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吧……自己应该死了吧……依稀记得那个人一剑砍下,以一个可以把自己劈成两半的角度挥剑。下意识地摸摸胸口,好像还残留着当时的痛苦。
糟糕……阿斯纳捂住了头,跌坐下来。眼皮越来越重,重到睁不开,到底是怎么了?
「你终于醒了……」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在阿斯纳的耳边响起。
到底……阿斯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刚一用力,脑袋里就是一阵晕眩。眼睛睁不开,只觉得那个声音好熟好熟。
「你叫什么名字?」
天啊,这句话仿佛在阿斯纳的头顶打了一个雷。一摸一样的话,一摸一样的语调。是那个人,不会错一定是他——那个索多玛城的将领!下令杀了自己全族的那个人!
「怎么不答话?不要又告诉我你是祭品。」修亚轻声笑着,手掌在阿斯纳的胸前移动,「胸部这么平的祭品,索多玛城主可是不会喜欢的。」
「你。」阿斯纳扭了一下身,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修亚压在身下。在那张装饰华丽的床上,修亚用不容忤逆的声音说:「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会让你很惨很惨,你信不信?」
阿斯纳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修亚看。
「你很特别,你是我见过的祭品之中最特别的一个。」修亚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的眼神里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仿佛可以把阿斯纳给吸进去。
「我为什么没死?」阿斯纳不敢和他对视,只得把头撇向一旁愤愤地问。
「我不想要你死,你当然就不会死。」修亚霸道地宣布了他的答案,把脸凑得更加近,「但是你活着却只有两个用途:一是陪我,二是陪城主。我不逼你,你可以自己选择。」
又是两个选择吗?但又有什么差异,无论那个都只是一个温床的用具罢了。阿斯纳的心莫名绞痛,原来自己的存在价值就只有这一项?
「我想死,我真的想死……」阿斯纳淡淡地回答,语气表面坚决而又带着隐藏不住的颤抖。那一刻,修亚愤怒了,抓住阿斯纳的手把它们按在床头。
痛!阿斯纳皱了一下眉,胸前被被利刃割出的尚未痊愈的伤痕慢慢沁出血来。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修亚的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
那一剑砍下的时候,是他故意放轻了力量没有伤到阿斯纳的要害,制造出了死亡的假象。他花费心思救了他,然而他却告诉他想死。
「你知不知道,你说你想死是对我的侮辱。你用剑指着我也是对我的侮辱,你已经侮辱了我两次。从来没有人可以侮辱我两次。」
修亚揪住了阿斯纳的头发,把阿斯纳的头向上提起了一段高度。蓝色的发丝在拉扯下变得扭曲,阿斯纳用痛苦的眼神望着修亚,但却没有屈服和求饶。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看来你还需要好好调教一下,让你知道谁是主人,谁是奴才。」
阿斯纳银月色的眼瞳蒙上了一层水雾。水雾越聚越浓,最后竟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从来没有期望过什么,也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命运感到伤心,也许自己的出生就是为了承受种种虐待,成为强者发泄的对象。
阿斯纳身上的衣物被粗暴地撕破,露出了他惨白的皮肤,只是胸前那道从右肩一直延升到腰部的剑伤,紫红的颜色格外刺眼。修亚低头舔着伤口渗出血液的部位,那红色的液 体让他变得更加疯狂。阿斯纳向上仰起了头,瘦弱的身体无法抑止地开始颤抖。
最初只是温热的气息在伤痕处徘徊,后来舌尖开始抵住裂开的部位,越来越紧、越来越重,剧烈的疼痛通过敏感的神经迅速传向大脑,让阿斯纳有了瞬间的清醒。他开始反抗,扭动着身体想逃出修亚的禁锢,但双手被死死地按在头顶,这种被欺凌的姿势让他使不出力气。修亚的牙齿咬住了伤口的边缘,咬得很重,仿佛可以肉从阿斯纳的身体上撕扯下来。
「不……不要……」
感觉到肌肉正在渐渐脱离骨骼,那滋滋的声音让阿斯纳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身体仿佛会被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撕成碎片,每一块肉都会被咬下来,丢在一旁,如同丢弃不合胃口的食物。
「你终于肯求饶了。」
修亚暧昧的笑着,带着残忍的味道,他慢慢抬起头来望着阿斯纳银白的眼瞳。那一刻阿斯纳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屈辱让他不敢与修亚对视。
「你很美,真的很美,我很少这样夸赞一个低贱的民族。」
修亚的手指滑到阿斯纳的小腹,若即若离地挑逗着对方的情欲。没有温度的指甲触到阿斯纳紧绷的皮肤,让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很好的反应,你绝对不是处子对不对?告诉我你到底被多少个男人上过,十个?二十个?或者……你根本就数不清?」
修亚笑着,眼神突然变得残暴,猛地抓住了阿斯纳双腿间已经微微上翘的分身。阿斯纳双瞳猛地睁开,心脏剧烈地收缩,那种感觉是害怕,非常清晰的害怕!当他一遍一遍被族人们轮奸的时候都未曾感受到的害怕,现在居然这么轻易就产生了!
