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公主,说起话来还真是与单仪君完全不同,没有她的婉转,倒是大胆得很,也许是让人疼爱习惯了吧!所以说起话来处处逼人,与她的美貌一样有着莫名的气势。
这样的二公主……唉!也难怪生性冷漠的夏无采会与她相处不来。
“是吗?”单季幽步回单仪君的身边,疑惑地问道:“我说皇姐,他真的没纳妾?”
在单季幽看来,她这个皇姐善良得过分,所以成亲之时,她一直在想,皇姐会不会被欺负?原本她还想过府来给宫子齐一点下马威,好让他不敢欺负皇姐的,没料到宫子齐似乎还对皇姐挺照顾的。
“子齐没有纳妾的意思,你就别瞎操心了。”被单季幽一提,单仪君忍不住又想起自己替宫子齐找小妾的事情来。
现在回想起来,她确实是太糊涂了些,没先确定过宫子齐的心意,便自顾自地替他找小妾,真是多此一举。
因为,宫子齐就如同碧月所说的那般,是确确实实地喜欢着平凡的自己呢!
那个清晨里的虚幻竟然得以成真,这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想的。
想着、想着,单仪君忍不住又回想起刚才宫子齐与她在床上的激情举动,倘若不是皇妹来访,她现下……应该已经成了宫子齐名副其实的妻子了吧!
单仪君的双颊染上了一抹嫣红,她连忙将刚才的景象甩开不敢再多想。
“皇姐,你的脸好红哦。”单季幽纳闷地瞧着单仪君脸红的模样,再看向宫子齐略显散乱的长发……
蓦地,单季幽眨眨眼,挨近了单仪君的耳边悄声问道:“皇姐,你刚才该不是正跟你的丈夫在床上……”
“季幽!”单仪君被单季幽的问题吓得自椅子上跳了起来,她捂着通红的脸庞,将单季幽拉往内院,“别、别在这儿乱说话了,跟我过来,我先替你备个房间歇息吧!”
“这事让盘儿去弄就成了吧?”宫子齐当然不会猜不到单仪君脸红的原因,不过他可不想放任单季幽打断他与单仪君难得的春宵。
“可我今晚想与皇姐一起睡耶,咱们姐妹俩好久没谈心了不是吗?”单季幽恶作剧地回身朝宫子齐甜甜一笑,“我说宫大人,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这……”宫子齐的脚步一顿,“我听仪君的意思。”
如果单仪君舍不得拒绝单季幽,那他也只有认命地打消今晚回房的念头了!
“我……”单仪君望了眼宫子齐,再瞧向单季幽,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妹妹,实在让她很难决定。
“既然皇姐不回答就是默许了!”单季幽可不想放过这个可以追问单仪君的好机会,于是她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便匆匆拉着单仪君往内院奔去。
被单独留下的宫子齐只能摇头叹息,对于自己已经破灭的春宵,他也只能摇头表示无奈。
“唉!这个二公主,改日非得叫无采快点将她带走不可。”
※※※
“放开我啦!”
单季幽的尖叫声,引起单仪君的错愕。
她原本正在房内收拾饰品,却没料到会听见单季幽的尖叫声,骇得她连忙丢开手里的东西往前厅奔去。
前厅里站着一个单仪君未曾见过的男人,正冷漠的瞪向宫子齐,而在他的肩上还扛着自家的皇妹。
“无采!你就算要带走二公主,也用不着这么做吧?”
听宫子齐唤他的名……这个男人该是今科武状元,皇妹的丈夫夏无采吧?
