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西—宁?”我一字一顿的叫他的名字,并且把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准备如果他再这样胡说八道下去,我就什么都不说,直接去咬他的脖子,反正离医院近。
“是,是,是,是。您老接着说。”
“一会儿王荣祖就来了,你在这儿我不太好解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了,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怎么?有了新欢就要把旧爱踢出门去啊。不嘛,人家不要嘛。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做牛做马也要伺候你一辈子。”端木西宁故意学我刚才跟王荣祖说话的表情,拉着我的手左右摇晃着,而且还捏着嗓子用女人的声音说话。气得我一脚把他踢出老远。
我不知道和我同房的那位老奶奶究竟得罪了哪个医生,被安排在这间病房,要承受我们这两个活宝的折磨。这不,刚才就已经被我突然的怒吼吓的差点被苹果噎到,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又要被迫听端木西宁这人妖的声音,只见老奶奶已经浑身发抖,还伴随着呼吸困难的症状,而且手里已经按下了医生的呼叫器。我想:她可能又得多住半个月了。“想找揍吗?”我斜着眼睛看着端木西宁。“我警告你,别以为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如果影响我的终身大事,我可绝不会放过你的。”王荣祖可是我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月老才安排认识的,我如果不抓住,那几辈子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嘛。“好吧,那我就不耽误你和你的金条见面了。但是……”“但是什么?”我奇怪的看着端木西宁,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他是金条,你长的满脸人民币,你们俩一点儿夫妻相也没有。肯定瞎忙!”端木西宁边说边蹿出病房,因为他知道如果被我逮到,我一定会咬断他的脖子。
把端木西宁撵出了医院,我等待着王荣祖的到来。为了能表现出病西施的美态,我不断的在床上变换着各种躺法。希望能触动到他怜香惜玉的本能。不过十分钟的光景,王荣祖就拿着一大束的鲜花走了进来。“多漂亮啊,可惜不是红玫瑰。”我在心里暗暗的失望。“感觉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王荣祖坐在床边,边问边把手伸向我的额头。“没什么大事了,应该很快可以回家。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想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我把身体往里靠了靠,躲过了王荣祖伸过来的手。“这怎么可以,生病是需要调养的。你就放心的在家多休息几天吧,公司那边我和Dad说。”王荣祖冲我露出了标准的微笑,很漂亮,但让人觉得有距离。不像端木西宁,张大了嘴哈哈一笑,虽然没有什么形象,却很亲切。”我盯着王荣祖,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面对王荣祖的时候,竟然还想着端木西宁,是不是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啊,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希望把有关端木西宁的信息全部甩出去。就在我和王荣祖,就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进行着友好热烈的会谈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这个天杀的端木,怎么又回来了?”一看到果然是端木西宁,我心里狠狠的骂道。难道他成心要破坏我和王荣祖的好事吗?“嗨!孟飞飞,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噢,Tony你也在啊。”端木西宁拎着一篮水果走了进来,跟我和王荣祖热情的打着招呼,就像真的是第一次见面似的。“公司同事听说你病了,都很关心,所以派我为代表,前来慰问。怎么样,病好了吗?”端木西宁边说边把果篮里的水果往外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洗。病人啊,就应该多补充营养。”“噢,不用客气,怎么好意思让你大老远的跑一趟,快请坐吧。”为了不让王荣祖看出破绽,我也跟着端木西宁继续往下编。就在这边我还没整清楚端木西宁到底演的是哪一出的时候,忽然听到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哎,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医院里是不允许带宠物的,你怎么还往里走啊。”“我妹妹就是因为想这只小狗才生病的,我不给它抱来,她的病能好嘛。”“你站住,听到没有。我让你站住!”“我警告你啊,你再跟着我,我就让我们家贝贝咬你啊,它可没注射过什么狂犬疫苗,后果自负啊。”就在我正好奇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把宠物往医院里带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噪音的制造者竟然进了我的病房,我的天啊!是徐涛的女朋友——莎莎。“你如果再不走,我就喊保安啦啊。”“行,你快去喊吧。我在这儿等你。”莎莎不耐烦的把值班的护士往外推,对她的恐吓一点儿也没在乎。“莎莎,你怎么来了?”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乱糟糟的一切,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噢,飞飞啊。我听说你病了,所以赶紧来看看啊。”“听说?”我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端木西宁,但没敢把话仔细问清楚。
