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她的话震慑住他,他不知道她会有这些无助难过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他伸手覆上她苍白的小手,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
她感觉到了温暖,抬头看他,眼底已有几分迷离。
「想不起以往的事不要紧,如果妳喜欢的话,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他温润如水的嗓音像是清泉般注入她的心扉,令她的心一点一点温暖起来,抓住他的手抵上脸庞。
「痕,你真好……」那双明丽的眼眸不禁染上柔情,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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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进屋里,屋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今天是凝儿拆掉白布的日子。
风痕正要动手拆开白布,一双纤手忽然拉住他。
「怎么了?」他有点疑惑。
她闪亮的眼盯着他,「我有些害怕……如果、如果白布后面还是一张……丑陋的脸,那……」
他温柔地笑着,「那又如何?」
她轻咬嘴唇,「你会不会嫌弃我?觉得我很丑呢?」
「妳有嫌弃过我吗?」风痕反问她。
「嫌弃你?我为什么要嫌弃你?」凝儿皱眉。
「我的脚啊。」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脚,「妳不嫌弃我是个跛子吗?」
「不许你这么说!」她拧紧眉毛,猛摇着头,「你很好,我不要听到那两个宇,谁敢嫌弃你,我就杀了他!」这样凶狠的话,她脱口而出。
他微怔,虽然被她的真情所感动,可是她刚才说到杀人时的眼神,让他有几分吃惊。
她显然也被自己吓住,捣着自己的脸庞,「我……刚才在说什么?」她楚楚可怜地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淡淡的笑了出来,「没什么,妳只是开玩笑,是不是?」他拉住她的手,「我只想告诉妳,就如同妳不嫌弃我一样,即使白布后的容貌并不能恢复原先那般,我也不会嫌弃妳;所以,妳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吗?」他温柔的语声拂去她的不安。
她痴痴地看他,温顺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又动手拆起来。
白布一层又一层的褪去,凝儿感到脸颊上有微冷的风吹过,那种密实的感受不见了;她知道,白布就要完全褪下了,她忽然闭上了眼。
风痕小心翌盏一地揭去最后一层白布,那些结好痂的疮疤随着剥落的白布脱落,他用水轻轻擦拭她的脸庞,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莹润细腻的脸,清丽如冰,让他禁不住屏息。
他一直知道她会是个美丽的女子,可没想到白布下的脸竟会是这般的丽容,清纯和冶艳混合在一起,如此致命的魅力!
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那人要在她脸上划上如此多的剑痕了。
这是一张令男人疯狂、女人嫉妒的脸。
「凝儿。」他轻轻唤她,将铜镜放到她手中。
她紧闭双眸,被动地接过,耳边传来他温润的声音。
「妳睁开眼睛吧,我保证,妳不会被自己吓到。」
这话抚平了她的心乱如麻,慢慢地睁开眼,对上镜中的自己;然后,她不敢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轻喃道:「这就是我的样子……」她不禁抬头看向风痕。
他微微一笑,「这就是妳的样子。」妳很漂亮!风痕在心底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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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百花盛开,是充满希望的季节。清灵谷中一片翠绿,生气盎然;在鸟鸣声中,和着一道女子清脆的笑声。
「痕、痕!」女子大声叫着,「你快看哪!好美哦!」她轻快地跑着,轻风吹拂,衣袂飘然,乌亮的长发扬起,宛如春之精灵在翩然起舞。
风痕含笑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凝儿,跑慢点好吗?」他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带凝儿去逛集市会让她这么快活,可……她的步伐也太快了吧!
她马上意识过来,跑到他身边,自然地抓着他的胳膊,「对不起哦,我太兴奋了,你累不累?」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着他的脚步放慢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走路的模样,她的心总像被刺着,有着些许疼痛。
「不累,我们才走了没多少路。」他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痕。」她忽然扯扯他的衣袖。
「怎么了?」见她菱唇微噘的模样,他不解地问。
她偏头看他,「你医术那么好,没有办法治好自己的脚吗?」
他柔和的眼光看着她,「并不是所有的病都能医好啊。」
「可是,这样就不完美了啊!你瞧,你那么好,可是为什么……」说着,她红了险。
风痕湛黑的眼眸望着她,淡淡地笑道:「完美并不一定是好事。」
瞧她还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模样,他牵起她的手,柔声安抚着。
「咱们别想这个了,不如想想待会儿妳要买的东西。妳不是一直嚷着要买很多东西吗?」
他那和煦的眸光凝视着她,就像在娇宠着一个孩子。
她果然被他的话转移注意力,击掌道:「对哦,我要买很多东西,你都会给我买,是不是?」她眨眨眼,冲着他微笑。
「是啊。」风痕看着她,这么甜美的笑颜,明白自己是无法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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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进到热闹的集市,凝儿左看右看,一副对什么都很新鲜、很好奇的模样,令风痕不禁怀疑她以前究竟有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痕、痕,那个珠花很漂亮呀!」
