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讷闷,既然不知情形如何,眼前这女人到底在哭个什么劲呀?
虽然很想不去理会何莉玲,但他还有一些疑问需要她来解答,只好压下想转身走人的欲望,再次开口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巧儿怎么会好端端的有电梯不坐,反而去爬什么楼梯呢?”
不问还好,这一问让何莉玲原本轻声哽咽的声音,毫无预警地转变为捂嘴哭泣,且来势汹汹。
瞧见她这等夸张的反应,耿力惊呆了一下,翻翻白眼,之后有些无措地左看看、右看看。
“呃!何秘书,你还好吧?”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请石小姐帮我送文件的话,那她就不会、不会出事了。”说着,她垂低了头,哭得更凶了。
面对一直哭哭啼啼、语焉不详的何莉玲,耿力再次控制不住的翻翻白眼,他实在是挤不出一丝安慰的话语,只能头大地伸手按按发疼的太阳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最后连一直不说一句话的耿亚,也在她的吵杂中渐渐不悦地攒起眉头。
就在耿力快被何莉玲的泪水给淹没之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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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的醒来,巧儿发觉自己虚弱的几乎无法动弹,全身上下隐隐作痛,她困难地眨眨眼睫,一室的白光,让她一时混沌地不知置身于何处。
“醒了吗?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耿亚紧张关切的眼神。
“你……”她闭闭还有些疲惫的双眼,“你看起来,好像……好像从……从垃圾堆走出来一样,又憔悴又邋遢。”
“真的吗?”耿亚轻笑,“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耿亚轻轻拨开她的发丝,细细地审视着她,生怕自己没能及时发现她有任何不适。
“我怎么了吗?怎么全身像是被卡车压过一样,没有什么力气呀。”怪异的感受终于让巧儿开口问了。
耿亚拉起她没吊点滴的手,轻啄了一下,然后将它贴在他的颊上,“你这个小笨蛋,差点吓死我了,怎么会这么不注意?你跌下楼梯了。”
“跌下楼梯?”
此时,巧儿脑袋里还浑浑噩噩的,想了好久之后,才记起自己受何莉玲所托,拿着文件匆匆下楼,又因一时贪快,将两阶当一阶走,结果一个不慎、脚底一滑,就……回忆到惨不忍睹的画面,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想起来了?”她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嗯!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惹你担心了。”顿时明白他的不修边幅所为何来,她感动地开口说道。 ·;
“我何止担心呀!我简直……”耿亚面容严肃、叨叨直念着。
巧儿将头微偏着,让脸庞感觉到他温热、粗糙的大掌,然后半眯着眼,压下蠢蠢欲动的睡虫,眷恋地看着眼前那个嘴巴一张一合的男人。
她怎么会不了解他的紧张、他的忧心,及他的心疼呢!
一抹虚软悸动的笑容,慢慢在巧儿苍白唇边勾起,她笑着、笑着,突然,几个字穿射了她的脑袋,她惊异的吓掉了笑容,瞪大了眼,激动不已的抓住耿亚。
“什么?我怀孕了!那孩子呢?孩子要不要紧?我……”
生怕巧儿不小心伤了自己,耿亚赶紧定住她还打着点滴的小手,俯身接近她的小脸,温柔的安抚道:“嘘!没事,别激动,胎儿目前还好好的待在你的肚子里,不过,你必须乖乖地再住医院几天,让医生帮助我们,将他稳当地安定下来。”
巧儿激动的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嗯,我会的,我一定会乖乖听医生的话。”伸手护着小腹,她急切地保证着。
闻言,耿亚俊逸的面容覆上一抹炫人心神的光采,他缓缓地将一只手搁贴在她置于腹上的玉手。
“老婆,你喜欢女生,还是男生呀?”
老婆?好亲密的称呼喔!巧儿心中泛起丝丝甜蜜,她喜欢这个称呼她的新名词。望进一对深情的眼瞳之中,她漾出明亮的笑。
“都喜欢。你呢?男孩还是女孩?”