“王先生,这位是莎莎,我的……。”就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向王荣祖介绍莎莎的身份的时候,兔子和老虎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医院:“飞飞,听说你病了,我在单位连假都没请就跑过来看你了,怎么样?感动吧?”“听说?你也是听说?”我把“听说”这两个字在嘴里恨恨的咬了千百遍才吐出口,“你们‘听说’的可真‘及时’啊!感动!我怎么不感动,等我病好了,一定好好‘感谢感谢’你们的关心。”我瞪着端木西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希望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用这么客气,朋友嘛,相互关心是应该的。”兔子还不知所谓的跟着瞎掺和,不过补好的门牙看起来倒真是不错。“是她,就是她带宠物进的医院。”就在我们大家还都没进入状态的时候,刚才被莎莎撵出去的护士小姐领来了医院的保安。使得本来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变的安静下来。“小姐,你不可以把宠物带进医院。”保安板着一张菜板脸冲着莎莎严肃的说。“为什么?”莎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毫无畏惧的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保安。“哪那么多为什么,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保安看到这个女孩明知故问,不愿意和她多费口舌,只是一味粗暴的阻止。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赶紧给端木西宁使眼色,希望他过去缓解一下,生怕莎莎的态度不好,再惹出什么事来,毕竟这是医院。“哎,保安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什么事都要按制度办,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啊,如果你们医院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带宠物,那行,我立马儿走人。可是规定在哪儿呢,拿来给我看看啊。”莎莎握着怀里小狗的前脚,把它伸到了保安的鼻子底下。被莎莎这么一问,保安一时没有了主意。我的心里却在暗暗的偷笑,好聪明的莎莎啊,医院的规定再细,也不至于单独列出一条,用来禁止携带宠物进入吧。她现在让保安拿规定,这不是难为人家嘛。“没有是吧,这不就得了。”莎莎骄傲的收回了伸出去的狗爪子。“可是这里是医院,你带一只狗进来是会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的。”保安继续唬着脸说,希望用气势来吓到莎莎。可是我知道,他想错了。我们莎莎是谁,那可是被吓大的。虽然莎莎比那个保安矮出两个脑袋来,但是声音可要高出好几个分贝啊。“我和我家贝贝2号怎么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了?从跨进医院大门口的那一刻起,它就一直在我怀里,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出过,而我如果不是因为要跟你们解释这些的话,可能也不会说这么多的话,发出这么大的噪音。反而是你们,明明是上班时间,不好好干自己的本职工作,跑到这里来和一个主动遵守医院秩序的人大吵大闹,你们大家给我评评理,到底是谁在扰乱医院的正常秩序?”莎莎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其它人,我们大家都用肯定的眼神看着莎莎,给予了保安无形的压力。“可是医院是给人治病的地方,你带狗来干什么?”保安继续发难,但我看到他的头上已经开始往下冒汗了。
“你怎么知道我带我家贝贝2号来就没有用?你知道我妹妹为什么生病吗?就是因为想这只小狗才这样的,她如果看到贝贝2号现在仍然活蹦乱跳的等她回家,说不定她的病会马上好了,立即出院呢,你拦在这里不让他们相见是什么目的?是不是为了留我妹妹在这里多住几天,好为你们医院创收?你说,你能拿到多少提成?”莎莎越说越气愤,越说越离谱。就好像是抓到了一个收取好处,到处兴建“豆腐渣”工程的大贪官一样。国家纪检怎么不聘用莎莎啊,保证明查秋毫。可是我却暗暗叫苦,让她这么一说,好像我跟这只小狗有什么“不了情缘”似的,为了一只狗生病,至于嘛。“我哪有什么提成。”保安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急忙辩解。这年头贪污的帽子谁敢往自己头上戴啊。“可是它毕竟是动物,怎么能跟人一起进出医院呢?万一咬到人怎么办?”保安听了莎莎的这么一通大道理,连说话的口气也软了下来。“动物?动物怎么啦?动物就不应该得到大家的尊重和爱护了吗?现在世界各国都有自己的《野生动物保护法》,特别是濒临灭绝的动物,更是得到了大家的珍惜和保护,可是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有《野生保安保护法》呢?你凭什么歧视我们家贝贝2号?人家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有吗?它没歧视你就不错了。再说了,你又凭什么断定我家贝贝2号就会咬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第一次见到它吧,你对它根本就不了解,怎么就能乱下定论呢?要知道‘莫须有’是会害死人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岳飞啊。岳飞你知道吗?”莎莎不相信的看着那名保安,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深奥了。直到保安狠狠的点了点头,明确表示自己知道以后,莎莎又继续说:“而且毛主席也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会是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另外我学告诉你,你刚才的说法从法律上讲叫:“污陷罪”,我是可以去告你的。”莎莎振振有词,滔滔不绝,我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保安更是被她唬的一怔一怔的,最后想了半天只好说:“那行,你和你们家贝贝就呆在这吧,不过不许让它到处乱跑,知道吗?”“保证没问题,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大家浪费时间。”