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钱的for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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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钱的foreer-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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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了。”林荫拒绝,他知道甄筱敏没有其它的意思,仅是热情了些,把他们这一干兄弟的事当作自家事,尤其看他单身多年,也莫怪她会动起这种念头。
甄筱敏甜笑。“没关系,只是见见面、吃吃饭而已,不会怎么样的。而且合不来的话,也可以当朋友啊。”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她最多负责居中牵线,至于以后的发展……还是要靠当事人自己才行。
“我不想浪费女方的时间……”因为他……不想给别人带来期望。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勉强也只是浪费彼此宝贵的光阴而已。
“她们都很闲啦,你放心。”说着,甄筱敏自己都开始大笑起来。“当然,若是大哥你不方便……那我也不好勉强。”
林荫怔仲,旋即勉强作笑。
见到甄筱敏一张明显由兴奋转失望的表情,他怎可能狠得下心拒绝?叹口气,有些认命了。“如果……只有吃饭的话。”
他他他……他又见鬼了!
中午时间,张膺麒独自走到公司外的餐厅吃饭。他人坐下方不久,腿还没有伸展完全,便看见了一对无论他怎么想也无法兜在一块的两个人齐坐在附近的桌子,有说又有笑,似乎聊得相当愉快。
林荫和朱采韵。
朱采韵是他的同事,这一点千真万确不容置疑。至于林荫……张膺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组合是怎么来的。
他和朱采韵提过林荫的事,但未曾提过他的名字,想想应该是和他无关。瞧朱采韵和林荫相谈甚欢的模样,俨然是一副热恋中的男女……啧,奇怪的是他有什么好躲的?张膺麒自我嘲谵着,一双眼睛仍不受控制地频往那一桌瞟去,恨死上天为何没给他一副顺风耳,致使他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他知道朱采韵今儿个休假,会不安于室内出现在街上没什么稀奇。可是……为什么她会和林荫在一起?啊啊啊——他好想知道喔……
不记得僵持了多久,见朱采韵似乎短暂离开的样子,张膺麒才略放心地将掩饰用的报纸放下来。
天知道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膺麒?”
顾得了一个顾不了两个。张膺麒一听见熟悉的呼唤就晓得自己被发现了。他尴尬地冲林荫愕笑了一下,装作一副很讶异的样子,将被他捏得死烂的报纸收好。
林荫走近他,面上的表情全是纳闷。
“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到台北还真小。
“耶……”思付一会儿,张膺麒随手摸了一个最平常的理由:“吃饭。”
而他本来的目的也确是这个。
“喔……”林荫了解地应声,倒也没做多余的联想。“你桌上的咖啡都放凉了,看报纸看得这么专心?”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吗?张膺麒清楚林荫仅是单纯的询问,没别的意思,偏偏他做贼心虚,一种窘迫感混合着难堪爬上了他的脚趾,令他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他不过碰巧看见朱采韵和林荫两个人在谈天而已,又不是有意跟踪……干什么一副羞愤欲死的德性?为这样的自己气恼,张膺麒索性闷着不说话。
“耶?膺麒?”这下是一个高分贝的惊呼。
好死不死,又冒出一个朱采韵……张膺麒手耙过脸,很想拿起报纸遮掩,可惜……似乎来不及了。
“朱小姐?”该不会……林荫扫过张膺麒,又瞥了朱采韵一眼,似乎是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张膺麒尴尬地抬手挥挥,皮笑肉不笑,恨不得地上出现一个洞,把他埋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为什么林荫也凑过来了?他们认识吗?“吃饭。”千百年不变的答案。
朱采韵干脆拉过椅子坐下来。“真没想到会遇见你。”她哈哈笑,招呼林荫一同坐下,形成三人一桌的局面。
“我也没想到。”张膺麒答得没好气。
“呃……两位认识?”
