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崧云轻轻松松地解决了这些三脚猫武师,得空看向一旁的她时,一幕景象让他差点忘了呼吸。“荻弟!小心后面! ”
洛阳荻见到他转向自己时,正想开口称读他精采的“表演”,但他惊恐的叫唤让她微微一怔,随即向后一看,发现唯一幸免于难的无赖公子正驱马接近,还满脸的不怀好意。
“你想做什么?”她镇定地问道。
“只要逮住了你,还用怕那个家伙吗?”无赖公子手持短刀,向她步步逼近。
他猜对了,她的身手是比不上皇甫崧云的高绝,但还不至于对他束手就擒。洛阳荻二话不说,无视于那把对她不产生威胁感的短匕,右手紧握,一拳就给他过去。
“哎呀!” 无赖公子粹不及防,让她送上一圈黑轮,同时失去平衡,向后一倒便栽下了马背。
“别小看我!”洛阳荻挥舞着拳头,对忙着闪避受惊马匹乱蹄践踏的无赖公子叫嚣。
赶来救援的皇甫崧云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了,荻弟,他已经够惨了。”
洛阳荻这才轻哼一声。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接着两人就一起动手将这些人当盗贼给捆了起来,当然,她只负责将他们的上衣脱下,皇甫崧云才是那个捆人的“苦力”。
洛阳荻再次庆幸自己特殊的“背景”,才能面不改色地做这种事。
而皇甫崧云一面动手,一面仍偷看她,心中的疑惑好像又触礁了。
至于这票自找麻烦的倒楣人,只能祈祷早点有人来解救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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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泠《假凤戏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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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好无聊喔!”懒懒地坐在洛阳荻肩头的小灵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一开始时他还很有精神地对每样事物都惊叹不已,好像什么东西都很稀奇似的,经过小镇时无时无刻都能听到他发出惊奇的呼声,然而一路行来,看得到的尽是那些类似的玩意儿,久而久之也就不觉得希罕,自然就便成了这种反应。
刚刚稍微有一点“刺激”,不过结束得太快,他一点都不过瘾。
“睡觉吧你!”洛阳荻随口轻斥后便不再理他,知道她是和皇甫崧云并骑同行,这时“自言自语”也太明显了点。
穷极无聊的小灵只好听从她的“建议”,回到栖身的宝珠里睡个好觉,认为说不定明天醒来又会有好玩的事了。
皇甫粮云看了看渐渐阴沉的天色,此刻他们还走在沓无人烟的官道上。
“刚刚稍微耽误了一下,不过我们只要加快脚步,大约再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找到宿头了。”
洛阳荻在心里对自己做了一个鬼脸。天啊!半个时辰等于一个小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了那么久,虽然她一向自负体力不错,而以她的骑术骑乘赤骝还算是相当轻松,但她从未像这样骑上大半天的马,这会儿只觉得两条腿都快要没有知觉了。
“呃,大哥,其实我们用不着那么赶,偶尔尝尝露宿的滋味也不错啊!”只要能让她下马,就算睡在草地上她也甘之如饴。
她的提议让皇甫崧云望了她一眼,虽然天色昏暗,他还是注意到她的倦容,不禁暗暗责备自己的粗心大意。荻弟的体力不比自己,当然受不了这样长途奔波,还好荻弟不会逞强,否则不是光自责就能了事的。
“也好,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吧。”说完,皇甫崧云领头离开官道。
跟在他身后的洛阳荻则松了口气,决定将其他的事交给有丰富“露营” 经验的他。
洛阳荻挣扎着下马时差点软了脚,幸好他及时稳住她,否则真要当场出丑了。
“荻弟,你没事吧?”
“还好,只是脚麻了。”
洛阳荻靠着皇甫崧云的胸膛,除了正在恢复知觉的双腿外,他那宽厚而温热的胸瞠吸引住她更多的注意,让她有种依恋的感觉。
发现自己有些动摇的心清,她连忙在可以行动时拉开了两人的距谁,“我好多了,谢谢大哥。”
皇甫崧云正疑惑于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她的突然抽身让他有股失落感,愈发加强心头那股预感。
解决了皇甫崧云打来的野味,洛阳荻再也抵抗不了迅速袭上的疲惫,当着同样是他升起的营火打起了盹。
就着火光,皇甫崧云趁机打量起洛阳荻。
荻弟很高,几乎只少了他半寸,这样的身段是让荻弟能成功扮起男子且让人毫不怀疑的原因,而荻弟较平常女子略微低沉的声调也是重要因素,而荻弟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大方,没有半点姑娘样的小家子气,若不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小破绽,他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
荻弟虽然高,但以骨架来说,仍是属于女子的纤瘦,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喉结,就算是男身女像,也不至于会有那么柔细的肌肤,几乎样样女子应有的特质她都少不了。
再怎么说他毕竟是个大夫,还挂着“神医”的名号,这些种种迹象要瞒过他可没那么简单,若连他都雌雄不分,那还混得下去吗?
