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称呼嘛!干么那么介意?又不是……”
“在这儿‘过夜’是什么意思?”身后的风间打断她不平的嘟哝,执意的要求她的答案。
“过夜?”鲨杀杀嘟了嘟嘴,“等他们找上门啊!”
“找上门?”风间皱眉道,这小妮子似乎没有一次把话完整说完的习惯。
“意思是我们先砸了他们的场子,然后在这儿等着他们送上门来。”笨死了!连这也要她解释,看来她的择夫计划该改弦易辙了。
终于弄懂她意思,但是风间却蹙起那双浓黑的剑眉,“你可以走了,我不希望拖着你趟进这淌浑水。”
“什么?”鲨杀杀惊诧的挣脱那只大手,气呼呼的旋过身来,“找到地方,你就过河拆桥啦?”
“你和鲨家堡并没有任何过节,我不想连累你,杀儿。”风间看得出来鲨杀杀也有几步招式,但毕竟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更何况这是他和鲨家堡的私人恩怨,说什么也不能拖她下水。
“谁……谁说我和鲨家堡没有任何过节的?”鲨杀杀明眸一转,当下撒下漫天大谎,“在我及笄那年,他们硬逼着我嫁给我不喜欢的男人,所以我才逃出来的。”
“他们?”风间皱紧浓眉,“你是鲨家堡的人?”
“一半,我和我爹住在鲨家堡的领域,但并不能算是他们编制内的人。”鲨杀杀暗暗吐了吐舌头,告诉自己并非全然撒谎,最起码逃婚是件事实。
果不其然,这番“告白”引起了风间“同仇敌忾”的同情,那双充满英气的剑眉瞬时勾成杀气腾腾的弧度。
“我不管!”见状,鲨杀杀打蛇随棍上,纤纤素手揪住他的手臂,“你不能撇下我一个人,我是跟定你了。”
全然不知这番话有着多么暖昧的含意,风间的心中仍微微一震,冷犀、凝着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隔着丝绸布料的肌肤相触,仍旧暖和了七年来未曾有人开启的心房,这女孩浑然不知自己的一颦一笑,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但是,现在不是论及儿女私情的时候。
“你打算怎么砸他们的场子?”他依旧舍不得抽开自己的手臂。
“赢钱啊!”鲨杀杀笑冽了嘴,露出整齐洁白的两排贝齿,“把他们哗啦啦的银子,哗啦啦的扔进我们自己的口袋,教他们输得脱裤子,跪下来叫我三声阿妈!”
风间被她开怀的笑意感染,三日来紧皱的眉结终于稍稍的舍缓,却还是压不下心头浮冒的疑问。
“你的赌技上得了台面吗?”
“当然!”鲨杀杀倍觉受辱的瞪大眼睛,想也不想的就脱口道:“凭我神算鲨……”完了,差点说溜嘴了!她忙不迭的掩住自己的小口。
风间不解的挑起一道浓眉。
“我的意思是……”鲨杀杀强自掩饰的嘱嘱发笑,“我赌骰子可是得自高人真传的,神得不得了哪!”
“是吗?”一抹笑意掠过风间眸中,“我拭目以待。”
“走吧!”鲨杀杀如释重负的拉着他快快走进赌场,还好她转得快,只告知风间老爹常唤她的小名,鲨杀杀和神算这五个大字可得守口如瓶啊!尤其这个“鲨”字要特别注意,否则这个风间很可能会真的变成疯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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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神算鲨杀杀?!”
端坐在“虎海帮”的内堂大椅上,黄天霸手中的“卞和玉麒麟”险些坠落地面,连忙将稀世宝贝放回桌上的宝匣之中,他调回那双惊疑不定的眼睛,“你是说鲨家堡那无法无天的野丫头——鲨杀杀?”
