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诉,我与西门先生也考虑过,只是时间拉的长了不好办,眼下南亚金融风暴余波你当知道,而我公司在海外的投资如何处置刻不容缓。我有两套方案,第一说服陈达分割财产与他,让他退出通达。如他在,西门先生决不与之妥协同流合污的。”
“陈达根本不想分割,他的愿望就是坐着在公司董事长位置排场,摆风光与人看的。”
“你与田无忌可去与他谈,说之利害。如果再不行,就进行第二套方案……这样,这样。”
当玉秀听了玉竹的第二个方案时便瞪大了眼睛,诚惶诚恐地说:“你这样做能行吗?可不是将你先生往死亡线上推,他会自杀的呀!”
“我想,不会。西门先生是个思想者!他珍惜生命。其实,我俩经历过死亡,那次在‘打鸟界……在行乞路上的长沙郊外……在内蒙古大草原……在‘炎井洗心……’就是这样走过来的的。只是他这人很重情,把爱情看得与生命同等重要。唉!痴情需要痴情治!因此,我便召了萍萍来。妹呀!你当明白姐的一片苦心吧!”
大家都默默无言,各自归寝。
玉竹与玉萍同床,各自均无睡意。
“竹姐呀!你叫我替你护着西门……这怎好?”
“妹妹呀!姐的事业就是你的事业,就是咱家的事业。你爸,你妈在我俩姊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哪!他们是怎样寄希望于你我呢?姐花费十年心血创下了这通达公司家业,就我个人的财富便价值十个亿;还有西门先生的几个亿?而且还在升值。想我儿童时期上小学,每天都要风里来雨里去,走十来里山路。想我现在的财富能建多少座小学校呢?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坏人夺了去,挥霍浪费了本该属于我家的,也属于社会的巨大财富!也不能看着我亲手创立的品牌失落,这是我们瑶家千年文化形成的民族工艺品牌,应当属于我中华民族。
我对你的嘱托,便是责任!让你替我去呵护先生,不只是因我太爱他了。而且,他对于我们民族事业太重要了,你必须要他保持理智。
西门子仪这人痴情……而你呢?
——你我不只是姊妹,且是同战壕的战友了。我当问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交着几个,但全是普通型的。我本是:‘身本洁来还洁去。’不信,可去,医院做鉴定哩!
姐!你已经说多了。我明白了,只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不是毁了人格吗?”
玉萍睡着了,也许正做着少女梦。
玉竹怎么也睡不着,西门先生潇洒的英姿,幽默的谈笑,超凡脱俗的道家孺子般风范,还有那尖刻的批评、那醉心的温柔,替自己精心制作的“花儿蜜”——在行乞路上,那冰天雪地里自己冻僵的双手贴在他胸膛上——在那篝火旁……这一幕一幕由人间酸甜苦辣交织的最真诚的爱情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我就要舍去,就要违背我们用鲜血写成的山盟海誓——到那时,我就仔细地数你额头皱纹藏着我几多爱——一百年,一千年,从地球到宇宙;从人间 到天堂一直数下去。
玉竹心碎了,蒙着被子抽泣,无声的泪水湿透了枕巾……
翌日,按照昨夜议定策略,玉秀与无忌飞去南宁;
玉萍飞去桂林转道资江寻着西门先生。
玉竹访问住深圳旧部高丽丽、葛崃一班人。
不平凡的开头便有不平凡的结果。
插图15
第二十八章 复 仇 记
长篇小说 南国遗梦 作者: Jiang flourishing pine 写作时间:2001/11 修订时间:2004…11…1
§;75
一九九七香港回归,举国大庆。尔后一年,南国首府传来又一盛大喜庆消息——南房集团董事长与通达集团公司董事长喜结“良缘”!
国际大酒店从一楼到二楼的全部座席,上千座位,座无虚席,宴席前方,铺着红地毯的三层台阶舞台上,新郎新娘正在行大礼——
同时,在烈土陵园的公墓工地上,一座低矮的水泥瓦小屋里,一对苦人儿正在吃力地打凿一对袖珍台狮……
同时,在国际大酒店大门口徘徊身着苗家服饰的母女俩……
先说公墓上这一对苦人儿——
“萍儿!这石狮完成了,装上坟头便可结算工钱了。这月收入,你算算有多少?”