这下不明就里的换成林荫。看得出来这两人是认识的,偏偏……他不懂他们怎么会认识。
这位朱小姐是甄筱敏的大学室友,亦是她口中“相亲”的对象。一开始是无法拒绝甄筱敏,他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等见面之后,他却发现朱小姐相当开朗明理。
他们聊了一些事,意外发觉彼此的兴趣相近……更重要的是,她并不认真看待这次的“相亲”。一场饭局出乎意料地愉快,让林荫不禁感谢起甄筱敏悉心的安排。
万万没想到的是……张膺麒亦在这里。
朱采韵拍拍张膺麒的头,笑笑说:“这小子,是我的高中同学兼同事,另外也兼「挚友」。”
“什么挚友!”挥开朱采韵的手,张膺麒明显不服气。“跟你认识才是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好不好!”
“是是是……”朱采韵应得很敷衍,她转眼睬过林荫,问:“你们认识?”
问的和方才林荫的问题大异其趣,说起来……还真是奇妙的关系。
“认识,是朋友。”林荫笑道。
喔?“那还真是神奇了……”张膺麒的朋友不都是“那个”吗?她不记得“寐姬”有出现过林荫这一号人物啊。“除了我之外,没想到膺麒身边也会有这么高档的货色……不不,是「朋友」。”笑。
一句话嘲讽意味再浓厚不过,听不出来的不是聋子就是傻子。
“笨蛋。”没办法反驳朱采韵的话,张膺麒只好在口中含糊地骂骂。
什么高档不高档,朱采韵跟他根本是半斤八两好不好。充其量朱采韵比他有时间看书看电视,至于其它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一只马跟一只驴,没什么好比的。
很好,既然他们问完了,总可以换他问了吧?“你们怎么会认识?”
朱采韵一听,旋即“哈”地一笑。“真是的……我们问的问题还真是半斤八两。有够复杂的三角关系呵。”
“我们……”
“我们在「相亲」。”
林荫甫开口,立即被朱采韵的话截了过去。
相、相亲??张膺麒瞠目加结舌。他瞧瞧林荫,又眯眯朱采韵,一个动作反复三次,他差点没有掉下眼珠子。“你们……在相亲?”
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朱采韵朝林荫眨眨眼。“是吧?林荫。”
“……嗯。”不忍心给女士难堪,林荫也只有点头的份。
不瞒说,他很不喜欢“相亲”这个词儿。好像是两个过期的商品在惺惺相惜之下,勉强凑成一对儿,再贱价拍卖出售……他不要这种半推半就的关系,尤其在恋爱方面,林荫向来要求完全的自主。
所以,他和朱小姐的这场“相亲”,充其量只是一场认识朋友的聚会而已。
“林荫……?”张膺麒傻愣愣地盯住林荫,一时难以消化朱采韵的话。
“我跟朱小姐只是朋友。”
天外飞来一笔,不只反应过人的朱采韵不解,同时连说出来的人也感到不可思议。倒是当事人之一的张膺麒完全没理解林荫刚刚说了什么,一张表情忒是憨然。
林荫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外遇的男人对妻子的解释啊。
朱采韵玩味地眯起眼,很识相地未反驳林荫的话。
他们的确只是朋友而已。
认识不到一天的朋友。
当初她接到甄筱敏的电话本是抱着拒绝的打算的。她对结婚一事并没有什么兴趣,对缺少一个男人的生活也很满意,然而甄筱敏在电话中把林荫形容得像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直说她若错过这个机会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确,照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假如她错过了这么好的看戏机会,真的会后悔一辈子哪……呼呼呼。
能一睹张膺麒此刻的呆脸,这场饭局早已值回票价。
朱采韵长指抵着下颚,伸手推推张膺麒的肩膀,哂道:“喂,你听到没有啊?人家在和你说我们只是朋友呢!”
“啥?”张膺麒一愣接着一愣,不过这次倒回神得很快。他叫:“什么朋友!你们明明都已经……”私定终身。张膺麒把最后四个字咬在嘴里,没说出来。'吸引力'
“已经什么?”朱采韵反问,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停止你的胡思乱想,OK?”她解嘲道:“所谓的相亲,就是孤家和寡人见个面吃个饭,有事没事互相倾吐一下单身的苦水,安慰一下彼此……这么说,你懂了吗?”
