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曹母见柳青柠软了下来,面对她的问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个儿媳妇,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那双眼睛会放电似地,勾得儿子神魂颠倒,忘记了眼前还有个娘了。
“其实儿媳知道,您是嫌相公每次回来都陪儿媳,所以您心里不舒服,觉得儿媳妇抢了您的儿子,对不对?”
曹母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柳青柠继续说道,“公爹死的早,您把相公当命根子,甚至觉得相公身边不能有别的女人出现,就算是给他纳了妾,您都还是小心翼翼地防着儿媳,儿媳明白您的心思,所以这些年一直忍着,也不想相公太难做人。”
曹安闻言,红了眼睛,感觉自己不像个男人。
“现在事情闹得这般田地,儿媳回去也没意思,儿媳就一个条件,等和离之后,让儿媳待着虎儿,等他及冠之年,儿媳会让他回去认祖归宗的。”说完,柳青柠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进了屋子,两扇门一合,便不在出来了。
曹母一愣,问曹安,“她是什么意思啊?”
“娘,回去再说吧,”曹安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灰心丧气地扶起曹母,拿起掉在地上的油纸伞,一步一步地带着他娘离开了柳家。
“老大家的,去看看柠儿。”柳老太太朝邱氏发话。
“儿媳这就去,”邱氏拍了许久的门,柳青柠都没有声响。
“柠儿会不会想不开啊?”邱氏急出了汗。
“那怎么办,赶紧撞门,进去瞧瞧。”
正当柳老太太想让柳三重撞门的时候,被柳无忧拦下了,“兴许姐姐心里难过,想独自带一带,小虎还要她照顾呢,不会做出糊涂事情来的。”
大家一听,此话在理,便放心了。
“忧忧,你姐姐的事情你多上点心,”柳老太爷嘱咐道,“你的话她还是能听进一些的。”
“孙女知道了,”柳无忧应下之后,众人才散去。
等人一走,天佑的脑袋就靠在了柳无忧的肩上,一脸的羞涩,说道,“娘子,我觉得我好幸福啊。”
这么感慨?柳无忧莞尔,便问道,“何出此言?”
“因为我就一个人,不会有人和娘子抢我,我也不会夹在中间被挤来挤去,再说爷爷奶奶还有娘他们对我都这么好,所以比起姐夫,我算是幸福的了。”
突然说起这个,柳无忧心里蓦然一咯噔,万一天佑清醒过来,自己被告知他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那不是惨兮兮了,按她的性子,只要别人不惹她她肯定不会去招惹别人,但是按着柳四娘和柳青柠的婆婆来看,天下婆婆没几个好的,柳老太太算是例外,待李氏如轻声。
“那个……天佑,我问你一个事情啊?”柳无忧犹豫一下,还是打算问问天佑。
“娘子,请说,”天佑转手将柳无忧拥在了怀里,下巴点着她的头顶,闻着莲香的发丝,有些痴迷。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有爹有娘,而且他们又不喜欢我,怎么办?”
“怕什么,我娘子这么厉害,一定能把他们收拾得妥妥帖帖的,而且我才不会有这么一个变态的娘,连自己儿媳妇的醋都要吃。”天佑这话是说到点子上去了,他捏了捏柳无忧小巧地鼻尖,加以安慰,“我若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娘子可别赶我走哦,天佑这辈子是赖上娘子了。”
“行啊,”柳无忧享受着独一无二地宠溺,“以后我说东你不许去西,我说对你不许说错,孝敬我爹娘爷爷奶奶,护我弟弟妹妹,你可是做的到,要是做不到的话,趁机给我滚蛋了为好,不然我可是会休了你的。”
☆、102 姑娘很忙,各种对付
“娘子,你好凶悍!”天佑想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什么,这都没成亲呢,你就嫌我凶啦?”柳无忧跟条泥鳅似地溜出了天佑的怀抱,叉着腰,气鼓鼓地问道。
天佑慵懒地倚在了墙上,摸着光滑地下巴,沉思道,“娘子对别人凶可以,对我么……自然要温柔一点了,不然的话……”
“不然你打算怎么办?”柳无忧心尖一颤,第一次有了危机感,要是他真嫌弃自己凶巴巴,那怎么办呢,难道要温柔,怎么样才算温柔,像严春一样跌嗲声嗲气?咦!她可做不到。
“我会死缠烂打粘着娘子,娘子去东边绝不往西边,娘子说错的绝对不说对的,直到娘子烦了为止。”
天佑说完,趁柳无忧失落而神伤之时,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连着在原地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圈之后才将人放了下来。
柳无忧一着地,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只好靠在了天佑的怀里,心里充盈着满满地幸福,被人宠着的感觉就像是飘在云端,心身愉悦地如同服食了*汤药一般。
“娘子,我们成亲吧!”
