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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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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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亲密的人和讨厌的人,他是怎么分的?以一个字的称呼和两个字或三个字的称呼,对他来说好像很重要。
他竟为了如何称呼他而跟紫闹起来,他不想活了吗?紫是什么手段的一个人,经过了毕业典礼当天的事他还没领教到?但在我的心里,也想公开叫他的单名。
恩……恩。
突如其来的,他告诉我他相信我,伴随着眼泪向我说着,流,我相信你……我当然知道他对家人的定义,在向德恩的眼里,家人永远是第一。
姬流?在他心里算什么地位?明明知道他在利用我,明明这就是我提供给他利用的啊……看到他的眼泪就会想到他的笑容,如果没有我,他还是会那样笑着的吧?原来,我不过是要他对我,露出个真心的笑容。
他也很重朋友,对于他口中的阿直,除了学生时代在班上听过他宏亮的声音外,就只有那次在机场上打架的记忆。
林永直……我只是觉得,有告诉他林永直受伤的必要。
两天没有下楼,关在房间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果然,林永直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莫名的空虚塞满了莫名的嫉妒,那是多么丑陋。
——突然想着,如果我也受伤了,他会不会为我流上一滴泪?
是真心要助他逃走的,在奇贪婪露骨的眼神前,在紫若有似无的关切中,我无法拿捏,无法切确保护他。
尤其是紫……高深莫测的心计,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
调开了屋子里的人,来到父亲所举办的慈善会,我只看到奇……怎么可能?“紫呢?”细细的汗珠从额上冒出来,血管里血液流动的速度也感觉得到。
“他说这个晚会太无聊了,不想来,稍后会给你补偿。”
什么——他还在家中吗?那向德恩——下午三点,现在几点了——
抓住奇,在他暗黑的双瞳里,我看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紧张着,完全的失控了。
只看见奇的眼睛越睁越大,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有没有说出去,我不知道。
只记得最后一句:“不行——我不能失去他!”呆愣地摸了摸脸颊,我手上沾满湿热的泪水。
我也不过是个人,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个人类,永远不可能变成无敌的。
来到门前,奇先冲了进去,大吼的声音几乎要让我所有神经都断了!直到看见红白交错的床上,躺着个奄奄一息的人……我将赤裸的紫,不顾情义拉扯出房间。
“是我——是我放他出来的,是我要他逃的——你有种找我好了,他不过是个软脚虾,你竟然这么对他!”第一次的动手,第一次的叫骂,第一次看见,紫,我从小到大的朋友眼里,闪着想将我杀掉的念头的光芒。
其实并不止右手受伤而已,不愧是受过杀手训练的人,打起人来,甚至连自己的朋友也可以这样无情。
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我看着奇拉开那头发狂的野兽。
我却是笑着,捂着右手与肩膀连接的关节处,脱臼了。
我发狠地用力一错手,手臂整个断掉,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下,我的右手废了。
我想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在知道我右手残了时,怜悯我而得到他的泪?我想知道,废了手的我,会不会多一丝夺得他的机会?原来,我还是想要他,向德恩,我还是想要这个人,没有办法再以保护的理由守护着这个人。
以断手断脚来获得的爱并不值得——但对我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监视的影带,他过得很好。
伯父,紫的父亲将吴碧凤——他的妻子连同儿子一起接过来,看到他如此幸福的笑着,我应该高兴才对,我应该欢天喜地——我保护的笑容,他还是可以如此笑着。
但我没有高兴。
腐蚀着我整个身体、侵占我整个脑子的嫉妒,都在折磨着我。
他们,怎么可以大方地独占他的好呢?那个叫吴碧凤的女人……那个叫向晓轩的男孩……
紫怀着歉意来看我,想要掩饰的责怪还是被我瞧出来。
不行吧?对不对?连你,也对向德恩的影响力吃惊了不是吗?打我的时候手劲不足了十成不是吗?连看出我的残废是我自己弄出来的都没察觉,这样的紫,脆弱了。
而脆弱的人,我是不看在眼底。
“流……你快好起来,可以参加我的婚礼。”
“婚礼?”我疑惑,心里涌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是啊……想知道我的新娘子是谁吗?”
紫不是不同意婚事吗?为什么现在却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新娘子……是谁?”
