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溺馊。”
李瓶儿见道上陆续走着人,就钻巨石后边樱花丛中解小便。
陈达就道旁把着风。十分钟, 二十分钟过去了…… “ 莫不在生仔?解个小便就这么久?”陈达嘀咕着。
原来,李瓶儿正遇着鬼。她刚松开裤头蹲下时,突然,一只手从樱花丛中伸出来捂住了她嘴巴,又一只手猛然按往她趴在地下不准动。
陈达等久了,却想与她玩“蒙蒙嫁”游戏,就蹑手蹑脚地朝巨石后走去。突然听到远处有打斗声。他拔脚跳跃前去一看,见一个身穿牛仔服的魁梧男青年,正持手枪比着一个披长发的女青年,个儿像李瓶。
“不准动,举起手来。”那男的命令女人。
陈达迅速捡起一颗石子,手一扬,就击中那男的手腕,手枪掉落地下。
那女的飞起一脚将手枪踢进大海,便与那人进行殊死搏斗。
这时,方看清那女孩并非李瓶。陈达就好奇地躲在一旁看热闹。
只见,那男的虽然右手受伤不能出击,而腾空连环腿好生历害。斗了几十回合,他明显占了上风。
这时陈达抱不平了。他这人就是见不得男人欺压女人。若这时男男斗狠,他才不管闲事呢,让你拼个死活去哇!可偏偏见着那男人斗胜了。陈达便再次出手相助。可是,那男已有防备,连发几石均被他躲过。
“嗨!放暗箭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来领教特警功夫。”那男的,威风地说道。
“哼!你冒充特警。看你那三脚猫功夫,莫不给咋特警丢丑。” 陈达话到人到,倏地跳到那男斗士身后,摆开了架势。
“我看你一只手受伤,咱也不动手,只与你动腿。”陈达便与对手斗起旋风连环腿。
这种腿上功夫基本功是:弹,踢,铲,蹦,跳,格,架……整路变法为六十四格斗式。一般为单腿进攻。若使用双腿攻击,就是凌空双弹腿。若使用拳掌防卫力便可抵挡。可现在双方约定了斗腿,防卫招式便是地毡蹬腿了。
若在比赛场上一招一式均有套路,谁若整套路乱了,必输无疑。然而在生死搏斗紧急关头,光靠斗武还不行,须要斗智。特警练就的徒手格斗术不是用来比赛的,而是擒敌,杀敌的,除了身体力行,当要利用地形地物一草一木。真谓是草木当利剑呀。
斗完来回三整套腿功,陈达断定对手来自特警“实战训练基地”,便不敢恋战,就睁只眼闭只眼决斗。因在沙滩上作战,撮飞砂伤眼是常见黑招。
果然,对手在眨眼间,弹腿飞砂左手持匕手,以“篮球运动三跨步”逼来……
这整个动作绝非一般,飞砂——跨步——出匕手,瞬间,一气呵成。若是对方抹把脸,稍微分散注意力,便躲不开匕手,必死无疑。
陈达伤了一只眼,但并没分散注意力,见一道寒光直指喉咙……当匕手逼近咽喉处二十公分才扭头,侧身,闪躲。这就是实战经验。因动作“太及时”,敌方会在空中变化招式。
潘鹤教授这防卫术是,向后软翻身躲避。陈达以防守为进攻,在扭头,侧身的同时,迅速出右腿绊倒对方。
就见对手轰然倒地,爬于沙滩之上不能动弹了。
陈达杀心既起,长啸一声,凌空飞起,铁脚对准敌手颈椎……刹那间,闪过一念,便在空中变化了动作——切换招式,以金鸡独立式,一脚重心落在敌方左臂。咔嚓一声,敌方左臂折断。
“哪路英雄?如此历害?”那斗士一个翻身坐起来,一双伤手抱于胸前。
当然他明白了对方并无夺命之念,否则那凌历飞腿若不变招,照着颈椎铲来,自己必死无疑。
陈达见对手虽然受伤,却不喊一声“哎哟”顿生敬意。便与他答话。
“看你使用这格斗招式,我料定你必是‘香山特警训练基地’出来的。”陈达嗫嗫地说。
“哎——唉——”那人叹口气,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追杀这女孩呢?”陈达摸额头说。
“梁天寿,你终于遇上对手了吗——哼!”那女孩上前刮着那伤员鼻子说,好像并不敌视。
“天孝!小妹,你还是跟我回去自首吧!坦白……”伤员抬头凝视那女孩亲切而严肃地说。
“你?哼!你够心狠的。还把我当小妹?就不会追到这天涯海角。用抢对准我,还算兄妹吗?”
