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鹤顶红!
他简直不敢置信,她竟对他下如此重的毒手?!
而夏玉娃一脸粲笑,丝毫没有罪恶感。
「只是鹤顶红罢了,应该难不倒赫赫有名的浪子神医吧?」
「你够狠!」
慕容飞云粗重地喘着气,难怪人道最毒妇人心!他实在难以接受,向来对女人无往不利的他,这回竟被一个小女孩摆了一道。
他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脸色泛青。
夏玉娃见他站不住地倒下,原先的笑容隐去了。
她不安起来,是不是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才恶作剧地拿他试毒;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轻松解决的·
「飞云?飞云?」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轻唤。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夏玉娃慌了,飞奔向前,着急地语无伦次起来:
「飞云,你可别吓我!我、我只是同你闹着玩……」
她又忙又乱地想拿出解药让他服下,却在低头拿取的同时,发现自己的腰被一双铁臂抱住。
「你!」夏玉娃又气又急,「你骗我!」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慕容飞云笑得狡狯。
「你可恶!」她对着腰上的手使劲地又捶又打,「放开我!你竟然这样骗我,害我吓死了,你真是恶劣极了!」
「比起你的手段,我这只算是小小回报而已。」他在她颈后呼气,轻嚙她小巧的耳垂。
夏玉娃只觉浑身一阵酥麻,仍指责地道:「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啊!」她一声娇呼,拍掉他不安分的手,「谁料到……哼!」
她气自己的沉不住气,原本是想整他的,谁知却反被他捉弄回来。
「你可真狠心,居然对我下鹤顶红?」
「人家是同你闹着玩的,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能力嘛!」她转过身面对他,嗫嚅地嘟着嘴。
「我的确是领教了!」慕容飞云啼笑皆非地敲敲她的头。
「对不起嘛!」她软语撒娇着,也自觉下手重了些,「下回我会控制的。」
「还有下回?」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这条命迟早会葬送在她手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玉娃急着解释,「不过你真的没事?」她仍是有些担忧,方才他的脸色好难看啊。
「当然死不了。」区区鹤顶红,怎能奈何得了他?
「那你刚才还装得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真可恶!」她气得抡起粉拳就要捶打他。
慕容飞云避也不避,接下她的拳头,顺势将她往怀里拉。
「呀!」夏玉娃惊呼出声,双颊泛红,娇嗔道:
「做什么,放开我!」
「佳人在怀,吾非柳下惠,岂能坐怀不乱?」
话才落下,慕容飞云再也克制不住地吻上那自方才就一直强烈吸引他的红唇。
又是这种让人浑身战栗、酥麻的晕眩感。
她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感觉浑身像着了火似的燥热无比;小手不自觉地勾抱住他的颈项,怯怯地伸出好奇的舌尖,学他那般,与他的交缠嬉戏。
慕容飞云不禁呻吟了一声,在她唇间尝到的甜美令他疯狂,他双手略微用力,将她更按向自己,使两人的距离更为贴近,他更为热烈地品尝掠夺……
「飞、飞云……」夏玉娃喘息不已,若非靠着他,她很可能就双脚无力地滑落在地。
离开了她的唇,慕容飞云仍眷恋地在她粉颊边轻嚙细咬,刺麻的感觉惹得她咯咯直笑。
「你别吹我,会痒耶!」她闪避他灼人的唇。
「我非但想吹妳,更想吃掉妳。」他火热的目光直视着她。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她羞得别开脸。
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吃啊?她是真的不懂他言下之意。不过,他那种看人的眼神,却令她的心鼓动不已……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无言的浪漫气氛里,空气中却夹带着一抹不寻常的波动气息,逐渐逼近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人影自上空疾扑而下,慕容飞云挺身护住夏玉娃,将真气运于掌上。
对方也同时出招,顿时两股强劲的内力一接触,势均力敌平手,双方皆被反弹的力量给震开一大步。
「飞云!」夏玉娃再度花容失色。
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慕容飞云在数步外的土丘上站定,唇角感兴趣地上扬,经由方才瞬间的交锋,对方的实力他心里已有个底。
「飞云,你没事吧?」夏玉娃赶忙奔至他身边。
「无妨。」他安抚道。
来人的招式虽凌厉,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杀气。对方内力浑厚,但并无伤人之意,似乎只是意在试探而已。
「好小子!能接下我这一招,足见你也非泛泛之辈。」
夏玉娃一楞,因方才事态紧急,以至于并没看清楚这偷袭之人;岂料如今定眼一瞧,她再也掩不住惊愕的呼声:
「师父?!」
Chapter33。
师父?
