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使
我可以幸福吗？
被父母抛弃的我可以幸福吗？
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受到了玷污，我已经污秽的连父母都放弃了我，我真的可以得到幸福吗？
“他……他死了！”
二十三岁的医师颤抖着手指，指着倒在她脚边那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却有五十多岁的男人，哭着说出这个事实。
龙葵拉着东方烈的手指僵硬住了，思想瞬间从身体中抽离，空空的，好象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男人的脸色是铁青的，然后透着一股诡异的紫黑色，眼珠子大睁，向上翻动的眼睛白多黑少，直直的盯着颤抖的少年。
“死……了，他死了，他死了……”小莫一直颤抖着声音重复着同样的话，事实上已经吓的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尸体……不是电视上看到的，也不是小说中才有的情节，而是一个“真实”的死人摆在面前。
“爸爸……？”东方烈小小声的发出声音，颤抖的手指没有伸向死不瞑目的父亲，反而更加用力的抓紧了恋人的手。
父亲……死了？
那个一直折磨着自己，却一直让自己恨也恨不起来，怨也无法埋怨，支持自己，缠拌自己，考验自己善良与邪恶，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弃的人，就这么……死了？
这是假的吧？是自己在做梦吧？可是眼睛看到的是如此的清晰，就连在他眼睛里不知道是恨还是爱还是迷茫还是恐惧的感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死了吗？
心中有什么在泛滥，但是却表达不出来，而恋人……
龙葵的手冰冷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反而是他自己的手一团火热，而且还有汗珠渗透出来。
杀死他的人是……
自己最重要的，好不容易找到的人……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爸爸，你就这样恨我吗？折磨我还不够，还要这样对我最重要的……”
东方烈的手颤抖的很厉害，和他握在一起的龙葵的手也跟着摇晃。龙葵定定看着那个恶魔睁着眼睛死掉，知道是自己那最后一击八成是他的致命伤！前五分钟还想要杀死的人，在命运完全改变的五分钟以后，就这么死了？
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啊……烈！怎么办？！你爸爸死了……你爸爸死了……”小莫还在颤抖，恍惚的眼睛寻找着东方烈的身影。她的叫声让东方烈猛的一震，眼睛本能的看向龙葵！
发出那么大的声响，虽然他家的地方蛮偏僻的，但是也有人发现了，逐渐有人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声嚷着，“小烈！发生什么事了？！”
完了！有人来了！
龙葵一把抓住东方烈的手，向着来时的路上跑了过去！他的行动迅速，而且实在太突兀，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诶！龙葵！烈！！！”
小莫在身后叫着，声音凄厉，但是他们没有回头。事实上就算是想回头也回不了头了！他们手握着手，在满是垃圾的路上跑着跑着，一直到了大马路上！
“……龙葵……龙葵，龙葵……”
东方烈什么话也想不出来，只能一直喊着恋人的名字！龙葵不停大口喘着粗气，白皙的脸也因为剧烈的跑步而红润！
就这样结束了吗？就这样……逃跑吧……
就这样两个人跑到什么地方去吧……
“烈……我，我杀了你爸爸……”恍惚的眼睛定格在东方烈焦急的脸上，龙葵需要确认一下自己所经历的不是梦境！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不知道！！！”
东方烈摇着头，神色坚定的想要抹杀这个事实！眼泪从眼眶中飞出来，随着他摇头的动作飞甩出来，在夕阳的余辉下照出七色光芒来，很漂亮，但是也很悲哀。
“我…第一次看见你流眼泪……”龙葵笑了起来，伸手抹干净了东方烈的脸，而眼睛也开始有湿润的感觉，泪珠滚落下来，流过他白皙的脸，沿着下巴滴了下去，滴到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幸福在几分钟前，还握在他们的手里，现在却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事故，变成一堆细沙，从指甲缝里流走了，抓也抓不住。
东方烈看着龙葵，龙葵也看着东方烈，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睛里的泪水，同样的透明纯洁。
哽咽声变成了笑声，然后身体慢慢接近。
不理会周围人诧异的眼光，也不管别人的窃窃私语，他们两个人伸出双臂，拥抱住了彼此。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没有人保护他们，没有人想要他们，连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抛弃了他们，除了他们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人珍惜他们……
这个世界上没有宽容的保护别人的“天使”，有的只有无限的“丑陋”和“悲伤”……
相互依偎，热量在他们身上传递，分开来，他们两个人相视一笑，什么东西都觉得不再留意……
什么爱恨情仇，什么恩怨是非，什么阻碍眼光，在生命之火即将燃烧怠净的人们眼中，完全不再值得留意。
龙葵将头靠在东方烈的肩膀上，小小声的说着让自己害羞的话。
“自从和你在一起，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流了一生的眼泪……”
东方烈哑然失笑，拍了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家伙的后背。
“你本来就是个爱哭鬼……”