是的,荻弟其实是个女人,他不知她女扮男装的用意为何,却明白自己正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这也说明了何以他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整颗心都偏向了她。
因为一开始,他的心就知道了所有的答案。就是她了。但是,荻弟什么时候才会将真相告诉他呢?
若是荻弟知道自己的“计谋”正达到成功阶段,却在下一瞬间宣告失败,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但他们之间的一切才正要开始。
半睡半醒的洛阳荻卸下所有防备,柔美的脸孔没有半分掩饰,皇甫崧云不自觉竟看得痴了。
见她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寒颤,才让皇甫崧云惊觉寒意渐深。他有内力护体,因此没什么差别,但荻弟就不一样了。“荻弟,醒醒。”
洛阳荻对他的叫唤唯一的反应是嘤咛一声,又沉沉睡去。
皇甫崧云知道不能让她就这样睡着,取出披风瘫在平坦的地面,再将她抱在怀中,一起躺在披风上,以宽大的披风将两人密密裹起。
洛阳荻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有下意识地让自己更偎近身旁那个温暖的热源。
皇甫崧云微微一笑。这柔软的身躯更证实了他的猜测,而她的动作则表明了对他的信任,也许该想个法子让她早些对他坦白,他不确定自己能忍受佳人在侧却故作不知多久。
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目中的理想,他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觉得利用机会自我安慰一下也是必要的,所以搂着她,他带着笑意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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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洛阳荻正是好眠,却有一阵阵由远而近的噪音不断钻人耳中,让她不耐烦地只想把头埋到枕头里去。
枕头?不对啊!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温热又有弹性的枕头?她突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正想翻身坐起,却有一只大手阻止了她的行动。
“嘘!别出声!”皇甫崧云低声道,周围一有动静他就立即发功灭了火,好让他们能隐身在暗处观察事况。
不远处传来阵阵金铁交鸣声,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插手,无论如何,怀中这个小女人都比那来历不明的人马重要多了。
“怎么了?”洛阳荻也近乎耳语地值,靠得他这么近,男性的气息不断渗入她的意识,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应是有人遇上了仇家。”皇甫崧云由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得知双方的身分。受害的一方与“武林盟”有些交情,看来他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洛阳荻一声轻叹,“怎么咱们老遇上这种事啊?”
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当个武林人物实在很麻烦,不是有人故意挑衅,就是碰到非得拔刀相助的状况,连睡个觉都要被打断,这会天都还没亮呢,他们就不能等她睡饱以后再打吗?
皇甫崧云无声地笑着。
洛阳荻从他的胸膛感觉到一股震动,让她好像被电到一样,想到他应该是抱着自己睡了半晚,尽管理智叫她不要介意,却还是无法控制地红了双颊,幸好营火已灭,不会让他看到自己脸红。
“呢……我想大哥还是先放开我好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耳语道,“我不会出声的。”
“没关系,他们打得很专心,不会发现我们的,你可以开口说话。”皇甫崧云在她耳边轻声说完,这才松开了她,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在占她便宜。
“喔。” 洛阳荻还是没有拉高声调,“大哥知道他们是谁吗?”
皇甫崧云能夜视的双眼已看清她红润的双颊,眸中还有着刚睡醒的朦胧,让他露出爱怜的微笑。
“其中被追杀的是千仞门的少门主兄妹,追杀的则是与千仞门有宿怨的天浪寨,双方打打杀杀一向是常有的事,不过我不知道现在已经严重到要暗夜追逐的地步了。”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解释,那暖暖的气息让她浑身虚软,差点忘了附近还有人在打杀。
“大哥知道是那边理亏吗?”洛阳荻力持镇静地问道。
皇甫崧云耸耸肩,“这种事哪说得上有理没理,任何一点都可以是翻脸的理由,外人很难插得上手。”
“那大哥要帮哪一边呢?”她知道他不会袖手旁观,否则就不会躲在这看上半天了。
被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意,他只是笑笑地道:“通常我是不管这种私人恩怨的,不过千仞门和‘武林盟’有些交情,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少门主死于非命吧,一日打破表面的平衡,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那大哥还在等什么?”得知他肯定要出面,洛阳荻也就不再躲着,干脆直接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下摆的草屑,“我看他们以二敌五也快撑不住了,大哥再不动手只怕要帮他们收尸了。”
皇甫崧云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只好跟着起身。天知道他有多怀念那暖玉温香抱满怀的甜蜜,也罢,总会有机会的。
专心攻防的双方都没有发现悄悄显露身形的皇甫崧云,他一面取出作为武器的折扇,一面对洛阳荻叮咛道:“荻弟,把自己藏好,别受了池鱼之殃。”
洛阳荻应了一声,却没有半点躲藏的意思。
就在此时,打斗的双方已发现了现身的皇甫崧云。
“小子,别多管闲事!”一名天浪寨的大汉很“好心”地警告,“这是天浪寨的私事,聪明的就离远一点,别惹祸上身!”
“已经很久没人喊我小子了。”皇甫崧云只是轻笑着,“黑浪二当家,你不觉得以这种倾巢而出的方式对付两个小辈实在有损二当家的身分吗?”
