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叶蕾爽快答应着同时右手一挥,罗裴的脸颊在‘啪’的一声中多了块狗皮药膏,“你一定用得着。”她哈哈笑着跑开。
罗裴皱起眉头,小心地掀起那臭臭的药膏低咒起来:“该死的小丫头,看我以后怎么调教你。”
抬眼望去,那娇俏的身影已经朝白骑士扑去。
“别丢脸哦。”叶蕾拨弄好洛司雨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
洛司雨微笑着任由她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是衣裳,甚至是手套她也要抚摩一遍,仿佛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服饰。小丫头对他的车子也好奇不已,围着车子转了几圈,还坐了上去摆弄起来。
“这是变速杆,这是刹车脚塔,这是车内摄像设备。“叶蕾一边摸着各个装置,一边在自言自语,像小学生在辨认新事物一样。完毕后,她抬起头对洛司雨说:“你确定你真的会开这玩意儿?”
洛司雨扬扬眉毛,敲敲车头,示意她下来。
叶蕾似乎意犹未尽,仔细再次摸了一遍装置,才慢吞吞的走下车来。
“比赛就要开始了,我到观众席去了。你可要小心哦。”她转身就想离去,刚踏出一步,领子就被洛司雨揪住了。
“干嘛?”叶蕾被拎着转过身,她紧张起来。
“就这样走了?”洛司雨仍揪着她的衣领。
“哦——。祝你成功!”叶蕾举起手掌。
“笨蛋!”洛司雨拉过她,低下头粗鲁地覆住她柔软的唇瓣,等她面红耳赤气喘喘时,才放开宣告道:“你只能是我的。”
“是了,是了。加油!”叶蕾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蛋,朝他做了个夸张的笑容,然后转身跑开。
当汽笛宣示比赛开始时,马达声隆隆作响,一辆辆的赛车叫嚣着急速飞驰而去。经过几个弯道后,引领在前的是紫色赛车,随后是并排着的白色和绿色塞车。三辆车子的车距非常近,紫色车只越过其它两辆半个车身。然而,从车速控制以及弯位距差的情况来看,紫车选手显然在技术上胜过其他两个车手,几圈过后,白车稍微落后了。观众席上,人们兴奋地叫嚷着:“罗裴。”
有的人在议论,这一次的集会,肯定又是罗裴夺冠。私底下下了赌注的人个个都买罗裴胜,至于其他的车手,押注的到是少了。
正当开到第二十圈时,许多的车子都回到所在俱乐部的车队换轮胎保养。忽然,从西北角的一个车库中飞出了一辆火红的法拉利型车,所有人都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红车极其慢的车速和对弯道毫不了解的驾驶技术让落在后头的几辆赛车躲避不及,纷纷拐出赛道撞向一边的围栏。现场一片哇然。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车上的人根本没有戴头盔也没有穿骑士装,一头长发被吹得纷乱,红色的休闲装在阳光下刺目耀眼。
“哇,是个女的,快拦住她,她严重扰乱了赛场的秩序。”有人在广播中大嚷。谁知,一听这广播,红色车更加忙乱地糊跑一通,不是阻碍了别人的去路,就是吻上别人的尾巴,害得车道上一片混乱。
紫色车来到它的旁边,车蕾罗裴看也不看红车中的人,只顾着大吼:“混帐,别
挡道,快开出去。”
白色车也靠近了,车内的洛司雨猛然发现红车中的人时,气得脑袋生烟,他放慢速度,朝车中人咆哮:“疯了你。快开离跑道,太危险了。”
“好嘛!”车内的女孩大声回他,掉转车头,朝跑道外驶去。
洛司雨不放心扭头一看,几乎没气晕倒。红色的赛车的确听话地驶离跑道了,可它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望北面的出口直开而去,路中还撞翻了买零食的小车和场地设施。
白色赛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飞快追了去。人们视线早被那脱轨的两辆车吸引了去,都奔跑到场外看事件的发展,场内的赛事倒是不受关注了。
车来人往的大街上,正上演着F1版生死时速。火红法拉利小型赛车正在各式车辆的空隙间惊险地绕过,歪歪斜斜地东钻西蹿,制造了一个个险情,让繁忙路段出现了堵塞的混乱情况。白赛车尾随其后,险些被失控的出租车撞倒。
白车一接近法拉利,车上的洛司雨就气急败坏地嘶吼起来:“煞车!”
