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舒服吗?”凌皓威对她问。
“我没事,只是想先休息一会儿。”唐依柔觉得累了,不想再强挂着一张笑脸去应酬。
“我陪你。”凌皓威体贴的说。
“不,你去陪她尽兴。”唐依柔松开他的手,催促他。
凌皓威听出她的不在乎。
为什么她可以对任何男人随兴谈笑,对他,却像个刺蝟般处处防御他、扎痛他?
这些年来,他不比她好过,他拚命压抑着对她浓烈的情感和思念,这种苦有谁能体会?他对她用情至深,她却从未尝试着去体验。
他眼中骤然燃起两簇怒火,最後愤恨的甩门离去。
※※※
静寂的新婚夜里,只有唐依柔守候着孟轩睡觉。
唐依柔独自一人回到她专属的卧房,整个晚上却心神不宁的无法阖眼,也未曾听见主卧房的开门声。
她何必在意他是否会回来自己的卧房睡觉呢?
难道她还在乎他,经过这么多年,她仍然无法彻底将他遗忘?
而他呢?他有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大家可以各取所需、各司其职的,不是吗?
那么她自己呢?难道就要这样让心灵空虚,虚掷岁月的过一生吗?
她是否注定了要扮演着悲剧中的女主角?
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测,何不打开自己的心窗?她忆起穆郁琦早上说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点醒她茫然若失的心境。
她将自己的心绪整理了一递又一遍,她决定不只要孟轩快乐,也有权利让自己活得快乐。
早上一醒来,佣人们便绘声绘影的流传着昨夜齐敏留在凌家彻夜末归,并且少爷可能陪她过夜一事。
唐依柔并不介意,她自认她和凌皓威只是为了孟轩而结婚,况且他们有过约定,她会尽力扮演好这个少夫人的角色。
所以,她并不想介意,因为她告诉过自己,她要活得快乐。
※※※
唐依柔在凌家过着十分清闲的日子,让她颇不习惯,总想去帮陈嫂和福伯的忙。
“少夫人,千万别……这样,我们夫妻是长期帮佣的,这点小工作还忙得来,怎敢劳驾您呢?更何况,要是给老爷看到了,可是会责骂我们的。”陈嫂边向唐依柔推辞,边忙着除草。
“是啊,少夫人,您刚新婚,快去休息吧!”福伯正修剪树丛,浑身沁出汗水。
待在凌家半个月了,除了送孟轩上下课外,在家里头唐依柔根本闲得发慌,尤其凌啸天平时威严冷酷的吓人,连家里的佣人都惧怕他,她知道他排斥她,便尽量不去打扰他。
唐依柔拾起扫把,坚定的说:
“陈嫂、福伯,我是凌家的媳妇,这里毕竟也是我的家园,如果藉着这个机会运动一下,顺便熟悉一下环境,不是一举两得吗?”
陈嫂和福伯听到这番话,不好再推拒,只好任由唐依柔扫着地上的落叶。
“少夫人,您人真好,没有几个贵妇会像您这样善解人意,除了会亲近我们这些佣人,甚至还帮我们做这等低贱的工作。”
“陈嫂,别这么说,这只是劳动的工作,不是低贱的工作,只要我有空,愿意常常来帮你们做。”唐依柔由衷的回答。
嫁入凌家後,她心中第一次有这样踏实的感觉,当她看见陈嫂趋前擦拭福伯额上的汗水时,她突然羡慕起他们,平凡的夫妇,才有真正的幸福和爱。
陈嫂看着发愣的唐依柔道:
“少爷自幼丧母,缺乏母亲对他的关爱,而老爷年轻时便专心於事业,对他也就疏於照料,只是一迳的严苛要求他,对幼年时代的少爷而言,也造成不小的压力。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看着他长大,最了解他经常压抑自己的情感,他这么久没回来,可能临时出国去,别挂心了!”
