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略一咬唇,有些豁出去的勇气,也有了决定。“好,我离开京城,也不再找祈尔报仇了。但是,我已用重金托付黑风堂去刺杀祈尔,上回黑风堂派去的刺客全都失败,黑风堂为了维护自个儿的声望,一定会再派人手去杀祈尔,至死方休。对此事我却是无力去改变,请公子去警告祈尔,要他自己多加小心。”
小邪闻言想了下,问月奴:“黑风堂在哪?要怎么才能见到里面的人?我去找他们说清楚。”见月奴想通了,她放心多了。
月奴摇头。“没用的,杀手根本不讲情面。但你真想试就去试试吧!我不知总堂在何处,城西五里外的归元观是黑风堂的联络处,你想找他们,就去那里问问看。”
小邪没多加考虑,点个头,人便急奔而出,往城西方向去了。
黑风堂是组织严密的大型杀手集团,一向索价费用惊人,一旦接了生意,断无反悔之理,一定非达成任务不可。
小邪初入江湖,不知道杀手此番的规矩。她天真的以为找到黑风堂的人说明白,就可以解除祈尔的危机,却不知她已将自己推入险境里。
归元观,一个外表朴素的小道观,因位置偏远,所以香火不盛,看起来有些破落,谁也不会对这道观多看几眼,哪想得到这会是黑风堂的重要据点呢!
小邪施展轻功,不到一时辰就到了归元观。她一走入观里大厅,马上就有两名灰衣道人上前,有礼的向他问好:“无量寿佛,公子是来烧香的吗?”
小邪摇头,直接表明来意。“我有事来找黑风堂的人。”
两个道士一脸的莫明,似是不懂小邪的话。“这里是道观,很抱欢,公子大概是找错地方了。”
小邪一脸严肃,淡淡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京城怡情轩的月奴请黑风堂去暗杀鹰主祈尔的事已曝光了。我来此是希望能和平解决此事,只要你们肯放弃刺杀任务,自动解散黑风堂,神鹰宫便不追究这事,否则神鹰宫的卫士会铲这个地方的。”
那两名道士看小邪只有一个人,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为小心谨慎起见,先拿下他再说。
两名道士对对看一眼,不动声色的走近小邪,笑着道:“公子在说笑了,小小的道观哪敢和神鹰宫作对呢?公子可要再问清楚些,别诬赖了小观,否则……”话没说完,两人突然出手攻向小邪。
小邪不笨,看那两名道士脸色有异时就心生警戒了,一动手便不留情,三招后便占了上风。
两名道士发觉自己太小看这个文弱书生了,边打边大声叫人。
从厅后又冲出了三个人,五人一起团团围住了小邪。
“我来此是想和你们讲道理,不愿和你们动手。”小邪看着那五人,还想和他们解释明白。
“小子,明白黑风堂的秘密只有一死,先拿下你之后,我们再撤离,就算神鹰宫派人来了,也找不到我们的。”五人中年纪较大的阴森说道,一脸残酷貌。
小邪冷笑一声,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既是如此,本公子也不必和你们客气,先摆平你们再捉去见官!”
话已至此,小邪也不客气了,出招凌厉;拿下了这些人,祈尔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大厅的打斗声引来了观里面所有的人。一名脸色惨白,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出来,很威严的一举手,厅里即刻安静了下来,和小邪对手的几位也停住了手。
“你是黑风堂的头头?”小邪看他的气势,心中明白。
“公子好眼力,只不过太傻了些。不错,我是黑风堂的堂主白狼。杀手是不能也不应该见光的,公子找上门又硬逼我们承认,为了我们往后的安全,只能让公子闭嘴不能再告诉他人了。而死人的嘴是最牢靠的,所以公子你别怪我们狠心,要怪就怪自己太多事了。”他满脸笑容,但语气里的杀气却使人不寒而栗。
黑风堂堂主白狼一向没有固定住所,时常来往巡视于各个堂口间,这阵子为了刺杀祈尔的事,才暂留在归元观,正巧今天遇上小邪上门。
观里的大门飞快地被关上,小邪现在是一个人孤身陷于敌阵中了。
小邪却没一丝的惊慌,缓缓看着厅里的十多人,她明白喽罗都很容易解决,而那名首领才是重要人物。见他气聚凝神,目光晶亮,说话声中气十足,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堂主都下令了,底下人明白,这个书生今天是非死不可,于是众人蜂拥而上。
小邪保存实力要对付白狼,所以对其他人都采取速战速决;但是,这些杀手能在江湖上讨生活,身手也不差。
小邪边分神注意白狼,惟恐他偷袭,又要对付眼前的十多人;加上自己的功力才恢复五成,应敌就较吃力;不得已,只好使出她的天蚕长巾,只是这一来,她的女子身分就暴露了。
有武器在手,她身手俐落多了,不一会,十多名黑风堂的杀手被击倒在地。
“原来你是女人。”白狼面对属下败阵依旧面不改色。这书生的武器竟是一条长丝巾,用长巾时,姿态轻盈优美,女子身形表露无疑。
小邪长巾在手,冷冷一笑。“你现在明白也不迟,至少可以做个明白鬼。”
“好大的口气,哈……”白狼轻松一笑,却倏然出手,直取小邪的咽喉。
小邪身子飘忽的顺势滑开,丝毫不敢大意,认真的应敌。
若小邪有了全部的功力,面对白狼也只有六成的胜算;何况现在她内力大打折扣,和白狼对上几招后,便屈居下风。
白狼一笑,明白了小邪的功力不足。“你别反抗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省得多受皮肉之伤。”显然不将小邪放在心上。
小邪险险的避过白狼一脚,人退开五步之远,喘着气问:“月奴已经放弃要杀祈尔了,你怎么还不放手?!凭神鹰宫的实力,小小的黑风堂何足惧哉!你不怕遭到毁灭之祸吗?”