“在我认为,只要是你生的,无论男女,都会是最棒的。”耿亚陶醉于巧儿那抹迷人的微笑,直到发现她已经疲累地闭上眼。
“睡吧!我在这陪你。”他抵着她的额际:小声地哄道。
“真……的?”巧儿再也撑不住地合上早已如千斤重般的眼皮,低声呢喃道。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睡吧。”
带着耿亚的保证,巧儿安心地进入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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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压低的轻细男音及小声但有些尖锐的女音,似在讨论些什么的声响传人她的耳中,令她缓缓地睁开酸涩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寻着音望了过去。
“你这个浑蛋,人好好的,你是怎么保护的,竟会护到人家要躺在医院?瞧瞧!瞧瞧!她脸色还这么苍白,没能力你就说一声嘛,你老妈我呀,还有很多儿子耶!”
“妈,你就别再念了啦,未来的嫂子躺在这,大哥已经很不高兴、很闷了啦。”受不了大哥一直冷着个脸,耿曼赶紧帮他说项,免得无端惹火上身,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她只是跟来看戏的。
“闷?哼!我更闷,躺在那的,可是我千盼万盼的媳妇耶,真是越看越叫我生气。”沈如兰一点也没有消火的迹象,反面像是等了好久,终于逮到机会似的,拼命地做着嘴巴运动。
“我好像是要豪伯炖碗粥来的,可没要您光临吧?”耿亚坐在床沿,微转着身子,睨看着母亲。
“你说什么?”沈如兰微微尖声地叫道,心里却是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儿子知道,自己可是巴着管家好久、好久,最后还贿赂了一大堆,才夺得这次的送粥权。 .
“你、你以为我爱来吗?要不是豪伯一时抽不出空,又临时找不到人替代,只好千求万求地要我帮帮他,不然,我才没这等闲工夫呢!”
“是吗?但是豪伯在电话中可不是这么说的。”耿亚扬扬眉,不客气地嘲讽道。
“呃?”沈如兰没料到会被儿子吐槽,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一旁看戏的耿曼,则是不留情面的失笑出声。
狠狠瞪一眼那笑的合不拢嘴的女儿,沈如兰心中暗暗地咒骂那出卖主人的管家。拨拨头发,正当她烦恼着要如何撇开这个不是重点的话题时,眼瞳不经意地落在一双带笑美目之中。
“你醒了。”沈如兰因吓了一跳,故声音有些变调。
闻言,耿亚立即旋过身子,露出笑容并温柔地顺顺巧儿的秀发,怜惜地开口:“有没有好点?”
巧儿眨眨还朦胧的眼,虚弱地微弯着唇,要他安心,然后在他的撑扶下坐了起来。
“亚亚?”沈如兰一脸期待的盯着巧儿。
翻翻白眼,耿亚不情愿地为巧儿介绍道:“巧儿,那个眼睛发亮,像是在垂涎着你的老女人,是我妈;而那个一脸好奇、眼珠直转呀转的,是我唯一的妹妹耿曼。”
“伯母。”巧儿腼腆,笑,乖巧地对长辈招呼,并朝耿曼点一下头。
其实刚刚一进病房,沈如兰第一眼看见巧儿时,就已经觉得这个女孩不错了,现在再看到她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及听到她腼腆害羞的声音,那模样还真是叫人怜疼呀!
沈如兰立刻将儿子拉离床沿,硬是将自己补了上去,两眼还不停地欣赏着脸上出现红晕的巧儿。
“啧啧!这么美、这么清秀,一下子就人我的眼,巧儿呀,你配我这个儿子,好像是浪费了些;不如这样吧,我愿意将老公分一半给你,以后我们以姐妹相称……”
还没说完,耿亚即低吼一声,将她扯离巧儿,再度夺回自己的位子,并火冒三丈的瞪沉如兰一眼,“老妈,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呀,我可认真的很。”沈如兰不怕死地猛在老虎身上拔毛,“你老爸也很中意她的。”
“老总裁?”巧儿吃惊地问。
“没错呀,你可是他老爸一眼就相中的儿媳妇。”沈如兰语出惊人的宣布,然后又得意又骄傲地说:“没想到我老公的眼睛呀,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雪亮,哈哈!”
