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等小姐上门特殊服务了。当然还不知道价格,是一千?还是一万呢?
“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
陈大发打开房门,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
只见她涂脂抹粉,敞胸露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至,直熏心肺!“先生,你好!”就直扑陈大发怀中,一手向下身而去。
——说这风尘女子,自成一家,察言观色,凭女人的直觉,就能洞察人心的。若看你是温文雅尔绅士般风度的男子,她也婉转挑逗,惹你欲火烧身!若看你粗俗不堪,她就直指淫心,就会粗鄙下流地应付!无话可说,手到擒来,一射了之,另有约会去的。
陈大发粗中有细,因和尚娶亲——头一遭。就推开那小姐过一边,问了价钱再说。
“没讲了价钱呢!一×;多少钱?”
“一次就三、四百元,陪睡加倍。”
“好!先来一×;。”
陈大发干柴遇烈火,只二分钟就……这小姐还骂他不中用呢!伸手叫:“现钱现货。”
陈大发从床头柜里拖出那个迷彩包,摸出一把钞票来,点数八张, 准备付款。
可是,这小姐却改变了主意。因见钓到的是条大鱼儿,哪肯轻意放过呢?
她破嗔为笑,便搂着他扭动身子,百般作态。吻了他颈脖——胸脯,直至全身,万般挑逗。
这一夜,陈大发像是赶春的猪郎公——直到尾神经麻痹为止。便搂着小姐呼呼酣睡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陈大发醒来时,不见了小姐,瞬间,想起昨夜之事。
“怎么?没结账就走了?”他本能地打开背包一翻看,既傻了眼:带来的二万元现钞,除去买衣服和同白玉竹吃饭花的钱,剩下近八千元被那小姐全抄了。
他也想得开,见这钱来之容易,去之也容易,心里并不十分难过。只怨恨那小姐太无情,连路费都不给留着点?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便抖开背包来找——原来锦盒还在,那十二个小家伙也原封不动地呆在盒子里,心里也就踏实许多。
陈大发心里盘算着,这小玩艺虽说不值钱,卖点路费总可以吗!
于是,他来到一楼,本想去找古玩店做交易的。鬼使神差,却来到凯华书画展厅,溜哒着。
“先生!买画吗?”
“不买画——有点小生意不知你做与不做?”
这搭理陈大发的正是朱嫂小罗。她见来人剪着平头,身着“爵士”西装,步子虚浮,表情呆板,看画时心不在焉。思忖:平日里一些外地来客,地下交易人也就是这副模样哩!于是她就主动与之交谈。
“先生!请说吧!”
“这里——人杂,可以去你办公室谈吗?”
“可以,请进!”
陈大发掏出锦盒给她看,又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托我带来桂林卖的,不知道你们收购古玩艺不?”
小罗打开锦盒看着,当认识十二生肖工艺品。但是,像这种毛笔管大的小肖还从没见过的。仔细观察,见人身兽头,裸体雕刻,全身关节骨点,手指与足趾清晰可辨,特别是男女体第二性特征清清楚楚,甚是可爱。
“不知道这工艺品来历呢……?”
“听我朋友说,这叫十二生肖象牙微雕,是从古墓中挖掘出来的。听说那墓主尸体还带着由一千颗珍珠做成的凤冠呢?我那朋友说,这是古时,明朝皇帝的玩艺,很珍贵的呢!”
朱嫂小罗察颜观色,见来人说的是湖南乡下普通话,表里不一。又见他交谈时,眼珠快速转动,心情紧张。可知,其人就是盗墓贼了。便相信了他的话。于是拿起电话拨通朱柯——“喂!你是哪位?”电话里传来朱家才的声音。
“哦——是爸!我是小罗,妃妹在吗?——不在?是这样的……好!叫豆娥带她过来?!”
她放下电话,对陈大发说:“你这东西我们要,但经理不在这里。我叫人带你过榕湖那边找经理去,价格由你跟经理谈。好吗?”她把锦盒交与来人收着。又叫:“豆娥!豆娥!你带这位客人到朱子巷家里去!”