“可我是缉私队长呀!你又何苦偏偏与我作对。”
“就你神经病!缉私?你知道缉拿了谁哪?这海南走私汽车可是省长点头的。而这买主陈天雷是谁?他是南王太子。就凭你一个小处长能斗得过通天权势吗?要不是我这位朋友手下留情,恐怕你今天早就命归黄泉啦!”
“这位是你的朋友?记得香山特警训练基地有一条命令: 凡从这里出去的学员禁止给任何地方单位服务,更不得给私人作保镖。这位师兄武技当在我之上。曾经听潘教官说过,当今世上只有一人能击败我。看来,这位朋友便是潘教官第一高徒了。但是,我又不明白,潘鹤收徒共十三人,最低军衔是少校,而都在部队和国家重要机关服务。可是,这位师兄,却沦落为你走私集团做帮凶?不可理解。”
“不理解的事情还多着呢!你自称天下无敌,可赤手空拳就捉不着我。虽然斗狠我技不如你,可是,你就不记得妈妈怎样教我分身隐形术了!不过,我就躲不过你手中的枪。”梁天孝说。
“哈!哈!哈……”梁天寿大笑。
“哥呀!你别笑了。你自顾医院疗伤去吧!恕小妹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多保重!”
“多保重!”梁天寿不得不认输了。
这边,梁天孝拉着陈达手腕,阔步朝小路走去。
那边,梁天寿仰天长叹:”天呀!这魔王都出世了,叫我奈何谁啊!”
§;59
李瓶儿被人压在地下不能动弹,却面对海滩打斗场面看得真切。按住她那男人,看着保镖梁天孝脱了险,又见追捕他的梁天寿被人击败,才松手,大叫道: “好!好!上苍天神助我也!”
“什么天神?那是我老公陈达。你这哈巴狗,是谁呀?竟敢欺辱我?叫我老公把你打扁死蚂蚁。”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看我藏着这里,就闯了来溺尿。怕是暴露目标, 情急之下才按着你趴下的呢。我叫天雷。那被你老公救起的,叫梁天孝,是我的保镖小姐。”
“保镖小姐?这世界上的小姐算是被玷污了,什么陪酒小姐,陪泳小姐,陪舞小姐……”陈达走过来听了, 这英姿飒爽的女孩原来保镖“小姐”倒打起抱不平来了。
其实,许多“小姐”都是有来头的,均出于公共关系学校。因小姐坏了名声,连累了学校招生,因此公共关系学校被取消,改成了电脑文秘类专业学校。曾风行一时的“公关”便声息全无。
曾经有一个名噪一时的“保镖女子学校”, 就专门给大老板培养贴身保镖,因与小姐沾上了边,就消声灭迹了。但这学校确实为社会输送了大量女保镖的。
说起梁天孝,她原是北国保镖小姐学校的教师。 她本是《水浒》梁山泊,今山东阳谷县古阿井村人。那里是武术之乡, 许多乡民少年时期便练就十八般兵器及拳脚武技。梁氏兄妹中学生时便成名,同时分别获取全国少年男子与女子全能武术冠军。兄长梁天寿中学毕业考取武警指挥学校,后来进入香山特警训练基地。因正值陈达“下山”,所以只闻其师辈名,不见其人。
梁天孝中学毕业,考大学分数线偏离了坐标百分点。后来听说北国女子保镖学校招生,便揣着获得的全国武技冠军的证书去报了名,入学后她才发现这学校老师还不及她学生,便想退学。校长发现她是出类拔萃人才,就留她这学生做了专职教师,时年十八岁。
这学校特别引起新闻媒体大炒了一场,便引来全国大款们垂涎。
南国鹏程公司经理,就这哈巴狗陈天雷。因公司尽干些走私勾当,黑市交易,人心惑惑夜惊不能寐,便想起贴身保镖之事,经手下人帮闲,联系上女子保镖学校“投标”之事。
“开标”那天,陈天雷亲自从南国机场飞往北国学校面试。这场面有点像古罗马的奴隶交易所。先是众毕业生表演集体方阵,然后分别单人献技,又“比基尼”表演健美操。有拍卖身价“年薪报酬”五万至十万的,最高有二十万元。唉!人格!人权!在此神圣学府衰退沦丧!中国人上溯千年流血奋斗换来的自由解放,却一下子沦落成“奴隶拍卖”。可是,那些可怜的青年学生还高傲地仰着头,等待大款们叫喊身价呢!
