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床上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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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床上放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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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煮饭?”
  “很奇怪吗?”他不以为然地应道:“平时我都是自己弄吃的。”
  “那你的管家呢?别说你请不起煮饭的佣人。”
  “你当我还住在家里当少爷吗?”走向洗手台,水流哗啦声伴着他轻笑的声音,“  就算餐餐煮大鱼大肉,我也不一定都回得来。有时候,生意一忙,随便吃个速食就打发了。所以,我这儿的管家平时就是来打扫一下,然后帮忙购物罢了。”
  是吗?原来人家还是个敬业的“有为青年”。
  “这一觉睡醒,肚子都快饿扁了。”净手擦拭过后,他迳自帮她盛饭,那种热络的样子,就像他们真是一家人,“呃……不。”她推阻。
  “怎么?这……菜色不合你的胃口?”他问得很认真。
  “我早上不习惯吃东西……”她的话被他拦截。
  “那怎么行?难道你不知道早餐很重要吗?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不容她推拒,他取过她的碗,“不然的话,你就喝汤吧!补点元气。”
  他的话提醒了她想起“元气大伤”的昨夜,想起了他在她身上强取掠夺的暴行……  他现在无端献殷勤,是在赎罪吗?
  想用一顿饭来收买她?不!
  她早已发誓过,这辈子跟他没完没了,她永远也不会轻易饶过他的……“汤冷了就  不好喝。怎么?怕我在里头下药?”他大口扒着饭,嘴角还不小心沾着饭粒,毫不矫作的饿相倒让宝儿有点想笑。
  “那我先喝好了。”说着,他果真替自己舀了一大碗,喝了两口,马上自言自语起  来,“嗯,赞。总算没白费我两个钟头的工夫去熬。”
  两个钟头?
  她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在她还呼呼大睡的时候,他正在为这一顿饭忙得不开交。
  餐巾拭着唇,他两手一摊,咧笑道:“你看我,既没有中毒暴毙,也没有发情大跳脱衣舞。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害怕了吧!”
  “我才没有害怕。”她嘴一抿,拿起汤匙舀了两口。
  低下头,望进热汤的碗底,她觉得两眼被熏着一样,有点酸涩,有点模糊。
  “好喝吗?”他热切的期盼问道。
  好喝吗?
  温热的汤汁顺着咽喉导入脾胃,让她一时忘了味蕾。传递过她的五腑内脏,是一种暖洋洋、闹烘烘的滋味。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小学同学的妈妈……”她突然开口道。
  “哦?”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时,他不动声色的淡应:“我看起来有……妈妈的味道吗?”
  宝儿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闷声道:“我同学她每天都会带便当,她有个超会煎荷包蛋的妈妈。听说,她家里穷,为了省点钱,她妈妈每天一大早都要起来为家里五个小孩做便当。后来,我便开始拿自己的便当跟那位同学交换。”
  “好吃吗?”他的浓眉微微抽搐着。
  宝儿怪笑两声。“比起我那个在餐馆特定的饭盒,那个便当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吃。”
  “那你还换吗?”他的视线紧锁着她。
  “对。”
  “为什么?”
  “就是想试试……”她只想试试什么是妈妈的“味道”。可是,这终究不是属于她的。
  小小脑袋在想,如果妈妈在的话,那么,是否也会为她做饭盒?不知道妈妈的手艺好不好……“我只是想试看看她妈妈的手艺好不好。”她换了种说法。
  “那,我的手艺呢?”紧接的话道得极轻,“就算不好,你也得认了,好歹我可是特别为你煮的。”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熏得受不了,否则她怎么会有种想掉泪的感觉?
  她干脆捧着汤碗,遮住脸不放,猛灌的样子看来倒真的万分饥渴。
  “你喜欢喝就好,不然我就真的白忙一场了。”
  他一定要这样子提点她,让她知道咽下肚子里的全是他花费的心思?让她勾起那种深垫的渴望?
  他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子啰;唆?
