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号晚,我不知道是哪根筋在抽疯,居然到学校操场去跑步。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我看见了他和她在一起说笑着。我伫立在那儿,行注目礼……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从来不想看到什么,这样无非看到的是血从伤口下面奔涌而出。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并不是想能够心安理得的哭泣和悲伤,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她忘掉,抽身而出。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还是没想过放弃,因为她也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对安定、甜蜜生活的渴望和回归。
这是给我坚强和坚持的理由,我……不去强迫别人。
笑声顿止,芊看见了我,向我走来。我用尽量平静和温柔的声音说,不论怎么样,今晚跟我回家。她却歇斯底里地大声的强调她要自由,她和他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了。
自由,不是贪婪的放纵。之后进行了三人会议,任何这样的讨论,都可以预料——没有任何结果。
后来我送她回了宿舍,还见到那男的和他的朋友一起。他们不过是在城市里游荡,在这里吃,在那里喝,换一个地方跳舞,换一个地方迷糊着做爱,用闪烁的霓虹灯、黑暗、叛逆来掩饰青春的无知,让自己本已经颓废、麻痹、空虚的心灵找到一点点暂时的自我安慰的人群。一群脱离不了低级趣味的人。
芊,他们看中的只不过是你的美丽。试想,你的美丽消逝时,他会怎样抛弃你,好一点的会暂时照顾你,然后不停的指责和怨恨,然后让你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怜悯和施舍,最后离开这样一个只会口说万千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的无聊的群体。
芊,稳定的生活拥有安定的幸福感,该玩够了吧。不要让自己的生活因为过多的纵容自己而变得无法控制。
任何人都渴望冬天能去加拿大滑一次雪,任何人都渴望夏天能去夏威仪渡一次假,但这样的消费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的起,也许一次的放纵换来的是一生的负担,累累的债务,用一辈子来偿还。想要玩火,就先看看自己是不是魔术师,如果不是,那一定会自焚。
晚上十一点半,芊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干什么。我说遇上了朋友,两个人心情不畅准备去浅酌一杯。她告诉我,千万不要喝多了。哎,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一个喜欢喝醉的人,我们对月邀酒,那晚,我和朋友看见了流星,流星划过漆黑,夜,还在继续……
饮硕得坤慧于古人,浅留尘智欤后者。
几世称雄将浴酒,杯空空月复空空。
二十三日午,我叫芊去食堂吃饭,她说很累,不想去。哎,她第一次以这样的理由拒绝我。在食堂,我遇到了那个男的和他朋友,他们高声放着厥词,用尽力气去破坏任何的次序和安宁,他们用他们的努力让他们自己都以为他们比别人快乐。他们以破坏为荣,以占有为乐,以野蛮为潇洒,以粗俗为风度,取之不尽地从别人包括父母那里拿来,消费在自己都不知所云的快乐身上——不过一群哗众取宠的小丑。反感可能源于我的偏执,但相信当时在食堂的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共鸣。
我明白了芊不愿意来的原因,哎,为了这样的人,值得吗?
饭后,我去晒太阳,人们总是需要阳光的,特别是冬天。夏天的阳光总让人觉得厌恶,因为它太激烈、太刺眼,无止境地虚耗着一切水分。但人却看不清自己的生活,生活中不需要太过激的一切,那样不仅损失大量的体能,更能带走柔和而持久的魅力。人总是很多时候看不清自己,这是悲哀。最大的悲哀却是自己都不想看清和面对自己,包括爱。
“幸福是种大题小作的情感,悲伤是种小题大做的事业。”人总是会对幸福漠视,把悲痛放大。这样就诞生了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古谚。
有人说:和同一个人品尝第二次恋爱会变的无味。那个人一定没吃过炒饭,要么就是个连吃都不懂的人。炒饭一定要用隔夜饭来炒,那样的米粒才够韧劲,有嚼头。这样就出现了复婚,复婚后的离婚率一定比新婚离婚的少一百倍。也许因为成熟后懂得拥有,也许因为失去后懂得珍惜,也许因为他们知道再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让他们挥霍幸福,这样的爱情更有弹性,坚韧,更有滋有味。脱离了低俗的观点,升华着自我。这是成熟有深度的美。
人生只不过是万物的过客,行色匆匆的人总想以自己的有限留下些无限的东西。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成为壮士们的夙愿。有的女人就选择了爱情。她们渴望将来有人用她们的爱情故事写出后人万世瞩目的伟大章节。她们渴望将来轰轰烈烈的、大起大落、又大喜大悲的爱情,这样的女人忘却了自己只不过是个凡人。这样的女人,忘却了眼前珍惜的该是每一个今天。
