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的过去，短发也掩饰不住她的女危女画。
“质清，汉亮出事了。他体检时发现有个问题，不能参加高考的。”他有些惋惜。
“真的，汉亮咋没给我说过。”她这时才感到不是她想象的事，现在二人只是好朋友关系了。
“他说他不想让你知道，你会受不了得。他也不让我告诉你，可我劝说了他半天，他还振作不起来，我看他是有点怕你……怕你不再理他了。我看现在只有你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他哥哥现在正在为他跑这件事。我看问题不大，咱县哪一年没几个有病的，可县里还不都允许考试，只要不报军校，一点事儿也不会有。可他就是心里想不开，一个劲儿地说要上南方广州去打工。”
“汉亮也是的，不就是一个小毛病吗？人家有病的照样可以上大学，当工程师，一点也不用怕。要不回去我给爸说说，他和医院里的人很熟，教委里也有他的同学，一点事没有。一会我去找汉亮说说，怕我什么啊。我不也跟他好了一两年了，就因为这我会不理他。植本，你也知道我到底是哪种人，我不会对不起他的。”质清毕竟是大家儿女，这事在她手里根本不算事。本来一听这话，她对汉亮就非常可怜，她和城里学生玩的不多，倒是和乡下这几个同学玩的不错，她就喜欢乡下人那种质朴、真诚的品格。
日沉云海，暮色渐浓；碎玉悬空，疏星点点；浩瀚银月，牵牛烁烁，织女隐隐。操场周围三年前载的小树已婆娑有影。质清依树轻立，轻口曼语，汉亮站在近旁，心如鹿撞，心情紧张。
“质清，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植本告诉你的吗？”
“植本，没有，我们见面就脸红。他从那次挨打后就没有和我说过话。他就是想告诉我也没那个胆量，你老乡一个个都腼腆的比女孩子还女孩子，你不是一站到我面前还脸红吗？我只是觉得这两天心里不舒服，左眼皮一跳一跳的，我觉得有坏事，回去问问我爸和爷爷和奶奶，他们都好好的，我只有想到是你啦。这两天体检，莫不是你没过关。两天我都没见到你啦，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来找你啦。没想到还真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好给你想想办法。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把你的忧愁告诉我呢，让我为你分担一些，这样两人不是都好了吗？”质清终究是个善良的女孩，她的话暖的汉亮心里暖暖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担心，你只要用心学习，我也满足了。反正我是没希望啦。”
“没希望，谁说的。我看你希望大得很呢，你还要和我一块去上大学呢，你没希望，岂不是我也完了。可现在我感觉特别好，我觉得我能考北大，听说北京理工大学和北大不远，你即使考不上清华，也可以到工大啊，你可以常找我玩，不然四年我可要寂寞死了。”在汉亮面前，她把自己扮成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只希望自己用自己的心能够感染汉亮，让他振作起生活的风帆，学习的勇气。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绝对不能少精神，尤其是在这人生抉择的关键时刻。婳
“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也不用安慰我，我会努力的。虽然上学不成，打工我也要当老师，我一定会努力争取你的，只要你现在还理我，我就高兴了。质清，祝你今年考上北大，我会在南方为你祝福的。”质清的一席话把汉亮的愁云全扫光了。只要质清对他好，考不考大学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不，汉亮，我不愿意也不希望你在广东的窝棚里，你会考上大学的。明天我跟我爸说说，他和医院的人，教委的人都很熟，一定能手到擒来。你只管好好学习，不要难过，听我的喜讯好了。”
“那可真太谢谢你啦！”汉亮握住质清的手，握的紧紧的。质清虽然感觉很痛，可她不敢抽出这幸福的大手，她也感觉到了另一个男孩给她的幸福。
汉亮今晚睡的很香，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的，他那时会吻质清那香喷喷的滑滑的软软的小手的。那时，他和她相携走在未名湖畔，互相呵护，岂不羡煞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一起去看红楼，一起去凳长城，一揽塞外风光，俯瞰京都巍巍，江山如此多娇，可爱江山更爱美人，真的，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汉亮在梦中也禁不住笑出声来，这世界真是美好，这人儿真是可爱。
质清今夜也尝到了自己的快乐，能为别人解除困难，树立信心，这难道不是一种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幸福吗？况且那人还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幸福呢？
第三十五章 高考竟然可以是这样的
第三十五章
1
植本：