“这月完成了三座石雕墓,造价是二十万元,除去了材料费和民工费,纯利可有七八万元哩!先生,从此你就别再喝这散装洒水哇!这散装酒均由酒精勾兑的,含甲醇超标,会中毒的哩!也别抽烟丝了,应当吸有过滤嘴的高档香烟可是哩!看这尼古丁都熏你咳着哩!”
“是啊!我就爱这尼古丁。我与你讲那‘虞山夜话’,你忘啦?尼古丁越浓‘瑶君’灵魂越是显现得清晰的。只是酒水该换口味了。”
“先生呀!我俩来这墓地住二年了。我看还是回上海吧!我跳芭蕾唱曲儿足可维持基本生活的。你便写作专栏文章,或是讲学、或是去设计院、或是做其他公司总经理……当然啦!也可再开我俩小夫妻店创业呀!”
“萍儿,你若是思念上海就自顾回吧!我就爱坟墓。这墓,可是人性最大的归宿呀!”
“先生,我都同你说了,姐是迫不得已的,才选择唯一可行的这条路。她不是送来成百万,成千万的钱给你花去,可你钱不要就算了,还骂她娼妇卑鄙小人,使她多难受呢?我们离去这里,不就淡忘了,省得这样折磨自己。”
“不!我现在守着这坟墓,建造这坟墓,当要亲眼见到陈杰与陈达与谢恢与肖高院是怎样进坟墓去哩!对了,今天是你姐大喜日子,你应当去去才是。熊玉秀不是报信来过了吗?你去吧!”
“我不去。你想去吗?
——那好!我陪你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看你手指头流血,我给你拿 ‘创可贴‘去。”
这造墓人便是西门子仪。厮守着造墓人的便是青年舞蹈家白玉萍。
唉!可叹人生!更可叹这思想者为何如此麻痹?如此消沉?如此自我折磨?
这西门博士与白玉萍表演艺术家就这样自已折磨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烈士陵园到吉安公墓不停地,固执地造着一座又一座坟墓……
再说,今天国际大酒店门口徘徊的那苗家母女——
母亲白发苍苍,女儿八、九岁。
“阿姨!你就让我进去吧!我阿爸就在里面哩。”
礼仪小姐见这小姑娘长的水灵灵的,甚是可爱,又穿少数民族服饰,便问:“小朋友!你说普通话口音似是唔龙胜苗家话,你是那里人?”
“我是龙胜县伟江苗家寨人。”
“哦!我们还是同乡哩!请问,你找谁呀!”
“我找阿爸。这是我妈。”
“你爸叫什么名?”
“我爸叫陈大发。我们从报纸上见了他相片才找到这儿来的。”
“你叫什么名?”
“我叫苗小凤,我妈叫苗豆娥……”
原来,这就是陈达的“结发妻子”——苗豆娥与女儿苗小凤。
十来年前,在朱家惨案中幸存的豆娥,由于恐惧而失去了记忆,但她父母以及苗家寨人都认得陈大发,生下的女儿都认定是他的血脉。今天便找上门来了。
礼仪小姐立即将母女带进大厅,遇着熊玉秀,说了来意。玉秀便耳语无忌,又去报告玉竹。
江彬正在做祭酒,正要喊夫妻对拜时,新娘子说有急事便随玉秀匆匆离去……
酒宴开始了,陈达这新郎官念着绝代佳人新娘子,便推辞不酗酒,只等洞房激动人心那一刻早早到来。
终于,席散了。
“亲爱的美人儿!你我谈恋爱一年了,就不准我碰一会儿。今夜——你有话还说什么?上床呀!”
“别急!我带你见一个人……玉秀,快把小凤她俩带来呀!”
