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梗墒率瞪夏兀毖酰脱梗照展俊
还是姑父更为冷静些,马上给学校打电话,学校也很吃惊停学这样的大事表哥竟然瞒着家长,然而事已至此,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多说几句安慰之辞。
颓然放下电话,姑父轻轻搂住泣不成声的姑妈口中反复说着同一句话:“不是说了还回来吗,只要还回来就行啊……”也不知是在安慰姑妈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一去就是两年,两年里音讯全无。每次回家,看着姑父姑妈斑白的双鬓、憔悴的面容,我都忍不住在心中对表哥有所埋怨。
那之后,每到春节我都特别不忍去给姑父姑妈拜年,同样的大红福字,同样的大红炮仗,在姑妈家却显得格外萧索。
可是,我怎么能不去呢?怎么能让他们在中国最喜庆的日子里相对无言呢?
初一一早,我跟着爸妈来到姑妈家,五个人天南地北地扯些闲话,谁也不提表哥,谁也不提西藏。
正说着昨夜春晚上赵本山的小品,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所有人都一楞,随即都不敢置信地盯着门口。姑妈眼圈已经红了,身子有些颤抖;姑父则双手扶在姑妈肩头,也是一脸紧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门终于开了。
表哥拖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门口,微笑着说:“爸、妈,我回来了。”
看看我们,又说:“舅舅、舅妈,新年快乐,小凝……”
姑妈再也忍不住,不等他说完,冲过去一把抱住他,什么也说不出,只听见她极力抑制的哭声化为阵阵呜咽。
姑父双目含着泪,上前拍拍表哥的肩,说了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便也说不下去了,转身偷偷抹泪。
看着表哥黝黑的脸上两片若有若无的“高原红”,我的泪刷地就下来了。妈妈抱着我,爸爸抱着我们俩,也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春节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喜庆的一次,第二天我陪表哥买了新的手机卡,然后去奶奶家热热闹闹吃了顿团圆饭。
寒假结束,表哥随我一起返回C城,回S大复了学。
一晃快半个月了,最近忙着安琪搬家的事,也忘了问他复学的事进行的是否顺利。和我斗嘴是表哥从小到大最乐此不疲的游戏之一,这回我惨了。
第七章 相约
表哥的声音充满磁性,可惜此刻我实在没有心情欣赏,恨只恨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打这个电话。
整整一个小时,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被至亲的表妹抛诸脑后漠不关心的痛不欲生。要不是知道他控诉的对象就是我,凭他这番声泪俱下,我都想把他口中那十恶不赦的表妹拖出去给灭了。
我刚嘟囔了一句“我有那么罪大恶极吗”,就换来一阵失声痛哭,吓得我再不敢言语。
偷瞟一眼通话时间,差两分钟一个半钟头,我一下乐了。
“人家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笑,什么妹妹啊这是……呜呜呜……”
“哥,这电话可是你打过来的。”
“啊——”
我算听出来了,这一晚上就这一声“啊”是真情流露。
一瞬间我心情奇好,于是不吝安慰道:“好了哥,这个周末我上S大看你去。”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的钱得充电话费了,到时候你请客啊,当给我‘赔罪’!”
郁闷,这年头怎么都这样啊。管他的,到时候我也学“安老师”不带钱包,连路费都只带单程的,哼!
第二天是周一,整整上了一天的课,吃过晚饭回到宿舍只想洗洗躺下。
一进门我就拿起本杂志,让安琪先洗:“安琪,你如今可是客人,就先去洗澡吧。”
她白我一眼,懒得理我,抓起我的毛巾就进卫生间了。我正摇头,人却又出来了。哭丧个脸:“水龙头被我拧坏了。”
真是服了她!
