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神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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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神捕(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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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咳,你一个外人,虽然不知者不罪,可是打扰了本帮海老帮主的练功确是不该。”

    咳嗽了一声,令云飞扬不敢置信的是看上去睿智英明的海千帆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这一方面的说辞,甚至连多问他一句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他反应得这么干脆,倒像是在曲折地透露另一种信息……那就是他有把柄被人捏在手里,别人要搓他圆就圆,要搓他扁就扁。

    然而蓝如烟却先忍不住了,冷笑道:“少帮主的意思是,我父母和老帮主会练功练到毒气攻心,自点穴道被困于此?”

    虽然他知道此事事有蹊跷,可是看到自己的父母受制于人,此时还委顿在地无法醒转,这—把心头怒火无论如何也消个下去。

    “正是!少帮主,您一直对外宣说老帮主是闭关练功,何已老帮主会身染奇毒被人囚禁在此?”

    突然出声帮腔的是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冯希山,他出人意料地把矛头直指向欲掩盖事实真相的海千帆,一嘴大胡子剑拔弩张,显得正气十足。

    这意外的出言相助倒是令人不得不重新估量—下他的用意,而再三努力也没办法让仍旧昏迷中的三人醒过来的蓝如烟已是心急如焚,一记横扫千军长鞭直挥而出,厉声道:“拿解药来!”

    鞭梢卷向的方向……是一直没有反驳站在原地的少帮主。

    一方面,蓝如烟也是存着一点心思,想看看这海千帆的武功到底如何?

    惨死在海宁县衙的三十多条人命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那种内力呈漩涡状外拓的功夫,是海阔天独门武功心法的特殊表现。海千帆是目前海老帮主的唯一嫡传弟子,这门功夫他自然是会的。

    “叮——”

    鬼魅般地从海千帆身后闪出来,伸指在他灵活如蛇的鞭子尾梢上一弹,将那柔韧的鞭身反弹开去,出手应战的,竟然仍是那个影子般跟在海千帆身后的侍卫。

    “蓝贤侄,当务之急是要先想办法施救帮主及二位护法,以及召集帮众治海千帆这忘恩负义的畜生私囚老帮主之罪,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眼看一场恶斗在所难免,冯希山赶紧站出来制止火气一爆就不能控制后果的蓝如烟,幸好他所提到的“拖救帮主及二位护法”这个提议为他所接受,烈焰燃烧的眸子看了一眼仍然对这一切无所辩驳,云淡风清的海千帆,俯下身抱起海老帮主右边的人。

    看到他抱起的这个人,云飞扬的眼睛差点没瞪出眼眶——蓝如烟把那粗粗壮壮,看上去下巴方正无比威严的人抱起来后,对另几个人说了句:“娘我抱出去,你们帮忙把我爹和老帮主扶到大厅。”

    “……”

    那……那个怎么看都是膀人腰圆的壮汉竟然是女的……呃,不,“她”竟然是蓝如烟的娘?

    按说,他似乎更应该担心他美艳得过分的老爹会不会被人家吃豆腐吧?虽然说孔老夫子只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震撼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去,云飞扬勉力坐了起来,靠着岩壁喘气。

    不过,既然已经扯到这个明面上了,想必一会儿的压轴大戏一定十分精彩!

    想到这里,云飞扬嘴角扯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却很快又因为扯痛了伤口而大皱其眉。

    “你笑什么?”

    眼前光线一暗,蓝影一闪,却是已经把自己母亲送出去的蓝如烟去而复返,摆手让打算扶云飞扬的帮众退下,自己一弯腰,亲自抱起云飞扬向外走去。

    “小蓝,那个……”

    云飞扬在别人惊讶与嗤笑声中红了脸,本想说他虽然伤了七八处,勉强一点还是能自己走的,这么个大男人被这水水嫩嫩、比大姑娘还姣好的蓝如烟抱在怀里,这个场面似乎有点……

    “痛不痛?”

