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到他手上。”玉泓笑道:“那就好,上一次见他,还是在点苍山救姐姐了,后来,姐姐脱险,他却没了踪影,大家迫于云蓝势力,只得来到金国,姐姐真的很担心他,经常夜不能寐,现在听说他如此,真是高兴。”
路过一幽静之处,道旁绿树轻轻摇动,金国的夏天,和宋国一样,享受着同样的日光,没有一丝风,一切在燥热中又显得生机勃勃,宋贤身边环绕的尽是绿色,心中亦是无限希望和期待,足下青草淹没着他的鞋袜,他觉得脚都被染绿了,曲径通幽处,园中花木深,他下意识朝篱笆那边看,但望不见那园中人,静谧之中忽然透出一丝悠扬琴声,将仅有的闷热祛除,不经意地进入宋贤耳中,却揪住他一生一世,他边走边听,像被控制住,渐渐慢下脚步,琴声本是一样的静,但过不久却高亢激进,似千军冲杀,万马奔腾,气吞万里,忽地传出一女子的歌声,她的声音,柔和却荒凉,使得这琴声,跟着也哀婉、凄恻。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难道,是金国宋人的未来么?
他一惊,琴声停。
下意识地入了园子。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花园前面,叹了口气,这一叹,不知是为谁人。
蓝玉泽,她比初见时候的落魄模样成熟得多,也妩媚动人多了,她的笑容里,藏有哀怨,可是无论是什么环境里见到她,都明白,只有她不辱没第一美女的称号,无论是相貌是神情,是举止是言行,是她给这烦躁世界带来了一种静,一种不沉之静,一种赏心之静。
宋贤微微笑着,想走上前去,却怕破坏这寂静。
她转过脸来看到自己,也许感应出了什么,遇见,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十六章 暗香
说完大理第一美女,再接着说泉州第一美女,眼看3天的期限已至,未见厉风行有丝毫动静,金陵焦急万分,终于盼到凤箫吟来,谁料凤箫吟一来,就一个劲地骂厉风行:“那小子头脑不开窍,根本就不懂,害得我磨烂了嘴皮子,偏巧他娘说什么兄妹之情不是爱情,对他的启发就大了!”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他被误导!我痛下决心,我去!”金陵本是坐着,立刻跳下了茶几。
“不行,不能低头!”凤箫吟拦住她,“他不善言辞,你也别太会说话了!你怎么说?说天哥,赶在六月十五之前娶我?”
金陵甩袖子:“那怎么办?”
“你自己想的好办法!到厉府去看看天哥吧!他都快忧郁成疾了,整天说,‘原来陵儿爱他’、‘幸亏我没表示,不然尴尬死了’!”
“他。。。。。他真如此说?华叔,备马车!去厉府!”
进了果园,三人便看见厉风行在那里拔树苗出来,凤箫吟怒道:“厉风行,你干什么!人家辛辛苦苦栽上去的!你什么意思啊?你看!”她捡起一株树苗:“都冒绿了!”
厉风行道:“那是虫子!”
凤箫吟啊一声扔远了,风行道:“你种了树,不浇水,不施肥,一栽就不管了,能长果子吗?全死了!传出去厉家果树成活机会小,我家又失掉多少生意!”
“我。。。。。我就是为了培养你专门挑水、施肥的习惯吗!自己犯错,还怨天尤人!”凤箫吟自己犯错,还怨天尤人。
“你。。。。。”厉风行气得摔了树就从胜南、金陵中间穿了过去,金陵一笑:“天哥,你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厉风行转过脸:“林胜南,你同干爹说了么?”胜南一愣,金陵掐了他一把,他忙道:“说了!”
厉风行笑道:“你可真是有本事,有了蓝玉泽,又有陵儿,据说还有个林念昔吧?凤箫吟,你呢?”凤箫吟一怔,知他是吃醋,笑道:“不必拖我也下水吧?你们两个做戏,也该做完了,瞧瞧人家说话,都已语无伦次了!”金陵一笑,松开胜南的手:“天哥,你忘记我是温州戏长大的了?我伪装技术可是相当的好啊!”又转头道:“林胜南对蓝姑娘,那是标准的死心塌地。”“对对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凤箫吟笑道。
风行一惊,装不在乎:“你们俩疯了?以为演戏好玩?”他脸一变:“只怕,戏假情真了吧?”金陵笑道:“我跟他才认识几天?”“爱可以一瞬间就产生!”凤箫吟反驳道:“有些感情不坚定,可以一瞬间产生就可以一瞬间消失!”
