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告退。”李双全领着一批人迅速离开,而齐盛庸也领着一些手下,住进客栈。
果然只要盯住李双全,就能找到齐盛庸的踪迹。
萧羽燃着恨意的眼眸,直直盯着齐盛庸;南天仇则一脸深思。
齐盛庸为什么要抓上官家的人?上官世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但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世家之一。虽说民不与官斗,但意到太有名望的家族,就算齐盛庸身居三品都尉武将也未必能占优势。
听起来,他的目标似乎放在上官蓝雪身上。上官蓝雪,上官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也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儿,如果“他”知道这件事……
晤,或许他该开始为齐盛庸祈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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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雪乖女儿,小心点儿走,这里有点高,天气又很冷。”上官老爷在前头带路,手边扶着妻子,还不忘转头去叮咛女儿注意安全。
“嗯。”上官蓝雪全身上下一袭蓝衫,呼息因为走了一段路而显得有点喘。
上官夫人也担心地回过头望了一下。
“老爷,你去扶着蓝儿。”虽说后头有家仆跟着,但是蓝儿一点武功也没有,又不曾出过远门,一下子要走山路,身子一定受不住。
“我没事。”上官蓝雪立刻摇摇头,努力对父母露出笑容。“我只是有点喘,可是还可以走。”
“蓝儿乖,再一下就到了。”上官老爷以眼神示意后头那些家仆,务必注意小姐的动静,小姐若有什么不好,他们回去就等着领家法吧!
众家仆立刻心神领会,团团护在小姐身后。
上官老爷对妻女的疼爱是出了名的,上行下效,上官家上上下下都以保护上官家的女人为使命。
眼见家仆们个个乖乖听命,上官老爷非常满意,继续扶着夫人在前头带路,终于上到观瀑楼。
“乖女儿,累不累?”执妻子坐下休息后,上官老爷立刻关照女儿。
“不累。”虽然有点喘,可是蓝雪还是给了父亲一抹笑容。
“那就好。”上官老爷慈爱地望了望女儿,再看向众家仆,“大家都休息一下。”
“谢谢老爷。”众家仆回应。
“黄山集‘泰山之雄伟、衡山之烟云、庐山之飞瀑、峨媚之秀丽、华山之险峻’,来过黄山,其他山都可以不必看了。”上官老爷豪迈的介绍。正所谓“见过黄山,天下无山矣”。
“老爷,这句话该不会是表示,你以后不会再带我和蓝儿去见识五岳了吧?!”上官夫人跟着丈夫问道。
“当然不是,”好不容易把家业全交给儿子们去打理,现在无事一身轻的上官老爷最大的嗜好,就是带妻女走遍各地、赏遍名景。基于三名爱女,已有两名被拐跑的失策记录,上官老爷对于最小的女儿更是宝贝得紧,亲自守着不让人有机会觊觎。“我只是在告诉你们黄山的美,先看过黄山,慢慢我们再去其他地方。”
“这还差不多。”上官夫人笑眯着女儿。蓝雪脸上有着活动后显出的微晕,她着迷地望着远方。
“乖女儿,在看什么?”上官老爷也跟着女儿看的方向望过去。
“雪。”她对着远处的白色山峰笑。
蓝雪绝美的脸庞因为专注而散出一股迷离的神采,再加上一身浅蓝的衣饰,在微蒙的天色照映下,整个人看起来像包裹在一层蓝色云雾里,如果不是周遭还有那些家仆,乍看之下,还会以九她是天上落下凡间的仙女。
即使天天看着,家仆们还是偶尔会被小姐迷到失神。
上官老爷咳了两声,众家仆立刻回神。
齐盛庸隐身在一旁,差点也看丢了魂。
他抬手,缓缓做出手势;另一边的李双全立刻意会,所有人全覆上面罩。
气氛不对!上官老爷警觉地服一味,戴着面罩的人立刻分成前后围困住他们,阻断上官家人所有的去路。
“哼,狗贼一堆。”上官老爷嗤吟。
察觉到充满恶意的注视,上官蓝雪脸上不再有闲适的笑容,她惶惶地望向那些戴面罩的人,害怕地往父亲身边缩。
“蓝儿别怕,有爹在。”遇到这种状况,上官老爷不先担心自己的妻子,而是先关注一向胆小畏生的女儿。
“还有娘。”上官夫人眯眼看着这些人,怒火旺得很。她武功虽然没有多好,但胆子却比天还大。
“上!”齐盛庸一声令下,截面罩的人立刻与众家仆对打成一团。
趁乱,李双全与齐盛唐同时攻击上官夫人。
上官老爷将女儿推离战圈,飞身向前挡下两人的攻击,齐盛庸缠住上官老爷,李双全立刻转扑向上官蓝雪。
“啊!”上官蓝雪惊吓地后退,却仍是被抓住。
“蓝儿!”上官夫人立刻挥打向李双全。
上官老爷一惊,正要去救女儿,齐盛庸却一拳击来,上官老爷注意到他手拿泛红,立刻运起内力硬拼。
碰地一声,上官老爷只退两步,齐盛庸却超飞退时,尾随李双全迅速离开现场。
“蓝儿!”上官夫人尖叫。
“夫人!”上官老爷扶住妻子,立刻对解决掉面罩人的众家扑下令。“立刻去追回小姐。”
“是。”众家仆立即散去。
“老爷……”上官夫人担心不已。