永远希望着慢慢过渡,把烦恼留给明天。这样的想法像是在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不要轻易地说“变了”,不要轻易地给任何事和人下定论说“它变了”。感情也一样。太多的人学会用它来安慰和劝告自己放弃。太多的人用它来诉说自己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太多的人根本没有去认真了解和思考“变”的本质及意义,就象读马哲只为了应付考试,说变化只为了敷衍自己的心性。
从不相识到相知,从不关怀到相爱,从独身到同居,这些不都是在“变”么?为什么人们总用“变”来思考负面的问题,用“变”来原谅自己的放弃和沉默。“变”不单单定义于心的漂流,它也可以畅述爱的降临与融合,“变”是一个中性词,一个动词,动态由自己来把握。
网上流传着这样一个爱情故事:当我再爱你的时候第一段
(声音充满柔情)“柔,是我,(停顿2秒),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僵硬冰冷)“好”
“我试了,但做不到,我用一年的时间忘却,(声音开始控制不住)用工作来困顿自己,用香烟来迷幻自己,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加重语调,想想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涌上来)甚至想用死亡来威胁自己,我用尽办法,(愤恨却无奈的感觉)可你依然死死地被刻在我心里,(声音顿时柔缓下来))柔,让我再爱你吧”
(声音呈现出一种心痛的关怀,较之前要柔,但却刻意不愿表露出来)“秋,我已经有了爱人,你别再做傻事了,放弃吧”
(此时后面传来她的爱人的声音)“柔,看见我的袜子了吗”
(此时的她焦急却同时也关切他)“就这样,约个时间再说,byebye”(急忙挂断,传来嘟嘟嘟的电话空鸣声)
第二段
最后一次见面,场景在咖啡馆“柔,还记得这个我们初次相见的咖啡馆吗”
“秋,你真的很傻,我们是曾经彼此相爱,那是段快乐惬意的日子。可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坚贞也最不可靠的东西。(语调开始悲苦起来)时间过了,爱情淡了,相爱的人也就散了。若是缘尽也硬要牵扯,原本的美好,就会变成种束缚,变成个你我都困在其中的牢笼,我会无法呼吸,你舍得看到我不自由吗?
(此时请酝酿感情,眼泪已经在打转,随时滚落的感觉,半带着哭腔)“
我明白了。那你自己保重,关节疼别总是吃止疼药,让他帮你揉揉,(终于哭了出来,带哭腔地说)
平时多吃点,你就是太瘦,其他没什么,就是放心不下你的身体。他欺负你,记得告诉我。”
(柔此时也一样很伤感,声音呜咽)“你也一样,也要照顾好自己,不希望看到曾经爱过的人不好,知道吗?”
(秋的声音是那种,在哭,想止住却又止不住的感觉)“最后,能让我再吻你一下吗”
“恩”(柔的声音也是凄迷而美丽)
“再见”(秋哭着冲了出去)
对白: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你的脸为了证明我真心爱过你
第三段
(秋已经割腕,整个人泡在浴缸的温水中,伤口在温水中感觉不到疼痛,血不停地流,有气无力的感觉)“柔,别挂,这是我最后一个电话。”
“他对你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要走了”
“去哪里”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我也很陌生”
“柔,记得有人说,通往心脏的血脉是在无名指上,你知道我多想在今生,倾尽所有,牢牢地栓住你的无名指呀”
“秋,你是个好人,是个好恋人,更是个好男人,可怎奈何,造物弄人,离开你,我真的不知道,是幸福的开始还是终结,也许,我太在意自己的感觉了吧。”
“柔,记得那次你高热不退,我送你去医院吗,永远忘不了你靠在我的肩头,眼泪簌簌地流下来伤心地说,这生都要我陪着你。”
“怎么会忘呢。还记得我怕自己就这样死掉,你吻去我的眼泪,抚摩着我的头发说,如果我死,你也一样不活,然后我们讨论怎么死法,最后,你还傻得说用割腕呢。”
“柔,真的对不起,有些事我已经做了,但不会后悔,有些承诺,也只能等待下辈子来履行了。”
(柔听出了秋说话气丝无力)“秋,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秋显示得绵软但固执,已经听不清柔的声音)“今生,天注定,我爱得很苦,但愿来世,我会是个洒脱的诗人”
(柔顿时诧异,声音马上紧张起来)“秋,你别吓我,你不会真做傻事吧”
(秋此时几乎没有了意志,下意识的说话)“柔,答应我,下辈子,别改名字,那样,我找你容易些。”
(柔拼命在哭,伤心欲绝)“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秋用尽最后力气)“别哭,我最爱的人”
(柔的哭声渐渐远去)
最后画外音
(秋自述,声音沉稳安祥)我发现自己变得很轻,离开了地面,飘荡在空中,我飞到了她的窗前,她在,她竟然在冲着我笑,她的笑脸依然灿烂美丽,我挥手,但是,她全无察觉。
我踏上了奈何桥,手捧那碗孟婆汤,在就要忘却前世的情愫时,我心里默默地说:柔,好好地活,在这个时空,我,会为你祝福。
