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镜灵,宁镜灵!
谁?是谁在我耳边放喇叭,是谁那么讨厌?
宁镜灵,老师正在瞪你,你还发什么愣!这回换成了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杨玉销,他那么好心提醒我是班主任点我名字干什么啊!
啥?
我口中传出声音,可是我的眼睛仍离不开烈身上,他就像块非常饱满的磁铁,我正被紧紧地吸附住,不能自己。
宁镜灵,你还问我“啥”?你这个花痴啊!
花痴?我成了花痴?有老师当着上百人的面这样诋毁她的学生的么?不知道其他朋友有没有遇到过这等事,我宁镜灵今天倒是被败得一文不值了。
老师,花痴两个字怎么写呀?麻烦你到黑板上教我怎么写好吗?我凉凉地回了一句,只要班主任走开了,我就可以对看清站在她身后的烈了,只要她走开了,我就可以和我的烈说上话了!
好,我就教会你写!
班主任怒气冲冠地走上讲台,烈,我的烈啊,我终于可以和我说上一句话了,三年来,三年来的1095天,26280个小时,我已经这么久没和你说过话了!我兴奋地拔开碍事的杨玉销,向我的烈走去!
可是,我怔住了!
烈他在班主任转身的那一该也跟着转开脸,正在看向某个同学!
烈你甩都不甩我一眼,却可以对一个陌生到极点的同学施舍你至高无尚的魅眼,烈,你一定要这样做给我看吗?烈,烈你说啊!
第八章
宁镜灵,你傻掉了?他们都走了好久了!
我知道他们走了,我的烈和班主任并肩走出教室,我亲眼看着的,不用你杨玉销来提醒!烈,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烈,你真的好恨心啊!
来,给你!
杨玉销塞了团纸巾给我,他又知道我想哭了?
喂,你斯文点啊,这样擦法不把你脸给磨出血才怪!
杨玉销,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不耐烦地说,他真的好吵,比鸭公还吵!
宁镜灵,你要不要再请一天假?你这个样子我好担心!
谁要你担心了?你担心个什么劲啊!我宁镜灵为什么要请假!我十足十一的泼妇,硬是要争个赢,杨玉销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宁镜灵,你不要再逞强了,好吗?你根本就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坚强,你既然那么想跟他说话你就去啊,没有人会阻止你!你刚是在这里哭有个屁用啊!你以为你流点泪人家就可怜你、同情你自动过来跟你说话?你是我见过的最大、超级、超级大笨蛋!
要你管啊!
我捶打杨玉销的胸部,他说到了我的痛处,他怎可以那么自私的就将我的心给陶出来了呢,他凭什么看穿我的心思啊~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好过点,那你就打吧,我肌肉发达,并不在意你这点绣花拳!
杨玉销,你不说话我宁镜灵绝对、百分之两百不会将你当哑巴!我捶打得更凶了,杨玉销已经是第三次成了我的出气筒。
打累了,也哭累了,我瘫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教室门口出神,烈他就那么无情地走了,他做得真够绝啊。
一天又过去了,我行尸走肉般穿插进离校的队伍中,想尽快回到我的小窝去再痛快地哭一场‘‘‘‘‘‘
嗨,宁镜灵,我先走一步了哦,明天见,拜!
杨玉销?他坐在别克车上面,还有个专职的司机在驾车?他是名幅其实的杨大少?!他还非常阳光的笑!后面有几个女同学已经花痴的想粘上前去和他的车来个“一撞钟情”了!
无聊!我没有理会他,依然走我的阳关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共同话题,可以选择的话,我一定不在他做在我的隔壁!这个学期才刚开始,早已打破了我三年来平静又忙碌的生活,接下来还会怎样,有哪位高明的巫婆或者道士来给我指点指点啊!
同学路上小心,明天见!