陈天雷一眼便相中方阵指挥官梁天孝,可是,她属教师是“自由民”,不在拍卖名列。后来经与校长商讨,捐赠学校培养费五十万元,本人年薪五十万元成交。
天孝随陈天雷做了保镖才知道此人根底。原来他是绰号 “南王太子”之人。这鹏程公司班底均是“王亲国戚”,是跨国走私集团团伙成员。
她这人艺高胆大,身上又流着梁山泊英雄血液,才不管你什么“国舅爷”还是“高衙内”呢?只认英雄不认人,当陈天雷提出做“保镖贴身”时,被她严辞拒绝,便双方妥协,改成“随身保镖”。
由于随了身,保了镖,便知道了鹏程公司内幕,掌握反走私侦缉小分队梁队长需要的重要证据。
梁天寿自从香山特警训练基地“下山”后,便销声匿迹,连他战友也不知道了去向。原来,国家加大打击走私力度,国家经贸委成立反走私办公室,下设缉私特派小分队,从特警部队借调梁天寿担任小分队队长。然而级别太低,国家反走私办(司)室主任才相当于厅局级,他这分队长中校处(县)级别,来到地方时,发现涉案者其级别都在他之上。他虽有“尚方宝剑”,但无“先斩后奏”特权。
他这次侦查到全国最大汽车走私案,牵涉到省部级官员数人,厅级、处县级达上千官员。又查明,销往内地走私车辆主要渠道在两广。当他追踪目标时,发现提货人名单中梁天孝竟然提走一万二千辆走私小汽车。
当他发现自己小妹涉案如此重大,心情十分沉重,若抓获归案必是死刑。
他怎么也不忍心。回忆儿时兄妹情:
一天,父母出远门参加黄河筑坝工程,将兄妹关在院内练习功课。
“哥!你长大做什么?”
“俺呀!长大当英雄!当解放军英雄。你呢?”
“俺长大要当女民兵,当《苦菜花》电影中娟子一样的女民兵队长。”
“那俺俩练武吧!”
兄妹练武肚子饿,吃了冷冰冰玉米馍,使得哥我肚子疼得地下直打滚。小妹急了,咬着牙背着我十里地上公社卫生院,诊断是阑尾炎,又送阳谷县医院做手术,若不及时救治,就今天没有我这梁天寿。那时,小妹才九岁,我才十三岁。
可是,今日里,却成了民族仇敌,让我怎么也下不了手亲自去缉捕她。
梁天寿痛苦到了极点。但是,她是重要证人,若不从她手上找到证据,这贪官们怎么也不认罪,国家反走私任务怎么去完成?于是,他下了狠心。亲自从北京就追到广州,一直追到海南。兄妹交手斗狠十多次,均被她分身术逃遁。
今天,在天涯海角眼看就要将她擒获。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梁天寿打伤,又叫她逃脱法网。
唉!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就让这等高手流失江湖?偏偏与我正义之师树为劲敌?像这样的武林高手若要生起邪念,成为杀手那还了得?
唉!由她去罢。大不了我这队长莫当,遣回原籍,说不定也与小妹一样,做生意发财而出人呢!
那边,梁天寿叹息着,自顾寻医院去
这边,梁天孝觅着真正的英雄陈达;陈天雷巧遇艳丽“潘金莲”般的天下第一淫妇李瓶儿。四人相聚,欢天喜地。
陈天雷、梁天孝领着陈达、李瓶儿来到三亚市政府内部招待所,开出一辆上着警车牌照的奔驰600轿车,连夜赶至海口琼山。来到陈达住所。
“啊!你俩租住这么一栋别墅,交多少房租?”