原来他的童年也跟自己一样,从小就缺爱失亲,难怪他绝口不提自己的出生背景。
但她心里明白,她亏欠的是齐敏,只要齐敏认为取之得当,她随时可以拱手让出他的丈夫。
然自从婚宴过後,连着几个星期都不见凌皓威回来。
他是刻意回避她吗?还是如佣人们所说:带齐敏小姐去度蜜月了。
不管怎样,她要过着忙碌充实的生活。
她开始研究厨艺,跟着厨房的佣人学做点心和蛋糕。
“我一直希望有时间去学做点心的,没想到,在这里这么快就实现自己长期的心愿了。”她开心又满足的说。
她很容易的就跟佣人打成一片,佣人们也非常喜欢这个聪慧又平易近人的少夫人。
任何时候,她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找到快乐了,只要她愿意敞开心扉,勇敢去面对。唐依柔躺在床上平静的想,隐隐约约间,她听到了进门的脚步声。
她直觉认为,有人擅闯她的专属卧房,她眯着双眼,往那闯入者的身影瞧去,便见一个雄伟傲岸的男性躯体,裸着上身展现出宽阔健硕的肩膀。
不知怎地,唐依柔并没有停止偷窥,她屏息以待,那道熟悉的背影,仍然拥有傲视群伦的体魄。
他脱下长裤,随着他窄小而富弹性的臀部往下看,刚毅的线条下,已露出修长矫健的双腿。
那阳刚之躯强烈散发着成熟男性的狂野和性感,也让她忆起昔日两人种种的亲昵动作,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唐依柔像做错事的小孩般,赶紧阖上双眼,拉起棉被往头上盖。
感受到她欲盖弥彰的举动,他缓缓移动脚步,走到她床前。
她意识到他的靠近,先发制人的掀起棉被,声音略带颤抖的说:
“你不该……不该在我的房间内换衣服。”
他身上只裹着一件包着男性特徵的布料,毫不羞怯的站在她面前语气霸道的说:
“我的衣服全放在这里,也习惯在这里换衣服。”
她的眼睛落在他那结实壮阔的胸膛,最後瞟向他明显的男性特徵上,忽又羞报的急急躲开。
他见状,乾笑两声,冷眸闪着如鬼魅般的慑人魂魄,朝她揶揄:
“何必不好意思?你又不是第一次看。”
“请你换好衣服,尽速离开。”愤怒、尴尬、羞惭一古脑儿冲上脑门,令她脱口而出。
对女人,只要他想要的,哪一个不是如探囊取物般轻易的手到擒来,只有她,竟视他如蛇蠍般的回避。
这几天,他为了压抑自己对她的冲动,刻意安排出国考察来转移对她的思慕。
但,一回到家,他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
当他见到她时,内心总夹带一丝矛盾的期待和渴望。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不愿由她来主宰这样令他难以解释的迷惘,他要自己厘清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陡地,他俯身擒住她的下巴,使她面对他。
她巧妙的回避他习惯性的突击,倏地转过身去。
他索性探向她的耳窝,胆大的舔弄她的耳垂,炙热的火舌企图挑逗着她体内原始的情慾因子,他粗厚的大掌,触摸着她柔顺的发丝,顺着她细嫩的面颊,滑向她赛雪般的白皙肌肤。
“请你放开我。”她开始惶恐的挣扎。
他置若罔闻,在她的耳窝、颈项、粉颊,烙下无数个碎吻……
她企图唤起他的理智,但他却置之不理,攻击愈来愈猛烈,双手开始不安分的朝她身上游移。
那令他怀念的香味和熟悉的完美躯体,令他内心不由得燃起激情的渴望和悸动。
他不顾她的挣扎和反抗,顺势朝她胸前V领吻去,直探芳馥圆润的酥胸,他熟练的轻扯下她的睡衣,很快的,她的丰润便呈现在他眼前。
他承认,在她离去的日子里,也曾碰过其他女人。但,他无法否认,只有对她,仍有着强烈的占有慾和从未有过的欢愉感。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取代她!他坚定的想着,眼中释放出狂燃的慾火。
他含住她诱人的蓓蕾,想像着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为他滚烫。
每次他一靠近她,便情不自禁被她深深吸引,当他碰触到她,他的血液便会不自觉的急遥奔窜。
他的大掌熟练的爱抚她,不愿错过她每一寸细腻平滑的肌肤。
他的手隔着底裤,放肆的朝她敏感处拨弄,试图撩拨起她蛰伏已久的热情……
昔日种种的浓烈炽情萦绕着她脑海,昨日历历的叹情假爱也深烙在她心坎,一种被羞辱的彻骨痛楚顿时大过於感官的享受,令她忍不住迷蒙了双眼。
她含着泪,咬着牙不敢吟哦出声,试着唤醒他的理智——
“不,请你停手,请不要忘了我们曾经有过的约定,我不想当个罪人!”