豆娥,原是龙胜县伟江桐梧冲苗家寨人,家境贫寒,由亲戚介绍到桂林市打工。朱玉环亲自面试,见这姑娘柳眉杏眼,粗手大脚,性格温和,也有个初中文化,就满意地留她下来,先是安排在展厅做些杂工,夜间守铺面。后来朱嫂小罗接了朱飞燕的班。“展厅”工作少了许多,只叫豆娥上午做展厅杂活,中午过后即过朱家庭院做“小保姆”的活儿。
从“凯华”拐过彬湖,经榕湖路才到朱子巷,步行需要三十分钟。因陈大发身无分文,付不了“的士”费,只好同豆娥步行,与她交谈着朝朱家走。
“听口音你是资江人?”豆娥说。
“对!我是资江瓜里人。”陈大发半说谎言。
“啊!我是龙胜伟江桐梧村人,与瓜里只隔一条界,应该说是同乡,喔!”
“你来桂林工作多久?”
“也谈不上工作,只帮老板打工罢了。从元月算起,到现在将近八个月吧!”
“你们公司不是国营的吗?”陈在发试探着问。
“牌子挂的是国营,其实是朱老板私人做的!”
陈大发见豆娥老实巴交,又认同乡,就试着拉拢她,说:“你们老板好吗?”他虽然没打过工,可是他领会打工仔与老板关系始终是对立的,于是狡滑地说:“你们老板待你好吗?”
“做老板还不一个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只给三百元月钱。时不时受那大小姐的呛!”豆娥愤愤不平地说。
“总比在家种地强吧!”
“那倒是!可是我弟读书,爸爸得痨病,医生说是肺结核。只靠我那点月工钱给爸买药吃。我自己连件像样的衣服也舍不得买哟!”
“那好吧!我们俩人合伙做这笔生意吧?”
“怎做法?”豆娥听陈大发说时,就停住脚步问。
陈大发连忙拉过小保姆来到榕湖中心亭,两人坐在湖边石凳上谈如何合伙的事。
豆娥说:“你把东西让我看一看,我也好给你估个价。因为我亲眼见过他们作古董的,多少懂些知识呢!”
陈大发即掏出锦盒来让豆娥看。因这盒子香烟盒般大,很不起眼,外人看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豆娥掏出盒子中小玩艺一个一个地看,惊奇地说:“这么小不点的玩艺儿,没见过,知道值钱不?”
陈大发连忙把这文物的来历,是如何如何地讲述一遍过后,又说:“如果,由你疏通老板买我这东西,赚一千元给你五百,赚二千元就给你一千二。怎么样?”
豆娥说:“我又不知道你本钱是多少?”
陈大发心想,说多了怕是卖不出手,说少了怕是太呷亏了。只模棱两可地打哑语,伸二个指头。豆娥说:“二万元?”陈大发点点头。
豆娥说:“你报价时要叫高些。我们老板专做大买卖的。上次我见他买了一对青瓷花瓶,人家报价二十万,就砍了十万元。还有一次,我见二小姐带回来十枚,像一分毫子大的金币。听她说,是从五台山佛塔下出土的,是唐朝的金佛币,她花一万元买得的。可是,卖出去就高价——你可想不到的!后来听大小姐从香港回来时说,这金佛币卖得五百万元,还只六枚的价呢?其中有四枚,依她说,她那美国老公叫什么,‘死的瘟’舍不得卖,自己收着藏着宝呢!所以,你报价时,就是每个二万元,共是二十四万元,这样,就是砍了一半,也得十二万元。——再是,我站在旁边察脸色。我知道他们总是说反话,凡是心里喜欢的,却说不好;心里不喜欢的,又说‘好’,叫你带回去。表面上挺和气,心里藏着耗子药。所以,你要看我眼色行事!懂吗?”