「放……放开……」
阿斯纳的声音突然变大,用尽了所有力气朝修亚吼过去。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碰我!」
他双腿开始胡乱摆动,挣扎着起身,但换来的却是更加让人无法摆脱的禁锢。
「不要乱叫,你这个小东西。」修亚恼火地卡住了阿斯纳的脖子,目光凶狠地对他发出警告,「是你把我的情欲挑起来的,所以,你就必须让它平息下去。」
阿斯纳激烈地喘息着,修亚卡住他脖子的手令他难以呼吸。
「放……放开我……」
几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阿斯纳痛苦的表情更是让修亚失去了理智。
索多玛城可以握剑的男人从小就被教育做一件事情——就是征服!
征服所有能看到的东西、想得到的东西、不愿屈服的东西。
一切,只要是没有被征服的东西都可以挑起他们强烈的欲望。
而阿斯纳的存在无疑就是勾起了修亚血液中流淌着的强烈征服欲。不过是一个低等的沙漠民族而已,竟敢拿剑指着自己的脖子,威胁自己完成他的心愿。
「含住,你如果敢咬我就卡断你的脖子。」修亚把胯间胀大的欲望送到阿斯纳的嘴边。那硕大的男根抵住了阿斯纳的嘴唇,但阿斯纳却把头扭向一旁,修亚一个巴掌扇到他的左脸,「差点忘了,你根本就不怕死。」
阿斯纳咬紧牙瞪着修亚,嘴角渗出鲜红微甜的液 体,但他始终没有张嘴。无论修亚卡住他脖子的手如何用劲,他一直没有张嘴。这种无声的抵抗让修亚更加火大,他张狂地笑道:「好,很好,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你。第一,就是如何乖乖地用你的身体接纳男人。」
说罢,修亚笑了起来,那种笑容里充满了残忍的意味。阿斯纳不敢看他,心脏狂躁地跳动着,无法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突然,阿斯纳的双腿被分开了,扭曲地向上弯曲着,露出身体最隐秘的部位……
激烈的冲撞下,阿斯纳渐渐失去意识,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修亚的动作上下起伏,承受着对方发泄的欲望。
黑暗之中,恍惚的意识带他回到了那天夜里,那个男人用身体保护着他,说着爱他的话语,那种小小的幸福感觉一定再也不会有了吧……那个唯一说爱他的男人死在了沙漠之中,从支离破碎的身体中涌出的猩红仿佛可以把黄沙都染成绯红。
那时的阿斯纳只能看着那个男人的身体被长剑刺入,乌红的肉块被族人们残忍地高高举过头顶,耀武扬威地炫耀着他们的战绩。从尸体碎块上流出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下来,蜿蜒在族人们的手臂,甚至一直延伸到肩膀,但那些人好像根本没有知觉似的,他们疯狂地笑着,张狂的动作仿佛在跳某种祭祀的舞蹈。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身体正在被族人们侵犯的阿斯纳空洞的眼神望着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的天空,难道你们不知道血是腥的吗?那种浓烈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但为什么它会成为你们炫耀的资本?嗜血的民族……罪人……罪不可赦!