厉风行看他们统一战线,一笑:“好了好了,你们俩为何要做戏?”
凤箫吟小声道:“明知故问!”金陵哼了声,只得沉默,厉风行想说话,却欲言又止:我跟她,究竟是不是兄妹之情?
忽地围墙那边有异声,凤箫吟怒道:“谁?”飞身往那边去,金陵三人也立即赶上去,箫吟跃至树上,不由得一惊,抱下一个男童来,他一下树,兜里几只橘子落了一地,并不都是好橘子,他似乎很惧怕,失声痛哭,金陵一愣:“小小年纪就做小偷,长大了还。。。。。”厉风行赶忙道:“这不是他的罪,我们没有理由责罚他,他不应受责。。。。。”蹲下身来:“小弟弟,为什么不跟着爹娘,在这里做什么?”男童听他声音柔和,泣道:“连大人催租急,爹娘拿不出粮食和银子。。。。。厉。。。。。厉少爷。。。。。”
金陵惊道:“连大人催租?他当的是个什么官!?”抽出软剑来,飞身一挥,又是不少橘子纷纷落地,她一只只地拾起来包好了递到男童手里:“小弟弟,以后饿了渴了便到厉府或者金府来,不要再偷了,很危险。。。。。你看这个姐姐,本来也是个小偷,可是被抓到牢狱里毒打过之后,差点腿瘸了!”
凤箫吟心下愤怒:金陵你敢咒我!但为了教育那男童,只得装成行动不便,胜南见这男童除了脏一些之外还算清秀,笑着蹲下:“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停止了哭,欢喜地看着手中橘子:“我。。。。。我叫周周。”
胜南对他一笑:“不早了,你回家去吧!”周周点点头,溜走了,到厉府门口,又转过头来:“再见哥哥姐姐!”
看着他背影,凤箫吟鼻子一酸:“像这样的孩子多着呢。”胜南道:“我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啊。。。。。可是,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这样的。。。。。”
凤箫吟笑了笑:“金陵,我刚刚可是假扮了残废,功不可没!”“好,你头功!”金陵冲她挤眼,回转头去:“天哥,你喜欢小孩子么?”
她在暗示!
凤箫吟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厉风行却一脸茫然:“谁不喜欢啊?”
金陵暗骂:笨蛋!
第十七章 往事与现实交错
金陵起床,不由得一阵伤感,侍女大妈替她梳了头,泣道:“小姐,明天大妈要给你梳最后一次头了。。。。。”声泪俱下,金陵抱了抱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华叔轻轻推开门:“小姐,你起床啦!华叔没什么礼物好送你,你是大姑娘啦!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眼中尽是血丝,十分憔悴,看来没有睡好,叶大妹子端来满满一锅羊肉:“小姐,昨晚上烤了一半,今早也烤了一半,趁热,赶紧吃。。。。。”金陵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却怎么也吃不下去,咬了一口,却烫伤了唇,大妈赶紧帮她找来纱布,叶大妹子噙泪道:“慢慢吃,慢慢吃。。。。。”心疼地看着这小丫头:“以后就难吃到了。。。。。”说罢就往门外走,华叔随着掩面奔出去,金陵按捺住自己不哭,小声道:“爹呢?”“老爷正布置着礼堂呢。。。。。小姐,真要嫁么?文庭及不同于管泉州啊,他有家有事业。。。。。”
“我知道,以后我会定居福州,爹就交给你们,知道吗!”