豆娥将陈大发领到朱家院门前,突然一条大狼狗窜出来,“汪,汪,汪”。
陈大发,倏地弹跳后退一步。瞬间动作弓步,侧身,护颈,握拳。这套动作是特警专门对付狼犬的特技。因为经过训练的狼犬,像虎豹豺狼一样地凶狠,捕猎时,直扑猎物颈脖死咬,这套技击法有二套动作。
一套叫“黑虎拳击法”。动作是,后退一步;弓步立桩稳住身子;侧身抬起左臂作护颈动作;右手握拳;然后用右拳出击狼犬颈部天突穴,如拳击不准时,即右腿出击。这套技法可将狼犬击退。以上动作必须迅速,一气呵成。
另一套叫“鹰爪擒拿法”。动作是,前进半步;弓步;侧身;护颈;双手呈鹰爪状。出击时,突然站立,用右手抓住狼犬上鄂,左手捉犬一条腿,双手力量配合,即左手向前猛推;右手回拉。随着“咔嚓”一声,狼犬的第一大颈椎关节骨即被拆断,即刻死亡。此套动作必须迅猛,连贯,胆大。可以连续搏击群犬的攻击。
陈大发这时使用第一套技法的准备动作,而全过程均在眨眼间,连豆娥看都没看清楚。可想而知,他的武术达到何等炉火纯青地步啦!
“史汀,嘹—嘹—嘹,史汀。”豆娥将狼狗引开,拴住了。她又叫:“朱师傅,朱师傅!我是豆娥呀,开门。”
穿过二道铁门才进入朱家客厅。豆娥介绍说:“这是朱老板?”
“这位就是你约的客人,是我的……。”
“我姓陈,是湖南武岗人!”陈大发连忙接过豆娥话把,自我介绍着,堵住豆娥脱嘴说出“同乡”。
随后握手!寒暄!豆娥沏茶去。紧接着就谈生意了。
“陈老板!有何宝贝?请现现眼吧!”
“这是从明代古墓里挖掘出来的,由专家鉴定过的,是象牙微刻成的,叫十二生肖来着,你看——。”陈大发把锦盒递给朱柯说话。
“你先请坐会,请喝茶!我去三楼验验货。”说完,朱柯带着锦盒上楼去了。就由豆娥陪着客。
朱家住宅外观虽然陈旧,但十分宽敞。朱家才父辈时,均住兄弟三、四家近二十口人于此。原来只有二层,后来朱柯加高一层。三楼是三大空间,一间书房,陈列四千多册书籍,其中工艺美术类书籍占半数。一间是贮藏室。还有一间是化验室,实际上也是他们的研究室。除配备普通酸碱分析剂及矿物分析设备以外,还有朱玉环从西德进口的光谱分析仪,X光放射照相设备,高倍显微镜和高倍放大镜等等,其先进程度可与一家中型文物研究所媲美。
朱柯习惯地给一楼打内线电话:“爸,你先停下手里话,上三楼看一件文物!”
“我正涮糊糊,丢不开。是什么来着?——是象牙微刻?据我所知,凡微雕工艺品,上面都刻有文字的,你拿放大镜看一看……。”朱家才说完电话,又忙着字画装帧的事。
其实,他对文物走私的事,表面上不反对,而内心里很反感,认为挖坟墓盗财宝是要遭报应的。所以持消极态度,由着年轻人弄去。只是烧香拜神更勤了。上个月还把关公帝也请进了神龛。因迷信者,传说发财人只供奉神,而不供佛。只有苦难者才求佛发慈悲呀!因此,朱家才不敢把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请来供奉。
其实,朱家才,全靠没去碰这十二生肖,日后才幸免流血。只因是他发了话,所以疯癫了。
可是,鬼使神差,朱飞燕恰巧赶到。
她进客厅,看豆娥陪陌生人坐,就知道是其兄约来的重要人物,打过招呼。问豆娥,哥在三楼,卸下大包拧着小包就上楼找哥去。
“哥!你在忙些什么呀?”
“小妃!二妹!你才去三天就回转了?那边情况怎样?”朱柯停下手中工作,与朱飞燕交谈。
“从桂林起飞直航香港;今天又从香港飞桂林,就省许多时间。不然,像以往一样,往广州中转特麻烦!——对了!本来姐在香港等着我呢!你看这护照,澳洲移民手续全齐了……!”
“不是说,美国旧金山吗?怎去澳洲啦?”
“姐说,美国移民手续特麻烦,时间要得长。姐夫史蒂文在澳洲驻大使馆,说他与中国驻澳大使密切,又因近年澳大利亚国经济发展快,放宽了中国人入驻人员投资政策——应该叫法律!所以就办澳洲移民……姐说,现在沿海地区走私十分猖獗,像这样下去就使得危险!要么国家大乱,要么国家措施强硬。到时,走私者就遭灭顶之灾了。所以,叫我们停止一切交易,出国之后再说……。”
“那这家产与那凯华怎么处理?”