陈达并没醉,见了豆娥,只一眼,他就呆了。
玉竹说:“陈达呀!你快认了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啦!你想想呀,豆娥可是你朱家血案的见证人,还有十二生肖之事并没有结束。从今往后,你我只名义上的夫妻……因为我要顺利地接管两大集团,你又没能力管得住。再是,我叫你做的事都一一照做去。否则,你当知道后果严重。”
这曲好戏全是玉秀与无忌导演的。因无忌在给江彬父亲奔丧那时,就打听到了苗豆娥母女情况,今天,就在节骨眼儿接来了“冲喜着”。
玉竹便轻轻松地甩下了包袱,又控制住了陈达。只是她玉竹人格受到莫大损害。可是问心无愧!
然而令她愧疚的是瞒了先生,又把那份珍贵的爱情分给了玉萍。心中多酸楚呀!但是,不这样做,陈达就不就范,死也不肯拿出贪污枉法者的罪证来。
唉!先生呀!我至亲至爱呀!请你原谅吧!
玉竹请求西门先生原谅过后,举城皆知的两大“牛耳齐举”闹剧渐渐被淡忘。尔后一年,她却生下一宝贝儿子叫贾瑶,这令西门先生闻觉便不是心头又捅进一刀子么?
§;76
玉竹召回了莫小红、周满平、覃小敏、王芳……十二位旧部里的中坚人才,重整通达公司。
玉秀和康群律师调查了刘蔡斌如何同“他吉利”合谋诈骗事实,然后向司法部门报案,在铁证事实面前,刘蔡斌不得不低头认了罪,法庭以诈骗并公司企业人员受贿罪并罚判决了刘蔡斌有期徒刑十七年。同伙也被判了有期徒刑十七年,追回被掠夺的财产。
这件事对玉竹来说,教训是深刻的。
“可要提防小人啊!”
陈达本是刘蔡斌的同谋人,因玉竹要他去找到李瓶取证肖法官索贿证据,便设法不予起诉。
玉秀又给他敲了警钟,令陈达食不甘味。
玉竹与玉秀议事——
“玉竹姐,现在公司情况好转,是不是请回西门先生?公司里人都希望他回来呀!”
“唉!都是我瞎掰的,不合情理掰的,这不合情理的举动,已经刺伤了他。先生连见都不想见我啊!不是由你说了他多次?他不是说着:任何天大的事情都可原谅,公司垮了,从头开始,什么都可原谅,就这叛逆……与魔鬼上床不可原谅?我也不想让他卷入这场生死搏斗的血腥中来。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十分强大的敌人——陈杰主席与高级法院肖副院长。他们当中肯定还有同伙,一旦失败,我们失去的不只是财富,还有性命。我不愿意看到自己至亲至爱之人流血。现在,我们已控制住陈达,从他口中得到些证据。玉秀,那二千万元官司费?”
“这二千万元贿赂是由谢恢父女垫资去操作的,后来由陈达指令刘蔡斌从通达公司帐上划去W银行中一个帐上二千万元。我去调查了,掌握一些证据,其中有一千万元落到了李瓶手上,肖法官到底受贿多少,还没掌握证据。”
“这种调查取证工作,必须十分秘密地进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然,我们也不用怕。要看到国家能顺利地进行改革开放,能有安定团结局面在,充分地说明腐败分子只是少数,绝大部分政府官员都是正直的。我们公司发生的事,我向韦书记和曹厅长说了,他叫我必须找到铁证,因是牵连到他们的顶头上司,必然谨慎,一旦有了证据就有他替找我做主。”
“玉竹姐,你就放心吧!取证调查工作就由我担当。而公司业务可就顾不得那么多的了。”
“这样重要的事件只能由你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去做。公司的事情由我领着大伙做着。深圳事务已交待高丽丽。她这人你当放心,她心地高傲。高傲者心清如水,又只服从贤德天才,以你我贤德待她,又以西门先生之才说她,就勿忧!现在我们公司已经大浪淘沙,泾渭分明。我计划尽快完成南国房地产,待兑现后,将总部迁至上海。毕竟上海是国际大都市,市民素质高守秩序,司法和行政要强大得多,因官员普遍素质都高,中央几位高层领导人就来自上海。对于南房谢恢弄走我七千万元去,我将计就计,要他加倍赔还,先令他破产,才收购他的房地产,然后低价转让出去。叫他尝尝自己栽下的苦果子。当‘南房’破产之后。再从陈达手中夺回我的股权,叫他再回头,再回到街头流浪‘风光风光’去。好多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正值,玉竹“将计就计” ,复仇计划顺利实施时,却演出了几节悲壮小插曲。
一天,田无忌从工地驱车回公司总部基地,因路灯故障,他停车入库,就摸黑回宿舍去,路过江彬卧室时,见室内亮着床头灯,他想喊醒江彬,可半夜三更不便烦人。却突然听见浪荡女人的淫笑声,仔细听了便分辩出是尹子华的声音。因好奇,便贴墙侧耳细听。
“谢谢啦——哎哟——累死我啦!你可以行动了。请相信我的推论是准确的。陈达说过交了女人身上藏着……你将他女人白玉竹弄到车上……像审问谢虹那般,由她不开口?弄到文物后,我领你出国,到日本生活去。一亿美元可不是小数目呀!”