“不行!”
“为什么?”
“爹爹没回来。”
“马上去找。”
“不行!”
“又是为什么?”
“店铺没开张,走不开!”
天佑原本以为此时小鸟依人的柳无忧必定会答应他的要求,结果人家是坚持已见,并没有跳入他的温柔圈中。
柳无忧见天佑瞬间没了声音,正抬起头时,俊脸低沉压下,炙热而又厚重的气息攫取了她的双唇,如绝世珍宝般含在嘴边,生怕化了。贝齿相碰,如交织出最美妙的音符,汁液相溶,像最甜美的滋味。
这便是恋爱的味道,如春风化雨,将人融化。
天佑的热烈和温柔已让柳无忧不能自已地攀上了他的脖子,只想稳稳地抓住。
天佑一个转身,让柳无忧被靠着墙面,如此,他便深入地掠取她的甜美,舌尖所及之处全是他的烙印。
“唔~”柳无忧已无法承受这等攻城略池般地侵袭,忘情地低吟着,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渴求得到更多,身子轻轻颤抖。
身上如被一阵热浪席卷,高高地冲上浪尖,掉下来还未平稳又再一次被卷起来,这感觉……让她欲罢不能,本能地应和着天佑的热情。
就在她想要得到更多的时候,天佑停了下来,她不接地睁开迷离的双眼,只见天佑俊眸凝寒,如刀般地眼神射向了门口,不悦地冷声说道,“武刚,偷看他人亲热,实非君子所为。”
沉醉在温柔乡中的柳无忧瞬间惊醒,稍稍一侧首,居然看到雨帘中的武刚撑着伞一脸木然地看着她和天佑,而他的旁边则是一脸错愕的严春,看两人的表情,想来是瞧见了她和天佑之间的亲昵之举。
柳无忧的脑子瞬间像是被雷轰过了一样,蒙住了,随后,面红耳赤,恨不得找到地洞钻进去。
“今日我就带严春离开,走之前想和柳姑娘说一声的。”武刚面无表情地说道,双眼全是深深的受伤和浓浓的不舍。
“夫郎,妾身说了不要来不要来,你非要来,这下子你可满意了?”严春摇着武刚的手臂,似嗔似怒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武刚低声怒喝,眼睛都不带睁眼瞧上一眼,而只想把心尖上的可人儿深深地刻在眼里,打从他走错第一步开始就知道,他已经没有权利拥有柳无忧了。刚刚看到的一幕,如一把把钝刀子一样在他的心上慢慢地割着,疼得令人窒息。
严春被骂,不高兴地噘起红唇,不敢再说话,生怕惹恼了武刚。
“趁天色未黑,你们早些启程吧,免得天黑了不好走,”柳无忧只露出半只眼睛,算是回应了武刚。
武刚只是眷恋地瞅了一眼,带着严春毅然决然地扭头走掉了,不知道为什么,柳无忧觉得心头一松,好像卸下了一个大包袱。
“娘子~”天佑压着嗓子喊了一声,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爱意和疼惜,让人听了心头一暖,无限满足。
“以后没人和我争娘子了,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天佑抬起柳无忧的下巴,望着一双如水般清亮的明眸,忍不住感慨。
四目相缠,诉说无数的情意和爱恋。
柳无忧承受不住如烈焰般的目光,终还是垂下了眼睑,柔声说道,“我进屋瞧瞧姐姐去。”说完,便朝旁边推来了天佑的手,溜进了屋。
柳青柠趴在床上狠狠哭了一场,哭累了就睡着了,柳无忧推门时把她吵醒了,红肿不敢地双眼如核桃一般,哭音犹在,却还是艰难地扯开了一个笑脸,“以后,我还得靠妹妹养着呢。”
柳无忧为开解她,故意说道,“那可不行,我可不养没本事的人。”
