息。”安平王妃一个眼神,身后两太临赶紧将安平王拖走,她自己在场中看了一圈后,没与任何人打招呼转身离开。
从出现到离开,只有短短的几息工夫,热闹的场中并无人注意,宁清岚神色不动,暗叹果然是高手啊。
刚才她看得分明,安平王多半是中了蛊,大约是子母蛊的那种,子蛊在安平王腹中,而母蛊则养在王妃体内,刚才王妃甩开袖子后,将自己手腕上的铃铛不经意摇了摇,然后安平王则马上腹痛,这正是一种以奇异铃声控制蛊虫的表现。
这半个月来她跟着苏嬷嬷也算学到了不少巫蛊常识,更主要的是,她有着南巫灵女流传下来的古书,里面记载的都是高深密术,此时她的眼光自然不会差。
宁清岚与苏嬷嬷对望了个眼神,在场中走了一圈后在一处凉亭中坐下,今日来的人并不算多,这场聚会其实也可以算作家宴,总共来有七个府里的人。
除去勇德侯府周府和按察吏张府外,就只剰下赵将军府赵府、王参军家的王府、工部侍郎元府,和户部尚书章府。
而这些府与府之间,多多少少都有着亲戚关系,不是互相联了姻,就是表兄妹的关系,可以说是错宗复杂,人脉牵联,当然这也是京中权贵的一个缩影,所有的权贵之家皆是如此。
“姑娘。”
这时,又有人从南边而来,苏嬷嬷看到来人,轻声的唤了声宁清岚。
“看到了。”宁清岚双眼一眯,这个身影她是如此的熟悉,不要说青天白日里出现,就是化成了灰,她也能将他翻出来。
一身青藏宝兰绸衫的周坤玉翩翩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老嬷嬷与管家,看着坐在亭中的宁清岚,他遥遥潇洒一笑,走向此间主人刘氏。
“去湖心亭的船只以备好,夫人与众位姑娘随时可以出发。”周坤玉面如冠玉,向着刘氏行了一礼,看到垂目羞涩的宁绮萝,玉树临风的他笑容更加**。
“好,辛苦周公子了,听琴,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快去准备,我们一柱香后就出发。”刘氏点头,转身去吩咐下人们准备,周坤玉则与宁绮萝向着宁清岚而来。
湖心亭是小镜湖中心的一座湖心岛上的一个小亭,岛上面积约十亩地大,岛中一座不大的小山上开满了杜鹃花,红的白的黄的粉的,一朵朵风姿绝艳,灿若云锦,是春日里游人最爱之所,而今日,张府早早的清理了整个小岛,只为接待这里的客人。
“绮萝,今日你的衣裙真好看,这个粉色正适合你。”
“谢周公子夸赞。”
周坤玉的手不经意间碰了碰宁绮萝的手指,宁绮萝有意无意的错开,看着不敢抬头,如此害羞的少女,周坤玉心中荡漾,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呢。
“绮萝,我带了一壶好酒,待会儿,你知道的。”
“嗯,知道。”宁绮萝嗯了声,看不清神情,两人很快走进亭中。
亭中宁清岚站了起来:“见过周公子,三姐姐你们请坐,这里风景正好,我去那杏花林看看。”说着微微一笑就要离开。
“清岚姑娘,稍待片刻。”
周坤玉将她叫住:“今日来此,在下正想向姑娘陪罪,那日不慎让姑娘落水,我心一直不安,正好,今日在此又见到姑娘,我这里刚得了一壶美酒,请姑娘满饮此杯,以示陪罪。”
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婆子上前,从一个精美的酒壶里倒出两杯美酒,一杯给了周坤玉,一杯端在宁清岚的身前。
端着酒杯的婆妇年约五十,身材消瘦,面寡无肉,一双三角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宁清岚,虽然比宁清岚还矮半个头,眼里有着不容乎视的威势。
“清岚姑娘请。”周坤玉面如冠玉,双手一抬,潇洒而笑,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周公子,我不会饮酒的,三姐姐……”宁清岚十分为难的看着宁绮萝。
宁绮萝笑道:“无事的,七妹妹,此酒只是果酒,并不醉人,何况周公子一番心意,你又怎可拒绝?”
“清岚姑娘,难道你还不能原凉我吗?这酒名叫清碧,十分香甜,并不醉人的。”周坤玉此时一副受伤模样,眼前的人儿如出水芙蓉般清纯可人,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那如玉般透亮的肌肤,那娇艳的红唇,还有那清辙如水的眼眸,每一样都让他心忍难奈。
“真的要喝?”宁清岚左右为难,面前的杯里是一种淡绿色的酒液,晃动间碧波流转,香味诱人,真不愧是叫清碧这个名字。
“姑娘请。”嬷嬷双手再举,以递到了宁清岚的面前。
看着望着她的周坤玉,宁清岚一咬牙,接过酒杯,以袖遮面,一饮而进:“嗯,真的好香甜。”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杯中酒水以尽。
“呵呵……这个是自然,不好如何能拿来给清岚姑娘陪罪呢……这可是……是,呃……”
周坤玉说着说着,人却摇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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