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你不能这么狠心……”
“成惠!好好地活着……”他往我的怀里缩。“为了我!我……想看到你幸福!”
“怎么了?齐泽!”
“搂紧我!”
“冷吗?”我搂紧他。
“现在不冷了!好多了!”
我的天堂男友 第十二章(4)
“……”
“成惠!”
“嗯!”
“我好像见到了妈妈了,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温柔!真的好想她啊!”
“……”
“真的很想她……”突然间,他没有了任何声响,我缓缓地低下头看怀里的齐泽,很安祥!
我笑了,他是在睡呢!
看他睡得多深沉!睡梦中的他还是那么的帅气,帅气得让我不得不去喜欢他。
他会睡多久?很久很久吗?突然意思到他再也不会醒来的事实,我慌了,我哭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溃了。“齐泽……”可惜我再喊他、摇他,他都不会再醒过来了。“齐泽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不,不会这样的,你怎么就可以这么狠心啊!啊?这么狠心啊?”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是我的手机铃声,齐泽送给我的手机,他为我选的铃声,我一直都说铃声太老土,却一直没有舍得换,现在想想是对齐泽的爱屋及乌吧!
爱他,我已经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为什么在我离不开他的时候偏偏来了这样一场意外的病?为什么一切本是美好的恋情会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如果这是电视剧,一定不是这样的结局吧?电视里一直都是一路欢乐到底,或是一路哭到底,我本也不是一个适合悲剧收场的人啊!为什么这不是在演电视剧?如若是,我会做编剧,改掉这个破旧的结尾,这本不该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结尾,但……这不是……齐泽……真的回不来了。
“……你汗水洒一路啊,泪水在我心里流,只盼日头它落西山沟哇,让你亲个够噢……噢……噢……噢……噢。”手机继续在响着,我撇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齐泽的爷爷。
“喂!”我双手颤抖地拿起了手机。
“成惠,齐泽和你出去了吗?”
我看了一眼怀中安静的齐泽,“嗯!”
“快带他回来吧!”他的声音很兴奋,“我们找到骨髓了,马上就做手术!”
“为什么不早一点?”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如此平静地面对这件事。
“什么?成……”
“为什么不早一点?……”只要早一点,也许齐泽就不会死。
“成惠,怎么了?”
“迟了。”丢下电话,我握紧齐泽的手,把他搂得更紧了,我不要和他分开,永远都不要,死神也无法让我和他分开,我的心永远都和他在一起的……
“陈经理好!”sun的员工热络地向我问好。
“嗯!”
“成惠!”
“嗯!”我停下脚步,笑着向那人打招呼,“姑姑!”
“嗯!”她也在冲我温和地笑,“今天怎么要提早回家吗?”
“是的,妈妈打电话让我快点回家,好像应该是关于弟弟的事吧!最近快要参加高考了,也不知道会考得怎么样。”
“你父母都搬过来有两年了吧?也从来不见你好好陪陪他们,多抽点空好好地陪他们逛逛,店里的生意虽然重要,但也不能太累了自己,齐泽若知道他把店丢给了你,害你累成这样,一定也会很心疼的……”
“姑姑……”我哀求她不要再提起我的伤心事。我的齐泽都已经离开我两年多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还忘不掉吗?”
“什么?”
“还忘不掉齐泽吗?他走了都有两年了,你不能这样一直惦记着他!”
“姑姑……”
“该忘的就得忘,毕竟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
“你能喊我姑姑我很高兴,其实有时候想想,你也没必要喊我姑姑,齐泽的店给了你,我也就是在给你打工,你这样称呼我,只会让自己更加放不开齐泽。”
“……”
“齐泽若在天堂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也会很心疼,该放开他了,成惠!你这样一直缠着他,他并不一定会安息,死者已矣啊!”
“姑姑!”勉强地扯起一个笑容,不想再顺这个让我伤心的说题说下去,“我……走了,妈妈会等急的!”
“嗯!”她突然又喊住我,“要记着我的话,懂吗?”
我的天堂男友 第十二章(5)
走出sun,看着蓝蓝的天空和那几朵闲散地飘荡的白云,我忽然有种错觉,齐泽就躲在那朵最白最洁净的白云后面看着我、注视着我,他是对我不放心吗?我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轻轻地问天上的齐泽,“我真的该对你放手吗?齐泽,这样一直念着你,你一定很累了吧?也许真的该对你放手了!但……好舍不得你啊!怎么才能彻底忘记你呢?”
“难道不可以不结婚吗?”
“什么?丫头,你疯掉了吗?怎么可以不结婚?你看你周围的哪几个女孩子不都结婚了吗?”妈妈又对我发动攻击了,这已经是一月一次的固定审讯了。
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像个囚犯,假如我不同意我的长官干嘛干嘛,就必须承受什么样的鞭笞或枪杀似的。当然——我的妈妈不会杀我。但……我也必需承受一些痛苦。
“我今年二十三岁,并不大,用不着这么急吧?而且我现在有经济来源,用不着嫁个老公来养我。”
“二十三岁?不小吗?家里的吉祥二十一岁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有了!”