“连妹妹都看不起我?”柳青柠却情绪低落地说道,“想当初,相公说要让我管家,婆婆说我没本事,先学着点,慢慢地她便对我挑三拣四,反正做什么都不如她的意,我忍了这么多年,就是想好好维持这个家啊。”
柳青柠说完又哭了起来。
柳无忧赶紧安抚,“姐姐,妹妹是和你开玩笑的呢,你怎么就自怨自艾了呢,那老太太的话怎么能当真啊,我姐姐一手好字,人又长得漂亮,知书达理,贤惠淑德,怎么会是没本事的人,你若是不嫌累,就帮我一起管店铺,等赚了银子,那老太太对姐姐就无话可说了,让他守着她那宝贝儿子去,最好是再娶一个儿媳妇,让她知道别的女人的厉害。”
“可是,”柳青柠抬起泪眼,不舍地说道,“我不想和相公分开。”
“那你刚刚说那样的话,要是老太太和姐夫同意了,你可怎么?”柳无忧听了之后头门一紧,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人。
“那……那怎么办啊?”柳青柠六神无主地问道。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柳无忧安慰道,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这还得天佑找曹安一起配合才行。
吃了晚饭,柳无忧找了天佑出门,两人嘀咕了好一会儿才回屋。入夜,天佑从围墙跃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柳无忧在柳青柠的不安中度过了一些,她得好好养养精神,天一亮,估计柳家又要被人吵闹了。
也不知道刘三妹和张冲的洞房花烛之夜怎么样了,好好奇啊。睡前吩咐了守门的小厮,等人来了就来叫她,还不让吩咐王氏他们,听到响声不要出来,免得又来个心软之类的事情,让柳无忧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天还没亮,守门的下人说,外面有几个人凶巴巴地吵着要进来,其中一个是自称秀才的男人。
柳无忧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又给自己泡了壶好茶,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着张冲过来讨要说法。
说法,从来都是她找别人要,别人想找她要,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秀才娘带头,跟着就是媒婆毛家嫂子,还有张冲和刘三妹紧跟其后。
“柳无忧,你果然还在家里?”秀才娘怒气冲冲地指着柳无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骂道,“你这女子好不知好歹,我儿愿意娶你不知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却找了个丫鬟来冒名顶替,而且还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今天这笔账怎么算,你看着办吧?”
柳无忧浅尝香茗,清香茶味充斥满口,真是不乐意动嘴皮子,香气跑了怪可惜的,她瞄了一眼刘三妹,低笑道,“三妹,听到没有,人家可是怨你婚前失贞呢。”
刘三妹眼睛一转,大步走到秀才娘跟前,怒问道,“你说谁婚前失贞呢?我刘三妹清清白白一辈子,就跟着你儿子了,怎么地,你还嫌弃我了?”