该死的约定!看她清丽的容颜镌刻着令人心疼的凄楚,他如被泼了一桶冷水般,瞬间停手。
罪人?她还对别的男人恋恋不舍吧?
痛恨、难堪和妒嫉,瞬间如万蚁钻心般向他侵袭吞噬。
他极力克制住身下的骚动,不悦的抽身,气恼的拿着睡衣甩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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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周日的清晨,凌家难得传出了欢笑声。
“爷爷,这是妈妈做的蛋糕,您吃一口看看。”孟轩经常绕着凌啸天爷爷长、爷爷短的,他长期武装的威吓也渐渐被他的童真和稚气软化。
孟轩天真可爱,对人处处有礼,他毫不畏惧冷酷威严的凌啸天,还经常主动去向他打招呼,佣人们也都非常喜欢他。
凌啸天嘴巴虽不承认成天叫他爷爷的这个孙子,心中却早已默认他了。
孟轩撒娇的坐在凌啸天腿上,喂他一口蛋糕。
“爷爷,妈妈好棒喔!她是世界上最棒的妈妈,她做的蛋糕最好吃了。”孟轩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欢乐和满足。
“嗯!”凌啸天自然的回应孟轩,心中十分喜欢他的撒娇和亲近。
可能是朝夕相处所培养出来的感情,他对孟轩流露的亲情愈发浓厚。看着爷孙俩感情和乐融融的情景,佣人们个个瞠目结舌,大叹不可思议。
“老爷,齐敏小姐来找您。”福伯来报告。
话甫落下,齐敏一身火红色的套装,修长俐落的身影,便踏入宽敞豪华的客厅中。
“凌叔,最近身体好些了吗?”齐敏一进门便走到凌啸天身边。
“怎么会好?皓威执意给我留下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要老子的命。”凌啸天有点恼怒,再看看孟轩在场,便按捺住的催他叫人:“孟轩,快叫阿姨!”