呃……“大概……懂了?”
可他知道的“相亲”……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吧?林荫在一帝苦笑,并没有错过朱采韵摆明在耍张膺麒的眼神。她似乎是觉察出什么了?林荫胸口一窒,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升上——朱小姐的灵敏的确令人招架不起呀……林荫无奈地摇摇头,随便她继续扯下去,没有投身黑龙江愈抹愈黑的意思。
觑一眼手表,她冲张膺麒喳呼:“啊,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喔。”时间过得好快啊。“你不快点回去就来不及了,经理会骂人的!”
“呃?”不会吧?他……他什么都还没吃耶!“天啊,只剩下五分钟了——急急收拾周边的物品,张膺麒迅然掏出了大钞放在桌上。
“等会儿帮我结帐!”
再不赶回去他就要面对那只死秃驴,给他骂到爽……哼,他才没那么好心呢。
就算明白部长是嫉妒他的天生丽质,他也没那个理由白白挨他的骂、吃他的亏。
朱采韵拿起千元大钞挥一挥。“宝贝,慢走,小心一点。”
话未说完,张膺麒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餐厅的另一端。因为太慌张,走路的时候还险些跌倒。林荫的眉跳动了一下,等张膺麒站稳了又恢复原状,五官的线条也依随着张膺麒的举动而改变……朱采韵兴味地看着,唇角轻勾了起来。
风马牛不相及的,她好整以暇地开口:“膺麒曾经和我提过……有一个声音很好听,可是眼睛很小……咳,长相温和的男人和他借过五块钱,后来因为还钱的关系,意外变成了「朋友」……”她注视着林荫狭长的眼睛,未错过他陡然一震的反应。“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林荫。”
第四章
    该死该死该死!
一整个下午张膺麒不住捣着肚子,任它高唱“空城计”,同时不忘咒骂天杀的林荫和朱采韵。
肚子饿死了……张膺麒揉揉发疼的小肚子,吐出口气不佳的叹息。
以前三餐吃得非常不准时,加上课业和杂七杂八的压力,导致他原本就不甚硬朗的胃愈来愈不堪折磨,是以他只要肚子一饿,脆弱的胃就会抽痛到死去活来——一如他现在这个样子。
肚子又咕噜噜地叫起来,张膺麒又羞又恼,还好同事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状。
痛死了痛死了……啊——一切都是他们害的!
张膺麒一手压着肚子,一手拿过之前女同事给的文件,翻了几页,便将磁片插入电脑,试着以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单调的工作容易使人胡思乱想,张膺麒揉着腰,不禁想起今天中午的事。
林荫和朱采韵……还在那里吗?说老实话,朱采韵比他所了解的有魅力多了。和她熟识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但他心中早已把朱采韵视作不可替代的朋友。张膺麒很欣赏朱采韵直剌剌的行事风格,以及她毫不拐弯抹角的相处方式,熟稔之后更知道她属于女人的柔软细腻。如果他不是同性恋,他想,他会喜欢朱采韵的。
尽管说不出口,可有男人懂得欣赏朱采韵的好,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唯独这个人怎地是林荫呢?他们两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究竟朱采韵和林荫的关系到哪里了?像朱采韵这么有个性的女人,林荫又会觉得如何呢?啊啊啊——好烦啊!