「痕、痕,我想吃那个!」
「痕,买这把扇子吧!」
半天下来,她已经买了一大堆平日用不着的杂货,所幸他还记得要给她买些衣裳,好说歹说地才拖着她来到布店。
看到那些精美的布料,她的眼睛为之一亮。
「痕,这个好不好?我穿着美不美?」她喜孜孜地问他,一张绝美的容颜染上淡淡的红晕。
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好看,妳穿什么都好看。」
布店老板娘瞧他们俩情意绵绵的模样,便赶忙说:「这些都是上贡的衣料呢,夫人真有眼光,公子就买两匹吧!您瞧,您夫人貌若天仙,这布料相当配她啊!」
被人误认为夫妻,凝儿心里就像吃了蜜,眼神流转间难掩喜色,益发娇俏可人,这也让路过的许多人瞧见,都瞪直了眼呆呆的望着她。
凝儿拽拽风痕的衣袖,「相公,就给我买些吧。」她故作央求状,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很多人都忍不住想自掏腰包为她买下来。
风痕知道她玩上了瘾,淡淡一笑,随即掏出银子。
「老板娘,请帮我包起来。」
走出布店,风痕见她还是一副忍笑的模样,不由得笑道:「那么高兴啊?」
她抓住他的手,淘气地一摇一摆,「当然啦,相公给我买了那么多漂亮衣服,多疼我啊!相公,心不心疼银子啊?」她笑得嫣然。
「还玩!」他轻点了下她鼻尖,「肚子饿不饿?我们云吃好吃的!」
「那还不快走!快定哦!」她笑得更开心,猛扯着他的衣袖向前走。
风痕真觉她像个孩子,无奈的摇摇头,和她一起走向酒楼。
「呸!好端端一个美娇娘竟配个跛子!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
凝儿皱了眉,循声瞧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正放肆地打量她,而他身边有两个黑衣劲装的汉子,像是保镖。
她秀眉紧蹙,正要发作。
风痕及时拉住她,低声道:「凝儿,不要生事。」
她又气又恼,看他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益发不爽;偏偏那公子哥儿一双贼溜溜的眼,还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打转,更让她想冲上去赏他一巴掌,可风痕却拉着她踏进酒楼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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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雅座上,凝儿还是气闷,一脸的不高兴。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她噘着嘴问,不满地斜睨他。
「武功不是用来教训人的。」他淡淡地说。
「那用来做什么?」她开始和他要起别扭,不依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湛黑的眼眸透着平和,「是用来防身,用来锄强扶弱。」
「我就是啊!我就是要教训那恶霸!」她捉到话柄,急忙争辩起来。
他一笑,不再言语。
她气闷地望向窗外,无意间瞥见那公子哥儿正对着路旁的女子调戏着。
「想吃什么?」风痕听过小二推荐的菜色后,问起她的意见。
「哦。」她灵巧的眼转了转,「痕,我突然很想买刚才的那朵珠花。」
「刚刚妳不是说不喜欢?」
「不是,现在想想的确很漂亮,错过可惜,我去把它买下来好不好?反正离这儿不远,不然我怕晚上要睡不着觉了。」她嘟嘟嘴,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他又好气又好笑,「去吧,我先点菜,赶快回来,不然菜要凉了。」
她应声之后,便轻快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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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一脚拦住那公子哥儿的去路。
「唷,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刚才的美人啊!」他色迷迷地笑着,一脸暧昧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眼前这女人美丽,他虽游戏花丛,却也从没见过这般美艳的女人,想来那滋味必定销魂。「美人儿,妳不如甩了那跛子,到本公子怀里来吧!想我孙无稽,家世富贵哪样没有?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妳!」
「是吗?」凝儿冷冷一笑,「那你留着到阴曹地府去用吧!」说完,她轻盈的身子飘起。
孙无稽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掌风朝自己袭来,眼前一花,还没回神,就被一股重力打瘫在地。
他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少爷!」身后的护卫惊慌地看向他。
这女子出手迅如闪电,他们甚至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出掌的。
凝儿冷哼一声,运劲于手上,正要双掌齐发击向那两名护卫,忽然胸口重重一窒,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内腑导出,硬生生扯乱她的真气,她如同身受重创似的,一下子后退好几步,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掌。
「大哥,这小妞儿好像不对劲!」一名护卫发现她的不对劲。
「我们一起上,别怕她!」两人厉喝一声,便齐齐向她攻去。
眼见掌风袭来,她想运功躲避,无奈胸口的窒闷让她提不起气来。
忽然之间,只觉身子一轻,有一股力道将她托起,避开了袭来的攻击。
「痕!」她又惊又喜。
风痕抱着她凌空跃起,护卫只觉眼前一花,已不见两人踪影,那飘忽的轻功,形如鬼魅,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大哥。」
两人互看一眼,闯荡江湖多年,他们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毛头小伙子,这样的鬼魅身形,让他们想到一个武林中人认为离地狱不远的地方——鬼域!