“阿姨好。”孟轩见来者不善,叫了人,便跳离开了。
“乖。”齐敏准备了糖果饼乾,可才一转身,孟轩却溜得不见人影。
“对不起,这孩子恐怕是他妈妈教的,平常见了人,不会这样躲开的。”凌啸天责备着唐依柔。
“没关系的,这留给他。”齐敏放下精致的盒子,又唤着正在擦拭玻璃窗的阿珍,拿出一包药对她说:“把这药煎了,给老爷喝。”
“是。”阿珍停下手边的工作,跑了出去。
“小敏,我人老了,身子骨本来就像老旧机器一样,运作起来比较差。”凌啸天自嘲的笑道。
“凌叔,您怎会老了?您看起来还像个健朗的帅哥呢。”齐敏面对凌啸天笑眯眯的说。
凌啸天一听,难得开怀的放声大笑,齐敏总有办法逗他开心,而他心里始终对齐敏有一股歉意。
齐敏的父亲在美国拥有强大的官方势力,凌啸天知道齐敏对自己的儿子有情,也希望能藉此依权附势来壮大自己的企业和财富。
当初他极力催逼皓威和她结婚,皓威好不容易在他第一次中风的意外下,首肯了这桩婚约,可没想到,一出国後,他竟带着一对母子回来,就这么悔婚了。
齐敏每次来,总是百般讨好他,更让他深感歉疚和遗憾。
“坐啊。小敏,你应该常来的,每次看见你一来,我身上的毛病全好了。”
“只要凌叔不嫌我烦,我也想天天来。”齐敏笑着说。
“怎么会嫌烦,如果你能来住那更好了。”凌啸天毫不避讳的说。
“那怎么行?皓威他们不会答应的。”齐敏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心情沉闷的说。
“别担心,我只承认你这个媳妇,咭威那边我会跟他说,明天你就搬来住。”他压低声音对她说。
※※※
阿珍一口气跑到厨房。
“少夫人,齐敏小姐来了。”阿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哦!”唐依柔点点头。
“少夫人,您得去招呼她一下,免得被老爷数落了。”陈嫂一听,赶忙说。
“好的,我把这蛋糕和热咖啡端出去给他们好了。”唐依柔好意的说。
“少夫人,蛋糕给我,我来帮您。”陈嫂跟在唐依柔後面。
“叩叩叩——”唐依柔敲了几声,没有听见回应,迳自将客厅的门推开,却发现凌啸天和齐敏对坐在沙发上,两人轻声谈笑,像是在分享秘密似的。
“对不起!”唐依柔手里端了一杯热咖啡,立在他们眼前。
齐敏和凌啸天意识到她突然的靠近,倏地停止交谈。
凌啸天脸色蓦地转为铁青,目光像两团火炬般直射向她,他站起身大声斥喝她:“谁准你进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她将咖啡泼洒出来,淋烫到手,手里的杯子一松,浓黑的液体便泼洒在齐敏那套亮丽的衣服上,杯子跟着落地,变成碎片。
“对不起,齐敏姊……”她急忙伸手要拍去齐敏衣服上的汁液。
“没关系的,你手烫伤了,快来敷药。”齐敏赶忙起身,关心的拉起她烫红的嫩手。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来。”凌啸天厉芒的眼神责备着她:“陈嫂没教你吗?”
“老爷,对不起,是我请少……”陈嫂面色惊惶的说。
“是我的错,请别责怪陈嫂。”唐依柔大胆的迎视他的厉芒,一肩扛起责任。
“你好大的胆子,现在轮到你作主了吗?”凌啸天咆哮出声,惊动了凌家上上下下。
“爸,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好意为齐敏姊和您老人家送点心来,不是您想的那样。”唐依柔提起勇气,毫不畏惧的说。
“不必了,搞得小敏一身脏,我看你根本是存心来闹事的,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後,立刻给我走人!我不想见到你!”凌啸天依然不为所动,执拗的脾气直接的爆发出来。
“凌叔,别动怒了,依柔没恶意,别责怪她了。”齐敏上前劝说,心中却略为窃喜。
“小敏,真对不起,让你烫伤了。”凌啸天满怀歉疚,再转向陈嫂,“还不快带小敏上楼去换衣服、擦药!”
“是。齐小姐,请跟我来。”陈嫂丝毫不敢懈怠。
唐依柔蹲下身去捡碎片,阿珍赶忙帮着清理善後。
凌皓威站在楼梯处,冷眼看着这一幕,他望向一身狼狈的齐敏和陈嫂上楼。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皓威,你来的正好,趁着大家都在,刚才我作了一个决定,我要小敏来我们家住,小敏已经被我说服了,她明天就搬来这儿住。”凌啸天迫不及待将这个决定告诉凌皓威。
“爸,你问过依柔了吗?”凌皓威面无表情的徵询,想知道她的反应如何。
“现在,这个家还由我作主。”凌啸天严厉的进出口。
“只要爸高兴,我也欢迎齐敏姊来住。”唐依柔神色平静的回话。
凌皓威眯着眼,阴鸷的睇睨她,脸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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