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
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我的心情。认识你仿佛一个美丽的梦,而我是彻底的沉浸在这个迷人的梦里。
如果你要问我那夜我为何会吻你,我只能说一种情不自禁的感情在支配这我的行动。这种情感相信你也有,而且和我一样的强烈。从那第一次看到你淡淡的笑容时,我就有一种奇特的冲动。但我又抑制了心中强烈的情感。我怕你只是一朵漂浮的云,美丽纯洁,却也只是匆匆地掠过我的身边。“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可我却被你惊醒,被你的明艳所感动。我像地上卑微的小溪,将你的倩影抱紧。不知你是否愿意为我稍做停留,我想将你看的真切,想拥有你的一切。也许你不愿等待,更不愿停留,那我会追随你越过万重的山头。我不想只拥有一个飘渺的梦,一个属于你的美丽倩影。我紧紧跟随,寻找任何一个你给我的真实的感觉。我不想你只是我生命中一个美丽而虚幻的梦。
陈默(一个深爱你的人)
我叠好两封信,把它们小心的装进信封,写上名字。可又忍不住把信拿出来认真的看了两遍,再把它们小心地装进去。我有些累,躺在床上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我梦到五彩的蝴蝶飞在天空中,他们飞来飞去,自由嬉戏,让人都开始羡慕。可又有几人想到他们在茧中漫长的等待,和破茧时的痛苦呢?她们的自由嬉戏、翩翩飞舞是要熬过一段苦痛等待,用沉重的代价换来。这种付出又有谁愿意接受呢?
中午吃过饭,我就将两封信送到女生宿舍,拜托两个楼的楼管将信转递给她们。我不敢见左左,害怕自己的勇气病要屈服于她的眼泪。将信送出后,我便匆匆回到宿舍,回去后我的心里一下子空了,好像只剩下一个玲珑的壳摆在那里,内里空空荡荡。我感到很茫然,自己也说不出是何原因。沉默中我感到有些害怕,我感觉会有不祥的事发生。但会是什么呢?我不知到,也猜不到。我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听着自己的心跳,和心跳在空气中不安的回声。
第六章 夜曲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钢琴
我给的思念太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就有你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而我为你隐姓埋名
在月光下弹琴
对你心跳的感应
还是如此温热亲近
怀念你那鲜红的唇印
———方文山
在宿舍沉沉的睡了一下午,醒来以近黄昏。我的心里突然的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走到阳台伸个懒腰,发现黄昏很美。淡淡的夕阳抹在天边,云朵将它环绕,也被染上红色。夕阳仿佛将要出嫁的新娘,一脸的娇红,火红的云朵仿佛盖头一样轻轻的遮在这新娘的脸上。
电话响起,我走进屋内,拿起电话。
“喂,你好,找谁啊?”
