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房梁,看着柳无忧说道,“我……我是工匠,我是工匠?”
“工匠?”柳无忧见过所有的工匠,对这个人却没有一点的印象,便警惕起来,“撒谎,你根本不是工匠,我没有见过你!”
“姑娘事多人忙,自然是没见过小的。”
“胡说,”柳无忧指着那人说道,“但凡在我这里干活的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再不老实说,我就叫喊人了。”
“哎呀,柳二姑娘,我说的话,你怎么不相信呢,小的真是工匠,这不想起房梁没弄好,就过来瞧瞧,想不到吵着您了。”
柳无忧已经足以确定这人来历不明,因为工匠都是本地人,都听说过柳无忧的大名,因此叫柳无忧的时候从来不会以“您”相称,而这人却用了‘您’,这一点就露出了破绽。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工匠啊!”
柳无忧见他死不承认,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朝那人敲过去,怎知接着两三下都被那人躲了过去。
“娘子,我帮你,”突然出现的天佑一把夺过木棒,使尽全力敲了过去,这一下子吓得那人当场吓破了胆,随之令柳无忧惊骇的是房梁居然断了,而这个人就紧紧地抱着向下倾斜的,紧接着后院的西头整块坍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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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天佑:娘子我们把那些毒舌妇的舌头拔下来不?
无忧:好吧,你去吧
天佑:带钳子还是剪刀?
无忧:随你的便,用你的牙齿也行!
天佑:娘子,你太恶心了!
无忧:有么?
天佑:那么臭的舌头怎么能用牙齿咬?
无忧:因为你的牙齿快!准!狠!
☆、33 梁上君子是何人(二)
“啊~”柳无忧惊呼,眼看着断了一半的房梁就要砸到她了,天佑踩地后飞身而上,一脚踢飞了正要砸中柳无忧的房梁,同时那个梁上‘君子’随着房梁撞地,整个人跌了下来,顿时口吐鲜血。
“娘子,你怎么了?”天佑转身发现柳无忧神情痛苦地蹲在地上,而此时,她的脚边已经有好几滴殷红的鲜血。
“娘子!”天佑扶起柳无忧,只见柳无忧的手掌心扎着一根尖锐的木条,而那样子分明就是刚刚的房梁上木条。
“我没事,”柳无忧疼得脸颊惨白,双唇全无血色,额间青筋曝起,豆大的汗珠颗颗晶莹,想来是忍着极大的痛楚。
“啊……嗯……”被踢伤的人正断断续续地呻吟着,捂着胸口不能动弹。
后院的声响惊倒了外院的柳三重他们,进来一瞧,所有人都被这坍塌的院子惊呆了。
“忧忧?忧忧不见了,”李氏先发现了身边没有柳无忧的踪影,又看看坍塌的西屋头,惊慌道,“忧忧会不会在里面?”
王氏听了顿时惊慌失措,“弟妹,我昨个儿打了忧忧一巴掌,是不是这孩子今日想不开……?”
王氏越想越怕,便朝后院奔去,可是西屋头塌陷,连屋门都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忧忧,你在不在里面?”
柳无忧听到声音,忍痛站了起来,喘着大气,应道,“娘,我……我在里面,你们先出去,女儿一会儿就出来。”
“囡囡……”是柳老太太的声音。
“奶奶,我没事,”柳无忧朝天佑使了个眼色,只见天佑大声地说道,“奶奶,我陪着娘子,你们放心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随着柳老太太的声音小去,柳无忧松了一口气,不能让他们看到她手上的伤口。
柳无忧忍着痛,踉跄走到那人身边,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的姓赵,赵坤。”赵坤吐纳着急促的气息,嘴角的鲜血依然不止。
“你为何害我柳家?”
“小的……”赵坤疼痛难耐,断断续续地说道,“小的受……人指使,今日看来小……命不保,只求姑……娘告知我家人,替我收尸。”
“什么?受人指使?”柳无忧脑袋昏沉,以为自己听不清楚,便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整个脑子清醒了过来,“何人派你过来的?”
赵坤摇摇头,艰难地说道,“恕小的不能说,小的拿人钱财,毕要信守诺言,小的自知害人之心不可有,已经遭受报应了,小的只求姑娘替我和家人说一声,小的……”
“你醒醒,”柳无忧见赵坤的眼睑慢慢合上,伸手一探鼻息,还有气儿,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厉声说道,“你若不说是谁指派你来的,我便不帮你,你会死得瞑目吗?”
赵坤动了动眼睛,缓缓张了开来,抖着尽失血色的嘴唇说道,“姑娘,小的……”还未说完,瞬间咽了气。
柳无忧急得不顾手上的伤口,两只手同时拍他脸,可是直到自己手上鲜血淋漓了人都没有醒过来,“你别啊,你死了,我就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娘子,没用了,人已经死了,”天佑抓住柳无忧的手,不让她在伤害自己,更因为心疼她手上的血潺潺流出,滴在了赵坤的嘴里。
“怎么会这样?”柳无忧有一霎那的晕眩,无缘无故死个人在屋子里,以后家里谁还敢住,再则还是枉死的灵魂。
“到底是谁和我们柳家过不去?”柳无忧怒不可遏,浑身气得发抖,柳家虽被瞧不起,但是向来不与人为恶,可是现在,一事接着一事,就像是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娘子,疼吗?”
