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棉被裹好她,「别又着凉,还有答应我,不要再妄动真气。」
她乖乖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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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很快好了起来,两天之后她已经活蹦乱跳了。但风痕心里仍有着隐忧,因为不知道她修炼的武功,他根本没办法替她根治。他翻看过所有医书,仍未找到好的医治法子。
这天,凝儿在溪边汲水时,意外地遇到一个陌生人。在谷中住了这些日子,她还没见过有什么陌生人走进来,风痕对她说过,清灵谷入口隐秘,而且前方设了迷乱阵法,一般人是根本无法入内的。所以当下她便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你是谁?」她冲着一袭蓝衫的年轻男子喊着。这家伙很俊俏,脸上那抹慵懒的笑容令人讨厌,看上去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
雨棠笑意更深,看她的眼神兴味盎然,「怪了,这话该是我问妳,妳是谁?」
「想活命的,就快点滚出去!」她讨厌他的闯入,这里是属于她和风痕两人的地方,是她想和他厮守的地方,这种「闲杂人等」都该清除。
这个念头更加坚定她要赶走他的念头。
雨棠上下看她,摇头笑道:「这么绝色的美人儿,脾气未免太大!」
在她杏目圆睁,火气就要发作时,他连忙扬声道:「痕!快出来吧,你谷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烈火美人啊?」
听到他唤风痕,她不禁一呆,随即便看到风痕的身影朝这里走过来。
乍见蓝衫人,他显得有些惊喜,「棠,你怎么会来?」
两人很亲热的抱在一块儿,不一会儿分开。
她轻咬嘴唇,在一旁看着他们。
雨棠爽朗一笑,「还真亏我今天来了,这才知道你在谷里藏了个美人。」说着,他的视线又移到凝儿身上。
回报他的是,她狠狠一记瞪眼。
风痕笑了笑,「你别开玩笑了,她是凝儿。」
「凝儿?」雨棠有点疑惑,看向风痕。
「这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告诉你。」风痕转头看站在一边不语的凝儿,微微一笑,「凝儿,这是雨棠,我的小师弟。」
「师弟?」她有点意外,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怎么,不像吗?」雨棠嘻嘻一笑。
「是不像,你和你师兄比起来差太远啦!」她毫不留情地回了句狠话。
「凝儿。」风痕对她的无故呕气感到有些无奈,压根儿不知道雨棠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雨棠闻言反而大声笑了起来,看向她又看向风痕,笑得更大声。
她不喜欢雨棠,于是便甩下他们,独自跑开;剩下他们师兄弟两人回到屋子,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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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棠看着一脸平静的风痕,还是忍不住地笑着。
「你到底在笑什么?」风痕微皱眉,无奈地看着他就快笑岔气的模样。
「你还不老实交代?」雨棠好不容易止住笑,拍拍他肩头。
「交代什么?」他不解。
「就是你和那个冰山美人啊?你的清灵谷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一号人物?」
「她意外掉落谷里,我无意中遇见,便救了她……」
他还没说完,就被雨棠打断。
「然后,你们就日久生情了?」他斜睨风痕,调侃地道。
风痕微红了脸,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看她武功不弱,她在江湖上可有名声?」
「她失忆了,不记得过去的事情。」
「什么?」雨棠叫了起来,「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她的底细?」
风痕点点头,淡淡一笑。
「痕。」雨棠皱起眉头,「这事不妥当,你还不清楚她是谁,就已经放下感隋了。」
风痕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雨棠摇头再摇头,眉皱得颇紧,「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娶她。」他眼里洋溢着柔情,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幸福。
「你『会』?都不是『想』了?」雨棠一副完蛋的表情看着他,「天哪!痕,你是不是疯了?师父那边你要怎么说?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替师父传话。他说,你躲也躲够了,你毕竟还是鬼域的人,所以要你回去。」
风痕摇头,「我不回去。我说过,我不会再杀人。」
「师父叫你回去,又不是要你再去杀人!他也很明白你不会再做杀手,师父年事已高,只是想看着我们都在他身边。近来,他老人家的身体不大好。」说着,雨棠神情有些黯淡。
「师父不舒服?是什么病?」
「痕,你很清楚,师父自己就是神医,他也只把医术传给你和『他』。」
「那个人……还在不在?」听到雨棠口中的「他」,风痕脸色微变。
「自从你走后,他也走了,说是要找你,但师父没有对他说出你的下落。虽然他是师父的独子,但在师父心目中,我们都是他的孩子。痕,师父很惦记你,他一直都是护着你的。」
风痕神色微黯,「我知道,师父对我的好,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他。」
「别提那个混蛋!就算他回来,我和雪魄也不会再让他有接近你的机会!师父近日就要将鬼主之位传予雪魄,祭祀大典之日,我知道,雪魄想要你回来,我也想。痕,不要忘了,我们是『风雨雪』三煞啊!永远是最好的兄弟!你怎么能舍下我们两个呢?」
「我会想想。我离开鬼域时日已久,雪和那位姑娘怎样了?」
「你是说冷霓裳?」雨棠苦笑着,「早分了,你也知道师父和风陵芏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允许雪魄和风陵芏的传人在一起?」
风痕忍不住叹息,「那就是太有责任感,我们三个师兄弟之中,他最辛苦。」
「长兄为父嘛!谁教他要当老大呢!」雨棠爽朗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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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泡了茶,本是好意想给他们送过去,谁知两人的谈话声让她止步。
「冷霓裳也很痛苦。」那是雨棠的声音。
「多情却似总无情。」风痕黯然的说:「但愿时间能冲淡一切,霓裳她是个好姑娘。」
在门外的凝儿忍不住微咬着嘴唇。
霓裳是谁?他居然说别的女人好!