龙葵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用仿佛想将他揉进身体的力量紧紧的拥住他，喃喃的说着心中的愿望。
“我……好想抱你……”
东方烈眼睛转动，清楚的看见那白皙的耳朵已经成了赤红，不由笑出声来。
“好啊！”
“啊？！”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干脆，龙葵吃了一惊的松开了胳膊，诧异的看着吃吃笑着的恋人，“你……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东方烈说的无比认真，“废话，要不然你还要去抱别人，好让我生气吗？”
想起当初看到女孩子和龙葵接吻的时候，东方烈的冰冷眼神，两个人相视轻笑出声。第一次感觉到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空气是那么的和谐温暖，让人想哭……
该去的人，已经去了，但是该留的人，却留不住，在面对这个严苛现实之前，就让他们纵容在这最后之梦里吧……
***
熟悉的公寓，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地点。
龙葵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被动的看着跨在他身上的少年脱着衣服。先是外套，然后是他亲手为他穿上的白色睡衣，再然后就是包着白色绷带的胸膛。一点犹豫也没有的，东方烈一抖手，将那白色的布条撕下来，扔了出去。
“啊？绷带……”
龙葵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的举动，正要提出自己的异议，东方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你想摸绷带的话，自己滚下床去摸！”
一句话就把他封的死死的，龙葵苦笑两声，还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蜜色的身体上满是伤痕，大的小的深的浅的，纵横纠错，仿佛是烙印，可能这一辈子都消失不掉了。
对那颜色很可惜似的，龙葵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上了那一直垂涎许久的美丽。
东方烈一个颤抖，虽然很轻，但是还是通过停驻在胸膛上的手掌，传到了龙葵的眼里。还是……排斥吧？毕竟上一次带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好！
龙葵苦笑了起来，淡淡的说着，“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了……”
“你在说什么废话？！你忍的了吗？！”东方烈昂起头来，轻蔑的眼神看着身子底下的恋人，气焰嚣张！
确实……无法忍耐……
光是那火热的身体跨坐在自己身上这一个动作，就让身体好象着了火一样，实在是忍耐不下去！
“好……我投降了……烈大人！”
龙葵举起手来，索性乖乖躺回床上任凭人家宰割！
东方烈笑了起来，有一种冶艳的感觉传了过来，直直的敲击着他的胸膛，让那把火烧的更热更烈，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宣泄的管道。
简直就是折磨嘛……
蜜色的手指伸了过来，摸索到了他衬衫的扣子上，挑逗似的一颗一颗解开，看着白玉一样的胸膛裸露了出来。
“好……漂亮……和我的完全不同……”
东方烈咋着舌，伸手摸索上了那一片洁白。
手指带起一团火热，放在如大理石般滑润的胸膛上，燃烧着情欲。但是这还不算完，那家伙居然得寸进尺的俯下身子，舔上了那片洁白。
“恩……烈……”
龙葵皱着眉头，想要制止恋人的恶作剧，手刚扳上他的肩头，就感觉到那身体的炽热！
细致、光滑，绝对和女人的柔腻不同的触感！那丝缎般的皮肤笼罩下的绝对是肌理分明的肌肉，散发着年轻的力量，诱惑着他已经喧天的情火！
“烈……”语声呢喃，眼睛朦胧，现在的龙葵头发散乱，漆黑的发映衬着他白玉般的脸，由于忍受着情欲的煎熬而分外动人！
几近贪婪的看着他的神色，东方烈这才知道这种表情有多迷人，而也开始承认，自己也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
想多看一点那样的表情，想多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恋人，他俯下身子，舔噬着肌肤的同时，也吻上了虽然是男人也同样拥有的两颗红珠！
“诶？！啊！！！”
龙葵的身体惊讶的跳了起来，扭动着想要摆脱这陌生的情潮！手指伸出去，拉住东方烈黑色的头发，想要把那罪魁祸首拉开！
“啧！”
东方烈干脆一抬头，吞噬了他的唇…瓣！
他不会亲吻，八成连初吻都葬送在龙葵的手上！他只是将嘴唇贴了上去，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这种青涩让龙葵忍不住哑然失笑。
还是不能玩火的，况且他在自己身上搞出来的大火，烧了他都没问题！
龙葵一个转身，形式逆转，这次换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东方烈。东方烈惊喘一声，在白色的床上深陷下去，惊讶的黑眸看着龙葵，浑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诱人！
龙葵呻…吟一声，猛的低下头去，吻上了怎么也品尝不够的嘴唇！感受着他口腔内的温度，舔噬着他独有的犬牙，感觉那种钝钝的触感。
一吻终了，嘴唇拉扯出长长的银线，迷朦的眸子观察着彼此的神情，然后一起笑出声来！然后东方烈主动抱过他的脖子，再次和他纠缠吮吻。
他是个好老师，东方烈也不是个笨学生，他们纠缠着彼此，感受着第一次心甘情愿的鱼水之欢！
半挂在身上的衣服，在手与手的摸索之下逐渐剥离，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声，揭示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互相纠缠的身体年轻而火热，颤抖着探索着对方的一切。
虽然已经有过结合，但是他们两个人都还是那么生涩。