紫在下一秒公布答案。
我的讶异比不上排山倒海而来的幸灾乐祸。
哈哈哈……我忍着笑意。
紫啊紫,一世聪明的你怎么会在这点犯上错误,那个人……会恨你一辈子,永远永远地恨着,永远永远不会对你露出笑容。
那副笑容,注定是我的了。
很思念这个人,很平凡的一张脸,刚睡醒的样子很讨我喜欢。
他的眼神,向德恩的眼睛……我在心里高声喊着,一条手臂算什么,一条手臂让我换来了这个人的专注,他看我的眼神里,有丝并非怜悯的感情。
快了……就快了……再让我砍断一切充满在我们身边的杂草吧?婚礼场上的棚架,一个好的地点好的方式好的手段,那是向晓轩待着的地方。
几个大螺丝关系着一个人的生命,我把它们拆下来,装上微型爆裂物,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些,我又立刻去找他的朋友们来接他。
原来——向晓轩不是个可以下手的对象啊!紫的儿子,光是这一点我就决定放过那个小孩。
再怎么说,紫还是我的朋友,出生入死过的朋友,我不会去碰他的亲生儿子。
没有想到的是向德恩这个人,他脑袋究竟想着什么?可以放弃生命去保护一个不是自己血亲的儿子?没有想到的是奇这个人,他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挡下棚架。
心中不知悲或喜,事实证明,我,还是自私地选择了爱情。
吴碧凤,很干净又让人有好感的一个女人,她感谢着我曾帮助向德恩逃跑,她眼里毫无一丝犹豫的圣洁,只让我想狠狠夺去她的眼,让她再也无法露出引我惭愧的眼神。
是啊,这个女人竟让我一时之间打算收手。
但,我最终还是用了毒药。
在她的饮食里加入一种从伯父那里偷来的东西,这种厉害的药,医疗器材是根本查不出来。
这些,全都为了斩断女人延伸出去连接到向德恩的无形感情。
只是,莫家总是让人意外。
莫东神,伯父,这个人令我又敬又畏。
在莫家布下的眼线告诉我,向德恩的去向以及后来发生的事。
伯父看到紫全身是血地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伯父,这个可怕的男人,即使逼着紫做着他不喜欢的事,却还是很爱着紫的。
他带着我日夜算计到手的男人去了医院,难道是……来观看我布下一切的结果?向德恩,不用期待他不哭的不是?可是我的心仍然像被针扎了一样,他的哭声,他的悲伤,他的眼泪,他的深情,他的歌唱,一切都告诉我,就算我得到了这个男人,他的心也不会是我的。
那个女人还是赢了,人生最后的一句话都在告诉我、讽刺着我,这个男人的心,是她的。
我不信……却不得不信。
“流,这个人伤了我的儿子。”
寒冷刺骨的杀意席卷而来,我立即苍白了脸,更是紧抱住因为过于激动而昏倒的人。
在伯父面前,我的自信什么的都没了,不得不承认伯父是个我无法与之相比的人。
但,他也许并不讨厌向德恩吧?又或许他知道紫的心意,要是杀了这个男人,也等于杀了他和他儿子的关系。
总之,伯父放了这个人。
***
他睡了两天,我替他擦药又净身,心底只有平静,好像,全世界只剩我和他。
身体被破坏着,无所谓,因为是向德恩,是我爱的人,只是那疼痛果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他怎么没疯?在学生时代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忍过来的,我只想着,能分担他的痛苦也好。
——就把你的伤心难过给我吧。
他知道我的手废了?细柔地摸着我的右手,是因为下午收到的丧帖而难过吗?他的眉头没松开过,在夜晚进了我的房门,除了看着我和摸着我之外,什么也没做。
“疼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已经没关系了……”他抱着我,躺在我的怀里,睡去。
我陪他去丧礼,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依旧平凡。
莫家媳妇的丧礼,我看到了很多人,也看到了紫。
“流,你说,他恨我吗?”如此困惑的眼神看着我,紫竟有些求救的意味。
我并没有回答他。
静默良久,紫叹了口气:“也好……不能当他的最爱,当他的最恨也好……起码他会因为恨而永远忘不了我。”
我搭上他的肩,这是我的朋友。
奇去了德国离开这里,他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将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
爱情的世界里,谁不受伤呢?紫到如今,也明白了这一点。
即使如此,紫一直放在身边的金锁片却送给了向德恩。
关于这个东西,我想我应该能忍受的,是吧?
***
在向德恩家中住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得到任何反对。
到后来,我被阿直他们视为同一国的。
我现在可以每天看到他满足的笑容,原来他是个爱笑的人啊,这让我更加珍惜着。
我现在可以每天叫他,恩,他就会回头,也没有阻止。
——那是给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叫的……还记得当初他亲口对我说着这句话,愤怒的眼神刺伤我,如今……我是不是成为,你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了?
“我只想看看在黑暗中,谁第一个开灯,发现我。”
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坐在沙发上,等我来发现他的吗?我发现了——虽然有着痛苦疯狂的过去,虽然有着难以预测的未来——我还是发现了这珍宝。
我是第一个开灯的人,我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
——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足够的耐力,可以改变一切。
我做到了,向德恩这个人,是我的了。
番外二 通过
    那是一道材质很好的门。
经过的时候会有一股味道,很香,有点像檀木。
目前,这是他最讨厌的味道。
向德恩停在房门前,没有动作。
从刚才被司机接到这里,一路走到门前,他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
今天,是星期日。
照理说,这种日子就是该跟着家人在家里看电视,或是跟朋友外出狂欢,再怎样,也绝不是像向德恩这种处境。
能不能不要打开这道门?能不能就这么转身走开?向德恩并不是紧张门后是陌生的,相反,他对这门内的一切非常熟悉,床上、桌上、椅上、浴室、墙壁,甚至是地上……记忆相当鲜明,也相当痛苦。
向德恩还是鼓起了勇气,将颤抖的手握住门把。
忽然,里面有人在此刻将门打开。
他一个不稳整个人倒了进去,跌撞在一个胸膛前。
他还来不及反应,整只手被大力地抓过去,一直拖——拖往床的方向!“等……”才吐出一个字,向德恩被一个极大的力道摔到床上。
他捂着后脑,脑子转了三百六十度一般头昏眼花。
这时,一个庞大的身体压了下来。
双手抗拒,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无法反抗的,却不自觉地害怕而逃避。
这是他们星期日的约定……如今已经半年多了,尽管身体不再流血,尽管自尊已经被训练得面对这种事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还是觉得排斥。
而且,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除了那张邪恶的、残忍的、英俊的脸,没有其他人,没有……
“怎么……只有你?”声音里,不知何来的落寞。
今天,没有看到那道美丽的身影。
紫笑了一下,一手摸上他的胸膛,恣意揉捏,满是色情的味道。
“高兴吗?”说完,紫的头低下去,吻着,“流和奇都不在,你期待很久了吗?”