“你管得太多了,宫子齐。”夏无采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等等!”单仪君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总不能袖手旁观,毕竟单季幽就是为了逃离夏无采才到她这边避难的。
“皇姐!救救我,我不要跟他回去!”单季幽虽然已经被夏无采扛在肩上,仍然不死心地挣扎。
但是夏无采根本没给这两姐妹半点接近的机会,长脚一伸,他大跨步地离去,让单仪君连追都追不上。
“季幽!”单仪君追至门口,只见尘土飞扬,夏无采早已带着单季幽策马离去。
“仪君,算了吧!”宫子齐跟着来到门口,看见单仪君一副担忧的样子,他连忙出声安慰道:“让无采带走二公主,也许对他们来说比较好。”
“怎么说?”单仪君感到不解,瞧夏无采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会善待自己那娇弱的皇妹。
“因为无采是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人,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二公主,我想就算二公主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他大概连眉头皱都不会皱一下。”宫子齐领着公主回到内院休息,一边啜饮着盘儿倒上的热茶一边解释道:“可是我没想到他会来带二公主回去,所以他应该挺在乎二公主的。”
“但是根据皇妹这两天来的抱怨,她说武状元对她极为失礼,几乎是漠视她的存在,甚至对她不理不睬的,所以我实在很担心。”单仪君苦笑了下,“原本我以为皇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没想到……”
“你认为她一定会幸福?为什么?”宫子齐对此可是颇不赞同;因为依单季幽那咄咄逼人的个性来说,能够忍受她的男人肯定少之又少。而夏无采则是采取漠视的行为来应付单季幽。
“因为皇妹生了张好容貌,追求会不在少数,父王当初还为此伤透了脑筋,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替她安排亲事,当时我曾经想过,漂亮的皇妹不管嫁给谁,对方都应该会善待她才是。”
单仪君原本以为单季幽那绝色容貌会为她带来幸福,可没料到,单季幽却嫁了个无视她美貌的丈夫,反而是普通而平凡的自己得到了宫子齐这般温柔的对待。
“你现在总该明白,不是每个男人都好色了吧?”宫子齐贴近单仪君,像在提醒她过去对自个儿的评断错误,“长得美可不代表一定能嫁个体贴的丈夫。”
单仪君忍不住轻笑,“你是在拐弯抹角地夸奖你自个儿吧?”
“你想反驳我吗?”宫子齐伸手抚上单仪君的脸,“别忘了那一夜,我可是极尽所能地体贴着你,若非二公主前来打扰的话,你现在便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了。”
“子、子齐!”单仪君压根儿没料到宫子齐会把话题转到这上头。
“难道不是吗?”因为二公主的来访,让他多忍耐了几日。
“我没有这个意思……”单仪君看着宫子齐越来越贴近的脸庞,身子也跟着往后退了些,“子齐!你、你该不是想……”
“不成吗?”宫子齐打横将单仪君抱起,自动自发地移向床边,“难得今日早归……”
“可是、可是……”单仪君望向窗外,羞红了脸制止道:“子齐,现在是白天!”
“将近黄昏了。”宫子齐将单仪君放到床上,顺势压上她柔软的身子,“很快就晚上了,待会儿正好用晚膳。”
“子、子齐!”单仪君深红了脸,“黄昏便是黄昏,怎能与夜晚混为一谈。”
“现在与晚上不也相同?”宫子齐挑了挑眉,轻咬着单仪君的耳垂,“仪君,我不是圣人而是你的丈夫。”
“所……所以……”
“圣人才没有欲望,而我不过是你的丈夫,一个很平凡的男人,所以我想抱你,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宫子齐可不想等到晚上,这两天若非二公主,他老早与单仪君圆房,自从上回贴近过单仪君的身躯,品尝过她的唇,那份最原始的欲望便无时无刻地在驱使着他。
“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过是黄昏,在这种时刻……”在单仪君的认知里,床第之事应该在夜晚进行,可宫子齐却……
“我们是夫妻,什么时候亲热旁人都管不着。”宫子齐可没那种去管旁人所言的心思,他认为只要自个儿行得正便成了。
“若是给人知道咱们大白天就赖在床上……”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落人话柄,说驸马成天游手好闲,整日与妻子亲热。
“咱们在家里亲热,谁会知道?何况……”宫子齐轻啄了下单仪君的唇,笑道:“就算有人想说我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依我在皇上面前认真表现的状况来瞧,你认为皇上会相信那些流言,还是我这个‘辅国大将军独子兼大公主驸马既新科状元’?”