“是的,帮主。”早上被鲨杀杀揍成大胖脸,四个小喽罗中为首的大哥,跪在自家帮主跟前,涎着一张讨好的笑脸,现今没了武功作为依恃,他只好以旁门左道的消息来讨好主子,很可能会带来点儿甜头。
“不可能!”黄天霸那双豆大的眼睛浮出不信的神色,“鲨家堡昨儿晚上才广下比武招亲的英雄帖,又不是娃儿戏言,鲨擎天的宝贝千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自行擅离鲨家堡?”
“小的本来也不相信,但是……”喽罗大哥睨了眼身后的三个手下,“那女娃儿的长相和打扮十分酷似鲨杀杀,而且脖子上也挂了她招牌的白玉算珠。”
“白玉算珠?”黄天霸被风摧残的面皮上,缓缓浮出一抹兴昧的神色。
“就是这个。”为首的喽罗赶忙掏出揣庄怀中的白玉算珠,呈递给帮主,“这就是那女娃手中的算珠,本来小的还不相信的,但是事后想想,在那个时候,根本不可能还有人能暗算小的。”
黄天霸接过算珠,眯着那双豆大的眼睛,仔仔细细的观察玉珠的色泽和质地,果真是好主!那样耀人、透澈的光泽,大概比这四个喽罗的性命还要值钱。
“她还看得出来我们不是鲨家堡的手下啊!帮主,”其他三个小喽罗之一,也抢着发言。
“这么说来,鲨家堡的女儿真的在外游荡了?”黄天霸思索的拧起眉峰,额头上习惯性的出现了三道抬头纹。
“帮主,要不要即刻派人将那女娃儿拿下?”为首的提出建议,“有那丫头作为我们的人质,谅我们要鲨擎天往东,他就绝不敢往西。”
黄天霸沉吟半晌,眉峰缓缓舒开,“先派人盯牢她的动静,一有状况,再作打算。”
“是!”四个喽罗怀疑的面面盯觑,却不得不同声答应。
黄天霸迳自打开桌上的宝匣,再度拿出匣里的玉麟麟,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轻抚拭,却已无心再观察宝玉上的细致纺路。
鲨杀杀?鲨擎天捧在手心里的蛮横千金,怎会无缘无故离开鲨家堡?难道比武招亲只是个幌子,还是另有其他的目的?毕竟鲨擎天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I
思及此,黄天霸那双豆大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小小的缝隙,疑心的光芒兀自闪烁。
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这是哪门子的高人真传?依他看,他们哗啦啦的银子不进别人的腰包,大概就可以偷笑了,还妄想别人哗啦啦的银子到他们的口袋?风间哭笑不得的思忖道。
“小啊!小”连输了风间几把银子,鲨杀杀兀自执迷不悟,架式十足的在骰子桌前卖力的嚷嚷。
身后的风间微微蹙起那双好看的剑眉,强自压抑心中的好气又好笑的情绪,一边忍着将鲨杀杀拽下赌桌的冲动,很明显的,这丫头诓了他,而且那副誓死不休的赌劲,看了真教人打心底凉到脚底板。
归咎原因,大概是因为赌本不是她自个儿的盘缠的缘故,所以,赌光了也没关系。
“唉呀!怎么开大?”木筒一揭,鲨杀杀原本满心欢愉的脸孔,霎时龇牙冽嘴的好不生气。
风音暗暗摇头,看着桌上仅有的十两银子,突地凑向鲨杀杀道:“全下。”
“什么?”那双美眸怀疑的睨视风间,然后粉颊难得浮上红霞的嗫嚅道:“你确定?我今天的手气好像不太顺也!”
岂止是“不太”而巳?风音苦笑,他相信她从来就没顺过。
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她下了不下二十次的赌注,却没赢过一把这种“衰”人简直世间少见。
“我相信你的实力。”风间朝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别忘了你的赌技得自高人真传,神得不得了。”对一个女赌徒而言,这番鼓励更甚于男女之间的甜育蜜语,顿时将鲨杀杀哄得芳心大悦。
“呵……”她笑得阖不拢嘴,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还大言不惭的道;“说得也是,刚才那几局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巳,我真正的实力还没展露出来呢!”说着,还很哥儿们的拍拍风间的肩膀,“你放心,那一百两不过是小意思而已,我很快就会把它赢回来了,你等着瞧!”