从那个时候开始,阿斯纳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杀人的代价是要偿命。让他们知道身体被利器刺透滚滚红血狂涌而出时的巨大痛楚……
后来,在索多玛城的外墙处,阿斯纳的确成功了,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仅仅是修亚的一句话就帮他报了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仅仅是一句话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巨大的影响力?
权利,还是身份、地位?
因为修亚是索多玛城的将领,城主身边的心腹之臣,所以他的一句话就像是众神的审判一样,拥有无人能够反驳的能力。
阿斯纳躺在床上,昨夜的疯狂让他的全身疼痛不已。修亚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牢牢地把他禁锢在身边。阿斯纳的后背紧紧贴在修亚战士特有的坚实胸膛上,这种姿势可以让阿斯纳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强悍,即使只是身体,都比自己强上了好几倍。所以修亚才可以得到索多玛城主的赏识,才可以统领索多玛城的近卫军。然而自己呢?纤弱得如同女人般的手臂和腰杆,苍白地带着病态的皮肤,还有盲人般银白色的眼瞳……光是这副长相,就决定了阿斯纳不可能拥有铠甲和长剑,成为马背上所向披靡的战士。
他也想像修亚那样一呼百应、众人之上。
被同族押解着前往索多玛城的途中,那条漫长的沙漠通道上,阿斯纳曾经无数次的像天神祈祷,祈祷得到庇护和保佑。然而……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运丝毫没有改变,每个漫漫的长夜都要持续着那些低贱的行为被一次又一次地侵犯,任那些变得疯狂的族人把自己当成泄欲品来对待。
神是可笑的,他们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虔诚的祈祷没有得到丝毫的保佑?难道他们没有看到么……难道他们只是视而不见,把自己当成理所当然的牺牲品?
阿斯纳的身体抖动起来,因不可抑止的强烈愤怒而颤抖不已。
神只会保护强者,永远都是!
好想变强——好想变成强到可以左右自己命运的人,而不是要命运来折磨自己。好想拥有修亚那样权势,好想无数的人跪倒在自己身前说着遵命和服从,好想把所有伤害自己的人全部折磨得生不如死,好想毁灭一切,好想毁灭神灵——那些无用的东西,除了看着自己的子民受折磨而无动于衷,还会什么?
然而自己有什么?自己凭什么去得到这一切?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强健的身体都没有?自己凭什么?
这些想法把阿斯纳折磨地快要发疯,他试着坐起来,但是身体根本就使不上半点力气。他蠕动了几下,虽然只是个微小的动作,但修亚作为战士的敏感神经让他立刻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抱住阿斯纳的手臂紧了紧,溺爱地问道:「你想要干什么,小东西?」
阿斯纳吓得停止了动作,但是不答话。
修亚一下子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呵欠说:「你的精神还真好啊,昨晚做了那么激烈的运动后,你居然还能醒得这么早。」
说着修亚翻身下床。阿斯纳转过身子,望着修亚赤裸的后背,那是他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体格,即使向往,却永远都无法拥有。
穿好长裤的修亚突然回过头,看到阿斯纳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后笑着说:「你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走到床边,抬起阿斯纳的下颏,眼神变得残酷而又凛冽,「你还不配,知不知道?还不配。」
说完这句话,修亚扯过了地板上的外套,简单地一披,旋身消失在这间弥散着糜烂气息的房间里。阿斯纳空洞的眼睛望着墙壁,青花石制成的冰凉的墙壁,出神地望着墙壁淡淡的颜色,这一切让阿斯纳的身体也跟着变凉。
「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一切的。」
阿斯纳这样告诉自己,眼角渗出了泪水。
◆◇◆
这是第几天了……
就那样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脑里是一阵一阵不曾平息的轰鸣,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的动作律动。
阿斯纳固执地睁着眼睛,他不能闭上,因为如果那样就意味着他在享受着这一切野兽的行为。
修亚直起了身子,他对阿斯纳的反应很不满意:「你以为你是什么?死人?」
阿斯纳的头微微偏过一个角度,避开了修亚燃烧着怒火的眼神。他的胸腔激烈地起伏着,他知道他这样做只会激怒修亚,这样做的结果将会是非常可怕的残忍对待。
他怕,很怕,但却有一种力量超越了他心中的恐怖让他敢于忤逆那个强势的战士。阿斯纳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持着他这么做……也许是尊严吧,他想,随后嘴角浮出了一丝自嘲的微笑。
天啊……原来自己还有那种东西么?自己所谓的那一小点微不足道的尊严不是应该早就被那些无休止的侵犯掠夺彻底摧毁掉了么?还在装着什么清高?