“煞不住!”红车上的叶蕾几乎没哭出来。这么惊险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原先
只想开了堂兄的赛车把他引出来中断那两人的决斗,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堂兄这辆宝贝车居然失灵了,现在车子无法停下来,估计燃料没有耗尽,车子都会一直开下去了。
“抓稳方向盘,往右拐!”洛司雨命令。
叶蕾照着做之后,洛司雨加速超过她的车,在前方引领,带着她朝一偏僻的方向开去。
经过一小时山路的颠簸,车子的速度终于慢下来,叶蕾轻吐了口气,全身渐渐松懈下来,心里正想着可能燃料要用光了,眼睛却没有留意到前方一块不大不小的岩石,车子就这样直直开了上去,未等叶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车子就已经朝左方倾斜翻转,滚了个圈侧翻停在泥地上。
“叶蕾!”洛司雨惊慌奔跑过来,打开了护罩,发现叶蕾的额头淌着血滴。
“没,没事。”叶蕾安抚道。其实头部遭撞击,正翁翁作响,血的腥味也让她胸口作闷。
把她弄出来后,洛司雨急忙用手帕替她止血,神情变得懊恼又阴郁,那不言不语的模样让叶蕾看得心虚。
“那个……”
“闭嘴!”他语气不好地喝斥!
好吧。叶蕾自知理亏,她可怜兮兮地低下头,等着他的火气。
“不知所谓的蠢蛋!”他果然在骂。
是!她点头。
“笨瓜!”按在她额头上的手劲突然加重。
“哎呦,疼!”她委屈地抬头,对上他微微带笑的眼眸。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小笨蛋呢。”他的嘴角也扯开了,放下手将她轻轻环抱起来。
叶蕾都觉得糊涂了,她小心奕奕地问:“那个,雨,你究竟有没有在生气啊。”
“我很生气。”搂抱的手箍紧了。
“可你好像在笑哦。”叶蕾不确定的说。
“我哪有?”他根本不承认。
“有啦!”叶蕾想推开他确认一下,却被他抓得更紧。而那贴紧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动,连撑在她肩膀上的头也在抖着。
“喂?”叶蕾戳了戳他:“喂?”
那身体颤得更厉害了,洛司雨分明在吃吃地低笑着。他终于抬起头,俊俏的面孔已经涨得通红,雪白的牙齿咬住殷红的下唇。
“小白痴。”他笑着低骂道:“亏你想得出来,用这样的方式来引我退出决斗。罗裴没想到吧,他一定还在得意地绕着圈子,以为是胜利者了。”
小白痴?叶蕾垮下脸来瞪他。她这究竟为谁辛苦为谁忙啊?不管他的奇怪反应,叶蕾环视周围,发现景色有些似曾相识。
“你怎么想到领我到这里来。”她好奇地蹲下身子,摘起一朵小雏菊。
“你忘了,我说过要带你来的呀。”他牵起她的手往山坡上走去。
站在高处,可以眺望远处的城市,相对于混凝土森林内的繁杂喧哗,这一方小世界显得宁静祥和。漫山遍夜初开的野花吐露出点点的芳香,混合在清新的空气中,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舒服!”叶蕾大大伸了个懒腰,就地坐了下来,“这里真美。”
“这个时候还不是最美的。”洛司雨靠着她也坐了下来。
清冽的风时而吹过,扬起他们的发丝。叶蕾大口大口贪婪地吸着清甜的空气,突然领悟道:“这里就是你房间那幅画的背景么?”
“迟钝!”洛司雨弹了弹她的额头。他舒了口气,深有感触似的说:“原以为再
也欣赏不了这里的春天景色了。原以为,必须永远的躺在这里,看不到飞舞的蝴蝶了。原来,奇迹果然存在的。”
“是啊,我真高兴。感谢天主,你留在我的身边了。”叶蕾绽开美丽而满足的笑容,侧头看着他。
洛司雨伸出手,抚摩着她没有收回的笑容,着迷地说:“蕾,你知道么?现在的你好像我在梦中看见的花朵,洁白而美丽。我该感谢你呢,这个奇迹也许是你带给我的。谢谢你。”
“也许呢!”叶蕾也点点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什么奇迹都可能发生对不对?”