慕容飞云和她同样惊讶,定神将站在彼端的人瞧个仔细。
那老者一身粗布蓝衣,头发、胡须皆已斑白,因久未梳理之故,显得有些凌乱纠结;清瘦的体型看不出老态,铜铃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威严凌厉的气势。
「好个丫头!还记得为师的我。」老人的声音清实响亮,中气十足。
「师父!玉娃好想念你啊!怎么会忘了师父呢?」她欣喜若狂地在老人脸颊上又亲又吻。
「一个大姑娘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老人状似嫌恶地推拒,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唉!这是他的疏忽。他自小就给这丫头最开明的教导,要她有自己的想法、主见,必须学会表达自己;如此之故,是不想让她成为时下女子一般,唯唯诺诺、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依附男人过活。他从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于是便教玉娃读书识字,所幸她也挺争气,没让他失望过。
但这也造就了玉娃坦率而大胆表现的个性,譬如说一高兴起来,就会握住对方的手,或抱住对方什么的,即使对方是个男人,恐怕也照做不误!她本人虽是无心,但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此举无异是惊世骇俗啊!以后可得好好教教她,要她节制一些,否则日后怕是会因此而吃亏。虽说他已教过她男女授受不亲,但就不知道这丫头是否听入耳了!
「师父,你怎么下山来了?」夏玉娃疑惑地问。
「老子想下山就下山,何须理由!」老人嚷嚷着。
说什么他也不会承认他是担心徒儿的安危才下山的。
夏玉娃贼溜溜地直笑,「恐怕师父此行下山,是由于挂念我,特地来寻我的吧?」
所谓知师莫若徒,她就知道师父绝不会如此狠心,一脚将她踢下山后就置之不理了。
「你这丫头片子说的是什么浑话!」老人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说就不说嘛!」她俏皮地吐吐粉舌。
慕容飞云挥着白折扇,微笑地看着这对师徒重逢的情景,忽地瞥见老人额上的特殊纹身印记,他眉一挑,已了然于心。缓步地从容走近,他在老人面前站定,略一行礼。
「晚辈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可是数十年前名震江湖的『毒圣』雷九天?」
夏玉娃惊呼,她明明没告诉他师父的名讳呀!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扫了身旁的夏玉娃一眼,又直视慕容飞云藏着睿智的双眸。
「能猜出我的身分,你果然非一般常人。你是谁?」
「前辈过奖,晚辈名叫慕容飞云。」
雷九天闻言明了地点点头。「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浪子神医。你又因何知道我的身分?」
「是前辈额上的印记。」他据实以告。
据闻在数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位擅于使毒的天外高人,此人行踪飘忽、亦正亦邪,额上的纹身是他的专属印记。此人行事奇诡怪异,无人知晓他的身分来历,只知其名为雷九天。他下毒之狠,无人能及;所下之毒,也从未有人能化解得开;且他所用过之毒,从不曾使用过第二次。于是江湖中封他毒圣之名,在当时更有一句名言传世--
摧魂毒圣,雷动九天!