没注意风间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鲨杀杀再次转回赌桌,意气风发的叫道:“下!下I我买大。”
眼见庄家再次摇动木筒,风间暗暗将手中长剑抵在桌上,屏气凝神的运起内力;待木筒一落桌面,骰子在筒里全数翻身,他这才放下长剑,坚硬的嘴角缓缓浮起深沉的冷笑。
“开大啊!”心中直念阿弥陀佛,鲨杀杀诚惶诚恐的睁开一只眼睛,乍见结果,却不禁掉了下巴,“我……我……”她不知所措,呆愣的转向风间,“大……大……”“你赢了。”他微微一笑的肯定道。
过了好一会儿,风间脱口的三个宇才在鲨杀杀震惊的脑海中消化。
“我……”她呆怔的表情开始变化,愣滞的眼神渐渐恢复光彩,“开大也!”猛地,她扑进风间怀中,发了疯似的揪着他的衣服,仰着兴奋若狂的小脸,口齿不清的叫道:“大也!大也!真的开大也!我赢钱,二十两;二十两也……”
风间很想告诉她,事实上她只赢了十两,其余十两是她的赌本,但是那张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的小脸,让他不忍戳破她的欢愉,所以,他只是怜爱的揉揉她的脑袋,俊朗的面孔上带着宽谅、理解的笑容。
“呜……二十两也……”鲨杀杀竟然兴奋过度的浮上泪意,无视周遭怪异的眼光,“我……我终于赢钱了……”这十八年来,她第一次尝到赢钱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美好。
她终于“苦尽甘来”了,勤练赌艺的结果,证明了“有志者事竟成”、“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老天爷总算张开眼睛,看见她的努力。
“疯颠……”鲨杀杀忽地抬头,泪汪汪的大眼瞅着他,“这十两银子可不可以留给我作纪念?”
“啊?”风间没料到会是这么怪异的问题,当下一愣,但是,那张充满渴望的小脸让他迅即回神,“当然!”他微笑的颔首,“这是你赢来的。”
“谢啦!”鲨杀杀当下老实不客气的将十两银子揣入怀中,千面女郎似的,又朝他露出自信满满的笑靥,“我的手气顺了,咱们继续赌!”不待风间同意,她转身再回战场,又是一派赌后神采飞扬的模样,“下!下!下!”
风间摇头哂笑,再次将剑尖抵在桌下,不动声色的助她一“赢”之力。
“赢了!赢了!又赢了……”
哗啦啦的银子令她笑得阖不拢嘴,时而尖声大叫,时而击掌蹬腿,一局又一局,赌注也由小到大,终而引起赌场主人的侧目。
“一万两,大!”狮子大开口的数目,鲨杀杀却喊得理所当然,身旁风间嘴边的浅笑,更让她无所忌惮的跷高莲足。
一万两?庄家鼻翼上冒出了细汗,握着木筒,拚命的鼓噪。
鲨杀杀眼角漾着机伶、促狭的眸光,好整以暇的斜睨冷汗直冒的庄家,唇边更勾着自己招牌的调皮笑容。
不敢揭开木筒的庄家,豆大的汗水落在桌面上,求助的目光调向立在楼台上的一名身着锦衣,四十开外的男子。
眨眼的速度,那名约莫四旬的男子巳来到骰子桌面,鹰隼般的小人目光,溜溜的打量依旧浅笑的鲨杀杀,和一旁玉树临风、昂然挺立的风间。
“揭筒!”他沉声下令。
庄家如释重负,立刻揭开木筒,毫不怀疑骰子的点数是大。
“呀……”一堆百姓高声欢呼,拚了命的搜刮属于自己的银子。
“不好意思,又赢了!”鲨杀杀哂笑,一副很傲很屁,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表情却十分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这样吧!”她看也不看面前堆积如山的银两,十分海派的弹了弹指,“两万两一并下注……”
“姑娘!”侧立一旁四十开外的锦衣男子开口了,那双倒勾的眉毛微微挑动,“本店向来不作一万两以上的赌注。”
“是吗?”鲨杀杀也学他挑了挑眉,十分不屑的挑着嘴角,“那我下万两……”
“姑娘!”锦衣男子再度打断她,“今日姑娘已经赢了不少银两,是不是该见好就收呢?”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白。
但是鲨杀杀却只是晃了晃脑袋,冲着他笑,“我只听过‘见好续赌’,难不成你们开赌场的还怕客人来赌钱啊?”
