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不管原因为何,如今,她自动投入他怀里了,自此至终,他再也不会放手,他想牢牢的捉住她,一辈子也不许她逃!
很可笑的,此刻的他宁愿放弃他的真实身份,只要真的能得到她全盘的信赖,他可以只是平凡的保险推销员。
情绪恢复平静的慕尘璘;轻轻的推开他,以手指拭去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轻声道歉。
“你哭了?!”她的落泪,引起他再一次的震撼与慌乱,他急急的抚去她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他不晓得自己竟伤她如此深。他从未见过她掉泪,她总是刻意的隐藏,不想轻易让人窥知她的情绪,察觉她的脆弱,而今却失控得无法自己。
刘笃铭的一句“我不是有心的”带给慕尘璘;莫大的惊愕。他说话的口气和刘老大竟如此相似!难道……但她随即甩掉这荒谬可笑的念头,扯出一抹笑面对他。
“你为什么道歉?你又没错。”
他听了简直是有口难言。他能告诉她,自己便是那个欺负她的黑道大哥吗?
“子!”江琮及项在此时由丛林月里头跑了出来,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你哭了?”
慕尘璘;泛红的眼眶以及脸庞上的泪痕都让她们吃惊,发生什么事吗?
“我没事。”她轻松的带过,并用力的握了下她们的手。
江琮与项明白的不再追问。
刚才见子回来时,原先她们便要冲了出来,却在看见她整个人扑进等在外头的刘笃铭怀里时,不禁呆愣住。
若非深知子的性子,她们都要怀疑她是否和刘笃铭暗渡陈仓许久。不过她这出人意表的反应,是否可解释成她心底对刘笃铭其实挺在乎的?
“好了,我们进屋去吧!别尽站在外头。”慕尘璘;轻松的说,看出两位好友眼中的想法,却不愿多想。
???
等刘笃铭大略交代这几天在昊朋帮的情形后,他看她们似乎有事要谈,便主动声称有事离开。
“我想我错了。”
慕尘璘;坐在沙发与项、江琮两人对视,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江琮不明所以的问。
“先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已经不再害怕那次梦魇所带给我的冲击,毕竟事情至今都已经过了十五年了,我也走了过来,况且还有你们的陪伴,我应该已摆脱那段黑暗。
“但事实却不如我所想。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以为之中,以为自己能毫无惧意的和男人相处,以为自己有驾驭男人的手腕,可以玩弄他们,发泄自己心中尚存的愤恨,就算如此过完一生也无不可……
“然而,我错了。”慕尘璘;垂下眼睫,剔透的泪珠随即滴落,“虽然这次鲁韦昌出现时,我表现出坚强,但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害,却让我多年来的武装瞬间瓦解,一下子恐惧、害怕又再度浮现我的胸口。”
“伤害?什么意思?”项迫切的询问。
“今天到昊明帮时,我的话惹恼了刘老大,突然他疯狂且怒气腾腾的扑向我,当下我才了解自己的武装竟是何等的脆弱。”慕尘璘;有股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认清自我能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子……”听着她的自我分析令项两人无言,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静静听她倾诉。
“其实,看到你们各有归属,我真的非常羡慕,但我的矛盾由来已久。其实我真的很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却又害怕受到伤害,于是我便隐藏了自己的渴望,让自己变得盲目……”
“子,你是信任刘笃铭的,不是吗?否则你今天不会投入他的怀抱,对不对?”项坐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说。
“子,既然你已经了解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也该分析出对刘笃铭的感觉吧?”江琮偏头询问她。
“好吧!我承认对他真的是多了份在乎,但今天我会扑进他怀里完全是一时冲动,不代表我仍有那份勇气。”慕尘璘;坦承的道。
“你当然是欠缺那份勇气,一直以来,你就是缺少它,不是吗?”项反问她。
“子,你应该清楚刘笃铭的心意才是,试问,多少男人能像他这般痴心?他等你等了六年。”
“等等!”慕尘璘;霍地制止她们,“先别再说了,我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刘笃铭及刘老大的身影同时跃进她的脑海里,扰得她几乎失去所有的判断力。她真的愈发觉得他们两人的相像,所有的质疑搅乱了她的思绪。
“我们不逼你,事实上,听了你对你自己的解析,相信子琮和我一样都觉得非常欣慰,毕竟,你现在是夏的走出来了。”项软着嗓子道。
“子说的没错,你自己慢慢的想,想通了、想明白了,可记得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江琮也坐到她身旁,搂着她的身子。
慕尘璘;缓缓的点了点头,思绪又再次出走。
她当真该接受刘笃铭的心意吗?他真的不会伤害她吗?