「你的那个婚事到底如何?师父那边难交代哦!」雨棠又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作决定。」风痕淡淡地说,声音里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闻言,她嘴唇咬得更紧。
婚事?难道他和那女人还有婚约?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杯子摔碎在地,她转身跑开。
风痕听到声响,先走了出来,就看到她仓皇远去的身影。
她怎么了?
「凝儿!」他不由自主地追过去。
雨棠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息,这次风痕怕是用情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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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一直跑到湖边。
「你别跟着我!」她怒气冲冲的喊着。
「凝儿。」风痕追上她,赶紧拉住她,不明白她忽然生什么气。
「放开我!」她赌气地道,故意不看向他。
「妳怎么了?」他实在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他是来给你说亲的吧?你那个师弟,我听到你们谈话,说什么霓裳的!她是谁?她也喜欢你,她要和我抢你吗?」
她越说越气,因为气愤的缘故,白皙剔透的脸颊染上酡红。
他恍然大悟,随即笑了起来。
「你还笑?」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甩开他握住自己的手,「你真可恶!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她气得直跺脚,旋转身子想跑,没注意到自己的脚已踩在岸边,一脚悬空之下身子就往湖里倒去。
「啊!」她失声惊叫。
「凝儿!」风痕大惊,连忙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起扯落湖里。
她沉在湖里,奋力拍打着水花。「救命!痕!我不会泅水!」
风痕急忙游向她,直到抱住她娇弱的身子带往岸边,一颗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抱着她想上岸,怀里的人儿忽然挣脱他怀抱,并拽着他站在水里,与她相对,两人皆是浑身湿透的模样。
「凝儿,不要任性。」这次他可不能依她,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去换下湿透的衣裳,不然他担心她会荖涝。
她凝视着他,蓦地狠狠抱住他,手臂紧紧缠绕住他的颈项。
他怔了一下,「凝儿……」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她的脸贴着他的脖子,热切的大喊。
她这样霸道深情的表白震慑住他,令他轻叹一声回拥着,「霓裳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只喜欢妳一个人。」
她听到了,「痕,是真的吗?」她忘情的喊着,黑眸闪着光芒紧紧抱住他。
「是真的。」他淡淡一笑,在她唇上亲吻一下,「傻丫头。」
她收紧臂膀,整个人都跳到他身上,闭眼喟叹,「真好,你只喜欢我。」
感觉到她在他怀里因寒冷而发抖的身子,心里不禁充满怜惜。
她仰头看他,「痕,你娶我好不好?」
风痕双眼晶亮,别具深意地看她,笑了笑,「妳这是在求婚吗?」
「是啊,你不答应?」她紧瞅着他,神情紧张。
「妳以为呢?」
他低头深吻住她,让她失魂落魄、让她娇声呻吟,不一会儿,就瘫软在他怀陧。
良久,他才放过她,抵着她的唇低喃:「凝儿,除了妳我还会娶谁?」说着,他抱着她走上岸。
她蜷缩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慵懒地待在这个舒服的怀抱里。
他想起她刚才激动的模样,不由得轻叹,「凝儿,妳一直都那么霸道吗?」
她笑了起来,勾住他的颈项,「我就是这样啊,我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谁也不能跟我抢!」
她眼里闪过一点冷厉的光芒,可是风痕没看到。
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凝儿忽然怔了怔,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白影,那好像是一个女人,一个眼神冰冷的女人!
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搂紧他,「我好冷,我们快点回去。」
他怜惜地抱紧她,他不是没有想过她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有所觉她不经意间会流露出霸道冷酷的性子。
那不难想象她失忆前是何等模样,但是他已经喜欢她了;而喜欢她,就没有退路。无论如何,他都爱上了,不论她是何种模样,也不论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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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红烛高燃,为这略嫌清冷的屋子带来一片喜气。
褪下向来穿惯的白衫,风痕已换上一身红色的喜服,今天是他和凝儿拜堂的日子。
眉宇间少了以往的淡然,现下洋溢着幸福,那种耀眼的光芒教雨棠都不由得嫉妒起来。
成亲真是那么可喜的事儿吗?他可不想找个女人来牵绊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啊!他实在无法理解风痕这种「自找罪受」的行为。
要知道,他可是冒着风险在这里做什么证婚人。他没想到风痕和那个凝儿说风是雨的,没头没脑的便说要成亲。师父那边会有怎样的反应他想都不敢想;但他知道师父是绝对不会赞同风痕这般贸然的娶一个身分不明的女子。
更何况,依他对这女子的观察,她绝不是普通人;如果她是寻常百姓,他反倒可以放心。
唉!风痕、风痕,你的冷静睿智都跑到哪儿去了?此时此刻,雨棠只有希冀老天爷能善待他这个师兄,愿他得到的是他所想的幸福。
毕竟……情之一字,实在难解啊。
雨棠自神游的思绪中拉回来,干咳几声,四下张望,「痕,你那个美丽新娘子呢?都快到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她?」
风痕笑了笑,「她说要到河边去采些花儿。」
凝儿娇羞嫣红的表情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痕,我去采些花儿,好不好?我要做你最美丽、最美丽的新娘!