大妈一动情,只管流泪,金陵小声道:“大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大妈一走,金陵的泪水便无法控制,她哽咽着摸了摸梳妆台,想起自己从懂事起,就是大妈帮自己打理一切,而以后这里将空无一人,心道:大妈,以后,有谁还故意把头发弄乱了让你输呢。。。。。狠心地转过身去,摸着墙壁走到兵器柜前,里面有一把小扫帚,是华叔当年亲自削了送给她的,金陵知他没有子嗣,也认他作了干爹,这么多年,主仆二人感情如同父女,金陵泪眼朦胧:华叔,以后恐怕也没人陪你玩了,没人让你扫屋子了。。。。。目光集中在那一锅羊肉,再想起叶大妹子:以后,谁会吃羊肉,叫你叶大妹子,还让你编麻绳呢。。。。。
她瘫坐在床上,抚摸着床单,倒在柔软的丝絮之中,顷刻泪水便试了枕席:“爹。。。。。我好怕生床。。。。。”
她心思过细,像看到了父亲在将来进了这屋子,也这样抚摸着床单,睹物思人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她才知道,自己最舍不得、放不下的不是她的天哥,而是年事已高的父亲,她怕父亲以后会思念她,想到今年初,她还去云雾山一个多月,离开父亲一人在家,小声泣道:“爹。。。。。为什么我要背井离乡。。。。。为什么我不多陪陪你呢?”
她起身来,开窗对着花园,想起小时候,金士缘便是在这园中教她习武,打累了她跑到金士缘身边:“爹!以后我要永远永远陪在爹身边!”金士缘当时刚刚丧偶,有些身心疲惫,听了她这一番话,抱起她来:“乖女儿,你不嫁人吗?”
金陵说:“女儿不嫁人,永远侍奉爹。。。。。”金士缘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金陵一阵激动,转身过去:这是我从小到大长大的环境啊。。。。。不。。。。。我为什么哭!爹让我过上好日子,忍痛送我走。。。。。我不能只顾着自己,我要借助文家重建金家。。。。。
凤箫吟、林胜南此时将事情跟厉风行分析了,厉风行也觉得事出蹊跷:“对啊,师父又不赌钱又不酗酒,怎么可能开销这么大!”箫吟道:“金陵身在局中,自是意想不到,金家之所以如此败落,完全是连府的阴谋,他们一定抓住了你师父什么把柄。”
“师父能有什么把柄?!”
“谁都会有把柄,你师父嫁女儿是为了陵儿好,以后陵儿照样过富贵日子。”胜南说,“只不过,那文庭及是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他对陵儿,可能还不及管泉州对金陵,文家是个大户!”“管泉州?甭提他了!一入新房就要我替他脱鞋!我看那个文庭及,搞不好会虐待金陵,做到‘言即遂矣,至于暴矣’!”凤箫吟纯粹吓厉风行。
金陵翻开抽屉,里面是一大些毒药粉瓶,她取出来漫无目的地玩弄着,眼前尽是幼年情景:5岁那年她发高烧,金士缘抱着她四处寻医,当夜下着大雨,不少大夫看她病重,不肯接待,金士缘紧紧夹住她,小声道:“陵儿,别怕!有爹在,爹永远在你身边。。。。。。”终于得到救治的时候,金陵身上一丝雨痕都没有,金士缘却全身湿透,他后来拼命地钻研医书,怕女儿再得病,而陵儿,在那次之后,再没有得过一次病。。。。。。
金陵一失神,忽然手一抖,两种毒药搀和在一起,她一惊,知道出了事,赶紧俯下身去,只听嘣的一声,双耳一阵轰鸣,她被震晕了过去。。。。。。
过了不久,门被推开了,她感觉被一双熟悉的手托住,她靠在父亲的怀里:“爹。。。。。。”金士缘紧紧抱住她:“陵儿,别怕,有爹在,爹永远在你身边。。。。。。”
她依稀听见金士缘的声音:“陵儿,爹不能把你关在笼中啊。。。。。。”
她只喃喃道:“我只想在笼中,只想在笼中。。。。。。”
“什……什么?陵儿出了事?她!”厉风行跳起来,椅子也被带翻了,叶大妹子道:“尚天,冷静点,好在陵儿机灵,只是晕了过去,没受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凤箫吟道:“厉风行,其实有一个皆大欢喜的方法,为什么你不用?”