正当两人发怔的当儿,一颗药丸好似从天而降的落在其中一人手里。
「给他服下,否则他必死无疑!」风痕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
护卫看看旁边大树上的木匣子,不禁叹道:「好厉害的藉物打物!」
原来,药丸正是藉了这木匣子,打过树桩这才稳稳落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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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灵谷,风痕把凝儿轻轻地放到床上。
见她的脸色惨白,气息微弱,风痕心里不由自主地一揪。
「痕,我好难受。」她忍不住呻吟。
风痕脸色凝重,她的脉象很乱,有经脉逆转的现象。可是,她的身体自恢复以来一直很好,怎么会忽然这样?难道……
「凝儿,妳刚才运了内功,是不是?」
她虚弱的点点头。
他把起她的脉,脸色益发凝重,他猜得没错,是她所修炼的武功。
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她修炼的是什么武功,但是这门武功逆转了她的经脉,严重的话,可以要了她的命!
Chapter60。
身体的痛楚让凝儿昏昏沉沉,风痕喂她喝下药汁,彻夜守在她身旁。她忘记了过去,令他无法得知她修炼的是何种武功,好对症下药。可看着她紧蹙的双眉,泛湿的额角,即使知道她的难受,他却无法以身代之,也帮不了她。
「凝儿,坚强一点,妳会熬过去的。」他握住她的手,对着昏迷的她低语。
夜里她开始发冷,他已经给她覆上多条棉被,可她依然觉得冷;看她蜷缩在那里,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令他着实不忍。
看来她修炼的乃是至阴至寒的功夫,是以在经脉逆转之下,会让人寒凉至此。
风痕眉头蹙起,无法看她再这样下去。他褪去自己的衣衫,躺到她身边,替昏沉中的她轻解罗衫,彼此赤裸相对,将她拥入怀中。
孤男寡女,这虽然并非妥当,却是最有效的法子;要不然再让她这样冷下去,他怕她会承受不住。
怀里的人儿冰肌玉肤,依稀可闻她身上的一股淡淡幽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异香。
他轻叹一声,眼神清澈而深沉,「凝儿,妳要快些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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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凝儿清醒过来,手心微沁着汗。
奇怪,她明明觉得冷,为何现在周身犹如被暖阳包围,很是舒坦呢?
微动身子,她赫然发现在自己身边躺着的人,和他放在自己腰际的手臂。碰触到男性赤裸的身躯,令她一下子就红了脸。
怎么回事?他……怎么和她躺在一起?
她微掀起被子,看到自己仅着贴身兜衣,而他未着寸缕地拥着她。他们……竟然就这样抱在一起……一张俏脸变得通红。
忽然,她的目光被他肩头的一个印记给吸引了,状似一朵兰花烙在那儿,形成一种很奇异的美感。
视线移到身边熟睡的男人,月光正淡淡照在他脸上,清秀的眉宇、俊雅的轮廓,勾动她的心,令她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脸庞,像是要把他的样子仔细的烙印在心底。她缓缓地抚过他的眉、他的眼……
一股莫名的喜悦染上她眉梢,这一刻,她完全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
身边的人微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略带惺忪的眼移到她脸上。
四目相接,她脸上蓦地一红,慌忙地移开视线。
「妳醒了?」他沙哑的嗓音缠绕在她耳边。
「还冷不冷?」他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
她轻咬嘴唇,「不冷了,你……在给我取暖吗?」
他俊逸的脸庞亦有几分不好意思,赶紧坐起身,替她整好棉被,穿起自己的衣服。
「这方法比较……有效……」他微微红了脸,「可是冒犯了妳,实在是……」
蓦地,他止住声音,因为背后有个温柔的身躯突地抱住他。
「凝儿。」他的身子僵了僵,出声喊她。
她紧紧地抱着他,抵着他宽厚温暖的背。
「不,你没有冒犯我,我喜欢你,痕,从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你!」她忘情地低喊。
「凝儿……」
「我喜欢你、喜欢你……」她不停地低喃。
他拉过她的手,慢慢转过身,与她相对凝视着,在她明媚的眼眸里看到一团火,一团炙热燃烧的烈焰。
「你喜欢我吗?」她抬头望着他,表情里带着恳切和执着。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栽了下去,她的表情和话语好像填满了那份空缺,让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蓦地吻住那两片柔美的唇。
温柔的吻,仿佛搅动一池春水,激荡她的心湖。她轻吟着,全然醉了、忘了、乱了……
风痕抬头,凝视她如玫瑰般娇艳的脸庞,红晕染在两颊,令他温柔地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掠起她散乱的发丝。
「我也喜欢妳。」温润的声音里透着坚定,仿佛一句誓言。
她痴痴的看着他,他眼里的柔情照亮她整颗心,那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眼呻。
她埋首到他胸膛,一只手触摸到他左肩上的兰花烙印,「这是胎记吗?」
感觉到他微微震动了下,「不是胎记,不过也算是他们留给我的。」
「他们?」她不解。
他淡淡一笑,眉宇间有丝难解的落寞,「是我爹娘。」
「哦。」她应了声,虽然仍是不明白,不过看他的神情,像是不想提起这往事。
他用棉被裹好她,「别又着凉,还有答应我,不要再妄动真气。」
她乖乖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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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