然而,这位神秘而声名大噪的奇人,却在二十年前忽然退隐,销声匿迹,无人明白原因。时光的飞逝,使人们逐渐淡忘,然而,有关他的事迹,却始终在后人口中传述。
对于这位用毒高人,慕容飞云一直存着崇敬和好奇的心理,想会会他却苦无机会;如今因缘际会,却让他见着这传说中的神秘人物。
「没想到事隔多年,还有人识得我。」雷九天淡然一笑,似是对从前的风光毫不在乎、留恋。「不愧是浪子神医!」
「不敢当,晚辈的成就怕是比不上您的十分之一,毒圣之名至今仍惊动武林呢!」
「哈!浪子神医的封号不也行遍江湖?」
雷九天显然对眼前的慕容飞云产生了不少好感。
「好说。前辈太客气了。」他谦虚地微笑。
雷九天望着他,一身白衣、衣袂飘飘,显得丰采卓然;手持白折扇,更增添儒雅之感。加上他极出色、俊美的五官,果然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虽说表露而外的气质,是过于风流闲散,不过他那双精亮的眼……嗯哼,可瞒不了他这个老头子!这小子铁定是笑里藏刀、精明睿智之人,也好,就让自己来试试他的本事。
「你和玉娃怎会同一道的?」雷九天开口,身形动也不动,却有少许粉末自他指间流泻而出,无声无息。
「那是两个月前,她遭人追杀,我正巧路过将她救下。」慕容飞云不动声色,谈话间轻轻挥动白折扇,将那阵轻烟似的粉末搧回。
雷九天见状,一拂袖将它打散。
这一来一往,两人的动作皆自然流畅,丝毫无一点破绽。
「浪子神医果然名不虚传!」雷九天赞赏的神情更明显。他愈来愈欣赏这个小子。
「摧魂毒圣也非浪得虚名。」慕容飞云始终微笑以对。
他总算明白玉娃爱向人下毒的习性是传袭于谁了。
「你们够了吧!」一旁的夏玉娃已沉不住气,她半埋怨地瞪向雷九天,「师父,你也真是的,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
平常拿她试毒也就罢了,反正她百毒不侵也不怕;可是飞云只是寻常血肉之躯,万一真中了师父的暗招怎么得了?师父光是随身的毒药就不下十种,每一种都千奇百怪,一个弄不好还会出人命呢!
她在心里直犯嘀咕,压根儿忘了她方才也对慕容飞云下剧毒鹤顶红的事。
「为师的自有分寸,你在瞎操什么心?」
雷九天倏地眯起眼,对她过于担忧的态度起了疑心。
「你方才说这丫头遭人追杀?」他转移话题,将心中的疑问暂且按捺下。
他决定先观察一阵子。
提到此事,慕容飞云敛了敛神色,严肃地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前辈与我们一道同行,我沿途再向您细说一切。」
*****
「悦来客栈」算是扬州城内规模极大的客栈。它以上等精酿的女儿红闻名扬州城,加上菜色美味丰富、价格公道,所以这儿总是人来人往、座无虚席。
雷九天性嗜酒,由于他的坚持,于是三人决定在悦来客栈逗留些时日。
夏玉娃放下包袱,将客房略做整理之后,便坐在梳妆镜前松开长发,随后轻解罗裳,预备泡个热水澡。
房内那稍早就让店小二送来的大浴桶此刻正徐徐冒着烟,夏玉娃脱完衣裳便追不及待地踏人桶中。一感到热水温暖的浸泡和洗礼,她顿时舒服地轻叹口气,放松四肢,态意地沉浸在这优闲的舒畅中。
不知经过多久,在浴桶内已昏昏欲睡的夏玉娃,被门外的人声扰嚷和骚动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她摇了摇头,疑惑地暗忖。
「捉贼啊!」
「快!他往二楼去了!」
「大伙当心,千万别让他给逃了!」
有贼?夏玉娃精神一振,迅速起身整装。
正当她抓起一旁的衣物要穿上时,房门便忽地遭人撞开。
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生得獐头鼠目的短小男子闯了进来。
夏玉娃一楞,随即拿起床榻上的薄被包住身躯,生气地破口大骂:「你这个下流无耻的死老头,还不快给本姑娘滚出去!」
那人没料到会撞见这一幅美人出浴图,一时之间倒也怔楞生,不过他随即凶恶地道:「你这臭丫头给我闭嘴!」说着掏出一把短刀威胁。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贼人吧?」夏玉娃不屑地瞥瞥他握着那只刀子还微微发抖的手。
「你、你……」那人面露惧色,心里暗暗吃惊这个小丫头看到他竟不害怕,也不大声呼救,怎和寻常女子不同呢?
