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坐旁边。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罗俊伟停下手中操纵的电脑，及时对我的反常表示疑问，换以前，不管有人没人，我都会蹭上去小小抱一下下。
“时间久了，感情淡了。”我有气无力回答，心里太郁闷了，本来是想自己的感情自己作主，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可是……，唉，李薇说的很对，群众的力量是可怕的……
罗俊伟失笑，放下电脑，走到我旁边，亲亲我的额头：“淡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天天有美娇娥陪伴，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我哀怨。
“打翻醋坛子？”罗俊伟无奈，把我拉他旁边坐下，“少胡思乱想，我所有剩余时间都交给远在国外的你了，这你都还不放心，小心眼得厉害。”
“坐一会，我把手头的资料整理一下，几分钟，过一下就去吃饭。”
我点头，还是有气无力，依着他的左手，暗暗想着，那个叫周秋桐的真厉害，才几天，平时活动在罗俊伟旁边的人对我的态度更冷淡了，就像刚才，跟我要招呼的那几个态度有多敷衍啊。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罗俊伟拉着我的手，还摸了摸我的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摇头，话都不想说。
“怎么了？”罗俊伟在停下，把我拉到旁边树林。
我站他面前，把玩着衬衫上的扣子，过了一会才皱着眉说：“本来吧……”
我停下，罗俊伟扬眉：“本来？”
我叹口气，接着说：“本来吧，我觉得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不干别人的事，可现在，一看你的朋友都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怎么觉得有些难受了？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得都在乎起你的朋友的想法，以前我不是这样子，我爱干嘛就干嘛，不管别人说什么，现在的我，我自己都讨厌了，怎么办？好烦啊。”抱着他，都想哭了。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罗俊伟低头，捧着我的脸：“我喜欢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朋友要是喜欢你，那才糟糕了，那我不是替自己制造了情敌了吗？我才不要别人喜欢你，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我揍他，“那是你才这么想。”
“不是，小雅，我知道这个星期发生了什么，你完全可以不用在意的，学生会的朋友，学校里的朋友，这些都只是人与人的基本交往，我罗俊伟真正的朋友是不可能不接受你的，毕业后我们就会各奔东西，谁是谁朋友谁也说不定，如果你在意的是学生会的人和学校的人的想法的话，那大可不必。”罗俊伟揉揉我的头，无奈地说。
“我知道，可我就这多心，我也知道我太贪心了。”
“呵呵，我喜欢你的贪心，这证明你很喜欢我，很喜欢，嗯？”
抱着他，我在他怀里点头：“嗯，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其实我非常确定罗俊伟对我感情，我不确定的，可能是我跟他的未来吧。
周秋桐总是有意无意制造她跟罗俊伟的暧昧，那声“俊伟哥”在任何场合总是叫得甜蜜，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着些许楚楚可怜，看在别人眼里，我就是真真切切夺人所爱的坏女生了。
还好，罗俊伟跟我的日夜相伴，堵住了悠悠众口，倒没多少人来真正找我麻烦。
再然后，我也看开了。