“大小姐,您也就一晚上没回,至于吗?你第一天用这水龙头啊?”我苦笑。
“我错了嘛!算了,去我那儿洗吧,一起去,洗完澡再一起回来。好不好嘛,亲爱的!”她又用老招数,第一时间承认错误,然后可劲儿撒娇。
我立马丢盔卸甲:“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人当玻璃,更不想被某人拿刀砍!你再摇下去我这条胳膊非废了不可!你等着,我收拾东西。”
“那你快点儿。”
“怎么,等不及回去会你们家那位啊,要不你先走得了,我就不去了,你也甭再回来,我凑合凑合睡吧。这大晚上的,灯可多,不差我这一盏。”我作势就要放下手中的沐浴露。
她现在也不上当了,懒洋洋地翻个白眼道:“对,这么多灯也不多您这一盏!快着!这讨厌劲儿!”
我将沐浴露重新塞回洗漱袋,笑道:“你才讨厌呢!走吧!去晚了你家那位就出门找MM了,我白白错失一次看帅哥的机会,那多可惜!”
安琪“嘭”地甩上门,狠狠瞪我:“去死!他才没那胆儿呢!他也不是那号人!谁都跟你似的,地球早毁灭了!”
两个人一路笑闹,今天的路好似忽然变短了,很快就来到安琪与张子骞的新居。
我站在安琪身后,等着她掏出钥匙开门。她一边拧动锁孔,一边不忘打趣我不该看的别看,然后先我一步进了门。
我正要回击,却听“啊——”的一声尖叫,随即门被安琪从里面狠狠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第八章 心碎
“安琪!你老公穿好衣服没有啊!外面很冷的好不好!”臭安琪,关门那么用力干嘛,也不怕碰塌我的鼻子。
没有人答腔,只听见屋里传来窸窸簌簌的声响,我不由好笑。
不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安琪的脸,惨白而木然。
“要不要那么久啊……安琪,你怎么了?”
这时,一只手拨开安琪,一名窈窕的女子侧身从我们之间插过,高跟鞋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响得分外清脆。
我顿时呆住,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天啦!安琪看见了什么!她不愿让我看见的该是多么不堪的一幕!
我紧紧抱住安琪,她像一个美丽的布娃娃般毫无生气,出神地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张子骞坐在床边,胡乱罩着的T恤皱巴巴的,总是干净整齐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我努力想在他脸上读出点什么,然而他的面色极为平静,只是定定地看着安琪。
我很想痛斥这个无耻的男人,甚至想冲上去狠狠地搧他耳光;我想问他怎么可以如此薄幸,更想问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天使一般的安琪!
可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我必须顾及安琪的感受。她已经亲眼看见自己深爱的男人是多么地无耻,我怎能再用自己的言行去在她面前强调这个事实?
最终我什么也没说,搂住安琪,转身走出房间。安琪安静地跟我离开了,张子骞也并没有追上来。
这一路,我们谁也没有开口,我一直轻抚她的肩头,仿佛这样可以传递给她我的力量与心疼。
回到宿舍,安琪静静地往书桌前一坐便一动不动了。我试探着小声叫她:“安琪?”
“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晚上,就在那间屋子,就在那张床上,我把自己给了他。”她忽然开口,却并不曾抬眼看我,整个人仍然保持刚才雕像一般的状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准确地讲是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说什么。安慰吗?在这样的“惊喜”面前,什么样的安慰才不显苍白无力?
我默默将她楼入怀中,一手缓缓摩挲她的背部。她微微一颤,又自顾说了下去:“他说我是他的天使,他的安琪儿,他说他抱着我就抱住了整个世界,抱住了他一生的幸福……这个笑话可真好笑,你说是吧?”
