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小慧是一动不动地窝在椅子上。
墨风带了十个男人听了柳无忧的用意之后,纷纷摇头,“夫人,这么丑的女人就是送给我们,我们也是不会要的。”
“贱民,”都敏郡主阴森恐怖地笑了出来,“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灭你们九族,啊哈哈,我父王不日就要进攻皇城,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白日做梦。”墨风一脚将都敏郡主踢翻在地。
“给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务必帮我好好伺候郡主。”柳无忧不惜舍下重金。
“是郡主啊,”那十个男人一听这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是郡主,顿时来了兴趣。
柳无忧将荷花和墨风等无关的人都遣了出去,留了自己和小慧在场,可是,墨风哪里肯依,“夫人,属下绝对不能出去。”
“你觉得这样的情景,你不觉得尴尬吗?”柳无忧眸光清冽地问道,此刻,墨风便不觉得有男女之分,这根本就是敌友有别。
“属下要亲眼看着,看着您为小慧报仇。”
“好,”柳无忧看着小慧那样子,恨不得将都敏郡主撕个粉碎。
柳无忧背朝都敏郡主,面朝小慧,她伸手帮小慧将额间掉下来的头发拢好,轻声说道,“小慧姐,你睁大眼睛瞧瞧,现在我就为你报仇。”
小慧呆呆地转过头,双眼无神地越过柳无忧,朝都敏郡主看过去。
随着墨风一声令下,那十个男人如狼似虎地将都敏郡主的衣裳全部剥去,剩下的,柳无忧只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喊叫之声,虽然是都敏郡主发出来的,可是柳无忧却听到的全是小慧的声音,她一定受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凌辱。
“啊!柳无忧……贱……贱人,”都敏郡主不停地辱骂柳无忧,一声比一声不堪入耳。
被骂又能怎么样,总是抵不过小慧受得伤害。
柳无忧闭上了眼睛,已是懊悔昨天没听墨风一言了。
此时,小慧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她双脚着地,起身,亦步亦趋地朝都敏郡主走去,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推开都敏郡主身上的男人,对着赤身的她一阵拳打脚踢。
都敏郡主本就被欺压的没力气,对着几近崩溃的小慧毫无办法,一张肿如馒头的脸差不多被抓烂了,身上却是无数鲜艳的指痕。
小慧紧紧地捧住都敏郡主的头,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撞了上去,一下,两下……
等柳无忧和墨风回神过来是,小慧的额头已经撞出血来了。
“小慧,够了,”墨风上前死死地抱住小慧让她不要在自虐下去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小慧双脚离地,只能拼命地踢墨风。
墨风无可奈何,知道她现在濒临崩溃,只能受着她的拳打脚踢。
柳无忧看了一阵心碎,扭头不去看他们,“墨风,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墨风应下后,一掌劈在了小慧的后脖颈,小慧‘唔’地一声歪在了他的怀里。院子里顿时安静了,那十个男子还有几个未行事的,被小慧这么一闹,也不知道要不要进行下去。
“那个夫人,您看……”
柳无忧瞅了瞅都敏郡主,已经没了人样,也散失了威胁,便摆摆手示意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可是您答应给我们的银子呢?”
柳无忧从衣袖中抽出一叠银票朝那十个人洒了过去,他们拼了命地争抢,甚至是推到了都敏郡主,有甚者更是从她的身上而过。
本来就已经够惨得了,银票一抢,更是把都敏郡主往死里折腾了一番。
“墨风,这人可是杀得?”柳无忧已经起了杀心,若不是小慧替她受过,那个被欺凌受辱的人便是她了,如若真是这样,还怎么活啊?
“杀不得,”墨风的回答让柳无忧愤怒地一掌排在了椅背之上。
“若是杀的,我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去。”
“夫人息怒,”墨风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遇事极为沉稳,“属下抓住她的时候,发现她手上有密文,而那字和鬼画符一样,属下看不懂,现在要让她说出那密文的东西来才行。”
“拿来我瞧瞧。”柳无忧对那密文十分敢兴趣,不就是和龟岛国的人谋反嘛,兴许她认得那密文上的字。
墨风将小慧放在椅子上,从腰间拿出一张纸,展开后恭敬地递给了柳无忧。
那字,是柳无忧最熟悉不过的符号了,前世,她与木村周旋,全部用的都是日文,而这上面的字可不是就与日文无异。
柳无忧看了一遍,身上顿时冒出一阵冷汗,她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夫人,怎么了?”墨风瞧见柳无忧脸色不对。
“天佑现在到哪里了?”柳无忧一双眼眸凌厉地朝墨风望了过来,他回来了怎么也没来个信?
