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我知道这玉佩从何而来。”
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站在凉亭下的竟是太师。没有人留意到太师的琴声停止了多久,从而也不知道他在凉亭下站了多久。
楚厉王放开了辛夷,一身戾气的朝太师走去。
在朝殿上,楚厉王就注意到了辛夷腰间的玉佩,那是他记忆深刻的东西,那是一个禁忌。
***
深夜,燎的沉香给予这宁静的夜一份甜腻与妖娆。
太师洁白的袍子褪去,露出清瘦却不又不失美好的身躯。楚厉王的每一次抚摸都引来他身躯的一阵轻颤。他熟悉楚厉王的动作与身体,多年前那一夜又一夜的记忆复舒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曾经这样抱过你的姐姐,不过她的身体没有你美妙。”
楚厉王贯穿了太师的体内,太师身体一阵痛苦的抽搐。
“她只是个替代品,你的替代品。”楚厉王冷冰的声音在太师耳边响起。
太师咬着牙根忍受着身体内部的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多年前的记忆在逐渐的复舒,他感到如此的绝望。
“不准咬舌头!”楚厉王无情的掰开太师的下颚,封住了太师的唇。
“这就像报复,我抱过你后,再也无法抱任何人。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强吻时被太师咬伤了舌头,然则楚厉王无所谓的说道。
“你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吗?若玟。”楚厉王将太师的双腿分得更开,更深的进入太师的身体。
太师发出了悲鸣,泪水沿着脸颊划落。
“别倔强,喊出来,无论是咒骂的话语还是销魂的呻吟。多少年了,我一直想听。”
楚厉王擦去太师的泪水,几乎是用怜爱的口吻说道。
太师仍旧无声的承受,即使那动作再激烈,那贯穿如何的强烈。
然则男性的身体,还是诚实而悲哀的做出了反应。那曾经被一再爱抚的身体早已经习惯了那熟悉的体味、强悍的掠夺,和那无法承受的激烈快感。
“你恨我是吧,若玟。”楚厉王粗喘的问道,他猛烈的贯穿着身下的人。
“你可知道这恨是这世间最为强烈的感情。”楚厉王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极度的快感使他麻痹。
“那么就刻骨铭心,永远恨的下去。”楚厉王话一说完,一声吼道,他达到了高潮。
“啊……”太师绝望的悲鸣着,当一股炙热的液体注入他体内的时候,他的身子猛烈的颤抖。
他承受不了这样的一份激情,也承受不了那叛神的快感。那么的丑陋,那么的真实,无处可逃,也无法逃脱。
太师像一具雕像一样的躺在床上,楚厉王拉过衾被盖在太师身上。他已经穿戴好了衣物,手上捏着一块玉佩。
“这是楚姬的遗物,我认得出来。你不会将这样的东西给辛夷,我知道这不是你给的。你在隐瞒什么,也试图欺骗我。”
楚厉王将玉佩收起,用深不可测的目光望着太师。
“这恐怕是辛夷的定情物,他喜欢男人,你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吧。”楚厉王脸上没有表情。
“楚国的王室是被诅咒的,只要血液里流淌着这份血统,没有一个人能幸免。”
楚厉王突然抬手抚摸太师苍白,冰冷的脸庞,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知道,但不说,不过有人会说的。这玉佩显然是出于神殿。”楚厉王阴鸷一笑,转身离开了。
当楚厉王确认辛夷所佩带的新玉佩确实为楚姬的玉佩的时候,他内心是多么的吃惊。楚姬与太师两人皆有一块形制相同,写有“吉祥”铭文的玉佩,唯一不同的只是楚姬的是白色的,而太师是绿色的。太师的这块玉佩赠予了辛夷的母亲,从而后来辛夷一直在佩带。
辛夷无疑将自己的玉佩给了那位叫棠棣的觋,而他身上的玉佩难道是出自棠棣之手?那是楚姬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神殿里,在一位觋的身上。楚厉王知道他必须得去趟神殿,那里他能找到答案。
***
有些事情,楚厉王确实已经忘记了,或说几乎将其忘记。十八年了,不,甚至更久。那时候他刚从敌国逃回楚国,一位有着合法继承权的长子,却像流亡犯那样狼狈,九死一生的从敌国逃回自己的国家。只因为他的父亲无情的将他送与敌国当质子,建立盟约,却又在最后撕毁盟约,出兵攻打,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他的死活过。
是的,就是那时候,他一身是伤,千里迢迢的逃回了楚国,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第一个去探望他的人是太师,那时候他认为太师是虚情假意,或许到现在也是,他不会承认太师曾经对他的关心与亲切。
美丽的,仿佛一沾一丝俗世尘埃的太师,就如同不可触摸的神一般。让他恨不的将其推入地狱,毁灭他。
然后,第二位是楚姬,她是太师的孪生姐姐,有着惊人相似的容貌,却没有若玟的神韵——那种无意流露出的摄人魂魄的魅力。是的,太师小的时候就有着出众的容貌,长大后更美得如同一种罪恶。
他知道或说认为,楚姬完全是出于女人的盘算之心与偶然的同情心而接近他、照顾他,试图软化他那冷酷无情——对她弟弟充满深深恨意的心。然而很不可思异的是,楚姬或许是这世界上最为了解他的人,甚至他所不了解的自己,楚姬亦了解。
那时候,楚厉王是鄙视楚姬的,对他而言女人从来都是柔弱而愚昧的,楚厉王这辈子始终没有爱过任何女人。
“别伤害他,他是如此的脆弱,他连你的一丝冷酷无情也达不到。别伤害他也伤害自己。”
楚厉王至今还记得当时楚姬对他说过的话,当时谁都知道他有从太师手里夺回太子位置的想法,却仅有楚姬看出了他对太师那异常的感情。
现在回想,楚姬无疑是位冰雪聪明的女性,或许那时候她便已经看出了他对太师那非同一般的恨与执着。
楚厉王不喜欢回想以往,他的往昔有着很长时间是充满了苦难,而后是报复,他没有真正快乐过。或许有,那是他与太师在痒序读书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们都还小而无知。
他已经忘记了,他侵犯楚姬是出于什么心态,他一点儿也不爱她。不,或许,那个时候他确实是被她所吸引,被她的容貌——那和太师完全一样的容貌。
他还记得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表情就如同恶鬼一般的吼道着。那么憎恶,那么的怨毒。就仿佛是咒语一般。
“你不能碰我弟弟了,这就像是诅咒,你永远也不准碰他!”