最少,他可以确定一件事——林荫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他悒悒地咬着笔杆,这种一下确定一下怀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不过,他也很怀疑自己干嘛那么介意林荫的性向?张膺麒自认不是热情如火的人,如果不是林荫单方面的坚持,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的机会,他依然平静地过着一个人的生活……这是张膺麒想要的,他晓得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永远只有自己,所以他对自己好,因为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也……永远不会离开。
很久以前,裴悠痕问过他:一个人究竟有什么好?当时他喝醉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说起话来像连珠炮一样,别人起了一个头,他就会拼命接下去——“一个人哪里不好?”他反问:“一个人多快活啊,没有人管你是死是活,你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走到哪里都只需要养一张嘴,不必担心其它有可能会离开你的人……”
他拒绝任何人介入他的生活,即便是做爱也一样。他从来不把“对象”带入自己的家里,那是他的净土,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他的宇宙。
“我想,你是个胆小鬼。”喝了一口酒,裴悠痕简单地下达结论。
胆小鬼?“也许吧……”他傻傻地笑。“我啊,没有办法和「正常人」交朋友。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正常人」嘛。我是GAY啊……GAY的身分不容我多想,无论跟怎么样的人认识,我都会想到自己是个GAY,觉得哪里就是很不舒坦……”
“GAY又怎么样?我们这里又不只你一个是。”
“那是这里啊……又不是外面。”他不满地嘟囔。
裴悠痕不发一语。
他不是没有“朋友”。如果是偶尔聊聊天,难过的时候互相安慰一下对方——就叫作“朋友”的话。
就算是打定主意不要交朋友了,偏偏……有时候就是觉得哪里不够,固执不信邪地欺瞒着自己和别人,跟着群众无知而笑。饶是朋友不知道他的性向,他也没有办法进入对方的灵魂,永远使着暧昧的话语打暗号……
楚夜羽和裴悠痕都是他交往得比较久的“朋友”。没有肉体关系,也没有精神上的依存关系,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偶尔会开开彼此的玩笑,以泼对方冷水为人生一大乐事;然而在遭逢什么“意外”的时候,他们亦不吝以自己特有的关怀方式,令他重新振作。
他喜欢这样的关系,而刻意保持不变。
然而,林荫打破了这一切。
林荫是第一个进入他家的“别人”。即使当时的状况不容他迟疑,林荫还是进来了。他用了不同于他人的方式侵入他的领域,像是电脑病毒一般,逐渐吞蚀他的生活……他迟钝地没有察觉,待他发现的时候,他的世界却是慢慢地在崩溃了。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为什么林荫是“正常人”呢?为什么林荫不像其他的人一样,单纯地觊觎那一夜的快慰就好?林荫当他是朋友,藉着朋友的名义不经意地拆下了他的四肢,打坏了他的椎骨,让虚空已久的身体无从抵御……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适合友情或爱情的人啊,我只适合一个人的关系……”他记得那时的自己是这么说的。“所以呢,保持距离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就像我和那些家伙的关系——”他指指一旁曾经和他有一腿的家伙“们”。“身边有人都是一个累赘啦,只会让我痛得死去活来,我才不要哩……”
闻言,裴悠痕抹笑。“我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一个胆小鬼。”
是啊,他是胆小鬼。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和林荫保持纯然的友谊,可惜他错了。
并不代表林荫的影响有多么伟大,而是林荫是他出生迄今从未碰过的人种——他对他真的就是对“朋友”一样。太干净了,干净到令张膺麒浑身都不对劲,好像缺少了“什么”……林荫对他好、对他温柔、对他付出一份“朋友”应该有的关怀,那却不是张膺麒所熟悉的。
许是因为这样,林荫的温柔混淆了他的感觉……让他愈来愈分不清楚那是什么。
尤其是在他接受林荫无微不至的体贴之后,他愈来愈无法忍受林荫对其他人相同的付出。不管是他的家人,还是朱采韵……
张膺麒抿了抿唇。现在觉悟到也许太晚了?他目空一切地啃啮着手中的笔——他烦躁时候的习惯,直到蓝色的墨水盈满了透明的笔管,舌尖尝到墨水的苦味,他亦不曾停止。
结果,他还是来了。
“寐姬”如之前所言,是一间不折不扣的GAYBAR。里面的老板“娘”楚夜羽可说是这个圈子的奇葩——明明有三辈子不愁吃穿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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