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为计谋已经奏效,她可以再度乘虚而人抢走崔尚缇,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又有了变数,黎基的介入抢夺,反倒又让他们俩重新和好,而原本持反对立场的崔蹇竟也突然不当阻碍了,于是两家顺利的说媒、下聘,再过不了多久两人就要完婚了。
裴艳艳不甘的来回踱步着,“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他们再继续下…”
“小姐!”’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小心翼翼的来到她的房内,附耳对她说了些话,她一听完,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像是有什么棘手问题出现一样,“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离开房间,裴艳艳独自一人来到后院,就见后院门边阿德已经等待多时,他一看到她出现,马上殷勤的笑着问好,“裴小姐,最近过得可好?”
裴艳艳板着脸蛋,她的语气显得有些厌烦,“你来找我做什么?”
阿德也不在乎她的冷脸,还是笑得谄媚,“其实是这样子的,我最近……又输了不少钱,希望裴小姐能够赏我几个吃饭钱,不需要太多,只要够我一个月生活就好了。”
“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她冷笑出声,“你办事不力,我没向你讨回那些钱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再从我这边挖钱?”
“裴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你要我在少爷面前说江小姐的坏话,好让少爷误会她,离间他们俩,我的确已经做到了,后来他们又复合,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阿德私底下好赌,裴艳艳就是抓住这一点,才要仆人拿钱去贿赂他,谁知道这阿德会食髓知味,一缺钱就想到她,反过来拿这事威胁她。
裴艳艳微咬下唇,说什么也不甘心被这种货色威胁,“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再给你任何银两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真的?难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少爷,这样你就永远不可能得到他的心了。”
“那我也想反问你,你敢让你少爷知道你为了钱而背叛他的事情吗?”
原本得意的阿德表情微微一僵,也开始感到有些顾忌,他有她的把柄,她也有他的,说起来两人是半斤八两,谁也讨不了便宜。
看到他那有些懊恼的表情,裴艳艳更是毫不留情的嘲笑他,“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省得被你家少爷发现你和我有勾结,这样子不只我身上的钱你拿不到,你会连在崔家的饭碗都保不了。”
“这……”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抹身影突然从外跃上后院围墙,翩翩然的落到院里,“他的饭碗到底保不保得了,这就不麻烦你费心,倒是你……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你可以彻底死了这条心了。”
一看到从墙上落下的人,阿德错愕的瞪大双眼,随即全身颤抖的跪下,只觉得自自己死到临头了,“少……少爷……”
裴艳艳也惊愕的踉跄退了几步,“尚缇……你……怎么来了?”。
崔尚缇不复优雅的姿态,冷着面容瞪着她,“我怎么来?当然是跟着阿德来的。”
自从小梅告诉他露儿所听到的谣言之后,他就开始怀疑是有人故意要离间他们俩的感情,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告诉他露儿有新欢的阿德,他想起阿德当时吞吞吐吐的模样,那不像是在担心主子无法接受事实,而是一种心虚感觉,只不过他实在太心急才会没有看出来。
后来被他派去跟踪阿德的人跑来向他报告,说阿德拿着来路不明的钱财偷偷去赌博,这更是加深他的怀疑,觉得阿德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就在他守株待兔多时之后,终于见到阿德有所行动。刚才他们俩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终于能够肯定,这一切都是裴艳艳在暗中搞的鬼,让他差点就真的要失去露儿。
“好一个离间计,真是不简单。”
这下换崔尚缇冷笑出声,“裴艳艳,你的心机我真是不敢领教,我和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必须这样对付我?’
“我就是不甘心!”既然事情都已经败露,裴艳艳也就不再顾忌什么,豁出去的回答:“我哪里比不上江寒露了?你舍弃我而选择她,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污辱,我怎样都吞不下这口气!”
“我得提醒你一句,从头到尾,我可完全没有对你说出任何承诺,所以又哪里来的舍弃之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她自嘲的笑出声,忍不住咬牙切齿,“崔尚缇。算我看错了你,原来你是这种无情至极的人,你和我比,根本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情只够给一个人而已,就因为如此,你认为我无情,我也无话可说。”
裴艳艳只是用计离间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上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崔尚缇也不能拿她怎样,只能在口头上给予威胁,“我警告你,要是你再做出任何破坏我和露儿之间感情的事,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放过你的。”、。
她哼笑着,“哈,那你能怎样?把我抓起来吗?”