听完宫子齐用半是嘲讽的语气,脸不红气不喘地念完那长长一串封号之后,单仪君忍不住将脸埋在宫子齐怀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旁人这么唤你?”单仪君扯着宫子齐的衣襟悄声问道。
“那当然,我有名有姓,姓宫名子齐,不叫什么辅国大将军独子,也不叫大公主驸马,更不叫新科状元。”对于这点,宫子齐至今依然颇有微词。
“可是就连父王在介绍你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啊!”单仪君笑了下,“你的意思是,连父王都不能这么说你吗?”
“这……皇上是皇上旁人是旁人,我指的是那些不认识我,却又爱提起我的闲人。”宫子齐被单仪君一反问,微愣了下,连忙出声为自己辩驳。
“可是不认识你的人,未必知道你的名啊!当然只能说你的那些身分。难道你要昭告天下,说你姓官名子齐吗?”
“这倒用不着。”宫子齐吻着单仪君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的姓名最好由你来唤。其他闲杂人等,还是让他们叫我一声驸马吧!”
“子齐……”单仪君难得主动地揽上了宫子齐的肩膀,“子齐,你喜欢我这么唤你吗?”
生平头一回,她明白了取悦丈夫不只是忍让即可,不只是一切从夫即可。
一声问候、一声关怀,甚至只是一声轻唤,都可以让夫妻关系更亲密。
母后所教她的也许并没有错,但那应该是母后身为一国主母所品尝出来的辛酸吧!
而她的丈夫并不是当今皇上,甚至只独爱她一人,面对这样的宫子齐,她所该做的,不是完全听从母后的教诲,而是应该去找与宫子齐相处的方式。
夫妻相处之道,该由自己来摸索,旁人的意见仅能做为参考之用。或许改天,她该与皇妹见上一面,好好和她谈谈才是。
“在想什么?”宫子齐见单仪君似在发愣,忍不住出声问道,“我说仪君,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发愣?我的魁力有这么差吗?”
刚才他连吻了半天,他的宝贝妻子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让他好生失望啊!
“不是的,我只是……”单仪君摇了摇头,“我在想,也许改日该去拜访皇妹。”
“我的仪君,在这种时候……”宫子齐忍不住想叹气,“你先忘掉你那位皇妹,好吗?”
“可是,有些事我还是得同她好好谈谈啊,不然……”单仪君笑了笑,轻扯着宫子齐的袖子示意他别生气,“难道你不怕她又在大半夜跑到这儿来?”
“这——”宫子齐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他无奈地道:“这倒也是个大问题……”
“所以改天我还是去找皇妹好好劝劝她,让她别再跟夏状元吵架了。”
“成,不过得由我陪着你去,免得二公主拉着你不肯放人。”宫子齐点头应道。
“谢谢你,子齐。”单仪君拉下宫子齐,在他的颊上轻吻着。
宫子齐愣了下,半晌,他扬起一抹柔笑回问道:“仪君,几日未曾同房,你倒是变得机伶了。”
“你不喜欢?我想了许多事,最后终于发现,你要的妻子与我父王要的妻子,并不是一样的,所以……”
“你总算想通了!”宫子齐松了一口气,“那倒是好消息。”
“所以……”单仪君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如果子齐你现在想与我回房也可以……”
确实如同宫子齐所言,他们是夫妻,夫妻间的事情又何须由外人来管?
过去……她或许真的太过介意外人的言语了!
“仪君……”宫子齐瞧着单仪君越来越红的双颊,忍不住失笑,“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况且这周公之礼……我个人比较偏爱在花前月下,我们俩彼此有意之时。”
看来——
他的春宵,还是再缓一缓吧!
第八章
“皇上要召我们进宫?”
宫子齐凑近单仪君,瞧着宫内刚传来的书柬,“怎么今日入宫时没听皇上提起?”