柳无忧回神,苦笑道,“天佑,是不是我来的不对,违反了天道?”
天佑不解,但是他露出一抹令她安心的笑,“娘子,有天佑在,天佑会保护你的。”
柳无忧闻言,莫名地心安,她扯掉身上的褂衣,然后鼓起勇气一把抽掉了贯穿整个手掌的尖锐木条,眼看着鲜血喷射的时候,用褂衣紧紧地缠住了。
“娘子?”
“我没事,”柳无忧倒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剧痛说道,“天佑,别让爷爷他们知道。”
“我听娘子的。”天佑保证后,柳无忧歪在了他的怀里。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不出来我要撞门了。”门外响起了吵杂的声音,听着还语气不善。
“天佑,出去看看。”柳无忧慢慢睁开眼睛,许是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好了许多。
天佑将柳无忧靠在墙上,走到窗口,看到外面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正拿着斧子叫嚣,他握紧拳头就想砸门而出。
“天佑……”柳无忧强撑了起来,她对天佑散发出来的戾气再清楚不过了,若不制止,恐将事情弄得更为复杂,“扶我出去。”
“娘子,你歇着,我去。”
“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柳无忧厉声问道。
天佑这才往回走,他抱起柳无忧,走到门后,一脚将那扇门给踢飞,不偏不倚地落在那群人的脚下。
天佑将柳无忧放下,目光如炬,双手环胸,护在柳无忧的身后。
“敢问各位,天色还早,何事来我柳家?”柳无忧发觉自己的气息恢复了些,手上的剧痛也慢慢减轻了下来。
“我就是来要人的。”为首的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脸上一道从额头至下巴的疤痕,看上去倒像是土匪之类的人物。
“到我柳家要什么人?若是认错门了,就请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哎呦呦,这到底是怎么了?”
柳无忧眼双眸一扫,只见喜欢围观的万春媳妇已经带着庄里无所事事的妇女党们看热闹呢,“柳家怎么得罪这号子人了,可别把祸害带给我们哦?”
“看看再看,别吵。”万春媳妇打断那女人的话。
“人我敢肯定是你屋子里,他可是我小舅子,万一有个伤着碰着我可是要找你们要个说法的。”刀疤脸朝他带来的几个小喽喽一瞥,问道,“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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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娘子,你的手疼不疼?我帮你吹吹?
无忧:吹吹管用要大夫干什么?
天佑:那我这里疼,你帮我吹吹?
无忧:心疼找大夫去,我不会开刀。
天佑:那怎么样才能让我亲你?或者你亲我?
无忧:亲什么亲啊,我和你什么关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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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慢慢现形(一)
是你妈个蛋,柳无忧又不是瞎子,“这是我柳家,可别找错门了。”
“找的就是你们柳家,我小舅子一大早就来上工,我妹妹找他有事,现在我要把人带回,还请柳二姑娘行个方便了。”
“你小舅子叫什么名字?”柳无忧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
“赵坤!”
赵坤说受人指使,而这群人来者不善,莫非刀疤脸就是主使人?不对,柳无忧又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刀疤脸顶多是个找事的,为了就是想让柳家出事,“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柳无忧还未说完,刀疤脸便走了上来,指着倒塌的西屋说道,“我小舅子可是说过今天来你们家做工,现在你们屋子塌了,我小舅子肯定已经出事了,你们还我小舅子。”
刀疤脸越说越激动,就差点就镰刀往柳无忧身上招呼了,天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一手抓住了伤疤,狠狠地往那群小喽喽身上甩去,一群人如墙一样倒了下去。
“杀人了,柳家杀人了,”有几个人连滚带爬走往外走,就眨眼睛功夫,他们就引着亭长及村里一干有威望的人进来了。
“这,怎么回事啊?”亭长背手将众人环视了一圈,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
“亭长大人,你要为小的做主啊,”刀疤脸立即跪在了地上,哭诉道,“我小舅子今天说道柳家做工,我妹妹有点事情,差小的过来叫小舅子回去,可是里面都找了,不见人影,小的猜测小舅子已经出事,而且是被压在了废墟之下。”
好无稽的说辞!柳无忧冷眼望着,这一次她非要找出与她柳家过不去的人,即使是得罪什么狗屁亭长也在所不惜。
“你先起来,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亭长伪善,令人作呕。
“多谢亭长大人做主,”刀疤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刚刚的煞气冲冲像土匪,现在哭哭啼啼像娘们。