  好不容易逼回泪水,她放下碗,开始定视他。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啊?”他差点被她的问题给呛死。
  好不容易咀嚼吞咽之后,他苦着一张脸笑道:“吃一顿饭也需要企图吗?如果有,那就是把肚子填饱吧!”
  “可是,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她说得怪不自在的。
  他听了的反应却只是直笑。一个凑身,以玩笑口吻道:“现在你也知道我对你好了?”
  贫嘴!“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知道你恨我,你想对付我,你会那么好心煮东西给我吃?”
  他静静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表情看来有点烦恼。
  “我是想对付你,可是,我并不恨你,相反的……”
  相反的,他感觉自己对她有种说不上口的好感。
  是因为她一个傻劲儿的仗义相助,设计他“上床”?还是,因为她那眉宇间自然流露的孺慕之情?
  他找不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他就是喜欢和她相处的感觉。
  他的身边太多百分百的完美女人,可他偏偏就是对那些精心设计的“样品”没兴趣。
  她的鲁莽、冲动,甚至任性,落他眼里,反而有种踏实感。
  零缺点的女人太不食人间烟火,他喜欢在她面前一切归真的感觉。
  他直接一句话说了:“我喜欢你。”喜欢她的优点,和缺点。
  宝儿当场愣住了。
  久久,她强捺住乱纷纷的心头,终于挤出一句话:“对一夜风流过的女人,这是你惯用的台辞吗?”
  他的心猛地被刺了下。
  “你希望自己只是个被人一夜风流的女人吗?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子对待你吗?”
  宝儿毫无意识的搅拌着手里的汤匙。
  她希望什么?这个问题重重的撞上她的心头。
  她能寄望这个花名远播的风流大少什么?真心的交换?还是唯一的最爱?
  “难道我们之间,不能试着交往?”他醇厚的嗓音似催眠般迷惑着她。
  她不敢抬眼,深怕去接触他的眼,她情愿跟他大眼瞪小眼,也不要被他用这般温柔的眼光笼罩住。
  怕啊!
  她不敢去试。怕一个不慎,自己真的会惨跌,真的会被勾了心。
  “你当真这么……讨厌、排斥我?”
  不,当然不是!
  在还没细思量之前,她惊愕着自己下意识想说的话。
  原来,自己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而就因为她的“不讨厌”,所以,她才要更排斥他……她排斥的,是自己对他那种  特殊的感觉。
  她真正讨厌的,是他害自己洒脱不起来的感觉。
  只是,他不懂。
  于是,他说:“好了,那吃完我就叫车送你下山。”
  听着他语气里明显的困倦,她的心一个抽动,连忙扬眼—;—;“你放心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去骚扰你。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他恢复神色的速度比她快。
  她所有想说的话全被堵下了。
  只是,一切真能当作没发生过?
第七章
    离开别墅后,宝儿回到租处,开始准备收拾行李。她打算暂时搬回哥哥的住所,等着凤凰履行承诺的那一天。
  不料的是,凤凰却主动找来。
  “你怎么……”在钱还没确实领到手之前,宝儿才不相信她会愿意把筹码拱出来。
  但是,这一回,宝儿是真的失算了。
  “你还真厉害,懂得用这一招,算了,我今天就干脆把你母亲的事说清楚就是了。”凤凰的话让人不解。
  “我不懂你的意思。”
  凤凰那布满彩影的两眼一翻,活似切换的红绿灯号志。
  她没好气的说:“拜托,这不是你安排好的吗?今天那人来找过我了,他说,只要我马上告诉你实话,他就会用现金来换回支票,我呢,也省得怕领不到钱。”
  “我派人?没有哇!”
  “不是你吗?”凤凰愣了愣,然后才恍然道:“那我知道了,是你哥。难怪啰;!他会说什么从今天起不能让你再回去上班,还有你拍卖初夜的事也不能张扬,要我收下钱随便找个小姐顶替……想不到你哥哥想得还真周到。这大企业家嘛,是要顾点面子……  ”
  宝儿静静的听—;—;,心里已经有数。
  “去找你的人,是昨天那个?”