    下一刻,却在蓝如烟难得的温柔呵护下弃械投降,他目光中真情流露,显是又特地回来接自己的。腿下运劲奔驰得很疾,可是上半身却一动不动,生怕有一点颠簸震动又重新弄痛他的伤口。

    不过,蓝如烟着实是关心得紧,竟然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并受了重伤的事都忘了问。云飞扬当然不愿让他想起来,反正他脸皮厚也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当下两手圈着他的脖子,口里微微呻吟着,却更往他身上倚去。

    “蓝贤侄,我还从这叛逆身上搜出了这个!”

    好容易捱到他们回来,不知何时已经召集齐了各路人马的冯副帮主立刻迎了上来,手里握着的是一块黑黝黝的令牌,四边只简单地刻有水纹波样,平滑的牌面上以指力钢凿似地写了几个大字“海盟令”,却正是蓝如烟先前为保云飞扬平安,放在他身边后遗失的那一块。

    “我爹他们怎么样了?”

    见着人多,也不方便在人前表现得太过,蓝如烟找到一张空的软塌将云飞扬放下,即刻就被人请到一边去了。

    几个貌似大夫的人围在到现在还不能复原,面色呈淡金色的三个人身边,又是搭脉,又是施针,汗都下来了,却依然不能让他们有所起色。

    “副帮主,蓝令主,属下等无能为力。”

    终于,折腾了好大一会儿后,那几个在众人焦虑目光注视下的大夫放弃了救治,摇着头从榻边离开。

    这毒奇怪得紧,似会随着经脉行走,没个定性,难道是可以在人的血液里成活的毒物?

    或者是他们几个老人家在海岛上待久了,竟然从来未曾听闻过听说过这种活性的毒。

    “解药拿来!”

    一听得大夫这话,先前在洞窖里被劝着强行按奈下来的蓝如烟立刻发作,不打二话又是长鞭出手,跟在海千帆身俊的影卫仍是默默地站出来替主子接招,对蓝如烟暴怒的挑衅置若罔闻。

    云飞扬合目闭眼,暗自调息,心知一会还会有一场恶战。

    场中鞭影团团,裹着一个蓝衣人儿,转瞬间已经攻打出了百来招,难为的是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影子卫士居然也接得毫不迟延,武功出乎人意科之外的高。

    “海千帆,你这个叛逆,居然还敢负隅顽抗?”

    这边厢,冯希山已经忍不住出面怒斥目光幽深地看着一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不作声的海少帮主了。

    “若你们想要的只是我的命,何不大方些来拿?我只怕我死了,解药也未必能拿到手。”

    倏然地抬眼对上义正词严的冯副帮主,海千帆淡淡的口吻,眼神却极为凌厉,脚下不丁不八的立步,却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他顶上凝聚,由内而外扩大的气压叫在场的人都心头一惊,心道这一直隐忍不发的野心家终于显露出他的实力了,要是他“排山倒海”

    的功力一出,整个大厅里的人恐怕都无法幸免吧?

    “帮主,帮主刚刚好像动了一下!”

    在这人人紧张的当口,那入殿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平凡妇人胡二娘却惊叫起来,扑到海阔天的软榻边去搭他的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来海千帆的气势反而下去了,牵发了极大的内力却忍而不发,所有的攻击都加倍地返还到他身上,海千帆纤长的身形晃了一晃,嘴角挂下一线血丝。

    “还不叫你手下的娈臣住手?”

    看着蓝如烟仍在与影卫缠斗不休,冯希山厉声向已经馁了气的海千帆喝道。

    “影君,停手。”

    海千帆居然从善如流,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胡二娘说帮主有反应了之后,担心老帮主真的醒来,会第一时间下令制裁自己而俯首听命。

    被他喝止的影卫手脚一慢,早被蓝如烟打了一鞭,脸上一块皮翻了起来,看上去皮翻肉绽的十分恐怖,但血却流得很少,若仔细看他的伤口,他脸上翻起的那块薄皮如蝉衣般蜕落,似乎底下还另有内容,不过在这局势紧张的时候也没有人对一个影子卫士投放过多关注。

    眼见自己已经全然控制住了局面,冯希山深吸一口气,朗朗开声:“各位教众,大家都看到了,海老帮主的亲授弟子海千帆竟然狼子野心,毒害亲师,篡权夺位,搅得帮中上下不宁,只怕等海老帮主醒来也会恨不得立时亲手毙了这叛逆!”