“好了,人你看过了,也认识了,该走了吧?”耿亚翻翻白眼,开始赶人。
“亚亚,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还没跟我未来的儿媳妇聊完天耶。”
“聊天?巧儿还病着,她才没体力应付你。”拿起搁在一旁桌上的保温盒,他边将咸粥倒进碗内,边在母亲开口抗议之前,丢下一枚威力十足的炸弹,“再说,她现在是一个孕妇,胎儿还不是很稳定,有时间就是多休息,哪有空聊什么天!”
“孕妇?!”沈如兰及耿曼异口同声地惊喊出来。
见耿亚肯定地点头及巧儿含羞抿唇的笑容,沈如兰呆呆地转向女儿,怔怔地说:“曼曼,你听见了没有,你大哥刚刚说我当奶奶了耶!”
耿曼亦慢半拍地转向母亲,愣愣地点点头,“是呀、是呀,我也好像听到大哥说我当姑姑了耶!”
病房诡谲地静默了一秒,而后两人有如疯了般;开始又叫又跳、好不兴奋,更有模有样地互道恭喜,直到耿亚实在受不了她们的聒噪而出声制止,她们才不甘愿地停了下来。
之后,沈如兰果然如耿亚所预料的一样,直嚷着要为巧儿补这、补那的,抓着耿曼便匆匆忙忙地自动踏出了病房。
“有没有人说你妈妈很可爱呀?”巧儿望着关上的房门,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这突来的宁静。
“别管她。”耿亚失笑,喂她一口热腾腾的咸粥。
吞了口中的粥,伸手制止他喂食的动作,她声音颇为紧张地问:“等等,这是不是代表你妈妈对我的印象不错呀?”
闻言,耿亚闪开她的阻挡,将粥送人她口中,才笑着回答:“是呀!老婆。”
巧儿听了,嘴边含着幸福的笑靥,心中涨满了感动,“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嗯。”耿亚心喜她已经有胃口了,细心地一口接着一口的喂食,满意地看她吃了整碗粥、又服了药,然后再度安详地沉沉睡去。
望着她安逸的睡容,回忆起刚刚医生巡房时的诊断,耿亚一直处于担忧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一下松弛紧绷许久的身子,疲累立即侵袭他的脑子,他张嘴打个哈欠,轻手轻脚地爬上巧儿的病床,然后将他所珍惜的人儿整个纳入怀里,头亦埋在她的颈肩之处,深深嗅着她混合药味的体香,最后满足地缓缓坠人有她一起遨游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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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亚一大早就到办公室来处理公事,他打算将一些急件先批一批,然后就去医院将巧儿接回兰园,毕竟照顾一个孕妇,母亲铁定是比他有经验多了。
正当他专注于一件开发案的时候,房门一阵轻敲,何莉玲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总裁,早。”她笑容可掬地打着招呼。
“早。”耿亚没有抬头,仍盯着公文。
他冷淡的反应并没让何莉玲有什么不悦,毕竟石巧儿住院至今,他是第一次来公司,更是她到台湾以来,两人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她得好好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才是,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计较。
将托盘轻轻地放在桌上,她温柔地再次开口:“我帮你泡了你最爱喝的黑咖啡,还有,我也帮你做了一份三明治。”
闻言,耿亚终于由文件中抬首,放下手中的钢笔,整个人靠向椅背,仔细的盯着这个他一直没什么注意的秘书。
倏地,他恍然了,原来不是巧儿多心,而是他一直很粗心。拢起眉心,他暗暗骂着自己,怎么相处四、五年了,他竟一直不知道,原来她真的对他……
“很好吃的,这可是我特地做的,你尝一尝。”见他直瞅着自己,何莉玲娇羞地露出心喜的笑容。
瞧她的表情,再笨的人也知道她误会了,耿亚无奈地深深吸一口气,他决定速战速决地断了她的念头。
“何秘书,对不起,我一直部不知道原来你对我……呃!总之,我下个月就要跟巧儿结婚了,你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他直截了当的拒绝话语,让何莉玲白了脸,泪水霎时盈满了她的眼眶。
她急急地说:“不是的,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给我机会呀,我比那个石巧儿还适合你的,相信我,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而且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的,不是吗?”