罗俊伟从小一起穿裤档长大的朋友何超告诉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事，周秋桐要是真跟阿伟有一腿的话早就有了，不用等到现在，那丫头只是不服气，时间久了就没事。”
罗俊伟好几次让我跟他去他家吃饭，每回我都使劲地推，对他的大胆妄为送上白眼。
“小雅姐姐。”
回寝室的路上，周秋桐在背后叫我。
我回头，灿烂地笑：“秋桐啊，什么事？”
假仙我也会，只要不撕破脸，要多客气我就能有多客气。
“嗯呢，小雅姐姐，罗爷爷说明天放月假了，叫你去吃饭呢。”周秋桐柔柔的笑，看起来粉无害。
李薇在旁边翻白眼，作势是在看天空。
刘妍妍和林若梅在一旁聊着天等我，听到这话俩人都僵了一下，迅速看了周秋桐一眼，有些难以置信。
“啊？”我装傻，“吃饭？罗俊伟没跟我说啊？爷爷怎么叫你跟我说了？”
KAO，搞什么，就算是罗爷爷叫我去吃饭，也是罗俊伟告诉我，用得着你吗？你这司马昭之心，也未免太路人皆知了吧。
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跟罗俊伟家交情好不是？连他的女朋友被请去吃饭都要你来告诉？俨然罗家小少女主人？
周秋桐等的就是我这句话，果然，“我一直都住罗爷爷家，罗爷爷怕俊伟哥忘告诉你了，让我跟你说一声。”笑得那个叫甜美。
我假笑：“谢谢了，罗俊伟都忘跟我说了呢，不过，真不巧，明天的月假我得回家，等会我打电话跟罗爷爷道歉。”
“哦。”周秋桐善尽淑女的风范，小小声的应着：“那真是不巧，明天是罗爷爷的生日呢。”
我抑住头上要爆发的青筋，差点没咬牙切齿了，“真是不巧，我会送上生日礼物的。”
丫的，这完全是挑畔，刚才要是没忍住我一个恶言相向，不用几分钟，我没风度的恶名就会名扬风云高中。
晕，周秋桐，你这小少女主人的高姿态未免太……？太让人憋不住气了。
一到寝室，李薇就立马说了：“小雅，明天你得去，下午放学了你赶紧去买礼物，别被她比下去了，没想到，周秋桐这么小的年纪，心思倒挺厉害的，刚才你要是没忍住，稍微沉不住气回驳她几句，都不知道那帮人会把你传成这样……”
我无语，叹气。
林若梅在旁说：“小雅，你别理，只要罗会长的心在你身上，谁也奈你不何。”
我哑笑：“这是我最重要的法宝了。”
事实上月假我已经有安排了，从维也纳回来之后，我就接受了那边的冬季演出，我创作的“夏之舞”也会第一次在几个月后的维也纳舞台上演出。
苏老师本来是想让我休学加紧练习，毕竟，这一年多我已经非常松疏于练习了，为了达到最好的水平，适当的苦练是完全有必要的。
为了跟罗俊伟在一起，我没有跟他详细说明这件事，要不，他会让我去做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守在他的身边。
事实上我担心的是他跟我的未来。
我不可能像现在的学生一样按照正常的途径一样考试上大学，这在我再一次拿起小提琴去维也纳时就注定了是不可能的。
“夏之舞”的谱出，让我往“小提琴家”的位置上踏出了重重的一步，我可以选择进修，可以选择演出，可以选择创作，但是，我不可能去和罗俊伟去同一所大学，他不会专攻专业音乐领域，他的未来不是选择当一个音乐家，他感兴趣的是资本市场，他想成为一个成功的操纵商业领域的人。
我们的路，会在高中后错开，我和他的人生，能不能有所交集还是未定数。
一切围绕在我和他之间环境，都是潜在的不安分子。
可是，我放不开他。
尽我全力，我不会放开他。
“明天是你爷爷生日？”我问。
罗俊伟在旁边拦车，回答：“是啊，普通的生日，就家人聚聚。”
然后他挑眉：“有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笑：“你的秋桐妹妹今天告诉我你爷爷邀请我明天去你家吃饭。”
“哦？”罗俊伟疑惑，“我都告诉爷爷你不会去的了，她说什么说？”
然后想一下，“你别管她，让她去吧。”
我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周秋桐，点头：“知道，我也没心力去跟你玩小孩子游戏。”
罗俊伟自我向他申明高中未毕业就绝不会再去他家后，就再也没提过让我去他家的事情，想必，这次，罗爷爷的邀请他也帮我推脱了。
“这两天你去苏老师那练小提琴？”他问。
“嗯。”我点头。
拦到车，坐上去，说的是我家的地址。
“这两天家里的亲戚可能很多，我这不来找你了。”罗俊伟玩着我的手指，上面已经有薄茧出现了。
