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社党的地方行政长官福斯特是给但泽带来灾难的恶魔,而费森迈尔的被委派为里宾特洛甫驻但泽特别代表,可能一部分就是为了保证能在适当的时候行动,以防福斯特在希特勒和武装部队准备进攻之前或许会鲁莽行动。7月16日福斯特曾告诉伯克哈特说,“他现在完全有权作出任何决定,是但泽的唯一统治者。他希望元首作出决定,告诉他是否应同茨霍达茨基公使举行一次会谈。”不过希特勒已告诉过福斯特,他本人“不要同茨霍达茨基有任何会谈”。格兰泽尔对于地方行政长官处理自由市局势的方式也是不大赞同的,特别是在7月底,当时福斯特试图要伯克哈特去同茨霍达茨基商谈关于一支武装的波兰国民军的问题,而关于这事的传说不久就证明是虚假的。在7月25日的一份备忘录中格兰泽尔写道,“从这件事的处理不当,……但泽当局已显示出极大的紧张不安……这在目前的形势之下无论如何必须加以避免”。
当8月20日伯克哈特表示反对任命福斯特为但泽自由市元首时(这一任命不久即将实现),格兰泽尔很情愿地答应转达国际联盟高级专员“对于这样一种改变在目前情况下肯定会造成的后果”的疑虑。尽管提出了这种抗议,8月23日柏林发表的一份官方备忘录声称:
根据地方行政长官福斯特的建议,但泽参议院于今日中午通过了下列决议:“参议院决定宣布德国国社党地方行政长官为但泽自由市元首。”……明日早晨参议院将颁布一项法令,以便使上述修改宪法的决议成为法律。参议院议长格兰泽尔然后将亲自交给地方行政长官福斯特公函一件,函中将附有决议的正式文本和法令全文,并要求他就任但泽自由市元首的职务。地方行政长官福斯特将接受这一要求。
一切都按照这一过程进行,福斯特也按时于8月24日被宣布为但泽的元首。
24日晚,福斯特命令拘留但泽的波兰铁路主要官员。25日波兰政府在致参议院的一份照会中抗议任命福斯特为元首,但是没有任何结果——或甚至显然没有任何答复。27日法国领事报告说,自由市内的生活是“一个处于壕沟包围之中的兵营的生活。防卫布置看来已完成。”他还提到,所有波兰储存的小麦、石油和盐等已全被参议院没收。31日,诺埃尔叙述了,由于最近大部分措施的结果,波兰人是怎样的已失去对铁路的控制,并发现他们自己,确实“除了他们管理港口的部分权限外,暂时被剥夺了他们的一切特权”。他继续说道,波兰公民的安全不再有保障;盖世太保甚至拘留了两名前来向参议院商谈但泽粮食供应和铁路客车服务的官员。最后,在9月1日,根据德国的一项“关于但泽自由市与德国重行联合的法律”,但泽不仅在事实上而且在名义上也成了大德国的一部分。
几天前(25日)福斯特曾通过费森迈尔询问:“是否可以在那个关键日子告诉高级专员说,他的使命已告结束,和在这之后他的房子是否可以征用。”这位地方行政长官也想知道,怎样他才能确保使伯克哈特立即离去。9月1日伯克哈特注意到,“留待高级专员去做的只不过是提抗议罢了,抗议用强制措施在事实上结束自由市的存在和国际联盟高级专员的职务”。在接到地方当局的限一小时内离开的通知后,他于是乘汽车向东普鲁士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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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夏季希特勒最大的外交成就是签订了8月23…24日的俄德条约。在签订这项条约之后,波兰人更加准备妥协了;部分原因是这项条约决定了波兰的命运,另一部分原因是英法两国施加压力要他们尽可能避免战争。但是这并没有削弱他们的作战决心,如果他们被德国进攻的话。可是,但愿不要招惹侵略的顾虑,的确在军事上削弱了波兰,因为它的总动员来得太迟了。当德国在9月1日发动进攻时,动员还刚开始,结果波兰在保卫它自己时实际上是还没有准备好的。