莎莎紧紧的握住保安的右手,声情并茂的说:“佛家有句话叫‘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换回今生的一次回眸。’我和你之间的缘份又岂止是回眸那么简单,既然注定我们要用这样的方法相识,那就希望以后你会记得我。”天啊,我孟飞飞活了23年,第一次见到能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战术用到这样如火纯青地步的人。刚才还火冒三丈的保安,现在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就差热泪盈眶,跪地求婚了。当时的感人场面不亚于台湾同胞见到了失散多年的祖国亲人。“莎莎,那个贝贝2号……”我看了半天的热闹,才想起来其实今天我是主角。“噢,上次我不是答应等小狗断奶后就送你一只嘛,这不,今天就抱来了,这只是第二个出生的,所以我叫它贝贝2号。给你了。”莎莎见我问起了她怀里的这只狗,赶紧解释,然后一把把它塞进了我的怀里,明亮的阳光照进房间,我清楚的看到空气中飘动着几根棕黄色的狗毛,一直坐在床边的王荣祖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莎莎。
“哎?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莎莎坐在床边,矛头又指向了不认识的王荣祖。我怕莎莎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赶紧插嘴:“噢,莎莎。这是我们公司的同事,王荣祖,王先生。”“你好。”王荣祖礼貌的伸出右手,可是莎莎却不吃这一套。“好什么好呀,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刚才还和保安吵了一架,有什么可好的啊。”莎莎撇撇嘴,表示对王荣祖问话的不屑。
我无奈的朝王荣祖抱歉的笑一下,希望他能理解,这样的女孩不是我能控制的。王荣祖轻轻的点点头,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就在这时,从进屋后一直没来得及跟我说话的兔子也赶紧挤到病床前:“飞飞,我大热的天,第一时间就跑来看你,你怎么瞅都不瞅我一眼啊。”我把用在王荣祖脸上的目光挪到了兔子那里,发现他使劲的对着我微笑,我当然明白这个表情的意思,于是顺竿爬的赶紧表扬:“哎呀,兔子。才几天没见,我发现你帅多了。”兔子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当然啦,我的牙修好了嘛。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比以前合适多了?”“是,是,是。你现在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帅。”“你牙镶好了啊?让我看看。”坐在一边的莎莎对这个问题也产生了兴趣,一把掰过兔子的脑袋仔细研究了起来,兔子自豪的亮出人造板牙,还不停的跟莎莎介绍其中的构造和成份。我在一边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位“人造美男”的身上,暂时不会再探讨我、端木西宁、王荣祖之间的关系。就在我的戏马上就要演不下去的时候,一位白衣天使——我们的护士小姐走了进来,不过显然她就是最典型的那种脸先着地的天使。一看见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病房,立刻板起了脸:“嚷嚷什么呀你们,不知道这里是病房,禁止大声喧哗嘛。怎么这么多人啊,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面对这样的态度,莎莎腾的就站了起来。我赶紧一把把她拉住,并指了指正打在我手上的吊针。暗示她可千万别和护士小姐作对,不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莎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要冷静!”。不过我看她的眼神,还不如说是“要爆发”来的准确。端木西宁看到这个状况,赶紧出来打圆场:“来来来,护士MM说的对,病人需要休息,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扰了。咱们都走吧。让孟飞飞好好睡一觉。”我一听这话,差点把早上的饭都吐了出来,都三十好几的护士阿姨了,端木西宁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称她为护士MM。可见平时的“拍功”也一定了得。已经练就了耐酸耐腐的钢铁肠胃。端木西宁边说边看着他身边的王荣祖,好像在这里最影响我休息的就是他。王荣祖当然也知道这是逐客令,于是礼貌的跟我告别:“Marry,你好好休息,下次我再来看你。”“嗯……。”我本来非常想挽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没好意思张口,只好依依不舍的跟他告别。这个可恶的端木西宁,
我好容易有这么一个跟王荣祖增进感情的机会,全让他给搅了。这一顿闹腾,比春节联欢晚会还热闹,比国产电影还有悬念。“噢,对了!”已经走出门口的端木西宁又返了回来进来:“这只贝贝2号我先抱回家帮你养几天吧,等你病好了之后再来拿。”端木西宁过来抱起了床上的贝贝2号,我趁机狠狠的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以解我的心头之恨。端木西宁没防备,不禁一声惨叫,弄的其它几位又都折了回来,奇怪的看着我们俩。端木西宁举了举手里的贝贝2号跟他们解释:“让狗咬了。”
由于担心病情会反复发作,所以医生建议我多住院观察几天,这下可真是忙坏了端木西宁,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亲自送到医院,从来没有间断过,也把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差点忘了他搅和了我和王荣祖的事情。特别是每天早晨,我都会在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他轻轻走进病房的脚步声,虽然端木西宁对厨艺几乎是一窍不通,可是每天还是变着花样的给我买不同的早餐,有时候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就劝他不要这样两头跑,医院也有食堂,我一样可以吃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