“每月五千。”
“ 看来,你陈老板也挺发财来着。做那道生意?”
“先前开矿山,办农场发点小财,现在收手不做,闲逛游乐。”李瓶抢着说。
“来到自家屋里不必客气,爱吃什么就说。”
李瓶儿叫过小保姆刘翠下厨去。
陈天雷去冲凉。
梁天孝想到什么心事,便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喂!梁天寿,哥呀!你又何必呢?现在哪?”
“我在三亚海军医院。”
“伤势怎样?”
“右手腕软组织受伤,腕舟骨碎裂;左手桡骨,尺骨均打断。”
“呜,呜,呜……!”
“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死。只是骨伤,能治好的。只叫你要小心,再不能干这走私勾当。中央下决心惩罚走私,逃得一次就逃不过二次。我这线索追查半年,到你手上断线啦!叫我怎样回北京交待?”
“哥!我告诉你一个线索,在徐闻市三0三仓库有三千台走私皇冠,本田车,其中有一半是我们公司的。那仓库老板是军人,后台是……你最好不要问后台。那后台老板权力大到可以调动警察部队。凭你小分队那几条枪能奈何吗?我劝你捉上几个漂头小鱼交差就算了。你能有几条命?谁又能与这强大的官商队伍相抗争?人家富可敌国,有大把钞票买通地方大小权力……你可要当心!”
“天孝!下次最好不要再落在我手上。”
陈天雷从浴室出来,见天孝哭着与人通电话,便问:“小梁呀!你与谁哭电话那?”
梁天孝将手机收线,擦把泪说:“陈总呀!徐闻‘三0三’已被中央缉私办查封。”
“啊!我可交五千万定金。这损失就一个亿哟。”
“哎呀!一个亿算什么呀?能买到你的命吗?要知道,这里是广东地盘,可不是你‘南王’天下。”
陈天雷急得似那热锅上的蚂蚁。
“哎!陈兄呀!别急,金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来,来,来喝酒。”陈达说。
大家便坐下来喝酒。数杯过后,陈天雷诉说身世:
“我就感谢陈达恩公救命之恩!我俩同姓,就结兄弟吧!既然是兄弟就不瞒你说——
我出生在地主家庭,祖父,伯父性命都在土改时被枪毙了。我爸叫陈杰,好在解放前夕读的大学,读的是铁道工程学院。我爸先是做工程师,后来文化大革命,贫下中农协会拉了我全家回乡批斗,那日子可想而知了。
后来,我爸又去‘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同在一起的不只是地主资本家出身,还有许多出身无产阶级的老干部,叫‘走资派’,是混进革命队伍中的走资派。
我爸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这革命队伍也可以混进去的。就对我说:‘儿呀!你知道为父为什么取你名叫天雷吗? 意思就是要你像天上雷神,劈死那杀你祖父的没良心人。你今后要‘革命’,要在革命队伍中掌大权……’
为了革命,父亲叫我在批斗会上批他, 斗他,断绝父子关系。
后来,文革结束,我爸回柳州铁路局当技术员。没想到,领导班子要知识化,我爸又有老同学在铁道部当领导,就选我爸当了柳铁局长啦!就这时来运转,今天我爸当了自治区主席。
我妈就对我说:‘儿呀!共产党待我们也不薄!先前是让我们吃吃苦头。不吃苦中苦,哪为人上人呢?只是我们家穷怕了,你要多挣钱,存着你爸退休回老家时有钱花。’
于是,我就办了南国鹏程公司,一挂牌,便有许多人送上生意来。
有人说,赚钱的生意是走私,其次是包工程。我干了这两行。
可是,这两行要本钱多,就有银行行长上门送贷款。不久前贷了一个亿,便赚了一个亿,银行贷款是还清一半了。唉!没想到徐闻这批贷……现在又空了。”
“哦!你爸做那么大的官! 那派出所,你爸管得着吗?”李瓶天真地问。
“傻瓜!人家省长级别了, 连公安厅都归他管,还管不了派出所?”陈达聪明地说。
“哈!哈、哈……”陈天雷,梁天孝禁不住大笑起来。
§;60
中国W银行W支行行长谢恢,坐在高靠背意大利进口真皮旋转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