厉风行小声道:“太快了!太快了!云雾山上,我对陵儿,还只是兄妹之情,现在,对,情况不同了,陵儿要嫁人,所以我感情很复杂,但是,我不能武断!”
“什么武断!再慢就来不及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希望她嫁管泉州,不希望她嫁文庭及,你怕叶文暄超过你,你气林胜南!假如你站在她哥哥的立场上,你可能这样吗?”
“可是……也许我是舍不得妹妹嫁人……我不习惯一个人?”
“你……你放屁!”凤箫吟才不管文不文明,“你干嘛只听你娘的话?对,你们是有兄妹之情,兄妹之情会转变的,有兄妹之情的夫妻感情更加稳固,你不小了吧?为什么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因为你心里面,早就有了一个!你会后悔的,将来就算你娶了妻子,你在她身上找到的,也只是陵儿的影子而已!”
厉风行一震,胜南按住他的肩膀:“爱一个人,就要向她表示,晚了就来不及了,不能让你娘的话在几十年后从陵儿口中说出来,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会是同样的结局!假如我是你,我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同她说。”
凤箫吟道:“对,我们不知道你娘的那段兄妹之情,但是如果有机会再发展,一定也是爱情的。珍惜现在吧!你们很幸福,为什么要去逃避幸福?”
厉风行下定决心:“对!对!我不能用兄妹两个字去逃避,我们又不是亲兄妹!凤箫吟,林胜南,谢谢你们!我……我这就去!”
“哎,陵儿还没醒呢!”凤箫吟笑道。
“我才不管!”厉风行一溜烟地往金府跑。
金府上下早已张灯结彩,厉风行三人想进去,门口侍卫将他们挡住了,三人十分吃惊,均道:“干什么?!”华叔出门来,摇摇头:“尚天少爷,小姐让我传话出来,她对你彻底失望了……明天她会出嫁……”厉风行一愣,华叔叹了口气:“为什么一代一代,如此之象呢。”
凤箫吟一怔,猜到了什么,笑道:“华叔,你去告诉小姐,她注定要演一出戏,叫做金陵三嫁!天哥,我们明天来捣乱如何?”厉风行点点头:“她今天不见我,那我明天再来……”
凤箫吟笑道:“厉风行,知道为什么陵儿叫‘陵’?”
厉风行一怔,凤箫吟道:“因为你娘口中的那个兄妹之情,就是和金士缘的初恋啊!”
胜南一惊,会意道:“原来,唐永陵和金士缘两位前辈,原来是恋人?怪不得华叔说,一代代如此之象。当初唐女侠嫁给厉大侠,金前辈定然没有想通感情,所以才导致唐女侠远嫁,这样说来,金陵的母亲很是伟大,甘愿给女儿起情敌的名字?”
厉风行点点头:“说的对,故事我大抵清楚了,我不会让陵儿委屈,毕竟我不是师父,文庭及也比不上我爹!”
第十八章 破坏婚礼
金陵挽着文庭及,一同向各位来宾敬酒,文庭及得了个漂亮新娘,笑得合不拢嘴,金陵虽然也微笑,却不见得甜蜜,眼神时不时向门外去,好容易盼到林胜南和凤箫吟进来,却没见到风行身影,只得强作欢颜,上前道:“你们来啦?”凤箫吟笑道:“你放心,天哥待会儿就到。”胜南点点头:“不出场则已,一出场惊人。”两人笑着坐到席中去。
金士缘此时说话了:“咱们都是江湖人士,陵儿希望她的婚礼不要让她一个人守着空房等待夫婿,我这个做爹的便让她出来与大家斗酒,如何?”众人喧哗道:“好!”“今天不灌新郎,专灌新娘!”“先拜堂成亲吧!”
哄笑声中,金陵一步一步往文庭及面前走,但文庭及后面也走来一个男子,他不是厉风行又是谁!金陵一惊,泪水已夺眶而出,心中纵有万分激动也无法倾诉,对面文庭及微笑地走来,金陵噙泪,再也迈不开步子了,厉风行就快赶上文庭及了……三步,两步……林凤两个窒住呼吸……一步……金士缘发现了这一情况,手上酒杯一抖,酒差点泼出,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突然之间,宾