“柳家人呢?”亭长明知故问道。
“亭长,仲卿在此。”柳家人早已过来了,只是惧怕刀疤脸他们而不敢上前。
“快些把他家小舅子叫出来,让人领回家去。”
“回亭长的话,我们这里的工匠没有叫赵坤的,而且现在工匠们都还没有上工呢。”柳老太爷不知所以然。
“人都说来了,怎么会没来?”亭长见柳老太爷不按他的话行事,有些拉不下来脸。
“确实没人,亭长明察。”柳老太爷可是老实人,实话实说。
“给我进去搜,”亭长越过柳老太爷直接朝那群小喽喽吩咐道,小喽喽一听吩咐,立刻摩拳擦掌地要进后院。
“慢着,”柳无忧喝声道,“我柳家重地,岂是你们想进就进的?”这一群人分明就是来闹事的,若是被他们发现赵坤的尸首,柳家脱不了干系,这样一来,柳家吃上官司不说,还要从这沈家庄上消失。
“我就是要进去了,你能怎么样我了?”刀疤脸手持镰刀架在肩膀之上,地痞流氓的样子已经尽数流露出来了。
天佑上前一步,将柳无忧挡在身后,满眼狠戾,“过我这一关再说。”
“上,”刀疤脸手一扬,小喽喽一拥而上,手里亮出明晃晃的尖刀朝天佑跑了过来,只见天绕着柳无忧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飞了那些小喽喽。
“娘子,有我在,”天佑拍了拍手道。
“我知道,”柳无忧朝天佑莞尔一笑,她并不以此为惧,天佑身手那么好,几只蟑螂虫蚁有什么可怕的。
“放肆,居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亭长的权威被无视,气得脸色涨红,“人家小舅子在你们柳家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要抵赖了,还是速速让开,不然的话,我……”
“亭长,一大清早地,沈钱袋子可是请你吃过早饭了?”沈千算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来到后院,见着亭长便是傲慢地问好。
“关你什么事情,”亭长压低声音对沈千算说道,希望他不要多管闲事。
“柳二姑娘,鄙人等你许久不上门,便过来问候一下,”沈千算直接无视所谓的亭长大人。
“沈老板海涵,我柳家现在贵客迎门,实在是抽不得身,”柳无忧屈膝后笑着说道。
“无妨,无妨,”沈千算瞅见西屋塌了这么一大块,惊讶道,“莫不是我派的工匠手艺不精,怎么会这样?”
“沈老板过滤了,工匠们极好……”
刘无忧还没说完,刀疤脸便起哄道,“还我小舅子,还我小舅子。”小喽喽们跟着瞎嚷嚷起来。
顿时,柳家院子一片闹哄哄。
“柳…柳二姑娘!”
柳无忧听到身后的声音,凉意从脚底慢慢蹿了上来,赵坤明明已经断气,怎么还会有她的声音。她壮着胆子慢慢回头,看到赵坤捂着胸口站在门口。
“你……”是人是鬼?柳无忧和天佑对视了一眼,紧张地望着赵坤。
只见他噗通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小的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言谢,这一辈子只愿做牛做马偿还恩情。”
柳无忧的脑中跑出无数只草泥马,自己怎么成了救命恩人了?
“你……你起来说话,”柳无忧因为赵坤的复生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赵坤起身后,一口吐掉了嘴里的残血,朝刀疤脸说道,“姓曹的,你和沈钱袋子说一声,老子不干了。”
“你…你…你…”刀疤脸横眉怒目道,“你不是受伤了吗?”
“别说受伤了,老子差点没命了,”赵坤指着地上的血说道,“看见没?老子差点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是柳二姑娘救得我,我以后再也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的,那是要遭报应的。”说完,赵坤大摇大摆地走掉了。
撞邪了这是?
柳无忧彻底明白了,那个幕后主使人先是派了赵坤来暗中破坏,但是他倒霉,引来了柳无忧和天佑,差点命丧柳家,而后,刀疤脸过来讨要人,要是人受伤了,还要回个说法,这样的意图是什么?还有,为何赵坤会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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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天佑:娘子,你说粗话了。
无忧:【侧目状】
天佑:姑娘家家的不能说粗话,不然就不温柔了。
无忧:【瞪目状】
天佑:娘子怎么不说话?
无忧:老娘牙疼行不行?
天佑:娘子又说粗话了。
无忧:滚!
【话说有效收满五百才能上架,哎呦喂,小叶子的存稿啥时候能拍上点用场呢】求解?
☆、35 慢慢现形(二)
“柳姑娘,不瞒你说,这次我不光是要来要货,而且还是来告诉你,到底是谁烧了你的房子,”沈千算手里捏着两只核桃,院子里静得只剩核桃碰撞声了。
“沈老板,若是我没猜错,应该就是他们的主使人了吧,”柳无忧一颗心沉下来了,没有人命的困扰,似乎一切都那么轻松起来。
“不错,柳姑娘好深的智慧。”
“沈老板过奖了,”柳无忧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对亭长说道,“亭长大人,您在这里是最好不过了,这次我柳家被烧,屋子被毁,请您给个公道。”
“我,我又不知是谁要害你们,怎么给你公道?”亭长边说边示意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