你好。我不得不离开你们了，虽然我并不愿意。我带来的先进教学方法把我葬送了，但我决不后悔。科学前进的路上总是要有人殉葬的，我甘愿做这个牺牲品。别的同学我不再也不敢再妄想，只是质清和你令我放心不下。
质清的英语好，你可以向她学习学习，你的其他科比她的好，也要帮助帮助她。质清是个好苗子，她勤奋好学，但有些底气不足。你呢，功底扎实但面面俱到没有强项和弱科，你们要互相帮助，补短取长，互相利用，这对你们都有好处的。只要你们俩考上理想的学校，我也不白干了这三年。我会在远方等你们的喜报的。
植本，我有一件事至今仍是感到很是疑惑不解，希望你能给我讲明。我在这儿一直想那件事，可我想也想不通，使我心里老是结个疙瘩。
在全班同学积极行动，撵我走的时候，别的同学都没敢出来为我说一句话，就是质清也只能为我默默地祝愿。而你却挺身而出，不怕同学们那样浩大的威胁，不怕与你的同班同学为敌的危险，铤而走险，为我四处奔波，这些梁老师都给我讲了。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说你好出风头吧，你不像，而且那样的关心是没有什么出风头的必要的；说你胆大吧，你平时却很胆小，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读书，从未违法乱纪，我们几个老师都认为你有些怯懦而不是胆大；说你对我有好感吧，我看也说不上，我从来就没有给你过特别照顾，也没太注意过你，要是质清和卜维出头也有情可稽，可你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你这么一个内秀的学生，为何会站起来维护我呢，是为了自己的学习，有这个成份。可其中那一大部分我就想不通了。希望你能了结了老师的一桩心事。
还有，我想和你谈一个你现在根本不应知道的事。你今年考上大学我认为是一定的啦。但我要求你一条，咱那个县城是不要再回去了，大平原上的水土太不适合人材的发展的。我希望你能走出大平原，创造新世界。外面的天才是你们的天，你才能做出一番风风火火的事业。大平原只会扼杀人材，只会制造不安。我不想说，我对大平原多么地憎恨，她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家，我不能忘记他，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还不是只能狼狈地，丢人现眼地离开她，离开我的大平原。我的话你现在也许不懂，但你以后就会懂的。做老师的不会害自己的学生的，只是你不适合大平原。
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切忌不要心浮气躁，遇事要冷静，千万不可气火伤身。一切都要看开些，保持心情的轻松舒畅才是此时最最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在高考中正常发挥，甚至超常发挥。否则就会弄个不遂人愿，出现人人都不会想像的结果。
祝你七月大运，心情愉快，喜气洋洋进考场，荣登科榜。
你的老师：杨
杨老师：
你给我的信收到了。我非常感谢你这么远也记着我，谢谢你对我的关怀。
关于我和质清，你请放心，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我们都会尽力而为的。大平原上的是是非非，我不想多说，你看的比我真，你们大人的事，说给我听我也不太懂。可是我很不服气，外面再好也是别人的，只有大平原才是我的，我注定一辈子要缠在这片黄土黑泥之中了。
每当看到你，我就想起我的小姨。这就是我为你的缘故。
小姨随妈来到我家，我一生下来她就哄我疼我养我。待我如亲妈妈，亲似母子，实为姐弟之情。她虽没上过学，可她知道什么是真善美，遗忘了假恶丑。她向望幸福，向往自由，于是她被她所不知道的假恶丑杀害了。她和我同堂的叔叔相知相爱，遭到村人的白眼冷落，被迫撕肝裂肺地依依离别，她生一女孩，人们对她更是蜚语流传，她不得不含恨自尽。他待我如儿子，亲我似小弟。我永远都不能把她从我的记忆的河水中流走，我会永远怀念她。
而你，杨老师，不知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巧合的偶然，你们俩简直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当看到你的发丝飞扬，我就想起小姨辫梢逗我时的痒痒的感觉；每当看到你的目光澄澈，我就是在和我的小姨对话了；做你布置的作业，我感觉到小姨在一旁看着我，慈祥的柔柔的目光直穿过我的心我的肠，虽然她并不认识一个字。小姨的失去，就是在你事发前的一个星期，我还没来得急从小姨的阴影中逃脱出来，而他们却又想加害于你——我现实中并不存在也永远不可能存在的小姨。我愤怒了，我忍无可忍，可我懦弱的本性又不敢让我咆哮公堂，直面同窗。我只有充当了这个卑劣的角色，我不希求什么，只要我的“小姨”留在我身边，能在她的温暖里考上大学，我就足矣。可我一个懦夫俗子，一无开山之力，二无扛鼎之勇，三无回天之术。我不得不放弃我的“小姨”。我只有疯狂地做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我才能见到我的小姨，见到我的“妈妈”。
杨老师。今天我哭了，为小姨也为你。更为我的懦弱我的无能，难道大平原真的如你说的那么可憎吗？我不敢回答。只愿你生活的更好，脸上永远留着笑容，因为我苦命的小姨已永远地离我而去。
愚生：植本
2
夏天的天再热也热不过这几天的高三学生。今天5号，可学校还不停课，植本可真有点受不了了。他想出去溜达溜达，见汉亮也在走廊里无聊，二人便来到操场上转悠。