“神鹰宫是势力庞大,但黑风堂也不是好惹的,若能一举杀了祈尔,黑风堂必是声望大增,以后生意自然滚滚而来,这是名利双收的事,任何人都会心动,小小的阻力怕什么!我本以为黑风堂行事神秘,神鹰宫也未必能找上门来;但今天你却找到我们,表示神鹰宫也应该知道这个地方了,那么这据点势必要放弃了。不过,祈尔让我们拆损了那么多的高手,黑风堂从不做半途而废的事,所以他一定要死,谁也救不了他。”白狼说得斩钉截铁,没有转圜余地。
小邪动气了,怒叫:“该死的是你们!我不会让你们去伤害他的!”
她使尽全力猛攻白狼,将所学的精妙武功尽数用在此时。
白狼被小邪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发觉自己不能太小看这女子,这时才开始出全力。
小邪明白自己内力不足,不能和白狼硬对掌,白狼也看出了小邪这个弱点,强逼她硬接下自己的掌风。躲了几次,仍是避不了,小邪硬是接下白狼一掌,人立刻被震飞出去。身子在撞到墙才停下,顿时气血翻涌,忍不住当场吐了一口血。
白狼面有得意之色,并不急着乘胜追击,反而逗着小邪玩。
小邪挣扎起身,飞快地从百变宝盒里掏出药吃,她明白自己伤得不轻,一不小心,就可能命丧于此。
“你若肯跪地求饶,或许我会大发慈悲放了你一命,祈尔是你什么人呢?值得你这般的为他卖命吗?”白狼笑说着风凉话。
“废话少说。”小邪主动出招,拼着所剩不多的内力全力抢攻,却是处处力不从心。
白狼边笑边经松应招,认为小邪已是穷途末路了,只是硬撑罢了,有些经敌。
小邪等的就是这个,她故意乍输再挨白狼一掌,等白狼发掌时,小邪暗藏的金针也出手了,两记闷哼声,小邪后滚翻了几圈才停下,而白狼胸前则是插了支金针,他也退后了两步。这金针暗器是医师父铸造的,针沾过毒液;此次下山,郭傲要她放在身上,以应紧急时使用,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白狼原是不在意的要抽出金针,但下盘虚浮,胸口隐隐作痛,这才明白了针上有毒。他脸色剧变,马上从怀里找出解毒丹服下,神色冷酷。“本想放过你一马,但现在你是非死不可了。”
这回换他全力攻击小邪,小邪身受重伤,只能狼狈的绕着厅内边应招边逃命,心中祈求白狼身上的毒性发作得快些,因为她已经没多少力气逃命了。
一阵追逐下来,小邪身上满是伤痕累累,她倒在供桌旁,没体力再逃了。
白狼原本白惨的脸,此时成了紫黑色,显然毒已蔓延全身。他提起刀,本欲一刀刺死小邪,刀举往半空中,来不及砍下,人便倒地不起了。
小邪拖着身子爬到白狼身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气了,他的真死了,小邪这才放松自己要坐起来。
谁知此时白狼突然双眼暴睁,双手运足了全力,全力击向小邪胸口。
小邪对敌经验太少了,没想到白狼死前会有这一招,毫无防备的被击中,啊的一声,人飞得老远,直直撞在门上,还将门栓给撞断了,人落在归元观外。
“我——死——你也活——不——成”白狼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后才应声倒下,这次他是真的死了。
小邪也昏死在观外,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转醒。
哇!她连着大口吐出了鲜血,白狼这一掌将她的心脉已震成了重伤。天下间除非是医师父,大概也没人能救得了她,她的命现已如风中残烛,不知能不能撑回巫山。
小邪将脸上的面具撕下,面具上纵横着数条的刀痕,刚才白狼好几刀都划过她的脸;幸而有人皮面具护住,否则她的脸蛋恐怕不保。
她挣扎的盘腿而坐,尽力的想调稳心息,却是连连吐血,拿出宝盒里的续命丹服下。这续命丹也只能暂时稳住心脉三个时辰,每三个时辰要再服下一颗,但愿续命丹足够她撑回巫山。
再拿出金针封住了几个大穴,以防血气逆流。
看看天色,也快黄昏了,勉力站起。幸好她有骑马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马,慢慢往北走,她要赶回巫山;但回巫山之前,必须有人收拾归元观的残局。
远远的,小邪看到有两名官兵打扮的男人走来。小邪从行李中拿出一面令牌,那是祈尔给她的通行令牌,策马到那两官兵前,亮出令牌,吩咐他们快找人到归元观,里面藏有刺杀鹰主的刺客,他们报了信就能得到大功。
两名官兵见小邪衣服沾满了血迹,又有令牌在手,连忙接下令牌,匆匆赶回禀报。
这时她的任务才完全了了,她丝毫没有回头望向神鹰宫的意思。她离开那儿时,心便已死了,和祈尔也是一刀两断,自此是桥归桥、路归路,缘分既了,就不会再有相见之日,那又何须回头凭添伤感呢?