乱伦,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位身份卑微却被宠幸的女人的女儿。
一位他完全不放入眼里,无情凌辱的女人。却对他说出如此的话语,那是他内心的一个最为黑暗的角落,无人知晓的角落。
他扼住她的咽喉,几乎掐死了她。
有时候,在梦里他还会梦见当初楚姬在朝殿自刎的时候大声撕喊的那些话。
“你伤害他,你也会下地狱的,不,那甚至比地狱还黑暗,永远也不能超生,永远也不能!”
是的,她说得很对,非常的正确,就像一位预言家那样。
这十八年来他确实生活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而她只给了他一个警告却没有给他另一个提示。那才是楚姬的报复。
风起,黄叶飞舞,在棠棣树下,楚厉王凛然的黑色身影成为了太祝日后记忆的一个片段。
楚厉王抬起手,他捏着一条红缨带,带上悬挂着一块玉佩。玉佩在风中摆动。
“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这一切将不再是秘密了。”
太祝苍老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他喃喃地说道。
秋风萧瑟,又是一个秋天。
***
棠棣第一次发现他是憎恨神殿的,一个为神诋所修建的神圣场所,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地方。他们所供奉的神诋,却不曾伸手保护其守卫他们的巫觋,却不曾拥有公正与慈爱,这是个虚弱而空无的所在。只是一间牢狱,一样阴森,深不见底的牢狱。
“我不会说,棠棣,打消你的念头,我什么也不会说。”太祝对棠棣如此说道,即使是棠棣再三的追问。
“你无法让所有人都闭嘴,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个无情的人,太祝,但你让我失望,即使是虫子被踩也会反咬,何况是人,如果你真的将我们当人的话。”
棠棣愤怒的说道,他必须发泄,他必须去做,无论是谁,他都不会饶过。
他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再也不能恢复清醒的妹妹,却什么也不做。
“我重视你,棠棣,你是神殿的孩子啊,大家都是神殿的孩子,我已经失去了铭季那孩子了。重视你的生命,棠棣,不要想着复仇,忘掉它。”
太祝深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不能!太祝,你知道我不能!”棠棣激动的喊道。
“你的命运多舛,但没想到竟能险恶到这程度。”太祝苦拧着眉头。
“你从不听我劝告,棠棣,然则你必须听一次。将这一切都忘了。”
太祝说到这里,沉思了许久,然后才接着说道。
“包括辛夷公子。”
说出这句话后,太祝感到了一份虚脱感。
棠棣只是沉默,这两天他的心始终为女嬉的事情所充斥,并没有想到辛夷。他无法再去想辛夷,他有着深深的自责啊。
“你的玉佩赠予了辛夷公子是吗?”太祝平缓地问道,他的惊讶已经过去了,当楚厉王拿着玉佩来问他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仿佛是命运的做弄,这份孽情始终无法避免也无从逃避。
“是的。”棠棣略为吃惊,他不知道太祝何从得知,又为何谈起这个话题。
“你们……”话刚开口,太祝便停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问,如何告诉棠棣。如果以前他有所顾虑而没对棠棣说,那现在他更是什么也不会说了。
“太祝,你打岔了原先的话,回答我问题。你一向隐瞒我,可能包括我的身世也是吧。”
棠棣目光犀利的看向太祝,而太祝十分愕然。
“你说我命运多舛,我会等候属于我的宿命。知道总要发生,那便不要阻止,该来的总会来。”
棠棣深刻的话语再次让太祝愕然,那仿佛是洞察了命运的轨迹后的话语。
***
朝殿,辛夷列入大臣的行列,他穿着黑色的礼服,长发扎髻,系着黑色绸带,庄严而高贵。他尚未到加冠之龄,所以尚未能戴冠。
“左徒,寡人命你陪同公子辛夷出使赵国。”跪坐于屏风前的楚厉王一脸的冷戾,他的目光落在跪伏在殿下的新任左徒身上,说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看辛夷一样。
楚厉王下了这样的命令,没有让其大臣有探讨的余地,他便起身离开了。在得知棠棣身份后,楚厉王更坚定了他的决心,他绝对不会再让辛夷与那位觋——他唯一的子嗣有任何联系,这遭受诅咒的罪恶情感,他要斩断它。
辛夷绝美的脸上苍白而冷冰,楚厉王离去后,他尾随而去。
在走廊上大步追上楚厉王,辛夷拦住了楚厉王。
“我不会去赵国。”
辛夷冷冷的说道,他很坚定。