“放心,没有人敢伤害我上官业的女儿。”无论是谁抓住蓝儿,他都得准备接受上官家的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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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个人出动,却只有两个人逃出来,想不到上官家随便一个家仆,都有那么好的武功。
但幸好,他的目的已达成。
齐盛庸追上李双全,两人躲到约好的树林里;李双全已经将上官蓝雪的双手绑起来,不怕她跑掉。
“大人。”一见齐盛庸,李双全立刻恭敬地喊。
齐盛庸挥挥手,直接走向上官蓝雪。
上官蓝雪一见到他的眼神,就不安地直后退。
“想不到.上官家的女儿这么美。”对美人一向来者不拒的齐盛庸伸手就想轻薄。
上官蓝雪睁大眼,惊惶地直退。“走开……”
“大人,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李双全连忙问。
齐盛庸举止一顿。“你先回客栈,要其他人严加戒备,绝不能让上官家的人有机会救走她。”
“属下遵命。”
“现在立刻去!”齐盛庸下令。
“是。”李双全不敢迟疑地立刻离开。
清除闲杂人等,齐盛庸重新望着上官蓝雪。
“上官蓝雪,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乖乖听话,本大人绝对不会伤害你,还会好好疼惜你。”
他涎笑地伸出一只手,但还没摸到上官蓝雪,一柄银光立刻介人他与上官蓝雪之间。
上官蓝雪后退好几步;齐盛府及时收回手。
“你!”
“你的死期到了!”来人举剑就攻,毫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
太大意了!
他只顾着遣走李双全,却忘了防备可能还有想攻击他。齐盛庸边问躲,边被拉开距离。
“放心,没事了。”一声温柔的安抚,上官蓝雪眼一花,只觉得一道红色身影到了眼前,她双手的束缚已被解开。
她吓了一跳,直觉又后退,摸着手腕被绑红的地方,才惊疑着,身后却撞上一堵胸怀。
“啊!”她害怕地差点跳开,纤细的柳腰却已被握住。
“是我。”听见低沉的两个字,上官蓝雪整个人领定下来,回转过身就伏进来人的胸怀。
“怕……”她不停颤抖着。
来人没有给予任何安慰,只是张着双臂,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
“你总算来了。”红衣男子笑道。
“我欠你一次。”来人一身漆黑、一身冷肃。
“不必客气,她就交给你了。”红衣男子回头一望,萧羽与齐盛庸愈打愈远,他心中一阵不安。
“你去吧!”黑衣男子看出他的担忧。
红衣男子朝他一笑,点点头,飞身立刻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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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半个多月,她的剑招已有极大的不同,式式流畅如行云流水,却又蕴涵致命的杀伤力,齐盛庸差点被攻得无法反击。
“又是你!”齐盛庸一阵怒吼。
这个女人不断想杀他,要不是有一次他打伤她、揭下面罩,还真不知道一直想要他命的刺客,居然是一个这么美丽的女人。
“让开!”
“等你死了,我自然会让开。”萧羽冷笑,攻势意见凌厉。
齐盛庸愈想摆脱她,就愈被困住。可恶,上官蓝雪……她绝不能有失,齐盛庸运起功力,一双手掌立刻泛红。
凡与他作对的人,不论她长得多美,他一样不留!
萧羽剑招一转,再度朝他刺去,这次齐盛庸连闪都没闪,脸上噙着一抹冷酷的微笑,双手交叠,夹住剑脊。
她用力往前刺;他双手微弯,利剑应声而断!
“啊?!”萧羽一惊,脚步立刻变换,举着断剑再度攻击。
“找死!”齐盛庸一手握住剑,一掌立刻拍上她胸口。
“呃……”胸口剧痛,她再也握不住剑,跟跪地后退,呕出鲜血。
齐盛庸再一掌准备送她上路,一道红色身影迅速窜人,接住他一掌的同时,两人又对招数掌,齐盛庸暂时被逼退。
“大人!”李双全领着人又回来,齐盛庸的心立刻定下来。
一听到人声,红衣男子立刻扶抱起萧羽,瞬间飞身离开。
“来人,追!”李双全立刻下令。
“不必了。”齐盛庸挥挥手,领着人回到原来的地方,地上除了被解开丢下的绳子,再也见不到上官蓝雪的身影。
“可恶!”白费工夫!
李双全也搜查四周,没看到人,突然看到树于上有人留下了字。
“大人,你看。”
齐盛庸闻声赶来。
齐盛庸,圣明皇朝三品都尉,一个月内,将以叛乱罪论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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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回马车藏匿处,确定齐盛庸的人没追来,南天仇将昏迷的她抱进马车里,拉开她衣襟,顾不得男女之防的翻下她兜衣。
是血手印!