“七夕将近,父王在宫内设宴要我们一同前去。”单仪君收起了书柬,回头一笑,“听说皇妹他们也收到了。”
“你好像很高兴?”宫子齐挨着单仪君坐下,双手环着她的腰际,脸庞也跟着凑近,在单仪君的颊边磨蹭着。
“因为,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与皇妹谈谈啊!”单仪君笑笑地回应。
“仪君,咱们是去赴宴,不是去开导人的。”宫子齐把脸埋在单仪君的长发里,“与其让你去跟家人叙旧,我甘愿把你锁在房里,让我慢慢地开导……”说着,他意犹未尽地将双掌渐渐地由她的腰际往上挪移。
“子齐!”单仪君被宫子齐刻意的呵痒弄得止不住笑,“别再闹了!我得早些准备。”
“那种事交给盘儿他们去打理便成。”宫子齐不安分地赖在单仪君身上,“你就是什么事都想自己动手,才会弄得咱们夫妻俩没时间相处。”
“不成,再怎么说这府里的事,我得多少知道一点,否则怎能当个好主子?”单仪君拼命地推拒宫子齐的双手,“别再玩了,子齐,迟了进宫,父王要怪罪的可是你啊!”
“你就这么狠心,任我被皇上降罪?”宫子齐把下巴靠在单仪君的肩上,继续跟她胡闹,“要是我被打入大牢,到时候难过的可是你。”
“父王才不会那么不明理。”单仪君被宫子齐吐出的气息弄得颈项发痒,连忙开始挣扎,“子齐,我要唤盘儿来更衣了,快点停手。”
“不放。”宫子齐得意地将双臂越抱越紧,掌心已然贴上单仪君柔软的胸脯。
“子齐!”单仪君涨红了脸。
“是,我在。”宫子齐越逗弄单仪君越觉得有趣,索性开始搓揉起她的胸脯。
“别、别再胡闹了!真……真的要迟了……”单仪君使劲地想扳开宫子齐的手,无奈她的力道根本不可能赢得过他。
一阵阵的酥麻感涌上,让单仪君几乎失去挣扎的力气。
“迟了就迟了,只要咱们俩早点生个白胖的孙子给皇上,保证皇上绝对不会再多说什么。”宫子齐一边说,一边逗弄单仪君。
“那有……那么快的……啊!”单仪君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吟。
“放心,我会多加努力,这件事交给我就成了。”
宫子齐大胆地将手探向襟口,打算解开单仪君身上碍人的衣物。
听见刚才她诱人的低吟之后,宫子齐还真想豁出去,不理什么宫内设宴了!
因为不管是去参加什么人设的宴,都没有他和妻子圆房这件事来得重要!
“不、不行,至少……”单仪君将身躯靠在宫子齐的身上,反手抓着他的衣袖轻声哀求道:“子齐,至少这事应该到床上去……”
单仪君知道若是她再不出声的话,说不定宫子齐等会儿就将她推倒在桌上给吞了!
“这个我倒是不反对。”宫子齐沙哑着声调,将单仪君一把抱起,直奔床铺。
可就在他刚将单仪君放下之时,很不凑巧,就像刻意打扰他们夫妻亲热一般——
“驸马爷!公主!”
是盘儿的声音。
“皇上派人来了!”
一声叫唤,将宫子齐梦想多日的春宵,很不幸地再度往后延迟。
※※※
“没想到无采也来了。”
宫子齐四下打探着前来赴宴的宾客,意外地瞧见了武状元夏无采的身影。
“夏状元吗?他不是皇妹的丈夫?当然会跟皇妹一块儿来赴宴才是。”单仪君听见宫子齐的话,也跟着回头,只不过她寻的是单季幽的身影。
“无采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就连为我父亲作寿,他都只见其礼不见其人。”宫子齐低声笑道:“这回大概是皇上亲邀,所以他不想来都不成,怪不得沉着一张脸!”
“看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不过却是在欺负人。”单义君左右张望了下,纳闷地道:“怪了!怎么没见到皇妹呢?”
“莫非他们俩还在吵架?”宫子齐忍不住回想起上次单季幽被强带回府的情况。
“如果皇妹没来,父王和母后一定会很担心……”单仪君叹了一口气。
“也许二公主只是迟了些,我们先去向皇上请安吧!”宫子齐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