从阿斯纳被修亚带到这里,已经过去整整五天,这五天里阿斯纳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半步,甚至连床也没有离开过。
每次情事过后,都会有仆人来到这里给他擦洗身体,然后带给他一点食物。昨天过来的是一名黑眼睛的小男孩,他一直开朗地笑着,嘴里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他说这是修亚第一次持续五天跟同一个人睡觉,简直就是个奇迹。
那个时候,阿斯纳卧在床上一动不动,因为他没有半点力气,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奇迹么?照那个黑眼睛小男孩的话理解,自己是不是应该偷笑,偷笑修亚虐待自己的兴致持续了五天依然不见半点减弱?
阿斯纳喘息着,他的双腿被高高举起,菊穴一张一合。他不知道即将侵入他身体的是什么东西,因为愤怒中的修亚总会放些出人意料的东西进来。
但是这次却没有,修亚放下了阿斯纳的腿,然后扯过一条薄毯搭在阿斯纳的身上。当薄毯碰触到阿斯纳身体的那一瞬间,阿斯纳的神经骤然紧绷,惊惧地睁大双瞳望着墙壁,修亚的这一反常行为给阿斯纳带来了更大的恐惧。
然而后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修亚翻身下床,穿衣,然后离开。直到房门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后,阿斯纳悬在半空的心脏才终于落回了原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肩膀不住地颤抖着,用毯子裹紧身体,越裹越紧,牢牢地把自己保护起来。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修亚无声的离开意味着什么?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厌倦了么?他会怎样处置自己?杀掉,或者赏赐给其他人,再次回到那个被群奸的时代?
阿斯纳痛苦地闭上眼睛,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注定是一个噩梦。他在这个无休止的噩梦中挣扎沉沦,最终毁灭。
就这样忍受着精神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斯纳再次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进来的还是昨天那名黑眼睛的小男孩。男孩把一盆热水放在地上,然后爬上了床,用浸湿拧干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阿斯纳泪迹斑斑的脸。
「怎么哭了?」男孩笑着问,自言自语着,「看眼泪把你那么漂亮的脸都弄花了,真的很可惜。修亚大人好像很喜欢你呢,如果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在意一个人的,当然也不会让我来照顾你。所以……对修亚大人笑一笑吧,不要老是这样一副待宰羔羊的表情。」
笑?对那个人么?阿斯纳的身体一阵抽搐。只要一想到修亚,他感受到的只有恐惧,这要他怎么笑得出来?
男孩没有注意到阿斯纳痛苦的表情,继续说道:「对了,我叫提尔,是修亚大人的随从之一,你呢?」
阿斯纳本来不想说话,但在看到提尔一脸天真的期待表情后,忍不住轻声回答了一句:「阿斯纳。」
声音微弱得就像是蚊子在叫,但是提尔仍然听得非常清楚,并且非常兴奋地接着说:「原来是阿斯纳啊,很好听的名字呢,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真是羡慕啊。」
说到这里,提尔一骨碌跳下了床,牵着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