第八章
今日是桑氏企业董事长桑镇的六十大寿,桑家的大宅内此刻云集了各路人士,将原先沉寂的桑宅点缀得闹烘烘。
慕尘璘;当然也出席了这场盛宴,原先她也要邀项、江琮两人一块儿来,但她们的另一半都抢先她一步邀约佳人,她只好一人前来。
慕尘璘;一走入会场,所见即是黑压压的人群。
一个熟悉的人影步向她,脸上全是不屑与嘲弄。“呵,你真的还来参加老头的宴会啊!”
桑源的不驯旁人也略知,对于父亲更是忤逆,不孝得很。
而桑镇对他也仅有摇头的份,如今一心一意想在他的身体尚能撑住之时,找到一名有能力的人来接管桑氏,即使是非桑家人,至少也好过自己的败家子。
“是桑先生邀我前来的,应该没碍着你吧?”慕尘璘;没好气的道,实在很懒得应付他。
“当然没有!只是,身为见不得光的情妇也敢出席这样盛大的宴会,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可嘉。”桑源讥讽的说。
“劳你费心,若没事的话,恕我失陪了。”她微微点头即要离去。
“等等,”桑源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要说快说,请你放手。”慕尘璘;不悦的蹙起眉。
“我是想问问你—;—;”桑源毫无预警的靠近她,脸上泛起一抹邪笑,“要不要换来当我的情妇?老头老了,铁定无法满足你吧?而且他死后财产也都归我,我一定比疼我那口子更加的疼爱你,怎么样?”
慕尘璘;未发一语,愤怒的眼神几乎要射出火来。
下流的东西!她在心中诅咒上百次。
“桑源!”
随着大喝而来的是桑镇,他缓缓的走向两人,不悦的瞪着他,“你又在找子麻烦?”桑镇虽年已六十,但声音仍是无比宏亮,身子也算硬朗。
“嗟,我可是你儿子呐!你却关心一个情妇胜过于我?这算哪门子的老子?”桑源冷哼一声,又瞪了慕尘璘;一眼才走入人群中。
桑源一离开后,慕尘璘;将手上的提袋交给桑表。
“这是祝寿的礼物,我祝您早日找到接管桑氏企业的人才。”
“呵呵呵……”桑镇爽朗的笑开,“我非常喜欢你这个祝福,不过你何力必还破费买礼物呢?”
“礼物当然少不得,也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您若不收,我哪还好意思出席宴会?况且只是项小礼物,还望您别嫌弃呢!”
“别这么说,你的一番心意我很感动。走,到里头去吧!”桑镇带领着她走入会场。
慕尘璘;一被带人会场,隐身在一旁的林衍诚也往会场的另一方走去。
“大哥。”
刘笃铭一听到林衍诚的叫唤随即回头。
今日,他与风逸汛、火熠亦出席了这场宴会。
“她也出席了。”林衍诚简短的报告。
“嗯。”刘笃铭点了点头,仿佛是预料中的事。
“大哥,”风逸汛小声的在刘笃铭耳畔说,“今日人多且杂,请大哥注重自己的安危,湖海帮不知会不会借此机会出手。”
“我知道。”刘笃铭答道,正想再跟林衍诚交代什么,身上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他拿起手机,“喂?”