他们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呼唤彼此的名字，嘴唇都在忙着搜索对方的一切，一点说话的空闲都没有。
汗的味道，柠檬的香味，血腥的感觉，一切的一切却都感觉到那么温柔。横陈在自己面前的身体，眼波流转，口唇因为肆虐微张，红艳欲滴。和上次不同的，现在的他展现出一股冶艳的绝美来，充满了情色的诱惑。
“龙葵……”
嘶哑的声音柔腻，充分挑逗着他所剩不多的意志力，有些急切的抱过那身体，大手探进腿中间，寻找着狭窄的入口。
手指微微一用力，东方烈的脸上就泛起一片红晕，轻轻的吟哦声也溢了出来。沙哑的带着诱惑味道的呻…吟，分外让人难受，而在怀抱中扭动的身体，也泛上一层淡淡的桃红，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对不起……”
“诶？”
睁开迷朦的眸子看着他，看到龙葵愧疚的脸。东方烈被情欲冲昏的大脑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身体就被炽热的凶器贯穿了！
“啊！！呜……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身体已经热的发疼，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想要和心爱的人合而为一，想将那泛着美丽光泽的身体据为己有，这是他现在脑子中唯一想做的。
东方烈的身体柔韧而敏感，轻轻一碰就颤抖不已，仿佛是上好的花朵，等着他来采撷！甬…道狭小而炽热，仿佛最好的天鹅绒，又有如疯狂的火山，将他包紧紧的，一起卷入欲望的深渊！
“痛！好痛！你……快点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喜欢你，我爱你啊……烈！我想和你在一起……”
探索的嘴唇吻上了因疼痛而发抖的唇…瓣，唇舌交缠，肢体纠缠，传达着他们彼此的心意！不想放开手，真的不想放开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这只手！
看着恋人扭曲的眉毛，微微露出犬齿的嘴唇，和被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的泪水润湿的睫毛，都在性的侵袭下沉沦！
自己最喜欢的蜜色覆上了一层珍珠粉，剧烈上下起伏的红珠是那么的诱人……
残酷的行为是欲望与爱情的结合品，是表达自己心情的最好方式，尽管每一次都是这么的痛苦！
“不要！你不要动！住手……”
喘息着压在不停哭泣的恋人身上，他干脆用吻来封印那痛苦的呻…吟，进而努力带着和自己分享痛苦和欢乐的人，卷入欲望的风暴……
呼吸在同步，规律在同步，两个人视线交迭，然后任凭放荡的嘴唇贴合在一起！
“不要离开我……”
“恩……”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不要离开我你一个人去承担……”
“……”
视线纠缠，传达着某种决心和约定。
嘴唇勾勒出微笑，含着眼泪的微笑是发自心中的……
“恩……”
答案被封戒在温柔的吻中，身体交迭，火热过后就是安然的依偎，静静等待，等着下一次的高chao。
“爱”你，所以想和你结合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进行这种违背常理的行为。
只是因为我“爱”你……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纵欲了多少次，直到东方烈一直昏睡了过去，龙葵才停止了这不知道是“爱”，还是“兽行”的行为。
拉上衬衫，系好扣子，在镜子中确认自己的外表完全合格以后，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黑眸也转向了一边大床上熟睡的恋人。
凌乱的被子上满是血迹和欢爱过后的痕迹，东方烈闭着眼睛，皱着眉心，在余韵中沉沉睡着。
被子拉上了他的肩膀，却遮不住他脖子上的痕迹。
吻痕，指痕，和自己激情留下来的齿痕，正昭示着自己的暴行。
诶……本来这最后的一次，想温柔的对待他，却没想到仍然是这样的局面……
手指抚摩过沉睡的面颊，擦拭掉他犹在梦中滴落的泪珠，转回手来，轻轻舔噬着那味道，咸咸的……有他特有的味道，感觉很好……
看着那张童稚的容颜，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告别的话。
“再见了……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
抓起外套，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关上门响起来的声音激起了这寂静的空间些微的回音，然后一切又再度归为寂静。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不变的法则吧？
已经是个十八岁的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吧？
不想连累任何人，不想让任何人伤心……
而现在失去了父母的自己，所唯一剩下的为自己伤心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不想伤害他，所以就选择了离开……
就让自己潇洒的离开吧……
深深呼吸了一口街上浑浊的空气，回头看向已经离开的高楼，看着那自己曾经想要自杀的九楼，唇边溢出一抹微笑。
如今的我，终于可以在分手的那一天，微笑着向你说出那一句话。
嘴唇轻启，眼泪滑过，滴落在衣服上，形成一抹水渍。
对不起，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柔柔的，如明年三月的春风，融化彼此心中的寒冰……
“别了！”
第九章 别了
东方烈是被一阵尖叫声惊醒的！
他茫茫然的睁开眸子，抬起手揉了揉爱困的眼睛，这才看清楚发出尖叫的人是谁。
一位衣着高贵、虽然已是中年却仍然美丽的妇人，掩着嘴唇瞪着眼睛，用仿佛看怪物的眼光盯着他不放！
恩……不认识！
有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