故事很美,凄美。美得让人心碎,美得不止是消魂。因为它带有生命的色彩,因为它的爱情延伸到了死亡,所以更有震撼力,更让人深思。有人觉得男主人公伟大,他为爱付出了生命。有人认为他只不过是很傻很傻。而在我眼中,他很懦弱甚至于爱的不坚定。他试过放弃,努力地忘记,爱她已被否定,却输给了回忆和伤痛。他与失望搏斗,和痛苦相挣扎。这次的赌注却赔上了生命。也许是我的看法过于冷酷,但我却看中积极的进取。爱她,为什么不能守护她一辈子,为她守护一辈子。因为占有欲、因为害怕伤害和痛苦。毕竟,我们不是圣人,我们不是神。
第十二篇 玩火之变
二十三日,晚上。芊打电话给我,她说她要回家。我听了很开心很开心,我告诉她我明天带她和朋友一起去吃火锅,明天晚上是平安夜。
芊说,不了,你们去吧,明晚我和他在一起,他说我跟他在一起,没有一天是全心全意对他的,明天,我陪他过,最后一天,完了,我和他就结束了,二十五号,我回家。
我无语,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次又一次的退让,让她说出这样一次又一次无理而荒唐的要求。所谓佛也有火,我很想恳请你把自己的行为看清醒一点。但我知道她的个性,我知道怎么劝都没有用,我只有尽我的力量。芊,那你晚上早点回宿舍,不要玩太晚。二十五号,我等你回家。
芊说,不,我明晚不回宿舍了。我答应你,不做过分的事,你也别打电话给我,从二十四号中午十二点到二十五号中午十二点。二十五号十二点一过,我准时回家,回来后,我全心全意对你,一心一意爱你。
我知道,你的决心很坚定,你的决定很伤人。但我不怕痛,因为再忍耐三十几个小时,你就回家了。真的回来了。
二十四日早晨十一点半,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芊,我告诉芊,芊,千万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今天要是再出事,那就真的“后患无穷”了。我知道我的努力等于零,但我还是希望她能有点理智和头脑。我用了平时不轻易用的很严重的词语,希望她有点警惕,可惜她好象没什么触动。
知道她去了,我还是无法平静和安稳。朋友问我为什么不拦她,哎,拦不住的。希望真的是最后一次吧!我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任何事。
晚上,十二点。也就是二十五日凌晨零点。电话响了,是芊的手机打过来的,我完全清楚的知道,第一个可能性,是那男的打来的,他要用什么龌龊和肮脏的手段我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占百分之八十,这个电话我不该接。第二个可能性,是芊打来的,这么晚了,她没地方去,或她想回家了,这个可能性占百分之二十,这个电话我要接。我心里有最糟糕的打算,我告诉自己任何事都会发生。但我毫不忧郁的接了,因为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因为我怕她出什么事。因为我怕她想回家,因为我为了她,不怕任何伤害……
我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两人做爱的呻吟声,那个男的在电话里极尽所能地表演着他最后一次拥有的机会。那个男的的声音用放大了百倍的音线呻吟出声,炫耀着他玩弄的成功和流氓的行径。电话持续了十秒左右,那边挂线了……
虽然我早有准备,虽然我知道会是这样的可能,虽然我一直想让自己有一颗平常心,但怒火还是不停的涌了上来,伴随着猛烈的伤害,伴随着无止境的痛苦。我有种想把一切砸碎的冲动,我知道我再无法平静,我知道再停一秒我都可能会冲出去找到并把他杀掉,我用颤抖的手,拨打了朋友的电话。
见到朋友,我心里总算安稳了一些,全身也抖的轻多了。“那个畜生,他狗娘养的杂种……”朋友提上刀就要往外冲。“不,我自有打算。”我拦住他。若是用武力解决,就算两三个那样的流氓也别想和我一争长短,但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更不能因为一个杂碎放弃生命中其他的东西。朋友劝我,“也好,让芊看看他是一个怎么卑鄙无耻的贱种,让芊看看那个混蛋的真面目,看看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做的禽兽一般的事。”我很担心芊,怕她出事,怕她被那个禽兽打或其他欺辱。
那一夜,我体验了一个人愤怒到了极点的感受,那一夜,我整个夜晚的手骨都被我捏的发白发紫,那一夜,我只有用冷水浇灌着自己来保持那可怜得有限的镇定,那一夜,让生命记录了我第一次对人的憎恨。我怎么都睡不着,因为心被火烧着,被火烤着,被针扎着,被放在滚油里煎熬着……我预料到了,但我却承受不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学校里遇到了芊,她一个人。我看见她很安全,我才放下心来。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她到现在还是毫不知情。我没说什么,她告诉我,到中午十二点二十九分,她和他才结束。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她还在跟我解释,因为她和他昨天是那个时候才在一起的,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