“唔。”洛司雨转过脸,微笑着看周围怡人的景色,叹息道:“我相信是这样的。你是天主赐给我的守护天使。”
两人相视而笑,在飞花的环绕下相互依靠。
一年后的夏天。
礼堂的钟声敲响,结婚进行曲在进行着。全场的宾客都微笑着祝福缓步进入教堂的新娘。教坛上,粉红纱裙的甜美少女唱起了赞颂的歌。清灵悦耳的歌声,赞颂伟大爱情的词句引起在场成双成对的宾客们的共鸣。而美丽的新娘微笑着微笑着,脚步却越来越慢,当歌词到了那句:‘从今以后将你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时,更是停了下来。
‘来吧,我的爱人。从此不不分离。’歌声在持续。
忽然间,全场的宾客一片哗然。新娘做了个让人震惊的动作:丢下花球转身就跑。
“啊——”教坛上的献唱女孩的美声即可走了调,“四姐跑了,林贺快追。”她高声嚷嚷。
在新娘逃跑那一刻起,新郎已经拔腿就追。
“胡闹,胡闹!”叶森夫妇气得几乎要吐血。
“就说了不要唱这一首,你们偏不听,还说什么温馨浪漫。瞧,捅漏子了吧。”
叶蕾双手叉腰。今天,她被父母推上台,给四姐的婚礼颂唱。原先她就反对,因为那四姐本来就对婚姻有恐惧感,在婚礼上给她唱什么‘爱人,从今你是我我是你,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相互紧贴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离’,这样的歌词还不把她吓跑。这下看他们怎么收摊。
叶蕾耸耸肩膀,从坛上走下来,报告道:“父亲大人,我的任务以失败告终,你可不能怪我。”
叶森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调侃,急忙就稳住各亲戚朋友,让众人安静地等待。他认为,只要林贺出手,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叶蕾偷偷地跑了出去,预备看好戏,却找不到那新婚夫妻的踪影。
莫非撇下所有人,自各溜去蜜月?叶蕾摇着从地上拾起的花球。
“蕾!”洛司雨熟悉的叫唤声传来。
清凉夏风中,一身运动休闲服的洛司雨在阶梯下微笑望她,身旁摆放了一辆双人自行车。
“去哪儿?”叶蕾把花放到车篮中高兴问。
“去‘天堂’——你们家的绿韵花圃。你不是说有双色昙花看么?”
“就这样去?”叶蕾一转身,粉红一裙随之划出美丽的弧度。
“这样很好。”洛司雨拉过她亲吻了一下。
“可是,你不是约了罗裴决斗么?他不是练了一年的射击就等今天么?”叶蕾同情起罗裴来。这个罗裴还不是一般的牛皮糖,明知道没有希望了,还一直纠缠个不停。一开始,洛司雨还为这气恼,但看到叶蕾对这个比他还要反感,也就只当罗裴是一只烦人的苍蝇,对他爱理不理。结果,那家伙一天到晚硬是提出决斗的要求,洛司雨便将其法拉利另一边的轮子都射破,约好等他练成射击高手,再进行决斗。
“不决斗了?”叶蕾好笑地问。
“我心情好,爽约给他留面子。”洛司雨扶起自行车,“走吧。”
“好!”叶蕾抓起群摆跨上后座,“启动——”
自行车摇摇摆摆向前而去。
“叶蕾——”身后传来叶静荷的叫嚷。
“什么?”扭头一看,见她被林贺横抱着。
“我的花!”叶静荷急道。
洛司雨将花递给叶蕾,叶蕾往后一抛,“接着。”
“我的婚礼还没完呢?你们上哪儿去?”叶静荷气急败坏。
两人已经走远,风夹杂着花香送来他们的声音:
“回家,‘天堂’的花开好了。”
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为真爱中的人们送上美满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