夏玉娃将被单拉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春光外泄。
她根本不担心这贼人会对她怎样,若非她此刻衣衫不整,否则怎会任这老头在此猖狂?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他手里的短刀乱挥,厉声喝道。
「我没有要动啊!」她无辜的回答。
趁着薄被的掩蔽,夏玉娃悄悄地伸出手,在被内将衣服慌乱套上。
「就在这儿!」
「快找!我看见他往这里来了!」
外头的掌柜和店小二领着众人,气势汹汹的前来。
那贼人闻言大惊,眼见此时要跳窗而逃也来不及了,急中生智地一把揪住床边的夏玉娃,将短刀架在她的颈项上。
「喂!你做什……」
「住口!」他加重力道。
夏玉娃只感到喉间一阵轻微的刺痛,血丝已缓缓地自刀口流出。
「大胆恶贼!还不快放开那位姑娘!」
匆匆赶到的众人见到这一幕,除大声叱喝外,却也别无他法。
「别再做困兽之斗,你逃不了的。」掌柜的劝道。
「让开!你们统统让开!」他被逼急了,气急败坏地大吼,「谁敢阻挡我的去路,我就杀了这个小姑娘!」
他举起短刀要往夏玉娃的胸前刺去,蓦地自门外急射入一个物体打落他手中的刀。
那把白折扇……是飞云!
夏玉娃惊喜地抬头,见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慕容飞云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踱入。
「是慕容公子!」掌柜的讶然而笑。
而众人见贼人手中已无危险器物,立即蜂拥而上,三两下便将他擒住,押往官府去了。
「慕容公子,这次多亏你了!」掌柜的感谢道。
「不过举手之劳,掌柜的言重了。」
「为了赔偿本店招待不周,让这位姑娘饱受惊吓,你们这几日在本店的食宿全由本店招待,聊表我们的歉意。」
「不用那么……」
夏玉娃正要开口,但被掌柜的阻止。
「那就这样子说定了,我先告退,」语毕,掌柜的飞快地步出房门。
「你受伤了!」慕容飞云皱眉看着她喉间的血丝。
「不、不凝事的。」夏玉娃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碰触,羞红了一张脸,她还未穿妥衣服呢!
不知情的慕容飞云拉下她身上的薄被,赫然发现里头的衣物竟少得可怜。
水蓝色罗裳松垮凌落地挂在身上,丝毫不能蔽体,粉色的肚兜隐约可见,那光洁如玉的双腿更是一览无遗;加上濡湿未干的长发披垂在一侧,更增添了性感;清丽的脸蛋泛着红晕,如此清纯又挑逗的景象,立即攫住他的心神。
「把被子还我!」她娇嗔着,脸颊有如火烧似的红热。
「别动。」他低语着,终究克制不住地吻住她迷人的红唇。
夏玉娃被他吻得迷乱不已,略微颤抖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炽热的欲望由他的唇传入她口中,对他如此强烈的索求,她只觉得目眩神迷、浑身发软,身体像着了火似的燥热。
慕容飞云爱抚的手无所不在,由她微湿的发内滑过,移到她光滑的背脊,另一只手则轻轻扯掉她身上的衣衫,灼人的唇缓缓下滑,轻吮细嚙她的粉颈香肩。
「飞云……」夏玉娃喘息着,她被体内的冲击给骇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的声音因欲望而嘶哑,下腹紧缩,唇和双手继续在她身上点燃火焰。
「别……」她虚弱地阻止他。
她不懂他为何要脱去她的衣衫,更不明白自己因他而起的反应究竟是什么,师父从没有告诉过她这些……
慕容飞云放缓动作,爱怜地看着她美丽无助的模样,将她抱起,轻放在床榻上。
显然雷九天并未向她说过这男女欢爱之事。
「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可好?」
他将她轻压在床榻上,温柔地吻她,极力克制自己奔腾的欲望,轻诱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