“……”
“可是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恨他,更不恨那女的,我所恨的,唯有我自己。当初轻率地开始一段感情,如今更轻率地将自己交托出去。”
“……”
“苏凝,你说,如果我妈妈知道我被人这般欺负,她该多心疼啊……”
这句话说地格外凄楚,我心中一痛,忍不住一把搂紧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感受到我身体的颤动,安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头埋入我怀中失声痛哭。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见的最痛快的一场哭泣,完全不加掩饰的,孩子般的嚎啕,听在我耳中只觉撕心裂肺,心神俱碎。
恍惚间,我好似听见什么轻轻碎裂的声音。极细,极弱,却又是如此地清晰。
第九章 神伤
从小到大我总喜欢做同一个梦:在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生长着一颗一年四季都挂满熟透的樱桃的大树,我总是独自坐在树上大把大把地抓下来就吃,惬意的很。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我正在坐在一枝粗壮的樱桃树枝上大快朵颐。
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眼都没睁就打开了翻盖:“喂,哪位?”
“……苏凝,是我,安琪她……还好吗?”
是张子骞!我一下子翻身做起来,睡意全消。下意识瞟了一眼安琪的床,她正面向墙壁睡着,也不知醒了没有。
我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他:“你觉得呢?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
“我就是想知道她怎样了,你陪陪她,这时候她需要你这个朋友……”
真可笑,一个连自己不该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来告诉我应该做什么!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却再也睡不着。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当初在超市忘记带钱的不是漂亮的安琪,而是另外一个长相普通的女生,甚至根本是个男的,张子骞还会殷勤地代为买单,仅仅是为了不让对方多走一次来回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吗?
我忽然发觉自己在安琪的不幸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什么我在安琪与张子骞初遇时就想到这一点?为什么我在安琪轻率地投入时没有劝阻甚至还乐见其成?为什么我部在他们要共筑爱巢的时候出言阻止?
一阵强烈的内疚感瞬间将我淹没,望着对面床上单薄的背影那么无助地蜷缩成一团,我的心痛地几乎窒息。
披上大衣,趿着拖鞋来到阳台上,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我面颊,像一双温柔的手。楼下,铁门旁边的石柱上斜靠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抬首向这边望来。
是张子骞。
我愣住,回头看看安琪,又看看楼下,叹口气转身进屋。
“安琪?”我轻声叫她。
“我不见他。”
我一呆,旋即默然。
“我觉得恶心,苏凝。”她坐起身抱住我,“一个看似那样美好的人,却有着如此肮脏的灵魂,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副主教。”
“你不是爱斯梅拉达安琪,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主宰自己的命运。”
“是啊,我可以,只要等我痛过之后,就会有新的生活,或许还有新的恋情。可是亲爱的,真的好痛呵。”
“有我呢宝贝,听我说,我们可以干点别的,不去想这事儿了。星期六我们去S大找我表哥一起踏春,我们去百花潭,我们可以在草地上玩牌,可以在潭水里钓鱼,还可以烧烤……”
“是啊,我们可以玩得好开心,我可以大声地笑,大声地唱歌,还可以跳舞……”
“对啊,我们可以找好多人一起玩,会很热闹,恨愉快……”
“嗯,我们和好多人一起玩,我们……”
她开始抽泣,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宝贝……对不起。”
她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说:“你没有错苏凝,我们太年轻,太单纯,太好骗。当一个接近心中完美情人的男子出现时,我们的理智、精明全都靠边站了。你是真心希望我幸福,你以为他就是我的幸福,如此而已。”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她,心中感动莫名。
第十章 踏春
那天下午,张子骞还是见到了安琪,就在曾经代表他们幸福顶峰的那间屋子里。
我们俩迅速收拾好安琪所有的东西,从头到尾,她没有和张子骞说一句话,后者也只是默默看着她进了房间,看着她收拾东西,看着她离去。
张子骞毕竟是聪明的,明知道理由、解释、哀求,哪一样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时间不会再倒回去,记忆是最忠实的摄影师。
吹面不寒杨柳风,暖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着醉人的温柔。
我和安琪并肩坐在百花潭边的草地上,不远处传来表哥与朋友玩牌的喧闹。
表哥复学接着读大二,新班级的同学尚不熟识,今日相邀出游的都是他以前读大一的朋友,如今已经大四了。
“亲爱的,那个穿米色外套的学长又在偷看你哦。”安琪的声音中有着近日来难得的笑意。
“得了吧你,我哥还看你呢。”我可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哦。
安琪的笑意顿时有些僵硬,我暗自懊悔,连忙主动往火坑里跳:“你觉得那‘米老鼠’怎么样?”