“当然不是,只不过……”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露出一抹笑意,“本店向来有固定的营收利润,今日已经不敷支出了,还望姑娘网开一面。”
“唔……网开一面是可以,不过……”她又泛起甜得可以化蜜的笑容,“无让我赌完这一把再说,两万两也不算太多嘛!你说是不是?”
“姑娘!”锦衣男子眸光跃出火焰,声音中出现严厉的喝止。
“怎么?不让我赌?”鲨杀杀也不悦的挑起黛眉,“这就是你们赌场的待客之道吗?”
“将这姑娘的银两换成银票。”锦衣男子迳自对一旁的手下命令。
“谁敢?”一声娇斥,任谁也没看清鲨杀杀的动作,那名刚举步的手下就已仰面倒地。
霎时,赌场内寻常的老百姓争相夺门而出,深怕性命受到涉及。
眨眼间,除了数十名蜂拥而至的赌场打手,还有鲨杀杀和风间,整座赌场已经没有任何赌客的踪影。
“你们是来砸场子的?”锦衣男子不若方才的好声好气,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进出锐芒。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鲨杀杀也卯上了火,“是你先打扰姑奶奶的赌兴的。”说着,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风间,对他弹了弹指道:“上,疯癫,给他们好看。”
上?这是什么口气,“风神镖局”的大少爷几时成了她的手下来着?
但是,方才鲨杀杀和那家伙罗唆了半天,风间已经无聊得手脚发痒,而且那批不怕死的家伙已经朝他砍来——
“在那儿坐好!”不容风间继续哭笑不得,闪过一把大砍刀,他兀自挂念鲨杀杀的安危,揽起她轻盈似羽的身躯,将她抱至距战场几尺远的赌桌上。
“我会保重的,你不用担心,快去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啊!”鲨杀杀冽嘴微笑的催促他,自个儿却十分惬意的盘坐在桌上,还顺手抓起一旁招待客人的果子,“卡卡”有声的大快朵颐。
眼见鲨杀杀一派自得其乐,风间这才完全投入战局,只身对付数十名抓家伙的大汉。
“加油啊!疯颠,打不赢,你就不要回来了!”这厢的鲨杀杀也没闲着,一边咬着果子,一边还不忘“鼓舞士气”,一派“别人吃面,她喊烧”的德行。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逍遥,素手中的白玉算珠不断来回拨弄,一逮到机会,也咻咻的射出几颗,弹倒了不少围攻风间的敌手。
情势逐渐分晓,为首的锦衣男子一见苗头不对,霎时抽离战场,一双冒着怒焰的眼睛狠狠的转向桌上的鲨杀杀。
“专放冷箭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掌风跟着话声落向她的头顶,满心以为这用足十成功力的劈掌,能够打碎那颗小脑袋瓜,但是鲨杀杀却仰头朝他泛出十分甜美的笑容,一口白牙咬下整个果心,然后两片粉红唇瓣可爱的噘起。
乍看之下,还以为她在向他谄媚的抛飞吻哩!然而一粒小小的果核却在唇隙间喷出,无声无息的射向那只巨掌。
“啊——”掌心传来的剧痛令他猛然缩手,飞在半空中的身躯也直线坠落。
以不雅的姿势稳住身形落至地面,锦衣男子忙不迭的摊开鲜血如注的手掌,一看之下,痛楚直达肺腑,一粒小小的黑子竟穿人掌心半寸不只,而这仅仅是由那张樱桃小口所轻轻喷出的力道。
遇上高手!他还以为弱女子可欺呢!想象和事实毕竟是有所出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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