“嫌弃你怎么样,一个丫鬟出身,想成为我的儿媳妇,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猪都长得比你好看,”秀才娘将刘三妹从头至尾看了个遍,嘴里不依不饶地嫌弃她的出身。
“秀才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从来没有把三没当作丫环来看待,”柳无忧现在要正刘三妹的名分了,“我娘说了,等我爹来了,就收三妹为义女,我们早已经把她视为自家姐妹了,是你们家秀才等不及了,所以我没勉为其难地将她嫁出去,不然还想多留几年了。”柳无忧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告诉他们,当初张冲过来提亲可没指名道姓要谁嫁过去,只说是柳家的女儿。
“忧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爱慕的人一直是你,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吗?”此时的张冲更演苦情戏的男主角一样,恶心巴拉地深情告白。
“柳家姑娘啊,你也太不厚道了,明明说好是你嫁给秀才的,莫名其妙地整出个义女出来,这也太荒唐了,”这件事情上,秀才娘怨了毛家嫂子不知道多少次了,怪她当初背人出门的时候不仔细看一看,这厢秀才娘说不过柳无忧,便戳着毛家嫂子来为自己讨回公道。
“毛家嫂子,这话你可说的不对,一来,新娘子是你接的,你当时没说不对,二来,三妹和秀才本就暗通款曲,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如今终成眷属再好不过了。”柳无忧轻描淡写地反驳毛家嫂子。
“可我们当初说好的,娶的是你,当时也是你收的聘礼。”毛家嫂子记起了当初送棉布的情形,而且当时刘三妹也在场。
“哦~你说那个啊,”柳无忧故作恍然大悟。
“对,我说得就是那个……”毛家嫂子见柳无忧没忘记,一张脸笑得如沟沟壑壑的坡地。
柳无忧眉梢一挑,笑得如平静无波的湖水,“毛家嫂子当了一辈子的媒婆,怎么就不知道一个道理呢?”
“什么道理?”
“你见过有新娘子自己接受彩礼的时候么?”
毛家嫂子一愣,大呼自己疏忽,当时的确是柳无忧亲自接待了她和秀才,按着常理儿都是家人出面的,当时被秀才催得太急了,竟然把这个茬给忘记了。
秀才娘闻言,脸色都不对了,急忙说道,“不行,今天就两条路,要么退婚,柳无忧嫁给我儿子,要么再择日再行举行婚礼,刘三妹为小,你为大,这样总可以了吧。”
柳无忧嗤之以鼻,秀才娘总以为天下就她一个宝贝儿子是雄性动物似地,脸上那趾高气扬的神情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对不住了,秀才娘,我柳无忧一没要高攀你家秀才,二没和别人共事一夫的气魄,所以,你还是带着你的儿子和儿媳妇回家吧,”柳无忧哼笑道,“秀才好歹也是有名分的人,被人知道娶错了媳妇那可是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别人会笑秀才好好地长了双眼睛,怎么就瞎了眼呢。”
说完,柳无忧听见一阵狂笑,抬头望去,只见天佑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屋顶听他们说话了。
“娘子,你可是对人家说清楚了,你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一女怎么能二嫁呢?”
“夫郎,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快点下来么,妾身都怪被人家欺负死了,”柳无忧接过天佑的话茬,娇声嗲语地甩着帕子抱怨天佑。
“不对,这是不对的,”秀才冲到柳无忧的面前,哭哈一张脸,央求道,“忧妹,你们两个没成亲呢,我……我还是有机会的。”
天佑见张冲死乞白赖地恳求,一张脸阴得如要下雨的天空,乌云密闭啊。
“秀才爷,我们虽没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这样你还要娶我为妻吗?”柳无忧神情轻松俏皮,就好像逗着小猫小狗似地玩着。
“我……我……”张冲想到那一座茶庄,又看看这一座两进门的四方院,心一横,便说道,“我愿意,就算打死我也不愿意和忧妹分开。”
真够固执的啊,柳无忧朝秀才娘问道,“你可是愿意?要是别人知道儿媳妇是个和别人睡过的女人,指不定怎么说你们家秀才呢。”
秀才娘是个要面子里子的妇人,好话听多了,自然不要听闲言碎语,她一把把秀才拉到了身边,轻声说道,“儿啊,你莫糊涂了,名声要紧啊。”
“娘啊,儿子自有分寸,”张冲安抚好亲娘之后,突然变了个脸,声泪俱下道,“忧妹啊,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