“如果真有必要,我绝对会想办法这么做的。”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崔尚缇马上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不想再多留在这里半刻,也不想再看到裴艳艳那张美艳却心机十足的脸孔。
而阿德看到主子离去,也紧张的追出去,后悔不已,就怕自己在崔家的饭碗真的不保,“少爷,等等我,我知道错了,请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敢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裴艳艳不由得苦笑出声。她知道她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了,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在乎彻底撕破脸,把事情给做绝,要他后悔莫及!。
反正她得不到的,江寒露也别想得到,她宁愿玉石俱焚,要痛苦就大家一起来!
苦笑完之后,她的眼神一变,整个人的气质也一转,狠戾十足,让人不寒而栗。
“崔尚缇,你等着瞧吧,我绝对会要你后侮对我说出刚才的那些话!”
第十章
五月五日端午节,又是个大家出外游玩的热闹节目,整座长安城都在欢乐过节,庆祝这一年一度的日子。
而江寒露和崔尚缇已经定了亲,只等着黄道吉日那天到来好拜堂完婚,为此,崔蹇只能另派他人去处理珍宝坊洛阳分店的事情,等到他们完婚,再来讨论如何处理这个父子俩因为赌气而不小心弄出的棘手问题。
至于裴艳艳从中作梗的事,他并没有让江寒露知道,不想她待嫁的开心心情受到影响,一切事情有他扛着,她只要专心做她的新嫁娘就好。
照理说在成亲之前两人是不该见面的,但崔尚缇根本忍受不了这么久的时间都不能见上江寒露一面,所以还是不顾一切的趁着端午节的这天带她出游,好慰藉彼此的相思之苦。
但是一来到江家,看着她今天的打扮,他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让他的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头上还是插着那支两人定情的天蓝色花簪,不过倒是盘了个新发髻,还配上一朵粉红绸缎花,就连身上穿的高腰孺裙也是同一色系的粉红色,让他看了真的非常眼熟……就像他在上元夜看到她时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他才发觉这之中奇怪的地方。这件高腰襦裙明明是夏衫,用料非常的薄,她又怎么会在寒冷的一月天穿上这种衣服?
江寒露看崔尚缇一直盯着她瞧,始终都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就像是发现到什么问题一样,她马上看看自己今天的打扮,困惑的问:“尚缇,我今天的打扮怎么了吗?”“呃?”这下他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笑着,“没事,咱们走吧。”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应该是记错吧,要不然,这情况怎样都说不通……
虽然崔尚缇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但既然他都说没事了,江寒露也只好点头,“嗯。”
来到江边,已经有许多人等着要看待会所要举办的龙舟竞赛,场面热闹得很,崔尚缇带着江寒露也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等着看比赛。
这可是江寒露第一次观赏唐朝的端午节龙舟竞赛,所以很是兴奋,她和崔尚缇站在江边,连连把头往江面探,“尚缇,要开始了没,怎么都还不见龙舟出现呢?”
他宠溺的挽着她的手,只能摇头失笑,“别这么心急,好像你从来没看过龙舟竞赛一样。”
唐朝的她的确是还没看过呀,不过这句话她只能放在心里,可不敢讲出来吓到他。
“对了露儿,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就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条用五种颜色的丝线所编织成的线,然后亲自绑在她的手腕上,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仪式一样,这让江寒露好奇不已,疑惑这线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边绑着丝线,他一边温柔的解释,“这是我故乡端午时的习俗,绑上一条‘长命缕’保平安,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永远的陪伴着我,让两人永不分离。”
听着他温柔的情话,江寒露内心泛起满满的感动,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好幸福,好像全世界所有的福气都聚集在她身上一样。
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她开心的漾起笑,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我没有准备礼物可以给你……”
“傻瓜,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她不由得羞红起脸蛋,笑容里多了抹甜甜的幸福,“你真的很会说甜言蜜语耶。”
“难道你不喜欢?”“当然不是,我……”
就在这时,四周的游客突然兴奋的叫嚷起来,原来龙舟竞赛已经开始了,这马上转移了江寒露的注意力,兴奋的直往江面上瞧,“来了吗、来了吗,龙舟在哪里?”
看着她那兴奋得像是小孩子的举动,崔尚缇只能摇头轻笑,还真是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就是他深爱的人呀,天真单纯,就像是一朵清新的荷花一样,虽然并不美艳,但她的清纯形象却深深的印在他心口,让他是着迷不已……
随着龙舟越来越靠近,身旁也涌过来越来越多看热闹的游客,很不识相的把两人给挤开来,但她顾着看比赛,也就没心思理这小事,情绪和大家一样高昂。
正当大家都在挥手呐喊之际,她手上的长命缕突然被旁人衣上的扣环不小心勾到,猛力挥舞便瞬间松开,掉到一旁去了,这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只想越过人群捡回它,再牢牢给绑回腕上,不让它再掉下来。
“不好意思,请让我过一下,借过……”
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挤往长命缕掉落地点,却有个女人抢先她一步将长命缕给捡起来,她有些诧异的瞧着对方,“裴艳艳?”