校警千编一律的说着那句没有创意的话,我风一样窜出了校门,伴着微风将学校抛弃在身后。
小白兔,今天我见到烈了,我又见到烈了,可是烈他没有理我,他连看我一眼都没有,他没有看我!我一回到宿舍就对着毛绒绒的纯白色小白兔诉说着我今天的遭遇。
小白兔,你也想烈了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样想他吗!你会觉得我像白痴对吗?对着一个不会动的死物说自己的心声,我很蠢是吧。
小白兔是烈在我高三第一个学期放假的第一天送我的礼物,那天还我仍记得非常清晰。
烈,那只小白兔好可以耶,我们救它好不好!我和烈手挽手地走在大街上,突然厨柜里的一只小白兔异常吸引我的眼光,它正可怜巴巴地睡在柜子里等待幸运的人儿将它救走。
灵,那有个吊挟,我技术还可以,你去换些硬币来我负责将它勾起来哦!
好,我的烈最有爱心了!我美丽的笑容大放送,还顺道在烈光滑的额头上“啵”了下才跑过去柜台换硬币。
烈,这边,这边啦,小白兔在这边!
烈,它掉到这边了,它掉到这边了!
烈,你直直拉上来,不要动,千万不要乱动!
烈,都说了你手不要动,你看,小白兔又掉下去了!
烈,小心一点哦,小白兔它到柜子口了,不要让它掉了哦!
烈,你好棒啊,烈,我们救了小白兔了!
整个过程就我像个小女孩般叫喊个不停,烈一直都用心地去挟小白兔,他几经辛苦,最后将小白兔挟了上来!我高兴地嚷嚷个不停,比得了奖还要开心,最后,烈当小白兔当成礼物送给我,说是做个纪念什么的!
小白兔,你知道吗,那天烈他说,我就像你一样需要人来拯救,那天我还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需要个人来救,救我脱离苦海,脱离常常自言自语的坏毛病!
好了啦,小白兔,晚上回来我再陪你哦,现在我要放任你自己在“家”了,我上班时间到了哦。
我从布衣柜中拿出上面绣着“珠江啤酒”的短窄连衣裙,快速地穿上,准备到大排档那边报到。
老板娘,我来了。我淡淡地跟柜台里面徐娘半老的妇人说,她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同时也是个极富爱心的女人,我能在这里安全地做了两年又六个月,完全是靠她的撑腰才得以平静渡过而没被客人闹过事。
去帮忙吧。
一句话打发我。老板娘是个很冷漠的人,刚来那会我压根不敢跟她说话,口才不济的我,来应征时脚软手抖,让我意外的是,老板娘竟然录用了我,至今我都不知道她为何会答应让我留下来,我不太爱说话,和她有得一拼,推销的工作应该适合比较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才是,怎可能适合我这种天天黑着一张脸的瘦弱女孩?
我板着一张脸安安份份地给客人拿着啤酒,来这里的客人一般都很安份守已,他们不敢太造次,是原于传闻老板是黑道大佬吧,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黑道大佬”出现!
小妹,不用帮我开酒了,你去别处忙吧。我认得对我说话的这句年轻人,他每个星期都会出现一两次在大排档里,他每次只会点一支啤酒,他不喝,当然不用我开。好怪的人,点了酒也不喝哦。我还算摸清他的底,很识趣地走开,刚好另一桌有客人叫要酒,我顺水推舟走开了。
哎,小灵,那个客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每次他都是在你经过他身边时才叫酒耶!同事芳菲撞下我的肩奸笑问,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认为呢,前天晚上连厨房的洗碗阿姨都来向我“求证”事情的虚实!
芳姐,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他呢。
我聪明的将问题丢回去给芳菲,我心里已经有烈了,对于其他的男子,我是从来没有认真去看过,更踊论谁对我有“特殊”的地方。
哟,你呀,等下我就去问!
芳菲简直在拿我开玩笑,跟她相处了两年多,我还不了解她吗,她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不会真那么无聊。
小灵,包厢里刚叫了一瓶珠江,你马上送进去!
是老板在叫我了,我领命,俐索拿过冰箱里的啤酒,朝大排档里唯一的包厢走去。
第九章
我礼貌地敲了两下门,才拉开防纱玻璃门。
班主任!烈!还有另一位我没见过面的老伯!