4月和5月来自俄国方面的暗示(已在本书另一处论述),李维诺夫的被免职,以及俄国驻柏林代办阿斯塔霍夫的主动向施努雷(德国外交部东欧经济政策司司长)表示有可能恢复在3月中旬已中断的俄德经济会谈:所有这些都使里宾特洛甫越来越感到兴趣,因为这些事情的来临是在英法两国正在莫斯科参加谈判的时候。可是里宾特洛甫不仅要说服希特勒和通知墨索里尼(他最后也同意了与俄国和解的意见),而且他还必须考虑到对日本的影响。德俄两国的谈判将在另一章中作较详细的叙述,这里只是简略地提一下。
魏茨泽克5月30日同阿斯塔霍夫的谈话,在德俄关系的转变过程中也可算得上是一个里程碑,因为它提供了第一个清楚的迹象,表明德国准备举行政治方面的、并不同于经济方面的谈判。可是,直到第三周才有了真正的进展。7月18日,俄国人突然通知德国人,他们愿意在柏林商谈一项商业条约。7月22日苏联报纸发表一项官方声明:德俄两国的贸易和信贷商谈应即恢复。魏茨泽克于是指示舒伦堡在莫斯科继续“我们会谈中纯粹政治方面的部分”,并且“在那里重新找出头绪,但无论如何不要操之过急”。几天之后,在26日,施努雷在柏林又设晚宴招待阿斯塔霍夫和俄国贸易代表团团长巴巴林,于是苏德谈判就从有保留的和踌躇的初步探索阶段进入了迅速而明确的讨价还价的最后阶段。由里宾特洛甫在事先作了简要的指点后,施努雷露出口风说,德国准备考虑在东欧相互和解的可能性。指出俄国同英国签订条约将把俄国引向战争,而在北欧和东欧又得不到补偿的好处;如果同德国缔结一项条约,则除了在东欧的巨大利益之外还将给它带来和平。7月29日魏茨泽克指示舒伦堡安排同莫洛托夫会一次面,如果可能的话;并在会晤时声明,德国准备“保护苏联的一切利益并同莫斯科的政府达成一项协议,……不管波兰问题会如何发展”。与此同时,在第一次接见了阿斯塔霍夫,并且暗示有可能就波兰命运的问题同俄国达成一项协议。他告诉阿斯塔霍夫说,“从波罗的海一直到黑海,没有任何问题不能解决得使我们双方都感到满意。”
柏林的焦虑心情,在施努雷8月2日致舒伦堡的信中描述得非常清楚: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俄国的问题在这里正作为最紧急的任务在处理。十天来我每天至少同外长有一次直接的或电话中的交谈,并知道他也是经常不断地同元首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外长很关心要尽快地在俄国问题上取得一些结果,不仅是在消极的方面(干扰英国的谈判),而且也要在积极方面(同我们达成协议)。……你可以想象得出,这里是多么急切地等待着你同莫洛托夫的谈判。
8月4日舒伦堡告诉莫洛托夫说,德国人“准备保护苏联的一切利益”。但是在其后的几天中从俄国方面没有什么发展,而德国人的不耐烦则更增添了。施努雷询问阿斯塔霍夫,俄国是如何看待波兰问题的,并且强烈要求俄国应同德国达成一项协议。但使他憎恶的是,12日阿斯塔霍夫向他转达了苏联政府的建议:讨论应在莫斯科“逐步地”进行。