“什么‘米老鼠’?”她不解。
“就是那个穿米色外套的男子啊,我们都不记得人家名字,每次都说这么长一串多麻烦,所以叫‘米老鼠’啊。”我剥好一颗桂圆喂给她。
“真的哎,他本来就是娃娃脸,和‘Mickey’异曲同工哦。”她果然一脸兴奋,活像出门被元宝砸到脚背。
我低头苦笑,暗暗做好被她开涮的心理准备。还好表哥远远叫我们:“小凝,快来帮忙,我牌好烂啊!”
我如蒙大赦,故作严肃地“嘘”她一声,拉起她一块过去了。
我们一左一右坐在表哥身后,唯一左右都没坐女生的正是“米老鼠”,表哥左边的男子笑着起哄:“咱们都有美女相陪,殷杰很吃亏啊!”
表哥大方地开口:“也是啊,小凝,你就去坐殷杰旁边好了,殷杰,我妹妹可是高手,你再最后一个出完牌我可没办法了!丁寒,你就起哄吧,这下你要小心了!乐奇,你也是哦!”
我脸一红,表哥知道我不记得人家名字,故意挨着点一遍。安琪欣赏地看了表哥一眼,随即转头对着我挤眉弄眼。
“米老鼠”在对面脸都红了,有些尴尬又有些惊喜地看着我笑。
开玩笑,我好不容易才跳出火坑,才不要刚在坑边逛一圈又“通”地一声跳回去!
“你不是专门叫我来帮忙的吗!一手烂牌还嘴硬,干脆我替你打得了。”
说着我就要去抢他手中的牌,他往右边一让,叫道:“殷杰打得最烂,最需要你指挥了,快去啦!”
我扑了个空,正要再抢,所有人已经都跟着起哄要我过去,一个个乐得手舞足蹈,场上顿时乱了。表哥悄悄护在安琪身前,挡住空中飞舞的爪子,我心中一动:“得,为了表哥,火坑算什么,跳就跳吧。”
我无奈地换了位置,坐到那个殷杰身后,做了他的狗头军师。
他的牌并不坏,的确是技术问题,有了我的英明领导,一下子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反倒是表哥,奉菜鸟安琪为军师,成了“尾巴专业户”。
第十一章 游戏
原来他们早立下规矩,每一把结束都要记分,第一个出完为1分,第二个为2分,第三个为3分,第四个为4分。每四把为一个回合,回合结束便插入“诚实与勇敢”的小游戏。
之前“米老鼠”殷杰一直扫尾,不知都被罚了些什么,我心中暗自好奇,不禁偷眼瞟他,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连忙装作研究牌色,面上一本正经却不由得微微发烫烫。
“一对A要不要?一对2?还不要?那就没有了!算分吧!”我不断从殷杰手中抓牌往外出,最后扔下四张6,第一个出完了手中的牌,乐得合不拢嘴。
“等等,该我‘接风’——一张2”下手的丁寒抓着仅剩的一张牌看向另外两人。
这时乐奇喊道:“哎——我要我要!一张大鬼!再来一张K!我出完了!哈哈——”
丁寒也高兴地扔下手中仅剩的小鬼,拍拍手结束了战斗,剩下表哥兀自抓着一大把牌傻乐。
“好了,一圈结束,来看看分数——殷杰,待会要请人家苏凝吃冰淇淋才行啊!你只有4分哎!嗯……我和丁寒都是10分,何睿,恭喜你,16分!选吧,诚实还是勇敢?”
我不免有些得意地看向殷杰,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冲我点点头。
这时表哥笑着问:“你们希望我选哪个啊?”
“诚实!”众人异口同声。
“那好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