“知道了，在家要乖乖的。”我调侃他。
“你也是，别再让苏老师头疼了。”
我瞠目，“你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去搔他的痒痒，被他抓住手，我哀求：“让我搔一个吧，我想看你笑。”
“呵呵。”他笑，“我这不就笑了，别调皮了，在车上呢。”
涩涩然松开手，叹气：“又要分开两天了，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念你了？”
他凑进我，温凉的唇印在我额际：“我也是。”
我摸上他的俊脸，才几个月，在我眼中他又俊上几分了，“迟早我要把你给毁容了，看还有没有人总是盯着你瞧，看你怎么招蜂引蝶。”
他笑，俊美得不可思议，让我屏息。
“好，随便你，只要你高兴，这脸就随便怎么样了。”
我贼笑：“此话当真？”
他一本正经回答：“当真。”
我乐坏了，拍手，“太好了，以后你要是敢移情别恋，我把就你给毁了，看谁还喜欢你，嘿嘿。”
“小样。”他捏着我的鼻子，我“嗡嗡”叫着：“放开，放开，小样，再不放开我搔你痒痒。”
因为练琴的专注性，手机被关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开一会。
第一天的假期，我着了魔的拉着小提琴，罗俊伟在“夏之舞”的小提琴声里在我脑子里飞舞，跳动，大笑，狂热，优雅。
晚上的时候，我边回着罗俊伟的短信，边吃饭。
苏老师坐在另一旁看着乐谱，偶尔拿着小提琴调音。
过了一会，苏老师见我吃得差不多了，过来坐下。
“小雅……”苏老师坐下，笑笑，又觉得不太好笑，叫了声我的名字就又停下。
我沉默，过了一会：“苏老师，你觉得按我现在的训练量，维也纳冬季那场个个专演我能好好表演出色吗？”
苏老师沉吟了一下：“一首两首按你的天赋跟现在的训练量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专场的话？”苏老师说得很保守。
我苦笑，“我也知道风云高中的课我上不上都没有意义，是该好好放下练习小提琴为冬季的演出做准备。”
看着苏老师让我说下去的神情，我接着说：“可是，我想更多的跟罗俊伟在一起，如果我全放下全身心放入练习的话，我怕直到冬季演出前我都不会有更多的心力维系我跟他的感情，而我和他，”我停下，细细想着措辞，“我和他的感情现在虽然炽热，但不稳定，如果我人不在他身边，我不知道我闭关的这几个月会发生什么事。”
我痛苦地看着苏老师：“老师，我输不起他，我是为了他才拿起小提琴的，如果是因为小提琴再次失去他的话，我会受不了！”
苏老师说：“你有没有跟他谈过这事？”
我摇头，“没有，我先前是确定我能好好完成维也纳的演出的，才觉得没必要跟他说，我想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可现在？专场？我还不到十八岁，完成一个完全是小提琴家水平的专场，依现在的练习量，这不是一般难度，我以前太高估自己了。”苦笑，这阵子的练习让我完全明白如果全部依靠天赋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长久的小提琴家的。
“小雅，好好去跟俊伟谈谈，他会理解你的。”苏老师说得语重心长，“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好在，俊伟也学过小提琴，他会明白你的苦衷的，再说，你对你们之间的感情这么没有信心吗？
“不，我不是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我担心的是……“
“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我们周围的环境，如果我们不够努力的话，不努力在一起，感情再深也会被分开的。”想起周秋桐，我担心的不是罗俊伟的感情，很多人在一起，有时候，不是需要感情的，仅仅是因为环境要他们在一起，他们就会在一起，周秋桐，那样有利的位置，跟他的亲人靠得那么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一不小心，我就会失去罗俊伟。
更何况，拿起小提琴，我就不能按照正常的时间陪伴罗俊伟，时间，是感情最残酷的杀手。