只见裴艳艳朝她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突然将长命缕往江上丢去,江寒露错愕得马上掉头想救回自己的东西,“天哪,那是尚缇给我的……”
“江寒露,你这个碍眼的女人!”
“什么?啊——”
裴艳艳猛力伸手一推,,就把她给推入江里,登时引起不小的骚动,在人群中找着江寒露的崔尚缇突然心头涌上一股强大的不安。
“露儿?”
他转头四处张望着,这才发现一旁的游客惊呼着有人被推下江,他看到裴艳艳在江岸旁像是疯了似的狂笑着,游客们纷纷指着她是凶手,接着往江面一看,那熟悉的粉红绸缎花正飘浮在江面上,更是让他狠狠一震,内心惊惧不已!
“露儿!”
他义无反顾的马上跳下江,想把她给救上来,但两人却久久都没有浮出水面来,裴艳艳在狂笑完之后,随即趁乱离开现场。管他们俩是死是活,这与她何干。
“啊,他们在那边!”
“上来了,人从江底浮上来了!”
看龙舟竞赛的众人早已被转移焦点,正密切注意着两人最新情况,好不容易大家终于见到崔尚缇抓住已经昏迷过去的江寒露浮出江面,努力的游回岸上,就怕她会有个万一。
“快,快让开,别挡着他们上岸!”
崔尚缇心急的将江寒露给带上岸,不管自己刚才耗费许多力气,早已经气喘吁吁,还是紧紧的抱住江寒露,心惊胆战的拍着她脸蛋,“露儿,别吓我,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此刻的他根本无心思去抓裴艳艳这个凶手,他只害怕江寒露会离他而去,从此再也不睁开眼看他,“露儿,别离开我,咱们不是才说,两人要永远不分离,难道你忘了吗?”
他才刚帮她绑上长命缕而已,她怎么能就这样离他而去?他们好不容易才突破万难终于可以成亲,她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抛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不,他绝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他要他的露儿醒过来,绝不允许她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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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儿,快睁开眼,露儿——”
在崔尚缇把江寒露从江里给救上岸之后,她就一直陷入沉睡当中,任他怎么唤都唤不醒。
一日、两日……好几日过去了,她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连恢复意识的迹象都没有,这不禁让崔尚缇开始担心。她会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是他不好,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露儿离开他的身旁,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她被人推入江,才会延误了将她给救上岸的时间。
他很自责,后悔到了极点,虽然发生这桩意外后没有人责怪他,但他早已把自己骂了千万遍,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如果她……真的要离开他的话。
换了好几名大夫,结果他们总是在看过她之后便摇摇头,说如果她不自己醒来,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法接受,他更是四处遍寻名医,甚至直接发出消息,只要有任何一位大夫能够让她醒来,他绝对重金答谢,没有第二句话!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大夫来替江寒露把脉了,只见大夫把完脉后,同样第一步就是先叹气,“唉,崔公子,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始终陪伴在一旁的崔尚缇像是已经对这个回答麻木了,他睁着充满血丝的眼,冷声询问,“许大夫,你说,她还能撑多久?”“这……她的身体日渐虚弱下去,顶多就再撑个半个月罢了。”“半个月是吗?哈……”他沙哑的干笑出声,“只剩半个月又如何,就算只剩一天,我也绝不会放弃!”长安城里已经没有大夫可以医治她,那又怎样?长安城没有,那他就去洛阳城找,洛阳城再没有,他就去其他地方找,拼死也要找到大夫医好她!
内心打定主意,送走大夫后,崔尚缇马上就有出了门,再去寻找大夫,他根本不管自己已经多久没好好的阖上眼休息,没好好的吃一顿饭,他现在在乎的只有江寒露的生死,其他的,他根本无心理会!
“会好的,她一定会好的,我相信……”
马不停蹄的,他几乎不曾休息,像是疯了一样,无论多少大夫对江寒露的情况摇头惋惜,都无法让他放弃,只是让他更加执着、更加拼命,像是连命都不要了一样。
时间辗转流逝,眼看半个月的最后期限也到了,当崔尚缇风尘仆仆的带着大夫又回到江家时,却听到江寒露的房内传出阵阵低泣声,让他听了是心惊胆战,马上推开房门,“露儿!”
只见房内许多家仆们守在床旁泣不成声,哭得最惨的就是小梅了,她看到崔尚缇出现,立刻呜咽的开口,“呜呜呜……姑爷……小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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