南天仇脸色一变,扶她坐起。连起自身内力,输人她体内,希望将掌印封在胸口,不再扩散。
一刻后,他收回功力,拢好她衣襟后,再以银针插入她身上几处大穴,不让她体温继续上升。
胸口不断持续地疼痛,萧羽因为痛而昏迷、也因病而清醒。
“是你……”一张眼,就看见他正擦拭她唇角’血。
“你太冲动了。”他沉声责备。
“齐……盛庸呢……” 当作没听见他的话,她只关心仇人的生死。 “他还活着。”他相望着她,“一个齐盛庸,真值得你赌命去刺杀,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
“咳咳……是。”她咬着牙点点头,又咳出血,他立刻以手巾止住,不让血迹蔓延。
她答得笃定,他是听得心痛又生气。
“你现在伤成这样,还想怎么报仇?!”这辈子,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无力过,她的任性,已经快把他的耐性磨光了。
“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报仇……”
她固执,也无悔。
南天仇真是被打败了。
“这世上除了杀齐盛庸,难道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事吗?” 他是生气于她的任性,但是她不要命的自杀举动,更让他心痛! 她闭了闭眼,忍着痛,没回答。
“看着我。”他扶着她的脸,寒声问:“是不是我为你做的一切,你一点都不领情,也不愿明白我的心意?!”
心意?!她颤着眼,瞪望着他。
“你那么聪明,却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看我。你只想着要报仇,拼上性命也无所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有什么感受?”
“你……”他在说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而再地救你、照顾你,还教你武功?你认为,我会为任何人付出这么多心思吗?”
萧羽望着他,倔强地摇了下头。
“你……可以开出……条件……我……会做到……”她不要懂他的心思,也不想听!
她到现在还认为他救她只是条件交换!
南天仇不敢相信地瞪著她,她就这么无视于他的付出,他在她心里,就只是个要求回报的人?
南天仇想大笑,但是笑不出来。
二十七年来唯一一次动心.却是这种结果。他真是欠了她吗?
他苍凉地放开她,生气、心痛,都无用了。
“小羽,你够狠。”他低语。
明知无用,却还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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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朱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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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就算多事,也是最后一次了。他自嘲地想道。
他不要求她一定要回报他的感情,但至少,请她珍惜自己。然而,她依然不爱惜自己的命,也视他于无物。
能怪她吗?他们原本只是陌生的两个人,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改变自己?
是他自视过高了,所以,活该受这种报应,不能怪她无情。
驾着马车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终于停下,然后进马车里,轻缓而仔细的依顺序拔出她身上的银针。
她的胸口仍是痛,但并不是无法忍耐。
她不喊疼,然而拧紧的娥眉、泛白的唇色,令他再恼怒于她的铁石心肠,终究也会心软于她的逞强。
从药袋里拿出一瓶药,他倒出一颗,半扶着她和水吞下。
她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刚刚的表情,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不识好歹。
但她并没有要求他付出的,不是吗?
可是,她却没来由地愧疚。
吞下药,他重新扶她躺下,还以衣物铺成厚软的床垫,再替她盖上被。
“吃下药后,应该可以让你不那么痛。试着睡一下,等到达的时候,我会叫你。”他嘱咐完,转身便要出马车。
“去……哪里?”胸口的疼痛与压迫感,让她连发出声音都很困难。
“去一个能医好你伤的地方。”他身影闪出车外,放下车帘。
突来的孤独感,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她应该很习惯一个人了,可是他的背身,像是要留下她一个人,让她几乎忍不住想出口唤住他的冲动。
马车重新滑动,继续往不知名的方向走。
就算生她的气,他对她,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喂药、扶躺,都轻柔无比,像在对待一个容易破碎的珍宝。
受伤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那她不会瞑目,因为她连此生惟一的心愿都不能完成。
但看见他.她忽然有一种笃定,她知道她不会死了,因为他会想办法救她。
可是,他怎么能要求她懂他……他对她……
不会的,不可能会是那样,她从没想过男女之事,也不以为自己会涉及男女之情,可是他没说完的语气,分明指向这个……
不该是这样的。
虽然她不懂男人,也没有想过成亲之事,但不该是这样的……他没有理由会喜欢上她。
萧羽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子,否则不会从小到大,总是讨厌她、与她为敌的人多。
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真的,她不要人陪伴。
也不想和任何人同行,从小,她就注定是孤独的……
想起没有师父的日子,她忍住涌上眼的酸涩,闭上眼。
不要再想,也许她就可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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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识从那时开始昏沉,她是醒着、还是睡着,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有时候,当她觉得于渴的时候,唇上,会有一些冰凉的水滴,她便本能地吸取;当胸口热辣辣的痛楚变明显的时候,她像是痛得呻吟出声,她的腹部,几乎就在同时感觉到被插进一根钢针,引开了疼痛。
像是过了许久,她终于又能睁开眼。
“你醒了。”他关怀的表情一敛,立时收成淡漠,表情转换快速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