他们,他们就是大排档里包厢的客人!
他们,他们点的啤酒正握在我手上!
他们在高谈阔论,没有注意我站在门口!
烈,烈他们三个人盘坐在榻米上,桌上没有点菜,仅有一些小点心之类的磨牙零食,他们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烈儿,这郭姑娘真是淑德贤慧呀,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老伯,他跟我父亲年纪差不多,他的容貌可比我父亲要年轻许多,如果,如果父亲没有进监狱,他会比他更年轻!
爸,她是我在国外的学姐。烈说话了,老伯是他爸!他说班主任只是他的学姐!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
是啊,伯父,我和烈在国外认识三年了,难得他回国,我们院长请动他来学校做我班那群小孩子的班导,我可高兴着呢。
班主任说我们是小孩子?那么她是大孩子吗!
难得今天高兴,我刚刚叫了瓶酒,应该快要送来了吧。
烈他抬起头向看门口,和我的视线碰个正着!
“砰!”太冰了吗,我的手太冻了吧,不然啤酒怎么会掉到地上了?还引起班主任和老伯的眼光。
宁镜灵,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你怎么这身打扮!班主任很激动吧,可是,我比她更激动我都没有先说话,她想干什么啊!
老师,你好,很抱歉酒打烂了,我马上再去拿一瓶来。
我对自己的工作非常严格,今天晚上却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荒唐!
什么?酒,啊酒!
班主任她弹跳起来,哈,她的香奈儿裙子沾上我不小心掉到榻米上的酒,湿了一大片,跟懒床的三岁小孩没得比较!啊!我挺想笑的,她太滑稽了!
你这个女人,看你还怎么和烈在一起呆一个晚上!
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狠毒了?心中的恶毒想法让我吓了一跳,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我想告诉烈,我还是他于三年前离开时的灵,烈呢,烈,你黑邃的眼眸让我读不懂,你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般没有波动!烈,怎可以,你怎可以把我当陌生人,不,我不允许!
烈,你是烈吗!我颤动着嘴巴,但我确定我已经说出来了,我说了:烈,你真的是我的烈!
无视班主任和烈父亲诧异的目光,我癫癫地爬上榻米,来到烈眼前。
烈!
我控制不住自己早在三天前已经推动理智的大脑,伸出修长的手臂,紧紧地环抱住我的烈!
我的泪真的很不值钱,因为它又流个不停!它沾湿了烈的白色衬衫,还调皮地跑进烈的脖子内!
烈,我好想你啊,烈‘‘‘‘‘‘我说出了这三年来的思念,我要让烈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他!
灵,你放开!
烈,你说什么?
我傻了,烈,我好象听到你叫我“放开”!
我说,放开!
烈你又重复了一遍,是怕我听不到吗?不,我耳朵好着呢,可是,可是我不想放开啊,怎么办呀!
宁镜灵!你真是个花痴!
又来了,班主任一天到晚不叫我“花痴”她心里就不爽是不是!这个嗅女人!这个三八,我抱我的烈,关她什么事啊,她吃什么干酸啊,刚才烈不是已经说了,你们只是学姐与学弟的关系吗!
烈他,烈他居然拉开了我搂住他脖子的双手!还像怕沾上毒药一样拿起桌上的纸巾察拭?!烈他,他竟然这样‘‘‘‘‘‘烈他真的不要我了!
烈!
我叫喊,音量之大估计外头柜台的老板娘都听见了!
烈他重新拿起纸巾,他要帮我擦吗?烈,原来你还是这么可爱呀!我沾沾自喜,但在下一秒,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烈他,他跺过去帮班主任擦裙子!
班主任脸带微笑地向我弦耀!她那得意的嘴脸将我的失落衬托得太到位了,我哭不出声来,泪也流不下来‘‘‘‘‘‘
这位小姐,你认识我家烈儿吧?那就坐下来聊一会呀。烈他爸是那么的热情地招呼我,可是烈呢,他看都不再看我一眼!他和班主任靠得那么近,当我们两个人透明的吗!