“刘笃铭,此刻你正惬意的参加宴会是吗?”电话那方传来一阵尖细的男子声音。
刘笃铭蹙起眉,“你是谁?”
“我是湖海帮帮主,赵得海。”对方报上姓名后,奸笑了起来,其声极其刺耳。
“是你!”刘笃铭双眸霎时覆上阴森。“有什么事?”
赵得海得意的说:“你更是失策,只记得护着你的女人,却忘了另一位重要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笃铭瞠大眼,沉怒的问。
“你马上带着你的三个手下到某某路的小公园,半个小时内若没到,你就等着替刘明闻收尸。”道完电话随即挂断。
刘笃铭脸上布满了愤恨与暴怒。
“大哥,怎么了?”火熠见他脸色不大对劲,马上向前询问。
“湖海帮捉走了我叔父。”好个湖海帮,他绝对要让赵得海不得好死!
“什么?他捉走刘叔?”
闻言,风逸汛三人一阵惊愕,湖海帮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昊明帮!
“走。”刘笃铭一下令,三人马上尾随他离开。
???
是刘老大还有他的贴身侍卫!
他们也来参加这场寿宴吗?可是为何个个面露诡谲的模样,匆匆离去?
一行数人的举动引起慕尘璘;的注意,几乎是立即反应的—;她马上跟桑镇道声抱歉,不假思索的跟踪他们而去。
???
慕尘璘;驾车跟随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座小公园,见他们匆匆下车往里头走去后,她才由自己的座车出来。
环顾四周她才发觉,这里竟离丛林月不远。令她极其纳闷的是,为何他们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这里?且一副发生了啥大事般急迫。
各种问题不停由心头冒出,也令她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往里头走去。等等,难道她是在担心那个昊明帮帮主?
不!她用力的甩了甩头,企图甩掉这荒谬可笑的想法。她只是好奇,仅仅如此而已!
她为自己找到一颗树当掩蔽,偷觑着正前方的情势。由于灯光昏暗,她看了好些会儿才发现,四人的前方竟伫立了一大群人与他们对峙。
看到这般情景,她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他们这样不是很危险吗!才四个人,如何以寡敌众?
前方刘笃铭不知说了什么,对方竟由腰际取出了一把枪指着他。慕尘璘;见到这一幕,惊愕的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尖叫出声。
天呐!是枪!如此惊异的场面是她前所未见的,她整个人被吓得呆愣住,直担心他们会不会出事。
“砰”的一声,不晓得谁先开了第一枪,接着就像连锁效应,枪声好似放鞭炮般的接连着响起,带来一阵惊天动地。
慕尘璘;捂着耳朵瑟缩在树旁,并不时偷觑着,她瞧见他们四人利落的闪过不长眼的子弹。按常理,她是该迅速逃离现场的,但脚却不听使唤似的不肯移动。
天呐!她在担心刘老大,纵使是千万个不愿承认,但一直为他狂跳的心却瞒不过一切。
下一秒,她被自己所见的景象给惊愕住。
刘笃铭为了闪避子弹,将戴在脸上的墨镜拿下,而他身旁的一盏立灯恰巧照射在他脸上,让慕尘璘;清楚的见到他的脸。
她全身的血液就像是冻结了般,脑中嗡嗡作响完全无法思考。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断的在心中问上千百回,泪水也迅速的模糊了视线。
“刘笃铭!”她竭尽了所有力气吼叫而出,借以发泄自己的愤怒。
是她认错人了?或者……被骗了?
她的这一声高呼使气氛顿时一凝,枪声停了下来。
“子!危险,别过来!”刘笃铭从怔忡中惊醒大声咆哮,继续开枪射杀对方,一方面则分心的注意慕尘璘;的安危。
子?他竟叫她子?!那么他真的是刘笃铭?
“哈……”慕尘璘;凄楚的笑了出来。
原来她当傻子当了这么久,而他竟自始至终都在耍她!什么保险推销员,他根本是那个昊明帮帮主!