“我看到信了。”对方的声音很悲,听声音我想一定是左左。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开始哭,我真怕自己会心软。我告诉自己不能再错了。
“信里我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不合适在一起的,你应该感觉的到的。所以,我想还是分开的好。我希望你可以比我幸福。”我鼓足勇气说出这些话,发现心里反而沉重了许多。
“你也不要我了吗?”她的声音哽咽。
“不是不要,是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努力不再对她心软。
“骗人!你骗人!呜…呜…”她哭的更大声,着声音让我心里如针扎一般的痛。
“你别哭了,以后你会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的。”我想试着安慰她。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你们都抛弃我,我也只有抛弃这个世界。”她的话哽住了,我的心刀绞一般的痛。
“喂,你冷静些,别冲动!”我急忙说,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
“嘟……嘟……”她把电话挂了,我觉得要出事,马上扔下电话向外冲去。
一路上,我像疯了一样的狂奔。泪水与汗水都淌了下来,我急促的呼吸,心中已是着了火,爱与恨都交织在这团火中。
空空的教室,没有一个人,除了我之外。我安静地坐在第四排靠左边的第三个位子上,沉默着,无言。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左左的地方,当时她就坐在这个位置上哭泣。伤心的样子,让谁看了都会不忍。我曾在这里第一次和她说话,劝她不要哭。她当时的眼神很有敌意,对我,对这个世界。我想现在依然是这样。教室空空无人,除了我。
一本书斜躺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它在用一种蔑视的表情看着我。我不敢看它,将目光放到窗台上花盆里的残损的枯枝上。花是曾经有的,美丽与荣耀,无数人的注目也是曾经有过的。而现在,却只剩下一具枯朽的尸骸,在我眼中渐渐的放出一些黯淡的色彩。我不忍去回想她凋零的瞬间,在那一刻她也许最想知道什么是永远。她曾是那么鲜活跳跃在我的世界,可最后她又很轻易到跳了出去,就此消逝在这个世界。她选择用她生命的最后一瞬,来丈量那永恒的高度。也许那一刻才是对她真正有意义的。她张开她的翅膀飞翔另一个属于她的世界,那里有她要的一切,至少没有欺骗。
闭上眼,我就可以清晰的看清她的容颜。睁开眼,是一副鲜血染成的画面。像一颗流星陨落那样,她下坠,消失了生命的气息。灵魂在这一刻离开肉体,翩翩舞起。她的血从嘴角缓缓地流出,红色,刺人的红色。慢慢的,我感觉这血流进了我的心里,并在我身体里奔涌。使我的身体发烫,脑子一点点的不清醒。我仿佛也在坠落,坠入一个没有底的深渊。
这一切也许是命运有意的安排,我无法去操纵,而只有默默的接受。就像那蔑视我的书,在我任意的安排下,斜斜的躺在一张空空桌子上,带着蔑视的表情望着我。那又是谁的安排使我来到了这里呢?是命运在我身上无情的放纵,在我的苦痛中寻找着它的欢乐吗?我听之,任之,我沉默,沉没!
我仿佛听到了来自十七楼的歌声,在歌唱着凄美的爱情。而这种凄美的爱情只有在传说中才会有。打开窗户,夜风吹过,静,很静。歌声消失在夜风之中,我抬头仰望星空。银河在远处流淌,那旋律仿佛歌声。我想她也许正在那银河里游历,逆流而上寻找属于自己的一颗星。
感觉有些累。我将左脚放在右脚上,又让右脚紧紧的贴住地面。让自己的身形在桌子与椅子之间找一个合适的空间,也许这里没有属于我的空间,正如这世界没有属于她的空间。我将左手放到右手手背上,背脊弯成一条弧线。当这一切都做好了,我知道,是该让自己好好哭一场的时候了。可陌生而痛苦的心,却仿佛对一切都寂寞,都冷漠了。