提到心上人,风痕眼底眉梢皆是温柔。
雨棠在心底哀叹,痴情的男人都是这副模样吗?
那实在太恐怖、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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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此时正流连在湖畔,这里的花好美。她跟风痕说过,要去摘最美的花簪在发上,因为她要做他最美丽的新娘。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她看到在山崖壁缝间的那朵幽兰。淡雅的蓝色,如梦似幻地在风中摇曳。好美啊,那份如水清灵让她想起了烙印在风痕肩头的那朵幽兰。
心念一动,她已经朝那花儿跑去。抓住石壁的缝隙,她伸手摘花。脚踩着松动的石块,后面就是山崖,她小心翼翼一地探出身子。眼见就要摘到,胸口的气息忽然一窒。
糟糕!她忘了不能用真力!一下子她失去平衡,伸手要抓住石缝,但手边的石头却松动,令她一手抓空!不稳的身子跟着下坠的石块一起往下坠、往下坠……
「痕!」她失声惊叫,喊声随着下坠的身子消失在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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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风痕脸上的宁静不再。
「我出去看看。」雨棠感觉到不妥。
都到了这时刻,怎么仍不见新娘的踪影?
外面山风飞舞,暗夜无星,竟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我和你一起去。」风痕断然地说。
风吹乱了风痕的发,在夜色中寻人本是艰难,更何况在这座幽深的清灵谷。他蹒跚走在山石间,能找的地方他都已经找过了。河边、溪边、山边、石边,可什么都没有,完全不见那道清秀身影。
「凝儿……」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心里隐约有种感觉。
他失去她了,她不见了,就像她的出现那么突然!突然的不见了!
「凝儿!凝儿!」他仰天长呼,回荡在夜空的,只有他凄楚的呼唤。
雨棠皱了皱眉,不忍见他如此,亲眼看着风痕从那幸福的模样,变成现在的失魂落魄,他居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心痛。
「凝儿……」
一声又一声的殷切呼唤,在风中消散。
他的发乱了,衣衫破了,唯独寻不到她。
Chapter61。
青翠的竹林掩着紫竹木屋,清幽的琴韵于山水间回荡,雾气弥漫,让人恍若置身仙境般。
鬼域,千百年来武林中人的禁忌之地,人人闻之色变的地方,竟是这样的世外桃源。
风痕站在祭坛下,有些失神的望着这个他已离开许久的地方。
「你终于肯回来了?」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传来。
伫立在祭坛上,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人看着他,半边灰白、半边漆黑的发,那双冷厉幽深的眼,掩藏着岁月留下的沧桑。他脸上疤痕交错,竟然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即使是在白天看来,也够让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人便是鬼域之主,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孤枫。
曾经在苍山上,一人力战八大门派掌门人,置他们于死地的鬼主孤枫。
听到这个声音,风痕神情寂寥地跪了下来。「是,弟子回来了。」
孤枫瞧着自己的爱徒,两年末见,他没了以往的沉静和淡定,整个人憔悴至极,甚至是失魂落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起了眉。
「弟子没事。」风痕平静地回答。
「没事?」孤枫冷哼一声,「我都听雨棠说了,是为了那个女人?」
风痕黯然不语。
「没出息!」孤枫怒斥一声。
风痕还是不语。
孤枫神色缓下,低叹一声,「下去吧,一个个都是这样,这居然是我孤枫调教出来的徒弟?」他无奈地笑道,声音沙哑至极,「哪还有半分杀手的样子?」
风痕满脸歉意的望着师父那伤痕斑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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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自己的听涛小榭还是原来的模样,令风痕站在门边怔忡了许久,才慢慢地推开门,淡紫色的竹木家具,透着晨光,一室清雅,一如往昔。他轻叹一声,走了进去。
「这里还是老样子。」身后一道冷淡的嗓音让他回头。
「雪。」看清来人后,他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来人一身黑色的衣衫与披风,衬得他的身材修长挺拔,清冷的神色带着几分威严,幽深的眼瞳更如两股冰泉,寒冽清冷得让人不敢逼视。
这便是雪魄,未来的鬼主,风雨雪三煞中的老大。
「你看起来很不好。」雪魄微微皱起眉,语气里略带不满,仿佛在责怪他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说要过自己的生活才离开鬼域,现下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