“这……”墨风犹犹豫豫地不似干脆,但是柳无忧那眼神实在是过于犀利了,所以不得已招了出来,“爷已经擒了龟岛国的国君,还有瑁亲王,此时应该在城东十里外的营地里。”
“你现在速速过去,让他把那两个人先送进城,龟岛国的余党今晚会发起总攻,而且全是用多脚蛇,这次的多脚蛇毒性更甚,只要被咬到,便是必死无疑。”
柳无忧从那密文里得悉,温乐哲培育出来的多脚蛇已经不是蛊虫那么简单了,牡丹花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属下不能离开,”墨风如何还敢擅离职守。
“事关天佑和全体将士的性命,你必须去,”柳无忧的语气坚定地不容反驳。
孰轻孰重,墨风只会分晓,此刻柳无忧都能大义凛然,何况他呢?
墨风摆脱柳无忧照顾好小慧,自己则带着都敏郡主进城。
小慧歇了一夜,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捂着发胀地脑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小慧姐,”柳无忧刚从外边端了米汤进来,她为了不影响小慧,脸上带着笑,“可是醒了,我这刚从婶娘那里讨来的米汤,你趁热喝。”
“姑娘,”小慧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她一头扎进了柳无忧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哭了出来,惹得柳无忧都忍不住酸了鼻子。
哭过一场之后,小慧这才止了眼泪,喝下柳无忧端来的米汤,精神好了很多。
柳无忧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陪在身边。
良久之后,小慧才幽幽地开腔,“姑娘,奴婢想离开这里。”
柳无忧一怔,没有多少意外,怕是这想法早已经猜到了,“你要去哪里?”
“奴婢想回老家。”
“可是……”柳无忧不知道该不该挑明墨风对她的感情,但是又怕自己不说会被墨风埋怨,“小慧姐,不如留下,墨风他对你……”
“姑娘,奴婢懂,”小慧苍白的脸上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个笑脸,可是那却比哭来得更难看了,“奴婢现在已经是残破之身,如何能配得上墨风?”
“要是他不介意呢?”
“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小慧眼睛瞬间盈满雾气,神色悲凉道,“这世间的男子都一样,没一个例外的,就算墨风勉强接受奴婢,奴婢也不会开心,倒不如回老家,一个人也是过得自在。”
“容我想想,”柳无忧思来想去,也没能找到一个留得住人的理由,“你要走可以,但是要收下我给的银子,不然的话,我便跟着你回老家。”
小慧默默地应下,起身收拾包袱去了。
没到吃饭时间,小慧便带着柳无忧给的银票离开了庄子。
墨风回来已是一面都没见着,“夫人,人呢?”
“走了,”柳无忧坦然相告,不怕墨风追问。
“夫人,您怎么可以让她走呢,您明明知道我喜欢她,要娶她为妻的呀,”墨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到底是哪里了?”
“回她的老家了,墨风,”柳无忧不赞成墨风这个时候打搅小慧,“多些时间让她冷静冷静,等时机成熟,就算你不去找她,我也要把她叫回来的。”
“不行,我是一天见不到她都难过,我现在就去追她回来,”墨风扭头就要走。
“墨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一记令令柳无忧朝思暮想的声音飘了过来,似责骂似无奈。
“爷,”墨风刚刚还疾走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柳无忧赶忙追出去看,果真不是自己听错了,是天佑回来了,他一身铜色铠甲威风凛凛地从烈焰身上跨了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墨风跟前,肃然问道,“你想要当个逃兵吗?”
“爷,属下不敢,属下……”墨风急于辩解,可是被天佑冷冷地打断了,“现在国难当头,你却儿女情长,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这挖苦和讽刺让柳无听得十分刺耳,“天佑!”
“丫头,你先别说话,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回我的?”
柳无忧觉得自己和天佑隔了一身的铠甲,变得陌生起来了。
“爷,天下之大,能入属下眼的也就小慧一个人,我宁可接受军法处置也要去找她。”墨风的脾气犟起来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那要是人头落地呢?”天佑转了身,铠甲发出冰冷的撞击声。
“就算是人头落地,属下也要去找她,”墨风执拗地对天佑的话置若罔闻。
“很好,你可真是好样的,”天佑怒其不争,“要是你死了,你还怎么保护小慧?你还怎么娶她为妻,真是愚蠢之极。”
墨风神色一僵,如醍醐灌顶地醒悟过来,“爷,小人知错了。”
“如此,赶紧给我滚回军营。”
“是,”墨风应下,不等天佑便出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柳无忧和天佑。
“天佑……”
“丫头……”
两人同时出又同时停下来让对方先说。
“丫头,不是我冷血无情,而是这个时候墨风不便去打搅小慧,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做。”这边是天佑的心思,和柳无忧想得如出一辙。
“事情可还顺利?”柳无忧没埋怨天佑只顾国事不顾家事,没有国哪有家,何况敌人还是如前世日本人一样的龟岛国。
“不顺利,”天佑直言不讳,此时对着柳无忧虽然有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可是冷静的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念头,手上要事为重,“昨天墨风说你解了密文上的符号,今天我过来是有事要你帮忙的。”
听着这话,柳无忧觉得这天佑着实可爱得很,对着自己的妻子可以陌生成这个样子,便有心戏耍他一下,“大将军直说无妨,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佑双眸一凝,没想到柳无忧却是这般沉稳而从容,便把心里那崭露出头的相思给压了下去,以国事为先,他从袖中抽出几张纸递了过去。
柳无忧接过一看,全是手掌大小的纸片,粗粗阅览后,毫无压力地回道,“皇宫四角各浇了火油,只要帝上下令斩首龟岛国的国君和瑁亲王,温丞相的亲信便会点着火油,到时候宫里便会变成一片火海。”
“可恶,”天佑低声咒骂,火油是他们极为难以控制的武器,要是烧起来,绝对没办法周全皇宫所有的人。
“怎么,没想到好办法?”柳无忧好笑地望着天佑变化万千的神色,他在边疆十来年,都是和敌人光明正大地对峙,而用阴招,是略逊一筹了。
“你有好办法?”