“我看,留老爸暂时守着这房子。再把豆娥留下来照顾他。反见老爸手头还有上百万元存款,就让他留着这笔钱好了。他六十刚出头,身体又健壮。也许,我们都走了他会找老伴,留笔钱与他可好!再是,对豆娥要留意!先给她存十把万元,名字写她的,存折交老爸管着,待我们走后再让她知道。由老爸给她才好呢!——关于‘凯华’那事很好办,明天就去交给公司,反见二年时间很快就完了。剩下的字画可折价给公司抵回移交过来的。——还有这些仪器,都毁了!免得人家捉把柄!”
“太可惜!这些书籍我舍不得!还有好些我都没看呢!还是封存着吧?”
“这也可惜?加起来不过几十万?与我们几个亿相比较又算什么?”
朱飞燕像是当了亡国将军,匆忙安排逃跑计划般地布置着后事。
朱柯若有所思。顿时,拿起刚搁着的牙雕说:“这是十二生肖微雕,据送货者,就楼下坐着的武岗人说,是明朝宰相墓中挖来的。你看吧!”
于是,朱飞燕一个一个地仔细看过牙雕,说:“这种象牙微雕,我在浙江省博物馆见过。就曾看到在豆大的一粒佛珠上刻有一百零八罗汉像呢!是清朝时期的艺术,非常珍贵。你看过没有?这上面刻着什么?”
“你来之前,我刚看完一组铭文。这上面刻有二种文字,一种是古汉文金书,另一种是蒙古文,而蒙文我看不懂,只是从字形与其它文种比较分辩而已。从编号来看,共分为六组,每组配对。我看的这一组,好像是有关元朝皇帝陵墓位置,与陪葬珍宝清单……。”朱柯将其中“龙肖”放置高倍放大镜下,又调好光线让朱飞燕再看。
“元诸帝、均、葬、于、漠、北、起、辈……。”朱飞燕疏于繁体字,只一字一顿地念。随后,看“鸡肖”文字均是些难以辨别的珍宝别名。
“喏!哥啊!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嘘!轻点声。人家还坐在下面等着呢。”
“还没买断?报价多少?”
“还没谈价。看他是‘老外’,只要是我能沉住气,使欲擒故纵计,最多二十万元就可买断的。”
陈大发坐客厅二个小时了,等的不高兴,便起身要上楼去索回货物寻别处卖。豆娥忙阻拦,说:“别猴急!不是有我陪你说话嘛。要知道心急不成全〈诚真〉,他越让你等得久,说明这生意就有把握了。凡是贵重的,他们都这样认真去验货。凡劣贱货用不了几分钟就完事的。他家这机器是进口最先进的。你要瞒也瞒不过这朱家呢!”听豆娥说,陈大发就耐心等着。
片刻,朱柯兄妹下楼来了。
“陈老板!你这货我验过了,确实是元明朝代古玩。只是,这东西市场大量有。物以稀为贵嘛!如多了就不值钱了。”朱柯奸诈地说。
他,首先肯定是古玩,因为他了解盗墓人的心理,让你知道他不是在说谎。就是说谎也说不过,因挖掘坟墓者大多数了解坟墓年代才下的手。还不自己打自己嘴巴吗?接着说的“市场大量有货”,就使你摸不着头脑了。那市场上的,都是新的?旧的?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反见你没有去调查市场。
朱飞燕紧接着朱柯话又说:“像这样的象牙微雕,我见过许多,浙江博物馆也有。在青田县就有很多艺人会刻的。人家还在豆粒大般骨质上刻着唐诗三百首呢!
——你也见吗?桂林有位雕刻师,在一根头发丝断面端头上,刻成毛泽东头像,还有一首诗附着。要放大几百倍,上千倍才能看见的。古人哪来放大镜?能刻现代这么精致的吗?所以,像哥说的,物以稀为贵。像这样的微雕做的多了就不值钱!”
陈大发听他们这样说,就有点泄气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