“你识得我?”黑浪微微一怔,但手下丝毫不敢松,显然想让皇甫崧云没有插手的余地。
天浪寨一向是由寨主对外出面,他这个二当家虽有同等的影响力,但却是个“影子寨主”,没有多少外人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眼前这年轻人似乎对他相当熟悉的样子?
“当然。”依他一手建立的“武林盟”情报网,当然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皇甫崧云不再等待,一个旋身使玄妙至极地插人战圈,以点穴手法瞬间制住两人,破坏了包围圈,更接下黑浪这个最强的对手,令千仞门少主的压力悴然减轻,方能游刃有余地应付眼前仅存的敌手。
洛阳荻又是优闲地站在一旁着戏,但看着看着却有一对愈打愈靠近,眼看这惟一的女性同胞就快要撑不下去,善心大发的她觑个空一把将节节败退的千仞门小姐拉到身后,而原来要往对方上招呼的大刀现在则朝着她威劈而来,偏偏她手上没有半点足以抵抗的道具。
要是手上有把枪就好了,不,有了也没用,因为除了空气枪外,她根本没碰过能称得上是枪的玩意儿,那手烂枪法唬不了人的。
“大哥!”洛阳荻只好开口讨救星,信心十足地等待救援,完全没把面前的大刀放在眼里。
皇甫崧云没有让她失望,本来他还打算慢慢来的,但一点都不“听话” 的她让他一下子就乱了手脚。一掌逼退黑浪的同时,他将手中的折扇朝威胁洛阳荻的家伙掷去,在大汉闷哼受创时闪身来至她身旁,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接回半空中的折扇,并一个转身闪过倒地的大汉。
“荻,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听话,别再做这种让我担心的动作了。”
“好嘛!”洛阳荻不怎么情愿地回答,一面不着痕迹地退出他双臂的保护范围,觉得这在“大庭广众”之下太不合宜了。
“你到底是谁?”黑浪捂着伤处,看着原本应十分顺利的行动就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高手而前功尽弃,不禁有些忿忿不平。
皇甫崧云微笑道:“在下于江湖上有个‘神医’的封号,蒙同道不弃,见了面也这么喊我一声,不知二当家今天这事可否就此罢手,就算是看我的面子。”
“你……皇甫崧云?”黑浪忿然的神情转为惊讶,但知道自个儿并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想得罪“神医”,因那绝对是很可怕的麻烦。
“罢了,今天就看在皇甫公子的份上不再计较,但过了今日,就不会再这么客气了。”
“多谢二当家。”呈甫崧云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抛向黑浪,“这瓶伤药内敷外用皆有奇效,就当是对各位的赔罪。”
“谢了。”黑浪接下瓷瓶,挥手道:“退!”
语落,天浪塞数人迅即退去。
“千仞门郑徽、郑虹见过皇甫公子,谢公子仗义相助。”
身为被救援的一方,在礼数上自然矮人一截,加上星甫崧云透露出的身分,郑氏兄妹表现得也诚惶诚恐了。
另外,郑虹更怯意怜怜地对着洛阳荻,黔首低垂,连眼也不抬地道:“郑虹多谢公子援手。”
皇甫崧云保持着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是礼貌性的微笑,“称不上是仗义,只不过千仞门与‘武林盟’素有往来,既然让我碰上,道义上必须出手相助,但你们和天浪寨的恩怨还是要由你们自己去解决的。”
“是,郑徽失言。”
洛阳荻本来就没睡饱,加上妨碍她睡觉的要素已经排除,“看戏”的兴奋也逐渐褪去,倦意再次涌上,让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荻,你累了吗?”皇甫崧云轻声问道,同时一手环着她的肩膀,原来对着郑氏兄妹的淡漠在瞬间转为亲切温柔。
洛阳荻累得没发现他将对她的称呼主动少了一个字,以及那略显亲密的举动,只是点点头,因她真的好想睡觉。
皇甫崧云在确定了她的性别后怎么也不再称她为“弟”,他想让她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他的存在以及他对待她的方式,认为总会有机会让她“告白” 的。
郑虹把握机会道:“千仞门的分舵就在附近不远,请两位移驾到本门分舵,让我们好好招待,也算一报相救之恩。”
“是啊!皇甫公子千万不可拒绝,若让家父知道小弟未尽地主之谊,让恩人留在这荒地,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的。”郑徽也连忙接口道,他早看出自家小妹的心意,所以做哥哥的他当然要想法子助她一臂之力。
“荻,你觉得如何?”皇甫崧云顾虑的是洛阳荻的意思。
“随便。”她又打了个哈欠,直往他的身上靠去,她差一点就要这样站着睡着了,“只要让我早点躺下睡觉就好。”
皇甫崧云考虑了一下。虽然他很怀念让她睡在自己怀中的滋味,但还是找个地方让她舒服地躺着睡好了。
“好吧,那就请两位带路。”
于是皇甫崧云将黑骠让给郑氏兄妹共骑,洛阳荻当然又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