不过,当希特勒和里宾特洛甫8月12日在上萨尔茨堡正同齐亚诺会谈时,传来了消息说,俄国人已同意让一位德国人来莫斯科举行政治谈判。德国人打电报指示舒伦堡赶快作出安排:希望派里宾特洛甫于18日去莫斯科。但俄国人又是拖拖拉拉。在以后的几天里,德国方面一再试图使俄国人规定一个明确的日期,好让里宾特洛甫前来莫斯科签署一项互不侵犯条约,并同斯大林和莫洛托夫举行范围广泛的讨论。最后,德国的压力获得了成功。8月19日,德俄经济协定签了字;接着在20日,希特勒以个人名义打电报给斯大林,极力要求,由于在波兰问题上随时都可能爆发一次危机,里宾特洛甫至迟应于8月23日星期三在莫斯科受到接待。斯大林于是同意在23日举行会谈。22日,希特勒授予里宾特洛甫全权,以德意志帝国的名义同俄国代表们举行谈判。
德国人显然是准备在俄国的每一个要求上作出让步。8月23日在克里姆林宫举行的两次会议上,有很大一部分东欧领土被德国和俄国瓜分了,但似乎只发生过一次争执,即希特勒是否能同意把利耶帕亚和温次匹尔斯这两个波罗的海港口划入苏联的利益范围之内。在同希特勒通了一次电话之后,这个枝节问题也以俄国得到胜利而告解决。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埋伏
第三百五十三章 埋伏
德国和意大利在1939年夏季表面上虽然意见一致,但内里却隐藏着缺乏和谐与信任,以及意大利方面对这种事态的日益不满。例如,在南蒂罗尔问题上虽然保持着表面的团结一致,但是它越来越令人烦恼,因为正如外国报纸很快就指出的那样,希特勒的准备同意从蒂罗尔撤走德意志人,很难同他的要求把德意志人居住着的所有领土(包括但泽)都并入德国的主张协调一致。
虽然德国人极力想使他们和意大利人显得象是一个统一的阵线;但是他们的政策却又完全不准备把他们的意图随时充分告知他们的伙伴。德国同俄国有可能恢复友好关系这一点确实在早些时候曾经对意大利人提到过,并且得到他们的赞同;但是直到希特勒和里宾特洛甫8月12日在上萨尔茨堡同齐亚诺商谈为止,关于德俄谈判进展的确实消息从来没有向意大利人透露过。在里宾特洛甫即将动身去莫斯科以前,意大利人也就不再被找去商量或接到任何消息了。至于德国进攻波兰的计划,在5月23日作出决定后的两个多月内意大利大使虽有几次见到过德国外交部长,但里宾特洛甫总是极力以假话支吾阿托利科。里宾特洛甫方面的这种保持缄默,意味着魏茨泽克在柏林或马肯森在罗马也都不愿意或不可能坦率地回答意大利人的询问。
在5月22日签订钢铁公约和8月21日宣布俄德协定即将签字之间这一段时期内的意德关系,已在本书前面部分作了较详细的描述;这里只需要回顾一下在1939年初夏,墨索里尼和齐亚诺仍以为德国人在签署钢铁公约时已经作过保证,即最早也要到1943年才发动一场全面战争。可是,他们对这一点仍旧不放心,在这时期中曾经两次不厌其烦地用书面详细列举主张延缓战争的论点:第一次是在第二次是在7月24日给驻柏林意大利大使馆的马吉斯特拉蒂的一份备忘录中。在卡瓦莱罗备忘录于6月3日送交里宾特洛甫后,曾商谈过由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在勃伦纳会晤一次来讨论意大利的意见(对此,希特勒自己承认多少是同意的)。墨索里尼完全不急于想同希特勒再举行一次两人单独的会谈;但到7月后期,当波兰局势明显地接近危机时,他也就同意了在8月4日同希特勒会商。可是,这时希特勒又改变了他的主意,他不再打算在近期内会见墨索里尼。勃伦纳的会谈因此暂缓举行;改为由齐亚诺于8月11日在萨尔茨堡会见里宾特洛甫,并于12日和13日在贝希特斯加登会见希特勒。齐亚诺发现他主张推迟战争的论点没有给他的东道主们留下什么印象,他们显然深信对波兰的进攻决不会引起一场全面战争。里宾特洛甫在8月11日仍然没有透露关于德国计划的任何明确消息;但是希特勒比较更愿意提供些消息,他明确地告诉齐亚诺说,他几乎想立即进攻波兰,并在10月中旬完全击溃它。