“汉亮，复习的咋样啦，能不能考上清华，工大也行阿，反正质清可要在那儿等你。”植本心里没味，拿汉亮开心。
“植本啊，我想是想，做梦都梦见我考上工大了，质清还陪着我呢，把我美的。可正美的时候，我突然张来了眼睛，面前什么人也没有，汉亮一个还是汉亮一个。”汉亮嘴里这么说，心里可甜着呢，质清对自己就是不错。哥哥辛苦几天还没影的事儿，叫质清一句话就给解决了，把汉亮喜欢的，真想抱住质清亲两口。
“植本，你可真难找啊，看把我累的。”卜维不知啥时候跑到二人面前。
“卜维，准备着上北大吧，我祝贺你。”汉亮和卜维关系也不错，都是三级段名流。
“植本啊，真不好意思，请你帮个忙，李方良让我找你，说有个事。说是要请你的客，赏个脸。”卜维拉着植本就走，把汉亮晾在那儿啦。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老大的话我可一向遵令，今天又有什么指示。”他觉得又是李方良让卜维和自己去凑个席面，说不定又是哪位新任女友的什么好日子，何况正夹在高考关口，他也想去轻松一下。
“别那么老大老大的，别人喊也罢，你也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今儿个说的是大事，李方良不知从哪儿搞来的消息，说你和他那位，就是你见过的二高那位，叫什么周玉的，正好坐前后桌，想让你关照一下。这不，让我满校园里去找你。”
什么，临到我头上来了，植本一听就晕了。平时考个什么试让她看一下也可以，可这回却是在高考，十二年磨一剑，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担当的起吗，就是他李方良担当得起吗？这可怎么办，植本心里发汗了，夏天也显得更热了。
“卜维，我先考虑一下，你说这倒霉事咋都让我撞上了，你给我想个办法。”植本虽然对卜维印象并不太好，可现在只有求助于他啦。他妈的，为什么偏偏让我知道，多添烦恼。
“你啊，不要那么胆小，放开些吗？方良说了，事情办好他不会亏待你的，都是一班同学吗，有我在，他对你怎么样，我也不依他。你现在尽管去，去了叫吃啥吃啥，开心一点，他们提的要求能答应答应，不答应拉倒。反正考场上他又不在场，你觉得咋合适咋办。”卜维说的轻松，事没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不必要担忧什么。
“那，那也不行。我去问问文老师，看他态度如何，让，让文老师找个理由推了，我实在不想去。”植本现在的心情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本来充满信心的高考也开始了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他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骗得了别人可自己却骗不了。
“文老师，你看这事，合适吗？要不你找个理由给推了，就说班里今晚不准出去，我这会儿很累，想好好休息休息。”植本这会儿谁也不想见，只想独自一个人静一静。
“植本，我也不主张你去，但既然卜维在这儿，你也不能不去一趟，不看僧面看佛面吗？你们是同桌，又玩得不错，就权当今晚和卜维出去转一会儿，没什么事的，你放开一些。”文老师似乎不敢驳了卜维的面子，可他又真有点担心植本，这孩子这么胆小怕事，心情现在肯定好不了。
“卜维，你好好照顾植本，别让他喝酒，尽可能回来早点，我还有话对你俩讲。”文老师再三叮嘱卜维，三年的交往，他也了解植本的脾气，可这事他似乎也不好干涉。
几样素菜，几盘荤菜，几罐可乐，颜色鲜艳，怡人心肺，可植本全然没有口味，他们的恭维话让他听起来心里发毛，他们就像一堆堆的黑云把植本压的喘不过气来。
“植本，可要照顾照顾周玉啊，咱们哥们的，可不要见外，有什么话尽管说，周玉的事儿就拜托老弟了。”李方良一副男子汉气概，时髦的衬衫上飘出让植本恶心的怪里怪气的香味。
周玉也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美女蛇般的头部上面两个不小的眼睛让植本感到阵阵心寒。看来自己是要毁到这个美女蛇的手里了，现在他满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事，别的想插也插不进去。
回去已经十点多了，植本眼皮直打架，可心里还感到阵阵不安。李方良这小子，答应他了大家都好，不答应，这小子啥事可都干得出来。植本满头是李方良，李方良。他心里矛盾极了。他不知道该找谁说说，找陈月，她头脑简单，找她只会增加麻烦；找汉亮，他心情正好，自己怎能再去干扰他；找质清；他更是不敢。找谁呢，他理也理不出个头绪，找文老师，听卜维隐隐约约的话味，就是文老师把自己的座号透露给李方良的。他这时对文单的好感一点也没有了，在这紧要关头，文老师不仅不为自己着想，为了那几个臭钱，把我可害惨了。想着想着，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6号10点多了，饭还没吃，就泡袋方便面吧。刚准备吃，听见有人敲门。
“找谁啊。植本心里烦透了，而且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植本在这儿住吗，我找他有个事，我和他……”
还没等那人说完，植本就知道什么事了。“对不起，植本不在，他昨夜感冒了，上医疗室去买药了。”
“砰”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