小邪策动胯下之马快跑,马一震动,她浑身就疼痛不已;但她不能停下,她定要回巫山,就是要死也要死在巫山,凭着剩余的一口气,小邪死撑着赶回巫山。
祈尔,她和他是相见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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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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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日夜,不论晴雨,小邪马不停蹄的赶路;只有在马累极时才稍作休息,饿了就拿出路上买的干粮裹腹,马在走时,小邪趴在马上微闭眼就当是休息了。
也幸而神鹰宫的马都是一时之选的名驹,才能禁得起这般的长途跋涉。
小邪初时还能坐在马上赶路,但过了一日之后,她身上的伤势开始恶化,让她几乎只能身子半趴抱着马颈奔跑。除了续命丹外,她也服下了多种的补药,希望能暂时止住伤势恶化,但都不管用。每天小邪都会忍不住呕血,而且吐出的血量是愈来愈多了,这使得小邪脸已经完全没了血色,四肢渐感到寒冷僵硬。其实她心中明白,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她伤得那么重,恐怕连医师父也救不了她!
不过,她却不曾后悔过,纵使祈尔对她是那么的无情,她也忍受了,就当是她代姐姐补偿祈尔所受的伤害。
而今,小邪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回到巫山。若侥幸她能存活下来,她这辈子再也不打算出巫山了。她对人世间的情不再眷恋,只想好好在巫山清静度日。只是,以自己目前这样的身子,不知能不能安然回到巫山?
经过五日夜的赶路,小邪终于回到了巫山脚下,人和马都累坏了;尤其小邪更是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吐血一次,已是伤入五脏六腑了。
由此上山才是最艰难的路程,到山腰还好,但要再上去,除非是绝顶轻功,否则绝无法到达山顶。
小邪这样的身子,哪能上得了呢?
她到了山腰,便从马上下来,人拖着脚步往上爬,还未走上百尺,便不支倒地。茫茫森林里,她是叫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眼看已经到了山上了,而自己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咬牙撑回来,而今只差一步而已,难道真要困死在这里吗?
不,小邪摇头,人倚着树干坐下,让自己心思澄明,希望能求得生路。
一会后,小邪又拿出身上的百变宝盒,吃了最后一颗的续命丹,抽出夹层里的寒铁金针;事到如今,只有这方法了。只见小邪两手拿金针,分别刺入自己身上的十二大穴,她身子痛苦的晃了下,苍白的脸色旋即转成了粉红色,整个人气色好似一下间全恢复正常了。
这是最后一招,利用封穴的手法,将她体内剩余的真气锁住,一次提气发挥出来;有如激水在一小地方,再一次打开发泄一样,出水力量惊人。
如此一来,无异是毫不保留完全豁出去,但这招恐有“山穷水尽、油尽灯枯”的危险,小邪被逼到这么做,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小邪站起,真气在体内激烈的运作,她略一吸气,人有如鸟儿般直飞而起,步履如飞的向山顶上冲去,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韩湘湘正在抚琴,郭傲在一旁晒草药,而慕容侯则是在拭剑。
琴声正美妙时,琴眩却突然断了——
郭傲和慕容侯忙殷切上前关心。
“我没事,只是这几天眼皮直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般,让我心神不宁。”韩湘湘皱着眉头说道。
郭傲和慕容侯当然说好话安慰韩湘湘,好端端的不过是弦断了而已,哪会有什么事呢?
三人正说话着,一阵阵熟悉的叫唤声传来——
“是小邪,小邪回来了!”韩湘湘高兴起身叫。
郭傲却听出小邪声音的不寻常,正想寻声找人时,小邪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三人眼前了。
见到小邪的模样,她的三个师父都吓坏了!褴褛的衣衫,浑身血迹斑斑,脸色已由红润又转回到青白,她眼儿一瞬不瞬的看着师父们,小嘴一开一合,已经无法出声了。走个两步,人似气空力竭一样,直挺挺的往前倒下。
“小邪!”韩湘湘痛呼,人冲上前要扶她。另一个人影比她更快,在小邪倒地前抱住了她,郭傲一手快速的拔去她身上的金针,另一手从她背后入气,补充她气竭的内力,慕容侯也急着喂小邪服下大还丹。
一时间,三个做师父的都慌了手脚,他们哪曾见过小邪受到这等的重伤!她伤得那么重,让她师父们既心疼又愤怒,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将他们的宝贝徒弟伤成这般。
源源不绝涌入的内力,让小邪有了丝气力,看着三位面露忧色的师父们,小邪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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