    他这几句话贯注了真力,在空旷的大殿里传送开去,还真是掷地有声。

    深夜被惊起赶来的帮众们看看面如金纸,不言不动的海老帮主及两位护法,再看看脸色苍白,本来就不讨人喜欢的脸上尽是一片阴郁之色的海千帆,此情此景,不由得他们不信。

    加上多年来一直跟随海阔天打拼的冯希山也已经这样下了定论,人人脸上均浮现出愤怒之色,想要把这给帮里带来噩运,不久前还高高在上统治着这一方的少帮主撕碎。

    近几个月来帮中发生的异动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但又都说不清楚自己这熟悉的家园到底要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那感觉就像是在地底休眠已久的火山突然蠢蠢而动一样,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爆发的惊惧影响着这一方宁静。

    现在一切的事情都真相大白,灾祸的源头有了,人们怎么能不把这祸源消灭之,践踏之,简直恨不得能贪其肉寝其皮!

    “住手!我现在仍是海老帮主指命的代帮主,谁敢对我不敬?”

    狼狈地闪避过数个暗器,海千帆危急中爆发出的大喝倒也镇住了不少人——毕竟他怎么说也是有目共睹的帮主衣钵传人,也是海阔天亲自指定的代理人。

    “哼!现在有海盟令台主在此,容不得你放肆!”

    听到冯希山这决定性的一声断吼,一旁一直在调息的云飞扬张开了眼睛,唇角扬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终于理清了全部的事情,只是,还需要确认一个人的身份。

    “把解药拿来!”

    再无旁人阻拦,蓝如烟长鞭一拖一甩,已经将海千帆卷得踉跄前行,真力贯注处,海千帆手腕上的骨头“咯咯”作响,他苍白的脸上已然见汗,却硬气地一声不吭,再这样对持得一刻,只怕他的腕骨就要折断。

    碧波宫直属卫士们脸上出现不豫之色,但被少帮主严令“不得妄动”的情况下,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就连一向是最得海千帆宠爱的影卫也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剑,握到骨节发白而已。

    突地,海千帆面上掠过一抹惊讶之色,仿佛自冥冥中听到了一个让人感觉不可思异的声音,他的头略偏了一偏,像是想回头去看到底是谁在自己耳边下了指命但又强行忍住了。

    就在此时,惊变又生。

    这个变故是来自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物。

    片刻前还蜷在软榻上的云飞扬突然—跃而起,一头撞向侍立于海阔天榻前的胡二娘——他一身都是伤,这个“头锤”倒是出人意料的坚硬。

    他一头撞在人家小肚子上,立时把她撞退了几步,一跤跌倒在地上。

    这—招虽然有点下流,可是却十分奏效。

    与此同时,海千帆也动了,不再听任别人的宰割,手一动不知怎么划了几个圈儿,轻轻巧巧从蓝如烟的鞭梢上把自己解脱出来,疾退的几个步子一错,已经闪入碧波宫死士结成的人墙身后。在他身退的同时已然下令,几名侍卫手中的剑精光赫赫,交织成一片银网,掩着云飞扬及老帮主等人且战且退。

    很快这一排忠心于少帮主的护卫就把队形收小成一个圈儿,虽然不利于突围,却是最有效的防御。

    “他们还想挟持老帮主做人质待机出逃,拦住他们!”

    这厢,冯希山也指挥着听从于自己的亲信,还有一些眼神空茫不知道到底听哪边是好的老教众们形成了一个包围的合圈。

    “云飞扬,你背叛我?”