呼吸之间,我找不到一种合适的感觉,浮现在我眼前的只有凄凉的画面。哀伤,当它在周身运行时,我并没有闭上眼。可正当在寻找那种感觉时,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了双眼。我不得不紧闭了双眼。从右眼中流出的泪,在脸上的沟回处转了几个弯,落在我左手的手背上,是温的。它又从手背的斜坡上划下,落在白纸上,和洁白的纸合二而一,我的泪也渐渐的消逝了踪迹。我的心却更痛,我的身体流淌着数不尽的哀伤。
我想换一双眼来重新看这个世界,也许另一个世界会比窗外的夜色还要美好。我努力用舌头堵住牙齿的缺口,用双唇将嘴封死,不让心里的血涌到嘴边。我怕血,尤其是那鲜活的红色,会动,也会说话。时而对我报以戏弄和嘲笑,时而又对我保持习惯性的沉默。而这种红色时刻都在我的身体中流淌,只是我看不到。我将她融入在整个的身心,却改变不了那种沉默。也许这种红色,她曾经鲜活过,也曾经存在过。只是现在,她静静地倒在地上,慢慢的凝结。对于我,她将永远的保持那惯性的沉默。
时间久了,忘记流下的泪究竟有多少,不知是否足够洗去心中的悲哀,洗掉生命中曾经出现的一段血色的回忆。
我难道又错了,错在不该睁开眼将一切看的太真,仿佛昨天夜里的梦一样,让我无法想起,也永远不会忘记。我想改换掉生命里的一切,如同我要努力忘记一个人的名字。为什么在我清醒时,做到这一切是如此的难。而又为什么我却总是自认为自己是清醒的,我真的是清醒的吗?也许我的迷梦一直都还没有醒来。
我走出去,走出这个教室。想把伤心永远的留在身后,可它又跟了出来。我将脚轻轻的放在地上,不妨碍行走的夜风,也不惊动地上的生灵。我静静地听,听寂静之声,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我该向哪里走呢?其实都一样。我的身体属于我的灵魂,但我的灵魂却已经不属于我,它已和另一个人去了。
我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却终于忘了自己要去哪里。我想回头望一望,却发现,一切都已埋没在眼前,湮灭在瞬间。夜风从湖面吹过,从河边吹过,从山丘吹过,夜风在唱,唱一首无人能懂的歌。我只有继续向前走,可哪里又是前方呢?我只有继续走,去探访那久未谋面的人生,去寻找那传说中的幸福。她也许不在湖畔、河边、山坡,而躲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幸福的神啊,你叫什么名字?也许和她同名。也同她一样永远的离开了我,同她一样的幸福,也许同她一样并不属于我。
离开自己的身体,随她而去,这是我灵魂的决定,我早已无法左右。就像我无法左右她何时会离开我一样,我左右不了狂风在人间肆虐,我左右不了雨水浇灌的田野,绿色的泛滥。我只有静静的藏身于角落之中,躲避着自己,以及身外的一切。可沉默却敲开了我的窗棂,寂寞破门而入,孤独掠走了我的灵魂,还在我的肉体上暴虐,我精心布置的灵台被捣毁了,只有一点残烛将熄未熄。我用回忆去关上门窗,用过去为自己制造温暖的床,我带着曾有的约誓和她的笑容,睡了。
我不要醒来,哪怕地下涌动的洪水,淹没到我的身边,哪怕那水中的烈焰烧到我的唇边,我也不要醒来。即便是耶和华予以我他幸福的国,释迦牟尼允诺消除我现世的业,归还我来世的灵,我仍不要醒来。我不要,不要作安拉的使者,不要虚妄的来世,不要那飘渺的天国,我更不要在梦里醒来,只求不要在思念中离去,在她的身影远去后,连这种思念也同样的带去。
月光冷了,夜也浓了,黑色凝结在一起,禁锢了我的心,我红色的血。我闭上眼,沉没不语,任凭黑色洗去一切,可体内的红色却在抵挡这夜一般侵袭。思想与精神都要冲破黑夜的封锁线,在寻找,寻找,寻找新的底线。
我睁开眼,左眼看现在,右眼看将来,于是如泉的泪水从双眼中同时涌出,我计算着,右眼的泪水比左眼的泪水多,我了解现世与来世会是一样的悲伤,将来对于现在亦不会有太多改变,或许会变的更遭。也许在她离去久了,思念也跟着她离开了。于是我只有一个空空的躯壳,无法用血肉的躯体裹住无边的思念。这种思念让我无法承受,无法负载,或许我应该将他们释放出来,这样我会好受一点,不至于使无边生长的思念使自己的躯体爆裂,让那思念的回声荡漾,荡漾到自己离开世间的那一天。
也许我真应该学会忘记,忘记那个名字,忘记那段曾经。同时也为自己换一个灵魂,用一种新的感觉,去漫漫的追寻,追寻到她来的地方,追寻到相识的那一天。我可以重新开始昨天的梦,用梦做自己的船,撑着长蒿,漫溯到她心里的深处,去开启那尚未被人开启的门,去寻找那支久藏的箭,在你的心中的每个角落,留下我的足迹,但这也只能是梦,她的人已消失在这个世界。