  “不是。比昨天那个长得更俊更有型。反正不管你哥派谁来,我啊,都要感谢他算是把我这个Case给搞定了。”而且口袋里多了“尾款”呢!
  宝儿知道是谁了。
  是他,唐骞。
  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在酒家上班的原委。
  可是,他却只字未提?
  他还亲自出马,去跟这个妈妈桑谈条件?
  他在干什么?挥霍千金,一夜风流之后,他的这番举动又在图什么?
  顾全她的名誉?还是周全他和哥哥贝勒业的关系?
  甩甩头,宝儿甩去多余的心思,她现在该是专注母亲下落的时候。
  “那你说,我妈人在哪儿?”
  “她死了。”不料的是,凤凰给了个青天霹雳的答案。
  “你你—;—;”宝儿瞪大眼,仿佛从凤凰嘴里喷出的不是烟雾,而是巨吨火药!
  它彻底的轰掉了她的知觉,完全粉碎了她的心……“你妈妈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凤凰再度说,“你骗人,你这个骗子!你混蛋!你怎么可以告诉我……她死了!你打电话让我千里迢迢赶过来,是你说过要帮我找到她的,她怎么可以死了……不!不是的  —;—;”
  她抓—;—;凤凰叫嚣、怒骂,一句句、一声声的嘶吼都像要把心给掏空似地。
  是的,她的心一下子被挖空了……她多年的天伦梦一下子碎了……“我不想骗你,我是说有你妈的消息,可是你一来就急着想见她,我才不忍心一下子把事实告诉你……  是啦!我是混蛋,当年你妈被迫离开你爸时,来到台湾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靠着我这个混蛋,八百年前她早早归天去了。”凤凰那头一边抗辩,一边诉说着当年过往。
  “说来该怪的是你那个老爸。他自己都能搞七捻三的,噢!当女人的就活该一次被判死罪?要不是他这样子,你妈也不会跟别的男人上床……”
  凤凰说,当年母亲就是因为受不了父亲的风流成性,痴愚的母亲苦守不得心中的情爱之余,在一场买醉的消极抗议中,不慎出了轨。
  身分显赫的一家之主,发现自己的老婆和长工共睡一榻。
  宝儿几乎能想像当时父亲扭曲的脸庞……她笑了,笑当年自己还来不及参予的一场闹剧,笑所有人的命运竟由得几杯酒精来主宰。
  “你……”这丫头疯了不成?凤凰被那种毛骨悚然的笑声给震住了。
  宝儿没有答应,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人死了,她注定一辈子见不着面了……跌坐地的她,失神的瞳孔逐渐模糊起来……  最后,她终于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你也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凤凰安慰她,“其实,还有个人比你更可怜,至少你还有个有钱的老爸,可是,你那个妹妹珊珊,却什么也没有。”
  妹妹?珊珊?
  宝儿仰起泪痕狼藉的脸,“什么妹妹?”
  “你妈妈后来改嫁,生了一个女儿,叫珊珊,现在已经十八岁。”凤凰转身迳自倒了杯水喝,含糊的声音传过来,“所以珊珊算起来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宝儿心里百味杂陈。
  原来母亲已改嫁?而且在这世上,还有个仅小她两岁的妹妹。
  “那珊珊她现在……”
  “珊珊她爸去年车祸死了。现在的她无依无靠,所以我才找上你……我想在这个世  上,除了你,没有人能帮她了。”凤凰走过来,溜—;—;眼珠子试探口吻道:“你……会认  这个妹妹吗?你不会忍心放—;—;她流浪吧?毕竟也有血缘亲情呀!”