伯父,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我想笑,不过估计我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吧。
当然!你叫什么名字?
宁镜灵!
我报羞地报上自己的大名,班主任好象见不得我好过似的,她忙在一边插话:伯父,她是我班上的一学生,让你见笑了!
哦,灵儿啊!伯父一拍大脚,像是发现什么惊人喜讯般艟然大笑起来,我不解地看着他,班主任也看着他,唯有烈,我明显感觉他的手顿了下。
烈,你还要啤酒吗?
我想努力维持平衡的心态,可怜我做不到,我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
谢谢,不用了,我们不喝了!
烈,你们要离开了吗?
是的,我们要回去了。
那么快?不是才刚来吗?我瞟向桌上基本上没有动过的点心,他们那么急着要走了啊。
我们去别家吃!烈,你们要去别家吃!我在这里你们就吃不下吗,我宁镜灵真有那么的让人食不下咽吗!
那,你们要打包吗?我习惯性就问了出口,这是对每位客人的礼貌,毕竟他们点了东西就要付钱,不管有没有吃都一个道理。
我们不打包,你留着自己打包回去吃吧!
班主任高傲地向我挑衅,现在他们是大款,而我宁镜灵纯粹是个端盘子的服务生!她高人一等,就因为她有钱吗!我曾经也有钱,我曾经也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千金大小姐!
烈,你为什么都不替我辩一句讨回自尊呢?烈,你就由着别人欺负你的灵吗!烈,你为何又沉默不语了呢!
我是花痴,对,我是花痴,烈他们急速走出大排档门口,好象后面有温神追着跑似的,我真有那么可怕吗‘‘‘‘‘‘直到他们上了一辆奔驰,绝尘而去,我还痴痴地望着路面出神。
烈,你就这样抛下你的灵走了啊!烈,你真的不要你的灵了啊!
我是个神经病吗,有点吧,同事们个个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没有多做解释,老板娘也没有要求我赔偿打烂的酒,她说,客人已经给了!是烈给了!
深夜十二点,大排档打佯,我拖着彼倦的身子,回到宿舍。
洗涮完毕之后躺在床上,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今晚又要失眠吗,不,不要,我已经很累了,累得以为倒头便能大睡,结果却翻来履去睡不着。
烈,你真准时哦,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都来向我的大脑报到,我是不是该奖你个最准时奖呢!我苦笑着流泪,这三年来的每个夜晚几乎要将我折磨得不成人形,我夜夜不眠憔悴得更加瘦小!我拿起床头的安眠药,倒了两颗在手上,放进嘴中吞下去,唯有这样,今晚我才可早点入睡迎接明天新的一天!
第十章
杨玉销,你给我坐过去一点!他是没眼睛吗,整张橙子都快要让他给霸占完了,叫我坐哪里,就算我真瘦得只剩下两根骨头也是需要地方来放的啊!
你终于知道说话啦!
你!你个嗅小子!杨玉销他居然用那种烂技俩来引诱我说话,而我还白痴的上当了!
宁镜灵,你不说话真的很闷耶!我很闷!
我有请你坐在我旁边吗?整天话说个不完,你真是只鸭公!我毫不留情面地损他,我心神不定,已经够烦的了,他还那么小孩子气,能让人不生气么!
杨玉销,我黄牌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乱说一句话的话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我阁下狠话,希望他真能安份点。
不要啊,不要嘛,最多这堂课我不吵就是了!
呵,你那么委屈啊!我好笑地倜侃杨玉销,我们根本上就不了解对方,不,应该说是我根本不想去了解他,但他似乎已经将我当成玩乐的对象了!
唉,自从上次在大排档见过烈之后,他就再出没有出现过了!他整整五天(连着两天周末)没有来过教室了!我也曾尝试到研究部的大楼去堵他,可是,根本上就没用!我没有一次如愿地看到他的身影!
宁镜灵,你回回神啊!这节是“公文写作与处理”,那教授进来了。杨不销轻轻地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