没有给耿亚开口的机会,何莉玲似领悟了些什么,马上又开口说:“是石巧儿、是石巧儿那贱人对不对?是她把你抢走了对不对?亚,你别被她迷惑了,她是个妖女,她……”
耿亚原本对于她泪水汪汪的样子,还有丝怜悯与歉意,但在听到她怒骂巧儿后,顿时整个同情心都不见了。
眯起眼,他端上严面,冷冷地打断她的批评。
“适不适合,要我说了才算,这跟巧儿一点关系也没有。”顿了顿,让她消化一下,他又冷冷地继续道:“至于跟你吃几顿饭,那是在公司吧。我想,除了你来台湾的第一天,为了表示欢迎而请你出去吃一顿午餐外,我可从没有在下班的时间里,单独约你出去过吧,你不觉得你想太多了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亚,你听我说,你真的对我有感觉的,你看,你不是舍不得我,所以特地将我调来台湾的吗?”
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耿亚第一次觉得何莉玲是一个很“番”的女人,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嘲讽与不耐。
“调你来台湾的原因的确是因为不舍,不过,不是舍不得你,而是舍不得让巧儿太过劳累,才会有这项举动的。”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亚,我告诉你……”何莉玲不愿接受他的说辞。
“好了,我不想再说、也不想再听,你出去自己好好想想,过几天,我会让人调你回美国,出去吧。”耿亚终于再也受不了她的歇斯底里,不耐地开口打发她。
“亚……”何莉玲还想再说些什么。
“出去。”耿亚用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望着他冷漠无情的俊脸,何莉玲心怀愤恨地转身走了出去。
耿亚一等她走出门口,立即拿起电话,拨至人事部,处理何莉玲的调职通知。
之后,他才回到刚刚被打断的文件上面。
几十分钟过后,门嘎的一声又开了。
“大哥,何秘书呢?”耿瑞匆匆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罕见的紧张。
“不知道,她没在外面吗?”耿亚抬首,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时很少表情的弟弟。
“糟了,我刚刚收到侦探社的报告,她可能会对嫂子不利。”耿瑞扬扬手中的牛皮纸袋,担忧地说。
闻言,耿亚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拉着弟弟,一刻也不多停留地往大门走去。
“走,我们赶去医院,路上你再说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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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巧儿从医师的诊断中,得知胎儿目前已经没有问题了,故她既撒娇又耍赖地直要耿亚让她出院,最后,他终于败在她的赖功之下,臭着脸答应了。
所以,一大早,她乖乖地让前来巡房的医师,仔细地检查完之后,立即兴匆匆地离开那个让她腰酸背疼了一个多礼拜的病床,换件美美舒适的衣服,然后快速地收拾行李。
当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巧儿拿本耿曼奉献的杂志,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等着耿亚前来接她。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闻声,巧儿高兴地从杂志中抬头,笑盈盈地往门口望去,却看到此时应该在上班的何莉玲,令她一阵错愕,之后,她想开口询问时,又发现何莉玲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看到她,巧儿脸色迅速的变白,缓缓地收回笑意。
“怎么,忘记我是谁了吗?”妇人走到巧儿面前说。
“伯、伯母。”巧儿压下惧意,起身讷讷地唤道。
“哼!毁了我女儿,还敢叫我一声伯母!”妇人冷冷地道。
“妈咪,你跟她扯那么多干嘛,我们又不是来叙旧的。”何莉玲跺着脚,不悦地说道。
“妈咪?你、你们……”巧儿瞪大眼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怎么,我整了个容,你就不认识我了?不过也对啦,现在的我,的确是比以前那个笨女人漂亮多了。”何莉玲阴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