“小雅……”苏老师皱眉，艺术家天生的敏感让他觉得我有事情，“你在担心什么？”
我躺在沙发下，摸着因为练习微微发痛的指尖：“老师，我在担心，这几个月我一放手，我就会失去他了。”
苏老师微愣：“有这么严重吗？我看俊伟那孩子是个坚定的孩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我叹气：“老师，你的阅历比我深多了，你也知道，有时候在与不在一起，跟感情的深浅并没有关系……”
“你们间……现在有什么问题吗？”苏老师努力跟我沟通。
看着年纪渐老的苏老师，当年他教我的时候是如何的意气风华，这么多年，为了我这个倔强的劣徒，他付出了很多的心力，现在，还得为我的感情操心。
心里微酸：“老师，没事，我会跟罗俊伟好好沟通的，我想，风云那里我找个理由还是别去了吧。”
苏老师惊喜：“真的？”
狂热爱着小提琴的苏老师，把他对音乐最高度的寄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知道，为了这个小时候手把手教我所有小提琴技巧的老师，有些事，我必须放开……
点头，“真的，我想好好完全演出，那是老师跟我的专场，我会让它以完美的方式结束的。”
“真的？”苏老师高兴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门边：“莉莉，快来红酒来，庆祝庆祝，小雅答应正常练习了。”
被苏老师的兴奋感染，我也乐了：“老师，你小声点，别把师母吓坏了。”
莉莉师母进来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似的老师，也捂着小嘴笑了。
我在心底叹息，就这样了吧，得到与失去，就交给老天来判定吧……
第十一章拉小提琴的手
晚自习过后，罗俊伟在教学楼下面等我。
我走过去，让他牵着我的手，温柔的，暖着我以前伪装坚强的心。
“俊伟。”我轻声叫他。
“嗯。”他慢慢着，淡然之下藏着他对我的感情。
“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我要休学了。”
被他握住的手紧了紧，他看向我：“什么？”
“我要休学了。”我重复一遍，“这个星期。”
他轻皱着眉头，俊美的脸上有着疑惑：“为什么？”
“我答应维也纳那方面，在那里，冬季有个专场演出。”我诚实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夏季演出后接受的邀请，现在举办方面已经开始进行筹划、了，我的练习必须跟上。”
“你没跟我说过？”
“我本来想，我可以完全好练习的，而现在看来，”笑得黯然，“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月光下罗俊伟的脸依旧俊美得让我沉醉。
“小雅，你好像在害怕什么？”突然，罗俊伟笑了，不是那种淡然的笑，一种了然的笑，带着淡淡的幸福味道。
他一笑，我的心就放开了许多，但嘴上依旧强硬：“哪有，我害怕什么，我文小雅天不怕地不怕，你看走眼了吧。”
“嘴硬。”他握紧我的手，“怕我移情别恋，所以守着我。”他挑高了眉，眼间有些得意。
“切。”我还是死鸭子嘴硬，“才没有。”
发觉意图被识，脸有点红红的。
“呵呵。”罗俊伟看来非常明白我的嘴硬，没跟我争，继续说：“小雅要在维也纳开专场，而那个开专场的叫文小雅的小提琴美小女还是我罗俊伟的女朋友，她还爱我爱得不了离不开了，呵呵，这事，听起来咋这么美好？”脸上尽是调侃似的得意。
我傻了：“喂喂，罗俊伟，别臭美了，我有那么爱你吗啊？”
罗俊伟停下，抱着我，认真地用眼睛对着我的脸，特深沉的说：“你爱我吗？”
我怒了，这……这……这不是逼我说真话吗，此情此景，还摊上这么档子事，我能假话我吗我？所以，我只好认了，老老实实向他交待了，连嘴硬一下都没有：“我爱你。”
罗俊伟笑得脸跟开了花似的，“我也爱你。”
接下来，我笑得白痴，心想，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就知道，我文小雅看上的人，就是那么的通情达理，体贴入微，优秀得不得了，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