“她……是找到喜欢的才结婚的,我……”到哪儿才能找到第二个齐泽呢?
“真不知你还记得他做什么?他好是好,但他死了,在民国时候一个妻子也不过守两年的孝,你呢?你还没有和他结婚呢?为了这个家产吗?这个庞大的家产是他留给你的,因此你必须不结婚来报答他给我们的好日子吗?”
“妈……”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咱们就收拾收拾,该是我们的东西我们拿走,不该是我们的都还给齐泽他们家。我们继续回去过苦日子,即使是那样,也比别人说我家里养了个老女人来的舒坦!”
“妈妈……不要说了!”我哀求着。
“怎么能不说?啊?你现在有钱了?车了、房子、城市户口都有了,是我们家的支柱,现在家里的人过得都舒坦,这全是你的功劳,但……但是你怎么能说你不嫁人了?你以什么身份为齐泽守活寡?啊?你不想想,你这样活着算什么?二十三岁了,该有些头脑了吧?”
“妈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
“当……当你最爱的人在你怀里死掉,你根本不明白那种感觉,假若一开始就不爱上他多好,那种心痛的快昏厥的感觉我就不再体会到。但是我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喜欢到即便是死了,我依旧喜欢他,想着他,怎么办?我的心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控制不住我去想他。”
“啪!”妈妈打我的声音,“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死心眼的丫头!你可以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而这样活?你要气死我吗?啊?人都死了,该断的就要断,让他早点去投胎去吧?为什么还紧紧抓住他不放?”说到这,妈妈也悲伤地大哭起来。
“妈妈,会结束的。”
我奔进自己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原本黑色的风衣换成了大红色的毛衣,两年来我很少再穿上这么鲜亮的衣服了。
“你干嘛?”妈妈问。
“你不是让我了结吗?现在我就去看齐泽最后一眼,以后……我就彻底地把他忘掉!”
“明天是清明节,也可以明天去啊!”
没有回答,我从家里开着车子往郊外的墓地驶去。
“齐泽,又是好久没来看你,你还好吧?”抚摸着墓碑我微笑地问,“现在应该很快乐吧?可以天天和妈妈在一起,再也不用拿着怀表想她了,对她说悄悄话了,是不是?”
“你已经离开我两年了,想我吗?每每只能这么四目相望,摸不到实质的你,真的好想你啊!”
“妈妈又让我结婚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是不愿嫁,只是再也找不到——像齐泽你这样对我好的人了。为什么当初你不愿娶我,你若是娶了我,今天我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齐泽,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以为金钱上的富足我就会快乐吗?思念更是伤人啊!懂吗?每天我都是那么地想你,你都知道吗?心里千万个细胞都在呼唤你,你知道吗?”
“是你让我好好活下去的,为了对你的承诺我活到现在,你把你妈妈留给你的连锁餐厅给了我,我没有辜负你,现在餐厅的一切都很不错,我妈妈说她以前从没想过某一天会不为钱发愁,现在终于过上了那种不为后半生忧虑的日子了。齐玉现在和崔翰林在一块了,他们很幸福,崔翰林说要把齐玉这个妖女训成‘居家小女人’^O^我对他的话很怀疑啊!你呢?一定也不相信吧?还记得薛菲吗?那个为了你和我决裂的薛菲,她终究没有留在这个城市,回家找了个人随便就结婚了,真的很羡慕她,其实……能把自己嫁出去也是一种幸福,是不是?就像尘埃落定似的,心里就不会再起起伏伏,忽上忽下了。为什么别人都成双成对,我们却阴阳两隔?”
我的天堂男友 第十二章(6)
“你说你不会让我继续辛苦的,你说若是我真的辛苦,你不会舍得留下我一个人的。但现在我过的好难受啊!你呢?为什么不带走我呢?”
“我对妈妈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以后我再不会来了。既然你不对我信守承诺,我就只能这样苦苦地活着了。不来见你是怕自己对你更加的割舍不掉……”
陪了他一下午,对他说了好些话,我在黄昏的时候才走出墓地。
天色虽然开始暗了,但因为是将近清明的原因,门口依然是熙熙攘攘,回身看了看,“齐泽,真的再也不来看你了,你要保重啊!”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好漂亮的黄昏啊!“齐泽,有这样漂亮的天空陪着你,你一定也不会寂寞吧?真心希望你开心,但……我呢?我怎么办?”
“让开,让开啊!”
怎么周围那么吵闹呢?没有必要那么吵,有些事情,包括死其实都可以看得很开的,是不是?齐泽?死是结束,但同时也许也是开始——两个相爱人的开始,是不是?
“让开,让开啊!”
更多的人在喊,我向那些喊叫的人望去,但却有两束强光打在我的脸上,使我睁不开眼睛,接着我便以彩虹的弧度飞了出去……
我笑了,因为我看见齐泽正在天上冲着我笑,那笑容依旧是那么帅气,“你说你舍不得我一个人受苦,现在……你终于来带我走了……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