这一切原来并不那么有趣,从头再来,也不会有多大意义。
也许她的关怀离开我写字的右手一秒钟之久,这只手就会顿时消失,仿佛被熄灭的火。也许存在同样是一种虚无,也许渴望的只是一种尚未命名的感觉,也许我可以用左手写字,用灵魂哭泣,用意念想你,用肉体结束自己,用笑容让她永远铭记。
也许,我永远也追不回那消逝的过去。
我走在河边,和她一起走过的地方。月光洒湿我的衣裳,我堕入无边的夜里。风还在吹,我还在流泪。我躺在山坡的草丛中,左左曾她过的地方。想起那夜她喝醉的模样,想起她在我怀里哭泣,想起我把轻轻抱起。我从一个悲伤走入另一个悲伤,无尽的痛苦在我脚下延展开去,我望不到尽头。
夜风在奏一曲哀挽的歌,我静静的听着。我耳边有响起那一声沉闷的响声,是她生命陨落时大地在颤动。
我看着天上的星,无数的星似乎都在用责备的眼光看我。我低下头,在内心里自责着。夜风从脸颊吹过,泪水划落。泪湿的眼模糊了这个世界,这是我的错。
那夜我没有回宿舍,而是一个人在山坡上坐了一夜。我曾和左左一起在这里度过一夜。但现在只剩下我一人呆呆的坐着,只有心痛伴着我。
夜风吹起,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七章 外婆
外婆她脸上的涟漪
美丽但藏不住压抑
失去了爱情只盼望亲情
弥补回应
大人们以为出门之前
桌上放六百就算是孝敬
一天到晚拼了命赚钱
少了关怀有什么意义
外婆她的期待
慢慢变成无奈
大人们始终不明白
她要的是陪伴
而不是六百块
比你给的还简单
外婆她的无奈
无法变成期待
只有爱才能够明白
走在淡水河衅
听着她的最爱
把温暖放回口袋
———周杰伦
第二天,人们还在饶有兴趣地谈论着昨天那个跳楼的女生。有人说,她是为情而死的,很伟大。有人说,她是四级没考好,跟着那男生跳的,很傻。我听到这些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是因为我才去的啊!我的心不时的会痛,那疼痛我无法忍受。左左此刻躺在冰冷的太平间中,不知她还会不会感到寒冷与孤独。
我在宿舍躺了一上午,不想去上课,也无心上课。头很沉,起来是有些头晕。不想吃东西,虽然已经一天什么也没有吃了。走到阳台,阳光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暗淡了它的颜色。我呆呆地站在阳台上,任凭强烈的阳光晒着。
脑子里空空的,似乎应该想的昨夜都已经想过了。人们从阳台下走过依然是谈论着左左的死。也许左左的死是最离奇的,没人知道她是没什么离开。我写给她的那封信,很可能被人找到,然后成为她判断死因的依据。但人们什么也没找到,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死。我也想知道那封信究竟去了哪里。也许她真的把它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我想去看看左左,我想去想她的家人说清这一切。不管我得到的会是什么样的责骂,我必须这样做,否则我永远无法解开心中的结。
我将T恤脱下,穿上了一身朴素的干净的衬衣。换掉了牛仔裤,穿上一条黑色的西裤。将脸洗了好几遍,要洗去脸上的泪痕。我拿起一个小包,心情沉沉的出门了。
从英语系的朋友那得知左左的尸体被寄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等待家人过来料理后事。而那家医院正是我和左左上次出车祸去的医院,我心中有些诧异,为何会这么巧呢?
坐公交车我来到那家医院,突然间不敢进去了。我心里感到恐慌,我和她也曾一起在这里。而现在,我叹息。我抬头看看天,风和日丽,太阳的光华洒在大地上。我开始恨这种好天气。
当我向医生询问太平间在那里时,他们都用同情哀怜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轻生的告诉我她的位置,我感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