齐亚诺在对德国人极为恼火的心情中回到了罗马,他极力劝墨索里尼明白表示,意大利将不参预希特勒和里宾特洛甫决定要发动的战争;而且意大列入也不同意德国人的意见,认为这场战争不可能局限于一个地区。墨索里尼同齐亚诺一样,对于他们受到的德国人的傲慢对待感到愤怒;但是他也在下列两者之间踌躇不决:承认意大利还没有准备好打一场大战争的事实,而勉强对希特勒失约,和他不愿意从德国的胜利中失去得到好处的机会。当8月21日里宾特洛甫在电话中通知齐亚诺,他即将去莫斯科签署一项互不侵犯公约时,情况仍旧是这样。意大利为了置身于战争之外而采取的最后办法,即提出一份德国也许不可能给予满足的、但迫切需要的战争物资清单,以及墨索里尼和齐亚诺的努力设法安排一次会议来讨论和平解决各项问题的办法:所有这些将在以后的一章中予以叙述。最后,可以注意到的是,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在这阶段仍然十分关心于如何使轴心国团结一致的外表保持下去。
不过,在这种考虑中,英法政府都没有估计到土耳其政府竭力讨价还价的能量。直到8月29日,萨拉若卢才接见英法大使并和他们一起仔细讨论协定的草案。土耳其人那时提出的草案中的若干问题必须向伦敦和巴黎请示,但似乎土耳其政府把政治谈判拖下去的主要动机仍旧是对西方国家在财政方面的建议不满意。当战争爆发时,这一三边政治协定还没有能签订,在以后的几周里,土耳其人利用他们的讨价还价能力获得了比西方国家原先愿意给他们的好得多的财政方面的条件。
与此同时,土耳其政府也没有给予英法政府以真正的理由来担心它与西方国家结盟的政策——或至少对它们保持善意的中立——发生了任何变化。萨拉若卢对于那头一次的关于德俄条约即将签订的宣布,对于德国同时施加的要取消一切土耳其战争物资的合同和信贷并且不再续订8月21日期满的贸易协定的威胁,的确似乎感到有点震惊。然而,德俄条约一经签订,土耳其的态度又强硬起来。萨拉若卢8月23日告诉法国大使说,这一新条约将不会影响土耳其的政策,几天以后,他给予英国和波兰的大使以同样的保证。24日,萨拉若卢告诉德国大使冯?巴本说,土耳其不打算接受德国的经济控制。据报道,伊诺努总统在8月26日接见巴本时说话也非常坚定。
在战争爆发前和战争爆发后,土耳其人也受到了俄国的压力。当他们与西方国家达成协议后,土耳其政府一直在认真考虑缔结一项双边的土俄互助协定,在第二周,它接受了俄国的为这样的一项协定开始谈判的建议。在8月的最后一周,萨拉若卢在回答一系列的俄国提出的问题时,明白表示他的政府将只考虑签订一项适用于有限范围的土俄条约(即仅适用于与俄国和土耳其相邻的地区),它不应与土耳其即将对西方国家承担的任何义务相冲突。萨拉若卢在这一阶段也克制自己不去接受访问莫斯科的邀请。土耳其和西方国家之间的谈判一直继续到9月底,在29日一项英法土政治条约终于草签了。萨拉若卢然后访问了莫斯科,在那里他成功地抵制了强大的压力,即要他同意土耳其应采取完全中立的政策和不让英法的战舰通过海峡。10月17日,萨拉若卢没有与俄国签订一项协定就回到了安卡拉,在19日,英法土互助条约以及各项补充的财政协定都签了字。
虽然三边互助条约的谈判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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