  宝儿缓缓抹去泪水,半晌,她说:“带我去见她。”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替母亲做的事了。
  ****************
宝儿终于见到“妹妹”珊珊。
  只是会面的情景,跟她原先所想像的落差很大。
  顶着一头挑染的金色头发,身穿迷你短裙的珊珊,在一家保龄球馆上班。
  当凤凰领—;—;宝儿到来时,她正和一群痞子似的年轻人调笑,低到不能再低的胸腩,有意无意的往前倾抖。
  宝儿不觉皱了眉。
  “为了生活,珊珊也是不得已的。她爸死后留下的一大笔债务全算在她头上。”凤凰连忙替珊珊说话。
  这一听,宝儿又心软了。
  唉!可怜的孩子。
  心里已下了决心,她会负起一个当姊姊的责任,她会好好照顾这个妹妹的。
  在和珊珊一番谈话后,这个念头更为加深。
  “姊,真的是你吗?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会有机会见到姊……妈以前就曾偷偷的告诉我,她总是在说哥哥多聪明、姊姊多可爱……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就好希望有个姊姊……”
  珊珊紧紧拥抱住宝儿,热情得让人无法招架,而那种楚楚可怜又是那么让人心疼。
  “自从爸死了后,我还以为自己从今以后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了,我好怕好怕……”
  “不会的,你不会一个人的,你还有我、还有哥哥……”“真的吗?”珊珊仰起头  来,哭了大半天的脸上倒还异常干净。她用着无比兴奋的口吻道:“姊姊是不是要带我去见哥哥?他的生意是不是做得很大?”
  “呃……”这话听得宝儿被感染的泪腺也自动告停。
  她在头疼的是,怎么去说服哥哥接受珊珊存在的事实?
  “哥哥的生意是很大……”
  “那就太好了!姊,那你可不可以让哥哥帮我找个工作?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这里的人都好坏。”珊珊赖着宝儿撒娇。
  “这是当然的。”环顾四周,宝儿一口应允下来。“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再待在这儿的。”
  “姊,你胸前挂的钻石是真的吗?好漂亮喔!”珊珊忽然紧盯道。
  “这个?喜欢就送你吧!当是姊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宝儿取下自己胸前那只钻炼,送给了珊珊。
  只见珊珊欣喜若狂,捧着链子嘀咕—;—;,“哇靠,这有几克拉……”
  宝儿却是一脸愁容的离去。
  她愁的是,该怎么对哥哥提起珊珊?甚至让哥哥答应安排工作?
  ****************
自从宝儿不吭一声就搬回来之后,贝勒业看得出妹妹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至少她不再谈起啥“拍卖”初夜的事,让他松了大口气。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也不再提起找寻母亲的那档事。
  或许……这样子也好吧!对着手里备好的请帖,贝勒业有片刻的失神。
  “哥,你在干什么?”宝儿一面问着,一面打量着哥哥状似落漠的神情。
  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心伺候别人脸色是这么麻烦的事。
  她一直想找机会跟哥哥谈“珊珊”的事。
  “我想办个派对。”贝勒业答道。
  “派对?”
  “是啊!过几天中秋节到了,我想不如大家聚在一块儿好好玩玩,乐一乐。”至少  也能冲散点“佳节备思亲”的滋味吧?
  “哦?好哇!”她有点懒懒的应着。“那你打算请些什么人?”
  接过哥哥手里那叠请柬,她闲漫的翻呀翻地……直到一个名字蓦然入目—;—;唐骞!
  “我打算请一些公司重要干部,还有几个老朋友……还有,告诉你一件事,杰夫的人也来台湾了,你知道吗……”
  哥哥的话已如同耳边风,她置若罔闻。
  他也要来……那个她努力去遗忘的人……贝勒业发现了妹妹的恍惚,瞥了停落她手里的请柬一眼,他快速的收了回来。
  “这个唐骞是我在美国的好朋友,最近和我有点生意的事要谈,我想顺便请他过来家里坐坐。”
  “他……”
  “怎么?你认识他?”贝勒业直视妹妹。
  “呃……听过他的名字而已。”为了掩饰不自在,宝儿假意从水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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