“由不得你。”楚厉王冷笑着,敢于违背他意愿的人除了太师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是吗?可是我不会去。”辛夷尖锐的说道,他即使内心仍旧是畏惧楚厉王的,但他不会退缩。
“你没有选择余地,那是你的身份所带来的一份义务,一位王位继承人的义务。”楚厉王神情冷戾的说道,倘若是以往,恐怕刚才辛夷的顶撞早就招来了一记耳光。
“我再也不会任由你摆布,我不屑这身份。”辛夷冷冷一笑,肆无忌惮地回道。
“你确实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辛夷。”楚厉王审视着辛夷,严刻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残忍的笑,那是个令人血液凝固的冷笑。
“那么你试试看,看你如何打败我,如果你认为你有其能力的话。”
楚厉王低头逼视着辛夷,他那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强烈压迫感。楚厉王有力的手钳住辛夷瘦弱的肩膀,他在十指上注入力道。辛夷强忍着疼痛,泪水几乎溢出,然而他没有求饶。当楚厉王放开辛夷时,辛夷已经抬不起他的手臂。纤瘦的辛夷无论如何都不是强悍的楚厉王的对手,无论从哪一方面而言。
“我的子嗣惟有辛夷而已,王位也将由他继承。”
从神殿回来后,在太师居所的凉亭上,楚厉王如此对太师说道。他已经从太祝嘴里知道了一切,并对太师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感到吃惊。因为棠棣是太师最亲密的姐姐的儿子,而太师却始终都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
“如果楚姬认为那就是她的报复的话,那对我而言根本不算报复。”
楚厉王挽起太师的长发,亲吻着太师的长发。楚姬在被楚厉王侵犯后,便离开了王宫,所以楚厉王并不知道她怀有了自己的孩子。当楚姬再次返回王宫的时候,那是在太师下狱后,性格刚烈的楚姬在朝殿上自刎,并将她与楚厉王的儿子偷偷送进了神殿。他将她的弟弟关在了神殿里,而她将他唯一的子嗣也丢弃在了是神殿里。
“‘棠棣’多好的名字,听起来更像一句诅咒。”楚厉王轻笑着,抬头看着太师那如同大理石般冰冷的美丽侧脸。
棠棣,意味着亲情,而太师之所以将其取名为:“棠棣”,更在于棠棣是乱伦所生之子。
“上一代的罪孽与纠葛就此终结吧,没有必要引申下去。你会很乐意听到这句话的,若玟。”
楚厉王停止玩弄太师的长发,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凉亭。
水池的荷花早已凋谢,枯槁,几只白鹤从池上飞过,发出秋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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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深夜,太祝看着辛夷秀美的身影从神殿的过道上走过,看着他朝棠棣的居所前去。太祝悲天悯人的望着暗淡的月光,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一切都是宿命。
难以入睡的女嬉终于睡下,棠棣这才从女嬉的房间走出。在走廊的过道上,他看到了辛夷的身影。
“辛夷。”夜风有点冷,而辛夷却穿得很单薄,那柔弱的身影让他不禁想拥他入怀。自从从秦国回来,他们就一直没再见面。
“棠棣。”辛夷回过头来,见是棠棣,绽出了笑容,他朝棠棣奔跑而来,抱住了棠棣。
棠棣抚摸着辛夷的发丝,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这两天里,他是否想念过辛夷,然则他的心情是沉重的,激不起一丝喜悦。
“棠棣,我想你。”辛夷踮脚,双手搂着棠棣的脖子,吻住棠棣。
棠棣回应着辛夷的吻,那甜美的吻唤起了他全部的感官,他是如此的爱着怀中的人。
“棠棣,你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亲吻过后,两人分开,辛夷留意到了棠棣的消沉。
“我没事。”棠棣回道,他不想将女嬉的事情告诉辛夷。
“你看起来很消沉,有点不像我所认识的棠棣。”辛夷捧着棠棣的脸,再次将唇送上,他喜欢眼前的人,即使是略带忧愁的时候也有着难以言语的魅力。
棠棣没有说话,他尽情的吻着辛夷,随后双手抱起了辛夷,将辛夷抱走。
辛夷的爱,可以安抚他的心,安抚他的灵魂。
在棠棣那间简陋的寝室里,棠棣激烈的索取着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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