无忌听到尹子华说要谋杀白玉竹,心情万分紧张起来。便走远一点掏出手机,一边监视江彬门窗,一边拨着玉秀的手机,可是拨通了几遍无人接。
原来玉秀正在冲凉,完事了才接听手机。只听田无忌结巴地说:“——江,江彬谋杀——我——我——”便断线,回拨时,就听到:“该用户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范围。”是话务员声音。
田无忌因手机电池放电完了,他又心慌,话就没说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玉秀没听清楚,不明白。
这时,只见江彬推开窗户向外望了望,就跳出墙来,向着玉竹住所走去。无忌悄悄地跟着。
江彬来到玉竹住的小楼,见她正伏案写作。
“哎哟——哎哟!哎哟——”江彬高声呻吟。
“谁呀?怎么啦?”
玉竹推开窗户从二楼往下看,只见黑影,分辩不清是谁在呻吟。
“哎哟——!玉竹贤侄救救我吧!我是江彬。哎哟,哎哟——腹痛死啦,可能得阑尾炎了。哎呀—— 侄呀!借你车上医院呵!”
“好!你就等着吧。我车钥匙呢?”玉竹匆匆下楼,从车库开出小车,将江彬扶上车,正要启动。
“等等!董事长太累。由我送你江彬上医院 。”
田无忌跑上前去,一把推开白玉竹。跳上驾驶室,迅速挂了档,踏了油门。小汽车似箭一般冲开基地临时铁门,朝与市区医院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田无忌!田无忌快调头——”
恁江彬怎样大叫,无忌只顾飞车邕宾方向。当车行了大约十公里,便刹了车。
“江彬。下来。肚子还痛吗?——不痛了。你这狗杂种,黑心贼!要谋杀白玉竹。看要?今夜我先杀了你。”田无忌把江彬拖下车,一阵拳头加脚踢,直把江彬打得在地下打滚嚎叫。
“无忌呀!你说什么话嘛,我要谋害谁?”
“哼!你抵赖?看你赖皮狗——踢死你。你同尹子华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看在我们桃园结义份上就饶了我吧!都是尹子华唆使的。我不干,她要杀我——”
“好!狗杂种,上车,回去捉尹子华到派出所对质去。你装死——你妈的上去。”
田无忌一把就将江彬捉小鸡似地押上车。
江彬坐在第一座位上哎哟、哎哟地呻吟,心里却想着,这下可完蛋了!哼,先下手为强,先除掉你田无忌傻仔。
“给支烟抽吧!”江彬哀求。
田无忌掏出一包“红双喜”扔了过去。
江彬趁他不注意,迅速调了包。
田无忌有开车抽烟的习性,而且同江彬一样好“红双喜。”他点起一支烟才吸几口,视线就模糊了,随后就昏迷过去。
江彬立即接过方向盘,急驶到下坡路段,便飞身滚下车去。失控的小车轰隆一声,与迎面开来的一辆大东风牌货车对撞。田无忌当场毙命。
东风牌货车司机受伤,便立即报了案。交警先到,查验车道发现小汽车在失控的状况下出事。便报了刑侦队,查出了车上江彬留下的指纹和血迹。
江彬被捕。在现代高科技武装起来的刑警面前,他怎样也抵赖不掉犯罪事实,就交待了犯罪经过。可是,他却隐瞒了犯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