慕尘璘;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乍然响起的枪声以及刘笃铭惊恐的吼叫在霎时都人不了她的耳,她一步步的走向刘笃铭。
“子,别过来,快找掩蔽物!”天呐!上天别开他这种玩笑!
慕尘璘;依然不发一语的走向他,她失神的双眸狠狠的揪疼了刘笃铭的心。
他仍是不断的开枪,并慢慢的退向她,在心中不停的祈祷,千万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慕尘璘;在两人距离约五步远时停了下来,定定的盯着他,盈眶的泪水只消眼一眨便随即掉落。
“你为何……”
就在此刻,一声特别刺耳的枪声响起。她倏地睁大了眼,表情痛苦的抚住自己的腹部,而一抹鲜红逐渐渲染开来,令人怵目惊心。
“要……骗……我……”语毕,她整个人昏厥过去。
“子!不—;—;”刘笃铭狂吼,冲过去接住她瘫软倒下的身子。“子,你醒过来!我不许你有事!你听到没有?”他紧紧的搂住她,捉起她逐渐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泪水就这么夺眶而出的滴落在她苍白的脸庞。
风逸汛三人见状,马上奔至他的身旁掩护他。
而湖海帮的人已被他们解决泰半。
刘笃铭抱起慕尘璘;,阴冷的声音恍若撒旦,“我要他们全都死!”他抱着怀中的人儿往自己的车快步走去。
将她放躺在后座,他发动引擎,车子瞬间呼啸而去,迅速的隐没于夜幕之中。
???
什么声音?
似乎有人在啜泣?是子和子琮吗?
慕尘璘;蹙紧眉头,极力的想睁开双眼,可是,噢……腹部传来一阵阵的抽痛,令她的眉皱得更紧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不断的涌入她的思绪。
为何会如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在公园内发现……有一场枪战,然后……是刘笃铭!
他拿下墨镜的那个镜头迅速的掠过慕尘璘;的脑海,令她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白的天花板,及阵阵刺鼻的药水味。
“子!你……你终于醒了!”江琮和项各占一边床沿坐在她身侧,两人皆红透双眼。
慕尘璘;倏地一阵鼻酸,她想起发生什么事了,她发现他的欺骗,当时她正好被打中一枪,难怪腹部会如此疼痛不堪,全身所有的力气就像全数被抽走般使不出劲。
“我……睡了很久吗?”慕尘璘;原想以轻松的口吻开口,怎奈她的声音仍是无法摆脱病态的无力,显得细若蚊呜。
“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项带着浓厚的鼻音回答,是刘笃铭通知她们的。
“子,你可别再吓我们了。”江琮的眼泪又顺着脸庞滴落。
项心有所感,也因而落泪。
慕尘璘;见两位好友为自己饱受了担忧与害怕,硬生生的逼出笑容,安慰着两人。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这么痛的经验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她转移话题,“对了,小晋呢?”
“你去参加桑先生的宴会时,我带小晋回家一趟看看我妈,我妈想他想得紧,便留他住在她那儿几天。”项擦擦眼泪说。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和江琮不时以眉目“传情”。
“怎么了?你们有话想说是不?有话就说吧!”
“嗯……是这样的,我们替你拒绝了刘笃铭。”
这句话令慕尘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拒绝刘笃铭?拒绝什么?”
慕尘璘;表面上或许看来平静、风雨无兴,但并不代表她内心亦相同。实际上,乍听项说出“刘笃铭”三字时,她心底一阵翻腾。
“本来他想留下来陪你,要等到你醒他才肯安心离去。但是,他欺骗了我们,光这条罪就足以将他列为拒绝往来户,管他是什么人,我和子琮都不愿意他留下,于是赶走了他。”
项说得义愤填膺,非常后悔自己当初还帮他说话,要子接受他的情意,此刻她已不得将所有话全收回来。况且,他还令子受伤了!
听闻项叙述刘笃铭为她担心,慕尘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