向德恩不知道紫心里想要他表达出来的反应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此刻出现在自己脸上的,厌烦。
原本热烈的英俊笑容,在转眼间变成寒冷,那种令人恐惧的深沉,紫的眼里,没有一丝身为人该有的气息。
“呃……呼呼……”双腿大张,露出整个局部。
向德恩低下头,别过脸,耳根都发热发红着,试图不去理会那道缠人的视线。
中指又往身后更进去,什么润滑也没有。
向德恩皱起整张脸,不敢置信,自己的手指正在侵犯着自己。
“够……够了吧?”眼皮微微一张,从眯细的视野看过去,紫靠在床头观赏,他脸部潮红,将手指抽了出来。
不料,紫却立刻扑到床上,对他轻轻一笑。
“啊!”突刺的疼痛,别人的指头朝自己也没见过的地方挖开。
双腿一合,只是让来人有充分的理由将他的腿掰得更开。
“不……”他推开紫,手却被抓住,整个人被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里有复合的能力不是?果然如流所说,隔一段时间用比较好,不容易松掉啊……”抽出手指,双方的衣服都还没褪去,紫便掏出不知何时兴奋起来的东西,如同长矛、如同铁椎,像过去一样疯狂地侵入。
“啊……停……我还没准备好……啊……”他感到有个粗长的东西进出,使用那圈肌肉,不顺畅地来回,穴口……明明就还是干涩,紫却执意将之拓开,引来一股难受的便意。
那不放过他的硬块,冲进来却是缓慢地拉出去,让他有如排泄物溢出的恐惧感而拼命紧紧吸着。
就在几乎整个出去,他也同时微微松了口气之际,那硬块又像要他的命一般,挟着征服的意味,贯穿而入。
“啊——”眼泪悄悄滑出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紫则是满意地舔去了那透明的水滴。
等着一切都平息后,天色已渐渐发白。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闭着眼苍白着脸睡去。
手指贴在沉睡的人身上,男人在对方皮肤上滑来滑去,都是体液。
最后,手指来到靠近心脏的地方。
“这里……”英俊如斯的笑容展现,双眼投射出来的无形东西说不出是什么,云雾一般,散开来,遮蔽了。
“心,不知道能不能走进去看一看?
“心啊……你的心。
“应该会有一道门摆在那,不让人通过吧?打开这道门的钥匙在哪里呢?
“我送你一副钥匙吧?这样,我才能走进去瞧一瞧。”
一惊而醒。
向德恩坐在床上,满是大汗。
他紧抓着胸前的金锁片,似是反射的动作。
梦到了那个男人,还记得,一股永恒存在的麝香,随时都会闻到一样。
梦里的内容,是真实,几乎是十年前所发生的事了……已经足足两年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他所困惑的是两人的最后一面,那消失在残风中的句子。
……钥匙?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金锁。
缠绕在脑子里的,是那在梦里的句子。
“我送你一副钥匙吧?”
永远没有人知道的真相,一个男人的感情,它如梦一般,无法证实……
番外三 愿望
    他这一生,注定有两个爸爸。
其实,他应该还有一个妈妈,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再也见不到他唯一的妈妈,只能偶尔到山上去她的坟前祭拜。
六岁开始,他才有点记忆。
那时候,他很幸福,他的爸爸妈妈都很疼他。
妈妈在煮饭的时候,常常哼着一首曲子,旋律他还记得,似乎很古老,但妈妈哼出来的声调是如此愉悦。
那时候的他还很小,他的爸爸就会摸着他的头,说:“听,这就是你小刚叔叔送给爸爸妈妈的歌,好听吗?”
他那时什么也不懂,只是露出刚长齐的小牙,嘻嘻地笑。
他一直很幸福,这是确定的。
他有三个亲爱的叔叔,爸爸跟他说,这三个叔叔都是他的干爸。
其中有一个特别爱同他玩,爸爸都叫他阿直。
所以,他也跟着叫阿直,而不叫他叔叔,三个叔叔里,他就只直呼这位叔叔的名字,阿直。
他真的很幸福,这是他唯一的认定。
直到有个全身白到像小兔子的叔叔出现,他与他说话,要他叫爷爷。
这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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