“你过来,”柳无忧朝天佑勾了勾手指头,美眸一瞄,是潋滟如春光一般明媚动人,让天佑双脚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来,先亲一个,”柳无忧踮起脚尖,轻轻地阖上了眼睛,她好像听到了天佑口水的吞咽声了。
看你还装,装到什么时候?柳无忧心里嘀咕起来了。
天佑双眸促凝,低头擒住小娘子娇艳欲滴的红唇,将一切相思全部化在了这个吻里面,他不敢耽搁太久,毕竟有军务再身。
柳无忧自己推开了天佑,说道,“你让人备好沙子,越多越好,将那火油埋住,尤其是不要让他们找到一丝的火油。”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过切记不能用水灭火,不然会酿成大祸。”柳无忧交待道。
“好,”天佑没有丝毫质疑,若是连柳无忧都信不过的话,还能信谁。
“那个……”柳无忧见天佑要走,急忙出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天佑回答完之后,跃上烈焰头都没回地飞驰而去。
也只有柳无忧知道,天佑这么为之,是害怕了,害怕再逗留下去会舍不得离开。
全都走了,庄子里一下子就空了。
柳无忧便一心扑在了她的甸果树之上,陆谦的病好了,七婶娘干起活来更是卖力了,锄地拔草施肥几乎是一手包办,唯独留了柳无忧在田间看着。
一晃十几天过了,这京郊平静得根本感觉不出此时正有一触即发的战事。
而庄子里原本平静的日子也被一群人打破了。
来者就是景老太爷一家,外带一些个丫鬟和表妹。
柳无忧看得头大,天佑不在,这人到底是留还是不留,正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无忧啊,好孩子,你给我们安排个院子吧,走了一天真是累死了,”太夫人套着近乎,忽略柳无忧脸上的难色。
看着这拨人还带着行囊箱笼,看来是打算长住了,柳无忧本想拒绝,可是现在兵荒马乱地,也不忍心将人赶走。
这一心软,可真是给自己找事情做了。
都敏郡主先前的院子就给了他们住,这一律吃喝全部算在了柳无忧的头上,简朴得也就算了,可人家根本就是把她当成冤大头,天天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使得黑大婶都急红了眼睛。
“忧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得和他们说说才行。”
柳无忧就是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所以一直忍着,看来是没办法,要直面了。
等柳无忧把人叫到中堂说明来意的时候,老太爷先是给了下马威,将桌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我儿现在可是正东大将军,难道连老父都养不起来了吗?”
“公公,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庄子里的开销全是之前种花得来的,天佑那征东大将军也是听着称呼好一点而已,他可不曾带一分银子过来呢。”
柳无忧淡淡地回道,惹得老太爷眼珠子一转,气呼呼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是他老子,他敢不养着我?要是不顾老父老母的话,我一准给他告到帝上面前去。”
柳无忧看到老太爷威风凛然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当年御前将军的模样,只可惜他用错地方了。
“公公,当初您可是分了家的,现在回来要天佑赡养,这说得是哪门子的道理啊?”柳无忧蹙眉问道。
“无忧啊,你也不要怪你公公了,”太夫人忽然抹去了眼泪,叙说当年的事情,“当年,你公公之所以带着家产去乡下是因为太过于思念阮姐姐了,天天睹物思人,哪里受得了啊,你说是不是?”
好高尚的托辞。
柳无忧便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既然如此,你们回来了也该让那些家产回归故里了,等天佑回来便可打理起来了。”
太夫人闻言,眼珠子不安地转了两圈,没说话。
“怎么了?莲姨,可是为难了?”柳无忧问道。
“无忧啊,理儿倒是这个理,但是那些家产的都被你二弟败光了,怎么还回得来啊?要不是被败光了,我们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方来了,不是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柳无忧可是掌握了主动权了,“赡养二老,儿媳妇没话可说,只是思瑶和思煜还有这位姑娘……”
这都住了一夜了,太夫人还没介绍那所谓的表妹呢。
“她是我娘家的姑娘,被家里人逼婚逼得厉害,所以投靠莲姨了,”太夫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