    然而这其中,一声称得上是凄厉的叫声撕裂了空气,人人均停下了手,看向这以无比凌厉的气势散发出惊人美丽的蓝如烟。

    他在打斗中散落的长发凌乱地披了下来,微汗的肌肤在烛火下闪着光,晶莹得有如花瓣。姣好有如处女一般的面目因为怒气上涌而涨得微红,似一副极委屈的楚楚可怜,眼中却像是就快要喷出火来,又像一朵叫人投身其中,与之俱焚也无悔的火焰花。

    可惜云飞扬一掌抵在海阔天背后闭目运气,一副凝神专注的样子,不知道捣鼓些什么,根本没向他看过来。

    “唰——”气不由一处打来的蓝如烟长鞭出手,却是被海千帆接下了。

    “蓝令主,你冷静一点,他是在给海老帮主驱毒。”

    由于曾经同学一门武艺的缘故,基本熟悉彼此招式的两人动作迅捷,应变极快,基本一招还未使老,甚至未使出,光看对方的眼神手势就已经开始变招,在不懂行的人看来,他们似乎只站在原地不停地变换手势,一招都未使出。

    “哼——!”

    蓝如烟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不由得冷哼—声,那个薄情的冤家这下正伏低了身子、低着头,在被他撞倒后顺便点了穴的胡二娘怀里掏摸着什么,从他这个角度看到的情形是上下其手,大肆轻薄。

    居然连这相貌如此普通的中年妇女的豆腐都吃得如此投入!

    而且他这一下突生变故却是一个招呼也没跟自已打,这么说,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心中烦躁,那就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他这边攻得越发凌厉,海千帆应付得也颇为吃力,无暇再有空说话,而那边对峙上的两派人马早就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一时间向来是安静肃穆的大殿上杀声震天。

    云飞扬却没有动手,他仍在静悄悄地缩在碧波宫的死士们结成的人墙之后,眼睛看着这杀成一片的大殿,目光中时而怜悯,时而狠毒,让人不得而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地将从胡二娘怀里搜出来的一颗红丸塞到海阔天嘴里,掌上运劲朝他背心一拍一推,听得他喉头“咕噜”一声响,已经把那解药服下,这才分身去照顾仍面如金纸的两位护法。

    延得这么片刻,场上已有三分之一的人倒了下去,剩下的还在血红了眼地厮杀着,一向被称之为固若金汤的海天一色阁总部内部竟破裂成这样子,就好像一只已经布满了细细裂痕的蛋,稍一用力就可以把蛋壳打碎,里面不管蛋清蛋黄,全都混成一片再无完卵。

    “统统给我住手!”

    这一场已经失去了目的的斗殴本已是无人可以停止,然而,在这一声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喝止过后,奇迹般地,一处一处的打斗都停下了。

    并不是因为这把声音贯注了极强的内劲而导致所有人被震住,也不是因为这声音有着摄魂大法的功力而摄去了人的魂魄,而是因为这一把大家都熟悉之至、意外显得痛心和苍老的声音竟是从海阔天口里发出来的。

    大家喊打喊杀,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老帮主受人挟制,身中奇毒。现在他老人家自己站出来喝止这场无意义的厮杀,老帮主余威之下,还有什么混乱是摆不平的?

    当下,随着冯副帮主抢攻碧波宫死士的人们停了手,另一边本就意在防守并没有抢攻过来,除了遗留下现场倒地呻吟的伤者,和掉落了一地的兵器外,刚刚那一幕简直有如梦魇。

    “你们……”

    海阔天连咳带喘,神情虽然委顿,可是他天生一副口阔颏方的威严像,加上多年来统治一方自然生成一股天成的气度,这般威仪却是叫人不敢小觑。

    谁也没想过他在这时候会醒来,更没想过他在这时候能醒来。

    当下已经有三个人脸上变了色。

    蓝如烟则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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